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看，我去雇馬車回去。〞
〞姐姐，〞媚兒見我失魂落魄，忙來扶住我，〞王爺適才說了什麼？你怎麼這一副神情？〞
〞沒，沒什麼。〞我撐了些笑意，〞你看，你新婚時我沒有去，連賀禮也沒有送。實在是太失禮了。〞
我攤開手看了看周身。
〞姐姐，你在看什麼？〞
我憨頭憨腦道︰〞從前看人家都是直接從身上取下貼身之物送人的。可我，渾身上下，除了束發的緞子，什麼也沒有，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寒磣？〞
媚兒不由得〞撲哧〞一聲笑出來。
恰逢李元吉進來。
我便道︰〞你隨他先走罷，禮物的事，再說。〞
〞姐姐，與我們一起吧，叫王爺先送你回去。〞
我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快得很。〞
李元吉面無表情說了聲，〞走吧，看在媚兒的份上，我送你到後門。〞
他都說到這份上，再不答應，倒顯得我小心眼了。
我們三人坐在馬車里，我不欲說話，半掀了簾子去看外頭，車廂子一時無話。
到了秦王府後門，我叫媚兒等我一等，回房翻箱倒櫃找出個樟木錦盒，慌慌張跑回去。
〞喏，這個給你，做新婚禮物。〞
〞給我？可是光看這錦盒就知道是價值非凡……」
〞嗦，〞我掏掏耳朵，〞我說是給你就是你的了。看看喜不喜歡。〞
〞我倒要看看，你送的是什麼稀世奇珍。〞
李元吉說著，單手拿去打開來。
看清的一瞬，兩人面容都是一僵。
〞怎麼？不喜歡？〞
〞不，不是。只是，只是，」媚兒湊上前去打量著，「王爺曾送給我一個一模一樣的。〞
〞什麼？〞我又驚又疑。
怎麼可能，這紫水晶瓔珞，竟還有另一個？
而且在李元吉手中？
我看李元吉神色怪異，忙賠個笑臉扯謊，〞原來是這樣。听李世民說這瓔珞有兩掛，皇上賜了一個給他，不想另一掛給了齊王。是我，借花獻佛鬧笑話了。〞
〞可惜白白費了姐姐的心意。〞
〞媚媚，你先回車上，我有話要問風。〞
李元吉神色冰冷地合上錦盒，徑自向我走來。
媚兒看了一眼我與他，雖是疑惑滿月復，仍是與我道別，上車。
〞你不是很喜歡這琉璃珠，為什麼要送給媚兒？〞
〞這是我的事。〞
〞呵，我以為你有多寶貝這玩意，那樣執拗地要自己買，結果隨手便送了人。〞
〞並不是隨手。這瓔珞和我沒緣，媚兒才是配它的人。〞
〞沒緣？〞他中毒般擰著笑，〞什麼是有緣？什麼是沒緣？風語裳，你喜歡了，那便是有緣；你不喜歡了，那便是沒緣。說白了，這一切說詞，都是看你的喜好而已。〞
〞李元吉，不過是一串瓔珞，何必這麼較真？〞
他忽然大笑起來，〞是啊，不過是一串瓔珞。那我倒要問問你，風語裳，你當初為什麼要那般較真！〞
他說畢把那錦盒朝我兜面狠狠擲來，我不閃也不避，那樟木盒擦著我的耳廓，砸到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