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交融演化天地孕育萬物生靈。()
許多隨天地演化孕育而出的生靈,機緣之下得了大道,生了神通。能呼風喚雨,操雷控電,甚至移山填海都不在話下。
這些人佔據著天地間各處靈脈和洞天福地,潛心修行,期望著有一天能超月兌于天地之外。
人類便是億萬生靈中的一種,他們散居于天地各處。
多年以來,南落一直搞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類,而自己又怎麼會是人類,既沒有那能刨裂樹皮的鋒利爪子,也沒那跑起來比風都要快的速度,連最有威力的牙齒同部落後山的白狼相比的話,都有著天塹鴻溝般的差距。
「要是一頭白狼就好,跑起來比風還快,爪子和牙齒更是鋒利無比。」南落時常在心中幻想自己能像那頭白狼一樣縱橫山川。
「幽暗的森林中,一行人在其中穿行著。一頭白狼從幽暗之處無聲無息潛了出來,當一行人走過之後突然躍起,從後面將走在最後的那人撲倒,尤未倒地之際,那森森白牙便已經狠狠的咬著那人咽喉了,無論那人怎麼掙扎,最後都只能死去不再動了。」
南落自跟隨族人上山打獵以來,已經不記得看到過多少次這樣的場景了。他在睡夢中都忘不了那頭白狼在咬著族人們脖子時看向自己的眼神——殘忍而貪婪。
「他最想咬死的一定是自己!」南落在第一次看到白狼時心中便突然有這樣的一種怪異感覺。以至于他才會想自己也是一頭白狼就好,這樣就不用怕對方了。
「要是變成一只鳥的話也不錯,不但不用再怕那頭白狼,還能飛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看那里都有些什麼,還能飛到高山頂峰去看看祭司長老說的神仙長什麼樣子。」
祭司長老曾說見到過有人在天上飛,有人能長生不老。他說這都是修煉道法才會這樣子的。南落便問祭司為什麼不能飛不能長生不老。祭司回答說是因為年輕的時候太懶了,沒有努力修煉。從來那以後,南落便努力修煉著,不分晝夜。偶爾得空時,他便會坐在自家門前抬頭看著天空,希望能像祭司長老那樣運氣好,看到有人從天上飛過。
慢慢的長大了之後,他卻是不怎麼相信有人能在天上飛了。在他的眼中只看到一個垂垂老朽的人,見過的死亡也多了,那份飛翔藍天,長生不老的心也就沉澱心底了。
不過在不分晝夜的修練多年之後,卻也成了族內力氣最大的一個,跑得也是最快,但比起後山的那頭白狼就差遠了。
「或許那些在天上飛的並不是人類吧,至少不是我們一樣的人類」,南落總是抬頭看著天空想著。
今天又是狩獵的日子,南落走十幾個人的中間。雖然他自認為自己是這些人中跑得最快,看得最遠,力氣也是最大的人。但是族內已經確認他為下任祭司的接掌人選,大家自然都將他護在中間。
「妹妹說想要一只白狐狸,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遇上,若是遇上了的話不管怎麼樣都要抓回去給她玩玩了,省得老是哭鬧說水丫頭有而她沒有。」
走在山中的人群中央的南落邊走邊想著,手中拿著一把祭司說是從他老師那里傳下來的法劍,據說還能驅鬼避災,已經擺弄一年了南落什麼神奇的感覺都沒有,到是比別的武器都要鋒利許多。
突然,南落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盯著一樣。
白狼?
心中一緊,警惕的四下望去,茂密的山林被風吹的如波浪般起伏,嘩嘩作響。透過樹葉枝條只能看到無盡幽暗,幽暗中仿佛無數頭白狼潛伏在里面,正用發著綠光的眼楮盯著自己。
南落什麼也沒有看到,卻感覺那種被盯著的感覺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
呼……!嘩…嘩……
山中樹木瘋狂的搖擺,一陣惡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南落立身不住,只覺天玄地轉。
突然一雙烏黑的爪子扣在他的肩上,爪子鋒利,瞬間刺進皮肉中,鎖住了肩骨。劇痛之下還沒能叫出身來,人便被抓飛而起。
肩頭劇痛,心中大駭,奮力的掙扎,雙手卻因肩骨被扣根本就彎不上去。而腳又懸空不著力,只得在空中胡亂的踢著。又急又恐之下一口狠狠的咬在了扣住自己肩膀的烏黑爪子上。卻只覺自己像是咬在了鐵棒上一樣,滿口鮮血的松開,那爪子上除了沾了點鮮血之外,連牙印都沒有一個。
張嘴大叫,烈風如洪水般倒灌進嘴里,一絲聲音沒能發出。看著在山人中跑著追著自己族人們,眼楮竟剎那間模糊,也不是眼淚還是被風吹的。
越來越高,南落早已經看不清族人們的面孔,卻突然看到一頭白狼正偷偷的潛在他們的身後潛行著。
他心中大急,瘋狂的喊叫著,手臂不顧肩膀上的疼痛大力的揮著。手指向白狼所在的方向。卻引來下面族人們同樣的動作。明知道他們根本听不到,但是依然使盡渾身力氣大喊著。
朦朧間,青山中的族人已經跟青山漸漸容為一體。
