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我開始恢復頻頻赴宴。
「東陵,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將發上的鴿血紅寶取下。
「什麼?」東陵一邊收著寶石一邊問我。
「容華夫人。」東陵的手明顯的僵硬一下,「你說,我們有多久沒有看見容華夫人了?」
「這…….」東陵莫名緊張的看我一眼,刻意笑了一笑,「公主,怎麼想起她了?」
看她的神態異常,我忽然覺得不安。
「東陵,你老實告訴我,」我緩緩的負手起來,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臉上的表情,語出微冷︰「她怎麼了?」
「我……」東陵深吸一口氣,「我…….」
「我說過,不要騙我。你若是不想說,我可以去找別人。我要的只一條,」我把裝紅寶的盒子砰的一下按住,指節僵硬,「就是實話。」
東陵似乎被我嚇得愣了一楞,隨即恢復過來,連忙把我的手掰開,不知是哭還是笑。
「公主,你這麼個人。待人好的沒話說,可但凡發起脾氣,真真是……」她無法的嘆一口氣,「我也知瞞不住你。她,叫皇上貶去冷宮了。」
「什麼?」我的手指一緊,「怎麼會?為什麼?」
東陵只是搖頭。
「皇上的旨意,誰敢違抗?」
我二話不說,便往外走。
「父皇,我有事問您。」
我在寢殿外大叫了一聲。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別叫了,我不是說了嗎,皇上已經休息了,你明個兒再來吧。」
「遺光?是你?進來吧。」
我聞言,一把推開攔著的侍衛,徑直往里。
「怎麼了?什麼事,大半夜的……」隋煬帝仍睡眼朦朧,看見我,微微詫異的一睜眼,「你…你就這麼過來了?這披頭散發的,一點兒公主的樣子都……」
「父皇,你為什麼要把容華夫人,送到冷宮去?」我一開口就語氣不善。
「呵,朕以為是什麼大事,叫朕的公主這樣失態,原來是為了她啊。」
隋煬帝用手撫一撫臉,滿不在乎的打了一個呵欠。
「朕還以為你會高興呢。」說著,他讓開一襲座位,我一步踏上去。
「我為什麼要高興?你除了她,是因為我?」
「她處處針對你,現在把她貶去冷宮不好麼?」隋煬帝諷刺的掠起一抹冷笑,那種熟悉的冷酷,表露無遺。
「不好。」我斬釘截鐵。
「為什麼?」隋煬帝詫異于我的回答,眼皮撐開。
「我說過,我不願意有人因為我而死。」我面容清冷。
「朕沒有叫她死呀。」隋煬帝無關痛癢的笑著。
我的胃部一陣抽搐。
「可是,你分明知道,她這樣的烈性子,等于是判了她死刑!」
我陡然提高聲音,咬牙切齒。
「遺光,你可知道,你那些不堪的謠言,都是這個賤人散播的。更有甚者,她還在你的飲食里下毒,這樣一個狠毒婦人,你還是要保她嗎?」
隋煬帝因氣噎泛上病態的潮紅。
「要。」
我不動聲色。
「謠言的事,我說過,再不計較。至于毒,」我諷刺的一揚唇,「我並沒有什麼事。所以,請您,放了她。「
「你,你是傻子嗎?這麼個蛇蠍婦人,朕叫她去冷宮已經便宜了她!」
隋煬帝,其實是一個易怒的人,老了之後,更容易陰晴不定。
「你明知道,這對于一個女人,特別是曾經在枝尖上的妃子來說,是多麼大的羞辱,她會生不如死的!」
我不知道,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他的話感到這樣的氣憤,說話已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遺光,對害你的敵人,若是仁慈,就只有一死!你絕對不可以如此善良,必須學會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