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醒了?」西隴看見我既驚又喜,忙端過一旁的藥碗,「趕快把藥喝了。」
「唔。」我嫌棄的皺皺眉頭,捂著鼻子揮揮手,「有沒有搞錯?我一醒,就拿這種東西來招呼我。」
「公主,你忍一忍,否則皇上知道沒喝藥,一定是要怪罪的。」
「還說呢,身為我的老爸,都不見他的人影。八成的圍著妃子,把我這個假女兒忘了吧?」
「公主,你胡說什麼。皇上為了你,吃不下睡不好的,剛剛才走呢。」西隴開始打抱不平,為二十四孝老爸平反。
「這還差不多。」
我撇一撇嘴,掀開被子起來。
「公主,先把藥喝了。」
「哎呀,你怎麼這樣羅嗦。」我一把奪過藥碗回身就往丟到外頭。
「公主!」西隴驚呼一聲,直勾勾看著外頭的弧線,驚訝的瞪大了眼楮,「你怎麼……」
「從今以後,我不喝藥。剩下的事,我自己會和父皇說。你們不要擔心。」
「可是……」
「呀呀,不要羅嗦啦!」我賭氣的捂住耳朵。
猛一回頭,看見床頭,一支干花。
「這是……」我不自覺的走過去,執起花細看。
綠瓣紅蕊,這花似曾相識。
「這就是那日的綠牡丹呀。」西隴笑嘻嘻的,拿晶晶亮的眼楮瞅我。
「綠牡丹?」
我將花輕輕捻住,緩緩旋轉。
那日的水中花,今日成為指間美人。
鮮妍欲滴的顏色,褪盡水分,更濃烈深沉。反而沒有了原來的輕浮,而沉澱成苔蘚一樣的深邃的蒼綠色。
是的,那蕊瓣,盡有蒼綠。
一抹殘紅,凋盡綠蕪。
所以不再是青春冠絕的模樣,而是,繁華逝去,塵埃落盡之後,滄桑堅韌的美。
她終于不只有美色,更有了筋骨。
我不再驚動,心如水止。
「公主你瞧,多麼好看。是宇文公子特意制的。你看他待你多麼好呀。」西隴的笑,多了幾分戲謔的味道。
「宇文公子?」
我的腦海里涌出一句極熟悉的話,「只是可惜了這花。」
默默的把花放回床邊。
「可惜了。」
最近的宴會都因為身體的原因推掉了。
這不知道算不算是因禍得福。
比起暗潮洶涌的宴會,我還是更樂意呆在白藻宮里,守著。
「這樣怎麼可以!他們竟然這樣胡說!我要告訴公主去!」
「西隴,這種事,你怎麼可以告訴公主!」
「北圭說的對,公主身子差,這些混話,叫她听了,更會病上加病。大家必須守口如瓶。」
「東陵,你要大家偷偷藏著什麼秘密呢?」
我擺足了架勢,雙手叉腰,挑起眼楮看看她。
「公主!」大家都驚了一大跳。
「干嘛呀,看見我就跟見了鬼似的,至于嗎?」我撇撇嘴,一坐下來。
「不是。公主,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好了,不要岔開話題。外面究竟有什麼話?你只管告訴我,不必忌諱。」
我也不再與她們玩笑,端正了臉色看她們。
「這…….」大家面面相覷,面露難色。
「公主,累不累?奴婢為您準備沐浴。」
東陵朝她們使一個眼神,不著痕跡的擋在我面前,遮去所有人的莫名神色。
「東陵,我知道你是妥帖的第一人。只是我不喜歡被人瞞著什麼事,若是你不肯告訴我,我自然也會自己打听。」我微微動了氣,砰的把茶往桌案上一擲。
「公主,你不要生氣。我告訴你。她們都說………」
「西隴不要!」
東陵急忙去掩西隴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