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候自然見到花佬兒。
「喲,瞧你的表情。你是不是心有愧疚,特想補償?」他一把攬住我的肩,「我對小恬恬有恩,她本來要以身相許,要不,」那桃花風眼朝我飛速眨眨,「你來替她還我這個人情好了。我不會介意的啊。」
我把胳膊極其野蠻的往後一頂。
翻著白眼︰「你不介意,我介意!一邊去!」
我一邊摩挲指甲一邊往樓下走,思緒亂飛,只能慢慢理著。
花佬兒跟在我身後,亦步亦趨,竟也不多話。
「唉,你說的那個,算數麼?」我突然轉身問他。
他冷不丁停住步子,以免撞到我,眸子還未睡醒,「什麼?」
「你要我做快綠軒的一份子。」
「啊?」他驚魂未定,只咕溜一下眼珠,警惕起眼楮,「我看你沒安好心,是不是準備在我的花家大鬧一場,把客人嚇得永不上門?」
「好心當作驢肝肺。誰有那個閑工夫!」我不屑的理理頭發,「我不準備出面。只是做幕後策劃。」
「策劃?」
「咳咳咳,就是躲在門簾後想想主意。」
「就你?」
「喂喂喂,竟敢小瞧我。要不是為了小恬恬,我才懶得動用腦細胞呢。」
「腦細胞?」花佬兒模模他的後腦勺。
我神奇的一撇手指,「那個,不重要。媚兒她不能再跳綠腰,我應該還她一個可以名動京師的機會。這本是她應得的,不能因為我從中作梗就斷送了。」
「你想怎麼做?」他饒有興趣的笑起,神色並不認真。
「現下青樓能玩的把戲也不過是琴棋歌舞書畫。我們需要的是出奇制勝。做前人未做之事,想前人未有之想。」我洋洋灑灑笑起,只覺得眸中有光。
「故弄玄虛,」他嗤笑道,「直說吧。」
「我想快綠軒出一個歌舞劇。」
「什麼劇?」
「歌舞劇。」我一字一字清晰道,「顧名思義,就是有曲子,有舞蹈,還有劇情,也就是故事在。而事實上不過是讓你的姐姐妹妹們演一出戲。但這戲的中間穿插舞蹈和歌曲。兼顧文學美,藝術美。既可以得到視覺听覺的滿足,又能將精粹連貫,感情升華,從而最大限度觸動觀眾。」花佬兒被我說的有些糊涂。「哎呀,听不懂算了。我的意思是歌舞都是不容易懂的。但故事既容易懂,又容易叫人記住。更能廣為流傳,提高快綠軒的知名度,又獨樹一幟,成為我們的特色招牌。」
「听著有幾分意思。」花佬兒且笑且看我,「說下去。」
「首先我們要編排好這個故事,然後分別挑選男女主演。當然,我們這里的男角都可以叫女子飾演。說不定還會刮起女扮男裝的風潮呢。」
「哦?你是要將自己的獨特癖好傳染給其他女子?」我白他一眼,他改口道,「你心中的女主角自然是小恬恬。」
「那是當然。這出劇就是為她寫的。我可以自己掌手故事大綱,但是詞曲和舞蹈的編排都要依靠你下面的人。我會在該插入歌舞的地方留白。你叫人將合適的填進去就可以。」
「那你準備寫什麼故事?」他忽然問道。
我低頭正想著。
「秦王李世民怎麼樣?」
我知道他在調侃我,也不避話題。「來看的雖是男人,我還是覺得戎馬倥傯的話題難寫了些。愛情故事最討好,又合適地方。」
「秦王亦有情史。」
「他與長孫妃不夠驚心動魄,寫出來並不好看。」我搖搖頭,無聲輕嘆。
驚心動魄的,皆是以後的那一個一個。
每個女人,愛他的英雄,恨他的多情。世間豈有兩全法?
「驚心動魄的,眼前不就有一個?」他似笑非笑。
韓寒說,寫自傳的人都很惡心。
我不禁笑起,仍掩不住那一抹苦澀,「我是上不了台面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