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混為一談?呵,呵,呵,」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是啊,是啊,你做的事,你何嘗會覺得自己是錯的?而我做的事,在你眼里不曾對過。」
「裳兒,」他面色沉郁發黑,「倘若不是你激我,我也不會答應。」
我笑得更厲害了。
「哈哈哈,你竟然找這種借口。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固執又 拗的擦去自己大顆大顆還沒來得及落下的眼淚。「婚姻只是你鞏固地位的一種手段而已。女人和盔甲一樣,都不過是你的武器。你先前憑借嘉馨公主籠絡了前朝勢力,這一次憑借阿史那一族又可以親近突厥。這樣方便又得益極大的一步棋。你我又都是愛走捷徑的人。所以,李世民,承認吧,即使沒有與我賭氣的事,你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這門婚事。」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置氣?你明明也知道我只是在利用阿史那燕。」
「置氣?利用?你有什麼資格利用她?你以為你高人一等嗎?你以為你秦王李世民就可以藐視所有女人,把她們全部當做籌碼而完全不在乎她們的感受嗎?」我覺得胸口郁結,直長吁出一口氣,「呵,你看,我差點又忘了,我總是忘掉最重要的游戲規則。這是男權社會,這是你們的游戲。可難道這就意味著我應該向你妥協?向這個社會妥協?不,李世民,我絕不,絕不會做別人的墊腳石。」
「墊腳石?你究竟說什麼?即使我利用了她們,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你!」
「沒有想過?你竟敢說你從來沒有想過?你要娶大名鼎鼎的遺光公主的時候,你就果真問心無愧?好好好,就算你以前沒有想過,你今後就絕不會利用我達到你的目的嗎?倘若我就是那條捷徑,你就真的會為了顧惜我而不去踐踏?現如今你就已經傷得我體無完膚,你叫我怎麼敢奢望未來?」
「你竟然來指責我?你竟以為你有資格指責我麼?」他忽然把我撲倒在地,揪著我的衣襟,把我半個身子拎起,「李建成?李元吉?宇文承基?姓花的?還有那個該死的阿史那突利?為什麼那些男人在你的身邊層出不窮?你為什麼不能死心塌地守著我一個人?風語裳,風語裳,為了你,為了打開你的心,為了贏得你的心,為了呵護你的心,我一次又一次放棄唾手可得的利益,一次又一次反駁自己的決定,一次又一次任性地賠上所有自己的做賭注,換來的就是你的指責?風語裳,我可以拿我生命所有的百分之兩百去愛你,可是你呢?你回應我的是什麼?自私,冷漠,浪蕩,你只會執拗 氣地與我爭吵,迫我發怒,迫我心痛,迫我內疚,迫我妥協,你永遠不肯為了我做出一點犧牲,做出半步退讓。你永遠有顧忌,永遠有保留,永遠會逃避,你永遠不能夠毫無條件地愛我。」
他的眸子已經冷到徹底,竟燃起一種奇異的火焰,越燒越烈,那種熾熱濺出眸子。
「既然你這樣絕情,我也不必心軟。從今夜起,我要你對我毫無保留,我要你完完全全地愛我,只能愛我!毫無保留地愛我!」
我怔怔地看著他眼中,分明是冰冷的灰燼,卻燃起的可怕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