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想過,以白連錦他們多年在這里的經營,要發現她的所作所為是遲早的,與其被他們猜來猜去,不如自己說明意圖,這樣大家也都能節省一些心思對付敵人,至于信不信,日久自見虛實。
所以現在就算彼岸不幫她保密也無所謂,白連錦知道了又能怎樣?也許她還抱有一些期望,但如果結局不盡如人意,她也不願過多強求。
和他重新開始這樣的話,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罷了。
「沒有什麼急事,讓他等等也好。」他笑的有些邪惡,像是小孩子在賭氣的模樣︰「總是我在外面東奔西走,他卻享受的緊。」
宋千色有些哭笑不得,「有些時候,等待也是一種煎熬。」
彼岸不答,等待的滋味他太清楚,所以才選擇在外跑腿。
白連錦一身黑衣在海風里獵獵作響,縴瘦高挑的身體卻站的極穩,沉靜淡然,也許是海風太大,他也將束住發尾的錦帶改為系在額間,固定住耳側的鬢發,就像連城。
想起連城,她總會不自覺的想起他溫和燦爛的笑容,還有那雙神采飛揚的眉眼,有人說,笑的最美麗的人,也是最接近黑暗的人。
那個黑洞之內,究竟隱藏了什麼?
掃過她看痴了的神情,彼岸又不動聲色的模了模自己的臉頰,想到她剛才的形容詞,喃喃道︰「真的有那麼**?」
宋千色剛好回神,揶揄的看了他平平無奇的面具一眼︰「你有沒有听過一首詩?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如蓮如彼,如月如霜,為卿折顏兮,終不可諼兮。」
幽幽燭火間,白連錦難得會在意的模著自己臉頰,挑眉問道︰「她是這麼說的?」
窗邊一人靜靜望著波濤翻滾的海面,聞言轉過身,點了點頭,連錦平時最不喜別人談論他的容貌,現在卻一再確認,他知不知道,現在的他雖然沒有笑,但眼楮深處卻有一抹淡淡的柔和。
輕輕一嘆,雖然她嘴上說不是為了獲得連錦的心,其實心里也是期待的吧,心愛之人就在眼前,誰能舍得放手?
就為著你那句「以後殺人這種事我來做」,今後奪得連錦的芳心這件事,我來幫你。
白連錦放下手,平和的臉上出現一絲笑意︰「連城,你終于肯換其他顏色的衣服了。」
連城笑了笑︰「想通了一些事,看得見的未必能記在心里,深藏在心里的未必就要時時看見,以前,太過偏激了些。」
不知為什麼,連錦覺得連城並沒有因為想通事情而輕松多少,他眉間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團陰郁之色,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困擾著他,漸漸將他囚進一片沼澤里,也許他也在試圖掙扎,卻只能無奈的看著自己越陷越深。
他究竟隱瞞了什麼?
他發現,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之間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的暢所欲言,這一發現讓他非常擔憂,也尤為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