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不必這樣,真的,你們的東西我不稀罕,我也稀罕不起」
「阿默,就算阿姨求求你了,你就把我們當成陌生人吧,就當是你給一個陌生母親的施舍吧」
高霞確實耐不住了,畢竟她不能拿自己兒子的命來開玩笑,放下姿態原來一點都不難。
一個高傲的女人面對瀕臨死亡的兒子,怎麼可能還有傲氣,阿默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一步一步向著命運放下了自己一身的傲然,那麼卑微的懇求這自己。
自己還是妥協了,無論誰走到這一步,都是需要勇氣,一個滿心都是自己兒子的女人,何來之錯。
「給我時間,我需要冷靜」
誠然,易默確實需要時間去整理,是是非非不光只是這麼一瞬而已,于自己來說是沖擊,是瓦解,接受沒那麼簡單,放下沒那麼容易,在易默淺薄的意識里,她需要勇氣。
「好好好」這是新的希望,在面對一次一次的失望後的希望,高霞的心瞬時松懈了下來。她輕輕的把手放在阿默的手上,阿默像是觸上了繞鐵一般立刻收了回來。
「阿默謝謝你,真是謝謝你」高霞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心里不免很是激動。
「我只說我會考慮而已」易默想把最後的一點傲氣留給自己,可是心卻痛了。
即便是如此,高霞還是覺得自己有些難得安心,宛如伸手就能觸及曙光一樣,莞爾一笑間也是溫情的。
一個不爭的事實擺在了阿默的面前,如混合的泥土的水泥,縱使曾今的你在如何的不以為意,一經凝固,你就
會發現,怎麼可能不再在乎,怎麼可能如以前那樣。
後來發生了什麼,阿默自己也記不得了,好像是什麼也沒發生,好像在沒有等高霞講完的時候,她就離開了,她記不得最後高霞留給自己的表情和眼神。
此刻,她就只想回家,她想知道那些她本應該知道的事情,腦海縈繞的是關于秋諾,關于自己的父親,是的她現在想知道了,她必須給自己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她想起了秋諾,想起了個在陽光下對自己的微笑的男孩,原來不過如此而已。
她一步步肯定了自己的心聲,是的她要秋諾好好的活下去,可是那個他們的父親拋棄了了自己,為什麼再自己被需要的時候才想起來,原來還有一個她,那樣不公平,過往的記憶凋零了自己。
那是言不出口的東西,那是悲不所絕的疼痛。
阿默突然覺得胃里一陣惡心,她蹲在地上干嘔了起來,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哭了,原來她自己也是渴望過的。
可是,誰在乎過,就當自己遺忘的時候,那些東西卻再一次的被撥開,容不得自己片刻的逃避。
夏天的傍晚,陽光會變得很稀薄,但地平線上的那一道紅卻遲遲不願落下,整一個天邊都是通紅的,血一樣的顏色,通透了這一個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