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動物本能的警覺性,花青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跳開幾丈遠,白連錦一驚,伸手要探向宋千色的身體想將她帶離危險,可是那抹亮光在見到他的動作後俯沖的速度更快,幾乎以瞬移的速度出現在宋千色身側。
白連錦探出的手頓時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變得鮮血淋灕,在意識到亮光沒有立即傷害宋千色後,他起身退了一些距離,警惕的看著眼前奇異的一幕。懶
亮光圍著宋千色虛幻的身體盤旋了兩圈,見白連錦不再沖過來,緩緩由一束變成了一片,像一條緩慢流動的星河,將宋千色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之後竟然再沒有動靜了,宋千色的身體非但完好無損,反而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點凝實。
花青和白連錦像是領悟了什麼,松了口氣,同時心中更加驚奇,這星河一樣緩緩流動的光點究竟是什麼?他只能從上面感覺到強大的法力波動,半分沒有生命的氣息,而從它的舉動來看,它又確實像是有靈智的生物。
忽然間白連錦像是想到了什麼,在宋千色周身掃了一圈,這……難道是她那把會自主修煉的刀?如果是這樣也說得通,見識過兵器會自主修煉後,有靈性會護主也就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眼見宋千色的身體又凝實了些,白連錦松了口氣,隔著遠一些的距離盤坐下來繼續給懷中小狐輸送法力治療傷口,同時吩咐花青派人去皇宮告個假。蟲
花青不明所以的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揣著滿腦袋疑惑走開了。
在花青走開沒一會,將宋千色包裹起來的星河流動的速度加快了些,白連錦一直在關注這邊情況,身體頓時又進入警戒狀態,星河就是那把刀只是他的猜想,誰知道這奇怪的東西會做出什麼事。
隨著光點流動速度的加快,籠罩著宋千色的光幕形狀也發生了變化,在白連錦驚訝的眼神中,白光閃耀下竟然變成了一個人!!
沒錯,那些流動的光點的確變成了人,一個白衣白發身材修長的男子,俊雅異常的臉上一片冰冷,沒有半點情緒波動,而且奇異的是他的一雙眼瞳都是銀灰色的,按說這樣怪異的眼瞳應該很嚇人,但是除了他眼神冷冽的嚇人之外,那雙眼瞳似乎天生就適合長在他臉上。
眼瞳中銀色的光澤看起來像是皎潔的月光。
他眉心有一枚火紅的朱砂印記,在他一身月光白的映襯下更加紅艷,就像是長在眉心的第三只眼楮,在男子轉頭看向他時,白連錦莫名覺得那枚朱砂變得陰邪詭異,像是地獄深處厲鬼血紅的眼楮。
男子也僅僅是看了他一眼就轉移了視線,緩緩踏前兩步,雙手快速的結印,一股股強大的法力波動傳來,勁氣震得白連錦又後退了幾步,男子忽然高舉雙手,一股恐怖的透明法力被他雙手推向霞光初照的天空,就在這時,更為震撼的一幕發生了。
東方天際已經露出的半個火紅朝陽這時忽然又漸漸沉寂了下去,幾息之間,連天邊的霞光都看不到了,大地再次陷入黑暗中,而暗沉一片的天空中,一顆顆明亮的星辰漸次亮起。
東方本該升起太陽的地方,此時一**如銀盤的月亮以看得見的速度移至當空,清冷的月輝瞬間照亮了黑暗的大地。
白連錦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呆愣的看著正空的圓月,要說揮手間改變天氣,陰、風、雨、雪,他們也能做到局域的改變,然而日月星辰都由天庭專職的神仙掌管,一般神仙都難以更改,可是眼前的男子,竟然抬手間就強行顛倒了晨昏。
這種修為簡直可以稱之為恐怖。
男子抬手皺眉看著月亮,似乎並不怎麼滿意,抬手一抓,銀盤似的月亮看起來被拉低了一些,圓圓的掛在樹梢,好像隨手就能摘到。
白連錦嘴角抽搐,心里默默的道︰「今天已經月末了月末了,哪里來的滿月!」
男子眉宇舒展,轉身回到宋千色身邊將她躺平的身體擺成了平時修煉時的結印姿勢,他眉目緊蹙,動作放的很輕,緩慢中帶著一股生澀,好像他的身體不听使喚似的。
擺好姿勢後,他身形一閃,再次化為一片流動的星河緩緩將宋千色包裹,隨著他散發出的一抹波動,天空的月亮像是回應似的更為明亮了些,接著一束幾乎凝結成了實質的月光從月亮上直射進院子里,將盤坐的人籠罩其中。
那副傲慢旁若無人的模樣,完全不管此時這一整個空間里的人因為這一變化已經恐慌到了什麼地步。
大街小巷都是驚慌的人群,天降異象,人人閉門在家祈禱千萬別有什麼災難。
帝都偏西的一處宅院里,一群人驚駭的仰天看著異變的整個過程,人人渾身冷汗浸濕牙齒打顫,凡人只知異相可怕,而他們這些有修為的妖精則比他們更清楚,能做到這一步需要多恐怖的法力,就像有知識的人永遠覺得自己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一山更有一山高。
天下什麼時候出了有擁有如此通天修為的人?難道天上的神仙下凡了?