一縷白雲從南落耳際劃過,這就是飛翔的感覺嗎?看得真遠,要是自己能控制速度和方向就更好了。這一刻,連南落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心中會是這樣想的。沒有多少恐懼,只有一種向往。
依稀間,南落似乎看到了族內人們忙碌的身影,以及那在空地上蹦跳的妹妹。
山川、河流。白雲在前眸中飛逝,變成一道夢幻光影,虛虛渺渺如煙如畫。
似乎過了許久,又感覺只是一剎那。
一座筆直聳入雲端的山崖出現在南落眼中。
越來越近,竟是向崖頂落去。
離地還有四五米的地方南落被扔了下來,啪的一聲摔在崖頂上。驟不及防之下,被摔了個結結實實。身骨似裂,一時之間竟是喘不過氣來。
崖頂是黑灰色,平平整整。不遠處一個偌大的宮殿,通體黑灰,隱隱有烏光籠罩,仔細看去卻又什麼光芒都沒有。南落終于回過氣來,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從來未曾想象到過人間竟然還有這種房子存在,這比自己部族里用木頭建的房子要好太多了。
這一切變幻的太快,崖頂上的一切都只是掃了一眼,他最想知道的是抓自己來的到底是什麼怪物,扭過頭,只見一個身著黑色玄衣的人正站在那里冷冰冰的看著自己。
南落只是看了一眼便連忙將眼神移開看著地面,腦海中卻充斥著那人的冰冷殘酷的眼神,這種感覺就像自己被白狼看著的時候一模一樣。
心中驚恐萬分。
「這就是祭司說的會飛的人吧,他們果然並不是和我們一樣的人類。是人類的話怎麼會有那麼一雙爪子呢。」南落偷偷的朝那人的腳下看去,只見一雙和自己一樣的腳,腳上穿著黑色中帶著金絲邊的靴子,沒有爪子,南落心中疑惑不解。
那黑玄衣人突然從南落旁邊走過,走了幾步之後卻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南落心中猜測他這是要自己跟著走,忙忍著遍身的疼痛爬起來,一瘸一拐跟了上去。
走得近了才看清這座怪異的大房子的大門表面上竟有一層青光,那人手揚起,一層青光浮現。快速的在門上一劃,青光消失,漆黑大門無聲的敞開了。
南落小心的跟隨著跨進門來,回頭看時門已經無聲無息的合攏了,青光流轉。
「三太子,您回來了。」
南落耳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回頭望來,不知何時一個白發老者正恭敬的站在那抓人身前。心中想道︰「這人竟然還是什麼三太子。」
「那些人類都還好吧」三太子淡淡的問道。
「除了有幾個想逃走的被殺死之後,現在的都在老實的修煉了。」白發老者低頭回答。
「這個是在回來的路上踫到的,身體還不錯,你也帶過去吧。」那三太子說完便離開,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南落听到他們對話,心中想著他們所說的那些人類難道也是像自己一樣被莫名其妙抓來的,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卻又不敢,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心跳得厲害。
「從今天起,你就叫十九,跟我來。」白發老者在那少爺離開之後,雖然聲音沒多大變化,但是姿態已經決然不同了,完全是一幅上位者看下位者的態度。
南落本想問白發老者為什麼抓自己來這里,但一看他的樣子,便怎麼也問不出口了。
依然是一瘸一拐的跟著,很快的,便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廣場上,可是看在眼里的一幕卻讓南落無比的震驚,只見一個超大的烏黑鐵牢籠罩在一塊空地中間,另外旁邊有個小上許多鐵牢籠,牢籠之中關著的竟然都是和自己一樣的人。
這是南落的直覺,同之前听到他們兩人對話判斷這牢籠之中關著的和自己一樣的人,而不是和那三少爺與及這個白發老者一樣的人。
白發老者帶著南落走近之時,一個似乎是專門看守模樣的人迎了過來,和那個三少爺同樣的黑袍,只是他的黑袍上多了一個帽子,將他的頭都罩了進去,頭微低著,看不清面相。
牢籠中的人有些人只是看了一眼之後就不再看了,更多的竟然是坐在那里連眼都沒有睜。
他們一個個衣不附體,頭發凌亂。卻個個閉目,似乎在修練著。
「這是新來的,十九號,你跟他說清楚,不要浪費掉了。」那白發老者對那個恭敬的迎上來的黑衣男子說道。
「是!」麻衣男子低頭應著,聲音竟然比那個三太子還要生硬冰冷。
白發老者離去,和那三少爺一樣,看也沒有再看南落一眼,兩人行為竟然如此的相似,南落沒時間感慨什麼,因為這麻衣男子已經抬頭看向自己,只見他眼楮狹長,嘴型尖而薄。南落突然想到了自己打獵時曾看到了一只站在岩石上的鷹,眼神跟他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似乎有一種凶狠隱藏在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