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推搡到池子邊。
「公主……」
「放肆！拿開你的髒手！我們兩個都是皇上的女兒，也是這些下賤人踫得的？」
兩個侍衛，你看我，我看你，竟都不敢再踫。
我輕微的一點頭，手猛地一推，二公主已經落水了。
人群中一陣驚呼。
一大片的妃子都跌跌撞撞的跑來，驚懼溢于言表。
「來人，快救二公主！」
「誰都不許救！」我一把把一個欲跳水的侍衛i攔住。
「你這是干什麼！」宇文化及忿忿的看著我。
「一代隋皇去了，難道就不能有人殉葬？他生前榮華，死後豈能冷清？你已經收了他那麼多的妃子，難道一個女兒也舍不得還給他？宇文大人對先皇若是不能盡忠，又如何輔佐新皇！」
「你……」宇文化及直直的盯著我，看似平靜的眼底，暗潮浮動，「好。臣，就向先皇盡這份忠！」
我回身去看那夜潮如鏡的池水，嘉馨，我只能做到這里，剩下的都看你自己了。
我緊緊將指甲攥進手心，忽然覺得有溫暖如玉的手，輕柔的將我的手握住，試圖叫我放松。
「放心。她不會有事的。」
耳邊是輕柔如風的話語，我竟然不自覺的松開手。
「放開！」
忽然覺得手腕一痛，已經被人牢牢擒住。
夜光照著眼前奇異的景象，三只手極其怪異的組合在一起，兩只縴白如玉的手輕握著，卻被另一只青黃大手粗魯的抓住。
「你才是放手！」
我一使勁，掙月兌兩只手的束縛。
回身道︰「宇文大人，現在剩下都是你的家務事，我不想再逗留。在下就此告辭。」
還未說完，身後一道灼烈的目光，劣質的火在燒，不懷好意的在我的身子上游走。
「宇文大人，你不是要我做你的傀儡皇帝嗎？」楊浩的聲音幽幽的在身後響起，曲曲折折的繞著，「好。我只有一個條件。我要她。」
我陡然不悅。
「呵呵呵，」宇文化及笑得別有深意，「遺光公主矜貴非常，老夫怎麼能隨意許諾。今晚已是多事之秋，不如等休息一晚，再行定奪。」
「可是…….」楊浩正欲再言，一看見宇文化及精詭陰暗的眼神，立時軟下來，咽咽唾沫不甘道︰「就依宇文大人。」
嘈嘈切切的聲音漸漸響起來，我費力的捂住自己的腦袋，頭痛欲裂。
「怎麼了？」身邊有兩個男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黎貴人，有什麼話就大大方方說出來，何必竊竊私語！」我煩躁的甩開頭，竭力抑制胸中怒氣，冷聲問道。
黎貴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扭一扭脖子，「呵，我只是在感嘆。還是遺光你的命最好。哪里像我們，一大家子跪地求饒。你呢，隨便往那兒一站，管他誰是皇帝，誰家天下，都可以順順當當的做你的貴公主。」
「哪里是公主？這會兒，怕是皇後了吧？」
「是了。真是好命。下輩子，就是我娘痛死，也要給我生一個好相貌。要是有你的一半，這一生也就不用愁了。」
「噓，別胡說了。你們又不是沒看見，一個晚上，就沒了一個婕妤，一個公主……」
我听得心煩意亂，「通通給我閉嘴。你們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樣此伺候好你們的新主子吧。」
回身欲走，
腳傷一痛，冷汗直出。
身旁的兩個男子還未上前，宇文化及已經淡淡吩咐，「來人，將公主送回白藻宮。」
一個王朝，如同一張舊日歷，輕而易舉的被撕下。
暗夜漫過宮闕，便如此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