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情事 悔教蕭牆起3 鄭又辰(一)

作者 ︰ 連馥

一夜不安,第二天清晨醫生帶來了好消息。宋嵐的眼楮並未全然失去希望,只是因為血腫塊壓迫視神經而造成的暫時性的失明。等腫塊慢慢消去她的視力就可以恢復了。听到消息的鄭又辰幾乎要哭出來了,他心里默念著,「上帝保佑。宋嵐,宋嵐。太好了!你的眼楮沒事了!」

鄭又辰坐在床邊,他幫宋嵐理了理頭發,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個深深的吻,輕輕地在她耳邊呢喃︰「嵐,我等著你醒過來。」他靜靜的看著熟睡的宋嵐,臉上帶著一絲滿足的笑。

像是睡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宋嵐終于醒過來了。她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看到了失而復得的來自這個世界的一絲微光。這光雖然微弱,但總比沒有的好。宋嵐的視力還未完全恢復,但她已經非常滿足了,至少她已經能夠勉強看清楚鄭又辰的臉和他布滿血絲的眼楮了,直到昨天,當宋嵐知道自己失明的那一剎那起,她才真正明白,自己有多愛眼前這個男人。她原來會那麼的害怕再也看不見他的臉,害怕忘記他眼里的深情。也才真正明白,鄭又辰有多愛自己,他真誠得讓宋嵐覺得不安、覺得心疼。他的付出,讓宋嵐覺得,如果有一天她要離開這個世界,最舍不得的、最對不起的一定會是鄭又辰的那顆總為她擔憂受怕的真心。

有時候,失去,才是一種徹底的獲得。這道理,宋嵐明白得太晚。

鄭又辰小心翼翼的照顧著宋嵐,一刻也不消停,似乎忘記自己已經好幾天不眠不休了。在鄭又辰眼里,宋嵐其實及其脆弱。她是個不消停、愛管閑事的人,她在別人面前永遠是精力充沛的樣子,永遠是一副天大地大任她闖蕩的任性樣子,永遠像隨時準備著為朋友兩肋插刀上陣殺敵的樣子,好像永遠不會累、永遠不懂什麼是苦。但其實一到沒人的地方,宋嵐就會被打回原形,她哪有那麼堅強、那麼灑月兌,她一身的傷、滿腦的痛,連回憶、沉睡時都要在噩夢里不得救贖。

放在平時,宋嵐的身影似乎很少在鄭又辰前過久的停留,也許是因為她覺得鄭又辰不是最需要的她的人,因為她還有很多要憂慮的事情、要幫的忙,她總在為別人奔波。鄭又辰不是個小心眼的人,但有時也會想問問宋嵐,你總不能因為我堅強,就一顆心只顧著替別人療傷啊。我也很需要你,我不能沒有你。但這樣的話,他從來都沒有說出口,他不想成為不理解她的人,因為愛她,所以就算受再多委屈、孤獨,也要支持她、默默守護她。

這是他們兩個人相處時間最久的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宋嵐這麼听話的乖乖呆著,接受別人的照顧。

用宋嵐的話說,她是一個沒有家的人。

而鄭又辰的願望是,有一天他能成為宋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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