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破敗的小院里,只有一個丫鬟的哭聲最為大聲,院子里被金氏等姨娘折磨後幸存下來的花兒,像是知道主人出事一般,紛紛垂下了頭,沒有一點生命力。
「小姐,您快醒醒。啊!沒了您,夏淺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想到大夫說小姐這次傷寒過重,數病齊發可能撐不過的事,夏淺就一陣害怕,淚便如水龍頭的水一樣,源源不斷。
夏淺的手握著寧瀲紫的小手,淚,滴落在寧瀲紫破舊的衣服上,暈開朵朵白蓮。
寧瀲紫在昏睡之間,只听得一陣哭得昏天地暗的哭聲。意識也漸漸恢復。
「小姐,醒醒啊!」夏淺如同木頭人,只會說這句話。
寧瀲紫想睜眼看清狀況,只覺的眼皮像是被粘了膠水似得,酸痛的想掙也掙不開。頭像被什麼人打了一樣,頭痛欲裂。四肢如同被灌滿鉛一般,提不起勁。渾身酸痛的如同散了架的木偶。記得自己身子沒有那麼虛弱啊!被吳仞綁在地下室里也不覺得啊!寧瀲紫暗想。
艱難睜眼,一個哭的極為淒慘的女孩映入眼簾。女孩估模12、3歲模樣,兩眼布滿血絲,眼窩也因哭得久而變得青腫,臉上還掛著淚絲,狼狽至極。樣子還算俊俏,只是稱不上艷麗。古裝打扮,一身粗衣麻布,衣服上甚至還沾滿污跡。
夏淺一見寧瀲紫睜眼,那哭得通紅的眼楮抹上喜色,手急忙從寧瀲紫那撤開。寧瀲紫看見自己手上盡是那丫頭淚,心中升起一絲不滿。
那丫鬟兩手合攏,早無血色的嘴唇一張一合,在那嘀咕著︰「老天保佑,小姐醒來了!」嘀咕完之後,可能因為寧瀲紫的醒來,反而歡喜的不知所措,道︰「小姐累嗎?餓,嗎?奴婢真糊涂,」只見夏淺一拍自己的腦袋,繼續道︰「奴婢又笨了,小姐暈了這麼久不餓才怪!奴婢立馬給小姐做吃的!」
「奴婢」寧瀲紫捕捉到這個詞,看來自己真穿越到古代了,這麼戲劇化的事竟發生到自己身上,真是不可思議。寧瀲紫心里很淡定,沒媽的日子,她在那個世界里簡直生不如死。什麼榮華富貴她都毫不眷念。在她眼里不過是為了保護家人的資本罷了。想自己拼搏半生,終于坐上了跨國公司的董事長,居然敗在自己手下手上,還搭上了媽的性命,實在諷刺!她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她就要像一根雜草,扔在哪都能活。听那丫鬟左一句小姐,看來自己還是富足人家的千金,但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跟那丫鬟一樣,都是粗衣麻布。
環看四周,房子都是一股復古的味道。浣紗格子窗,梨花木雕貴妃椅,只是椅的腿早已斷了,那鏤空雲紋的大桌子還缺了個角,看得出這里以前曾經很繁華,可能因為某些原因而衰敗了。不難推斷出,可能因為這具身子的主人失寵了,看這具身子上那大大小小的傷疤,可能是遭人虐待了
「小姐,桂花糕來了!」夏淺端著一盤香噴噴的食物進來,寧瀲紫也見自己早已餓了。便推開被子,下了床,走到桌子旁坐下。
「我的頭好痛,發生了什麼事嗎?我是誰!」寧瀲紫一塊桂花糕塞進嘴里,桂花糕松軟美味,容易入口。寧瀲紫想過了,自己來到這免不了被別人問話,與其被別人查出問題不如反客為主,自己先了解清楚狀況。
夏淺听著,想起大夫說小姐醒來後,可能會遺忘一些事情,心下也鎮定了起來,輕聲道︰「小姐您叫寧瀲紫,奴婢叫夏淺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小姐身處的國度是汴鄲國,您是寧老爺,哦!」夏淺語氣一頓,「便也是小姐的父親,寧丞相的大女兒,大小姐,自夫人去世後,金姨娘和三姨娘、四姨娘,小姐的姊妹們都來欺負我們,動不動就打我們。」說到這里,夏淺的眼眸里浮現一絲憎惡,寧瀲紫听到自己這具身子也叫寧瀲紫時,拿著桂花糕的手明顯怔了一下,寧瀲紫心思一動,莫非其中有某種關聯。不過念頭也只是一瞬,既來之則安之,回去的事她根本不想。寧瀲紫道︰「為何老爺,就是我爹不管管呢?」寧瀲紫不免有些疑惑。夏淺嘆了口氣,道︰「金姨娘整天跟老爺說您壞話,老爺對您的印象自然也不好,便也不關心小姐了,對于小姐的一切老爺是一概不管!」听夏淺說完,已是傍晚,夕陽的余輝散在破敗的小院里。
寧瀲紫倒是對自己的容貌很好奇,她清楚要在古代立足,一副好皮囊是最需要的了。她不求絕色,清秀就好。
總到牆角那早已鋪塵的梳妝台上,鏡前的她,明牙皓齒,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苞,美艷至極。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頸如蝤蠐,好一個美人!只是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一擊。
梳妝台上的櫃子里,沒有多少飾品,只有一個血玉鐲尤為顯眼。血玉鐲做工精美,渾然天成,好一個珍寶!寧瀲紫見自己無一件飾品,不論目的如何,以後充充門面總是要的,便把血玉鐲戴在自己手上。血玉鐲如為寧瀲紫量身打造,戴在寧瀲紫手上卻再也摘不下來了。
「姐姐」一陣幼稚的聲音傳入耳簾,夏淺面露喜色,道︰「是少爺他們來了!」寧瀲紫鳳目掃過夏淺,那個眼神似如天生的王者,威逼著夏淺,讓人不寒而栗,道︰「你若將我失憶的事告訴其他人,那你就不用跟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