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剛懼怕起來,趁我們援軍立足未穩,啟開西門,引余部二萬人馬,殺我們個措手不及。
李世民命大軍正面迎敵,並故意示弱後退,誘得宋金剛向前追擊,遠離城池。
待宋金剛遠離城牆,背後失了依托,李世民親率三千精騎,帶領李道宗、劉弘基、李仲文等大將直向敵軍陣後沖擊過去。
大軍也立刻返身殺回。
敵軍大潰,被斬俘萬余。
至此,李世民已然勝券在握。
「尉遲敬德、尋相等以介休、永安二城降唐。」
「尉遲敬德?」
「是,怎麼,你听說過?」
「嗯。」我記得此人幾番救過李世民,也直接參與玄武門事變。歷史上的人總是冷冰冰的,卻因為各種軼事變得鮮活有趣。而他的傳奇式事跡又極多。「世民,此人勇武忠厚,歸降後你盡可以信任他。」
「哦?」李世民眼楮微微眯起,像一只靈敏的貓,眼中沉暗的光隱浮。
「不許問我為什麼,」我先發制人,「我說不清。你信我也罷,不信亦沒有關系。」
他收斂神情,只是不急不緩繼續道︰「我們兵不血刃,收復了太原,劉武周業已放棄並州與宋金剛逃往突厥。」那眸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我笑望著他。
「看來劉武周的舊地,你也已經收入囊中。」
他的嘴角先是微微抿起,隨即壓成一個危險的弧度,兀自彎著。
那梗長的眼眸,分分寸寸,輕劃過我的臉,一潭眼墨,漩得極深。
「倘若這世間有人可以隨意揣測,猜中我心思,而不讓我起殺意的,」眼楮微微眯縫,驟亮的眸光在潭底一閃,轉瞬模糊。「唯有你。」
李世民率大軍南下,掃蕩各反叛州縣。擊潰劉季真,再斬呂崇茂,最後攻陷了夏縣。
李仲文、唐儉二人鎮守太原。
「與宋劉一役,你損耗太多精力,不宜再隨我出征。反正太原離了也久,你便在此舊地重游,好好休養等我回來。這一次掃蕩時日短,我不日便會返程。」
太原舊宅,處處都是他的痕跡。睹物思人,一重樹影,一落遺芳,似乎都縈繞著他的氣息,絲絲縷縷,紛紛入扣,使人揮散不去。
起初不經意的你,和少年不更事的我,尚未踏足這滾滾紅塵,名姓不知,風霜不識,繁蕪不記。和你同倚一枝竹,同仰一片天,同看一闋字,安然到一夜無夢,不曾思過前世今生,不曾想過地久天荒。心思空白到天真可笑。
不知不覺,已經踏上藏書閣的木階。
「吱呀」推開門。
記憶似決口,紛至沓來。
人生只如初見,一番驚顫,兩寸悸動,三步之外花事正闌珊。至今想來,仍是不覺笑生兩靨,心思旖旎。
「風兄弟,你在那書齋門口傻站著干什麼?下來見一見蕭兄吧!」
我連忙回過神,理理思緒,步下樓去。
「近日秦王連番大勝,清除賊寇。皇上特命蕭兄至軍中慰勞,還加授秦王為益州道行台尚書令。」
「哦?」我略理了理思緒,「蕭兄,若是不嫌棄小弟麻煩,小弟也想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