墨鼎風剛從外面回來落進院子里,看著天空的圓月臉色陰沉的可怕,看來這次麻煩大了。
與此同時,在東方齊國的海岸邊,一個短發勁裝長相野性俊美的少年也是微微變色,輕聲道︰「難道是被發現了,派人下來了?」
他身邊並肩而立著一個身著海藍色華服的男子,看著被月亮異動引起狂肆潮汐的海水搖了搖頭︰「不會,哼,以他們的手段,只會陰險的背後下手。」
遠在雪山另一面的傾國更是***動不安,對于這樣的力量艷羨又崇敬,本能的對于強者的臣服讓他們皆微微彎下了身。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緩緩環繞在他的主人身邊,安靜的守護著。
親眼見識到這一切改變過程的白連錦已經完全麻木,平靜下來後抱著小狐進屋去了,好吧,不就是多了一個晚上,月亮在月末長胖了點嗎?天又沒塌,還可以接受,還可以接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千色被包裹的身影已經徹底凝實,恢復的差不多了,緩緩流動的星河微閃之後化為一柄細長的刀,刀刃邊緣一條極細的紅線,像是魔鬼閉起的眼楮。
隨著長刀安靜的插在泥土里,宋千色緩緩睜開的眼楮,天空不知道已經升起了多久月亮終于緩緩落下了,天邊透出太陽的霞光,赤紅的光芒照亮了天際,沉浸在恐懼中的人們總算松了一口氣,出門歡呼,有的夸張的喜極而泣,他們差點以為太陽永遠也不會升起來了。
宋千色完全不知道發生過的事,打量了眼四周,幸好撐回來了,再一看到自己凝實的身體,站起來握了握拳,愕然的發現竟然比和彼岸一起出去時都要強了一點,這個……怎麼回事?
一想到彼岸,她也顧不得什麼異狀,見白連錦正從她的房間里走出來,她著急道︰「彼岸呢?他怎麼樣了?」
白連錦先是怪異的瞟了眼她身邊安靜插在地上的修羅刀,幽幽道︰「好多了,就在里面。」雖然很奇怪他們這次出去究竟遇到了什麼事,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這會花青又跑了過來︰「族長,又到上朝時間了,還要不要去告假?」
白連錦看著宋千色將修羅刀放回腰間跑向了房間,捏了捏眉心道︰「不,去上朝吧。」
由于傷勢好轉,彼岸又從小狐狸變成了人形,他的人皮面具在便會狐狸的時候月兌落,這時已經恢復了連城的容貌,長長的銀白發絲鋪散在枕上,緊閉的雙眸彎起漂亮的弧線,當宋千色眼楮移到他水潤起來的唇上時,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趕緊移開了視線。
怪不得這麼妖孽呢,原來是死狐狸精!
宋千色掀開了一角薄被發現他身上已經穿好了中衣,這才放心的掀的更大了一點,她記得當時他脖子里和胸前有兩處致命傷,現在脖子上的傷不見了,用手模著胸前似乎也沒事了,白連錦的效率還是挺可觀的。
滿意的點了點頭,發現那本該閉著眼楮的人已經睜開了眼,正揶揄的看著她。
「那個……哈哈,你醒了?……我只是看你的傷勢。」宋千色干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