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其實還有一點沒有告訴南落,那就是別人找不她,卻能找得到南落,所以她什麼都沒有說。
南落雖然莫名間感覺這紫衣女子很好看,但是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離開之時總算是微笑了起來,和平時的那種淡淡微笑有些不同。微澀、清秀。
此地竟然是已經在離不周山不足萬里的地方,本來他也就一直沒有想好是要去不周山還是鳳凰山。
在從不周山下逃出來的人口中得知,當時的大戰就是在不周山上空。但是為什麼會是在不周山上空呢,怎麼不是在鳳凰山呢,這一點南落實在想不通。
之前是一直沿著那條人族人走的路行走,心中怒氣、殺氣澎湃,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只想把能見到妖怪都殺死。現在心境卻清明了許多,無數疑問涌上心中,想了一番之後卻是依然沒有任何的頭緒。
回頭看向山谷內,只見那不知名的紫衣女子正坐在那雪白岩石上看著自己。她雙手撐在身下岩石上,撐得筆直,穿著金絲花邊鞋的小腳懸在空中晃悠著。
遠遠的,南落朝那紫衣女子笑了笑便轉身離去。一步跨出,竟有了幾分咫尺天涯的感覺。在山前一步邁出,人便已經在山後了。
對于五行中的土行領悟更是每時每刻都似乎有著不同的感覺,這正是南落已經入了元神之門後返照虛空,進入了那種玄之又玄的境界,不再是光靠修練能增長修為的了。
大袖翩翩,青袍飄飄。一步跨出,無盡風光在身後。
風中突然傳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南落臉色一變,身形一晃便隨風逝。
現在他對于血腥味非極度的敏感,只要一聞到血腥味,他就想到了人類正在被殘忍的殺戮著。
順著血腥味一遁去,當遁到一處山谷的上空時,一道黑色遁光自山谷之中直沖而上。南落眼楮一掃谷內,只見山谷內骸堆積如山,竟已經快將山谷真滿。頓時大怒,殺意直沖腦後。怒喝一聲︰「哪里走。」
對方似乎有些意外,應聲而停,腳下一團黑雲憑空而現,將他托在虛空之中。此人全身被黑袍籠罩,眼楮極小,只有一線。嘴巴卻呈尖型,看上去極為怪異。
他也不說話,就那樣陰沉沉著看著南落。
「你殺了人這麼多人就想走嗎?」南落眯著眼楮,聲音仿佛從牙縫中擠了來的。此時南落並不確定人就是他殺的,便是肯定會有關系,所以才那樣說道。
「嘿嘿,老祖我從來不殺人。」他的眼楮雖然看上去只有一條縫,南落卻能從那眼神中感覺到一種嗜血的光芒。
「你不殺人,那谷中的那些人難道不是你殺的嗎?」南落聲音低沉、生冷,殺氣翻騰,似乎隨時準備撲擊而出。
「嘿嘿,殺他們,他們也配,老祖我只喝血,人類那心頭熱血的滋味美妙極了,尤其是像你這種人的精血。」這人話音一落,腳下黑雲涌動,竟然是先行向南落撲去。
黑雲瞬間澎漲,剎那間竟將南落籠罩其中。
「鏘……」青顏劍出鞘,殺氣沖天而起。
一道道白光在黑雲中攪動,白光所過之處,黑雲頓時為之一散,但是隨即便被翻涌而來的黑雲給彌補了空白。
南落本待對方一旦解釋不清,便要拔劍,卻沒有想卻對竟然先行動手,而且看這樣子和听他所說的話的意思是要將自己殺死在這里了。
瞳孔中火焰跳動,看在眼里依然黑一朦朧一片,神念散出去,卻立即被黑雲給吞噬。
劍光在周身上下舞動,如綻放的蓮花一般,一簇簇,綿綿不絕,風雨不透。
南落不敢稍停,而且在陷在這黑雲之中,似乎邊天地元氣都無法借用,若是長此下去的話,那豈不是要被消耗光了體內的法力。他心中想到這里,頓時張口一吸,黑雲竟然迅速的就被吸和了嘴里,天空中頓時清明朗朗。
可是除了那個人也同樣已經消失不見了,手腕一翻,妖月鏡突然出現在手中。鏡面清光流轉,虛空如清泉般在鏡面中呈現,卻是沒有發現在那個黑袍人藏身在虛空中。
南落警惕萬分,瞳孔中火焰跳動,將自己這片虛空看著通透,卻依然沒有發現那個人在哪里。
極目之下,山川起伏如波浪,山與山之間有霧氣升騰。
「難道走了,沒道理啊!」南落心下想著,突然,月復內涌上錐心般的絞痛。宛如有人拿著一根針在自己心髒上刺著一般。
