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他情況，都告訴我吧。」我的手在整理，腦子也飛快的梳理。
「嗯。裴寂先前與宋金剛決戰，全軍覆滅。飛馳一晝夜才逃進晉州城。李元吉听說後召集大臣，說什麼‘大敵當前，本王當親領銳卒出戰，爾等不須驚慌，只管盡心守城，听我捷報。’結果你猜怎麼樣了？」
我不由嘆氣搖頭，苦笑連連「棄城而逃。」
「不錯。」花佬兒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吧唧吧唧大眼楮長睫毛，「听說還帶著嬌妻美妾和金銀財寶呢。嘖嘖。」
這個李元吉，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之後劉宋軍勢大盛，連克晉州、澮州，兵鋒直指絳州。還與河東城守將王行本聯絡，共擊唐軍。敗績傳來，關中大震，長安城人人惶恐不安，欲逃離京城。李世民和李建成同時上表請求領兵出征，討平劉武周。不過說也奇怪，這李老頭就是猶猶豫豫拖著不出兵。」
我笑，果然符合李淵的個性。
大多數時候，他的優柔猶疑，只是因為他太謹慎小心，不肯輕易出一步錯。
「他可能是想利用突厥人抄襲劉武周後路，逼迫劉武周退兵。」
「可惜劉武周這次南侵，是得到突厥默許的。」他挑起一抹諷刺的笑，像鳳尾魚高高揚起的尾鰭，「如此大好時機，竇建德、王世充自然紛紛向大唐所屬州縣發動猛攻。李老頭坐不住了，命李世民為西討主帥，同時令太子建成駐守京師，並督運糧草。不過說也奇怪，那人不等李老頭給他大排場地送行就在昨個半夜一賭氣走了，一個大將軍，竟敢干這麼任性妄為的事。」
「任性妄為？」我會心一笑，「很有趣的詞呢。」
我在自己藏藍色包裹上緊緊打一個結，「好了，是時候走了。」
「走？」花佬兒擱平他的腿，一臉疑惑看我，「去哪里？」
「我好像任性太久了。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他每天早出晚歸不亞于我。我早應該想到的。可是我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空去多想。」我無奈的輕輕擺頭，「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加上我。恐怕是個人就要焦頭爛額。不知道李世民是怎麼過來的。我只是有那麼點愧疚。不僅沒有讓他在苦悶里感到一絲快樂，反而把他向灰暗推的更深了。我想試試，能不能彌補。」
「你要去找他？」
我點頭。
花佬兒氣結︰「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不，」我再自然不過回口，「你總是替我墊底的那個。」
「你……好了，我送你過去，一個女孩子，畢竟不安全。」
我笑得不可抑止，男孩氣。「你忘了？我一直是風公子。放心，我一直很好，可以照顧自己，沒有出過意外。但如果你出現在李世民面前，恐怕又是一場意外了。」我吐吐舌頭。
他聳聳肩。「我可不介意制造意外。但……好吧，不過記得替我向他要債。包括我那五百兩黃金。」
「死要錢！」我又想到了什麼，連忙問他，「你知道雇你刺殺李世民的人，是誰嗎？」
他一臉嚴肅道︰「這個不能說。」
「好吧。」
一個好的殺手自然有他的職業操守，是我逾越了。
他送我至馬廄。
我撫模小白，「我們又要去找他了。小白。」
我把小小行李背在身上，低去與他道別。
「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殺李世民。謝謝你為了我這個糟糕朋友做的一切。認識你，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我很開心。」
「道別的話果然夠好听。看來以後要讓你多相思我一會兒，才能讓你心甘情願說惡心的話呢。」
「呃，你的狗嘴里果然沒好話！」
我拍拍小白揚塵而去。
「照顧好我的姐姐妹妹，否則我回來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