洗漱好後,瑜容來到客廳,段辰澤已一身戎裝端坐在飯桌前。
飯桌上有面包,也有油條和包子。
「過來坐下吃。」他簡單的招呼,倒不如說是命令。
瑜容訥訥地走到桌邊坐下,段辰澤拿著一片面包往上面涂著黃油。
「你能不能把人放……」
「先吃早餐!」他冷聲打斷她的話。
瑜容沒有看桌上的早點,眼楮定定地看著他,「請你放了他!」
她沒有後退,也不容自己後退,有希望要去試試,她在努力。
砰,餐刀摔在盤子上一聲脆響,也傳來了他的怒氣。他狠狠瞪了她一眼,迅速起身︰「劉媽,給我拿那件獵裝過來。」
「少爺是要出去打獵嗎?」劉媽小心謹慎地問道。
「是。」他整了整了衣領轉過身要走。
「請等一下!」瑜容見他起身要走,也忙站起身快步向他走去。
他不理會她,大步朝外面走去。
走到門口,她趕上他,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顧不得喘口氣急急問道︰「你可不可以先放人?」
他現在最討厭她問這句話,眸光冷冷地掃過她的臉,語氣狠絕︰「你憑什麼讓我放了他?」
徐子恆本身沒有犯什麼錯,但是他偷偷掩護走的那幾個人卻是日本人通輯的,因為他們幾個人在上海剌殺了本田大佐。從古城北上後,關卡較少,很容易通過日本人的封鎖區,到達蘇區。而徐子恆也不是他們抓的,而是日本特務抓了他後暫時關押在古城,年後便要押往上海日本人的警備司令處受審。
「我……」瑜容一時無語,但她一咬唇,「他沒有犯法!」
「哼,沒有犯法?」段辰澤輕笑一聲,她是真幼稚還是假天真?現在這時代有‘法’嗎?
「九少,車已備好。」楚雄上前來向他行了個軍禮報告。
段辰澤甩開她的手,大步走下台階坐上車,劉媽趕了出來,將大衣遞到車內。
車子開動,瑜容這才回過神來,她去追車子,車子一拐彎駛出了大門。
「外面冷,瑜容小姐快進去吧。」劉媽好心地上前勸著呆立在雪中的瑜容。
瑜容呆呆地看著車子在門口消失,心一痛,咬緊了唇跑出了古香園。
身後劉媽的驚呼聲越來越小,瑜容跟著車子輾過的雪痕一路奔跑著。
車子是直接上山的,山路越來越陡,瑜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由于清早沒吃任何東西,血糖低,腳走起路來虛浮,走了一段路,瑜容就支撐不住撲倒在雪地上,糊了滿臉雪。
冰冷的雪覆在臉上,瑜容咬咬牙想要站起來,身上的棉袍嘩的一聲裂開了條縫。
腳踝處傳來鑽心的痛,瑜容看著空無一人的山野,呼出一口氣,忍著痛在路邊找了塊石頭坐下。
北風呼嘯著吹在臉上,瑜容拿手擦去臉上的雪,呵著熱氣取暖。
看著四野白茫茫的一片,她的心也跟著迷茫,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不知道誰可以幫幫她。周身冷冷的,她雙手環住自己的胳膊,一種強烈的無助感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