他渾身一顫,這絞痛來的莫名,卻又瞬間消失,但是那股絞痛的余韻卻讓他有種全身月兌力的感覺。法力也像是突然之間失去了控制。
這還只是他身體狀況,南落心中卻是如驚濤駭浪般的翻騰起來。自踏上修行之路後,身體便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出現過類似的事情。生病更是不可能,但是剛剛那一下卻根本就不是幻覺,直到現在他思感中都似乎還殘留著那種絞痛的味道。
想到這里,那股絞痛再次直襲來,直沖腦門,瞬間彌漫全身。
南落全身法力瞬間失去控制,忍不住大叫一聲,從雲端直摔而下,一頭便向地面栽去。
掉落的速度越來越快,但是南落的卻還是在空中卷縮翻動著,若是有人能看清他的臉的話,會發現他的臉上已經滿是汗水。身體內絞痛難忍,他根本就不分出絲毫心思去控制身體內的法力。
南落身體掉落的速度快若流星,照這樣掉下去的話,只怕就算是他那融合了巫族血脈的肉身的也要受重傷了。就在離地面不三十米距離時,他身上的藏天映月浴風袍突然散溢出朦朦青光。頓時,直撞而下在的速度大減,越來越慢,整個人似乎突然之間失去了重量一般,如樹葉一般飄到了地上。
但是南落卻並未好轉,反而愈加不堪。雖然他只是發出一聲聲的悶哼,但是卻在地上翻滾著,額頭汗水如雨下。
「嘿嘿,人族小女圭女圭,老祖說了要吃喝你心頭之血,你去將老祖我吞到了肚子里……嘿嘿……想不到你這小女圭女圭身體內竟然還有巫族精血,合該老祖我得此福緣。」
南落月復中突然傳這說話聲,絞痛稍減,心中卻是驚駭異常。心念電而過,卻沒有任何一種辦法能夠將已經進入了自己月復內的黑袍人驅趕出來。
「大意了,大意了!」心中瞬間滑過這樣的念頭,卻是那絞痛再次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促不疼防之下,不禁大聲的慘叫起來。
藏天映月浴風袍奇妙,南落在地上翻騰許久,卻沒有沾上絲毫的泥土,但是,他的臉上卻是已經狼藉萬分。頭發散亂,在泥土中攪拌著,嘴里不知何時已經被他咬了一大口的黃土。
南落能感覺到自己的體內的血竟然有已經在不受控制了,隱約能感覺到那血液正流向某一個缺口。
青顏劍斜斜的插在不遠處的土坡上,半截劍身露在外面,在太陽下閃耀著寒光。
南落未曾想自己在蒼蟒崖那牢籠中都未曾死去,在被金鵬隨手一擊下依然撿得一條性命,卻在已經踏入仙門,修得長生之道的時候竟然要死去了。
就在這時,耳中突然傳來一聲劍吟,直入靈魂。南落明顯的能感覺到身體內流動著的血液頓了一下,緊接著,一聲泉水叮咚的聲音響,直如干渴之時喝了一口清泉,心中頓時一松,那股劇烈的疼痛竟然瞬間停止了下來。
南落睜開眼去,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一處大樹下,一個英偉男子正手托著一尾雪白的瑤琴,別一只手正在瑤琴上面輕輕的拔動。
一串如行雲流水般的音符在他指尖流出,南落頓覺心身為之一松,原本被那股絞痛攪得要崩潰的靈魂頓晨清爽了許多。
突然,那琴音從原本的柔和清晰,變得虛幻起來,就像第一聲听到那劍吟一樣。似乎不是從耳中傳入思感中,而是直接穿透進靈魂。
琴音越來越急,若萬馬奔騰,又若戰場撕殺中兵器撞擊聲。
鼻子中突然傳來微癢的感覺,還沒等他明白什麼回事,一滴黑塵便迅速從鼻孔中飛了出去,瞬間便沒入虛空。
「錚……」一聲鏗鏘的琴音猛的在那遠處的虛空中炸開,一個黑袍正從虛空中跌了出來,正是之前那個說叫喝南落心頭熱血的人,只見他那小的只有一道縫的眼楮中精光中嗜血光芒一閃,便又次遁入虛空。
突然一道光華如從南落手中射出,光華過處,虛空縴毫畢現,連風似乎都能清晰可見。原本清亮如水的鏡面突然顯示出一只黑漆漆的巨大蚊子。
遁入虛空的黑衣人竟然還沒有走,而是就在原地看著這邊,顯然對于自己的隱遁術非常的自信。
當他看到南落手听妖月鏡竟然將自己的隱遁法破了時,臉上驚訝之色一閃而過。他卻是想也沒有想,轉身便飛遁而去。
南落臉上殺氣凜然,身形微動,便已經撲向了那黑衣人飛遁而去的方向,那原本斜插在黃土中的青顏劍已經化為一道流光飛入他手中。
青顏劍一落入他手中,便光芒大盛,殺氣沖天而起。
那黑袍人沒想到這南落遁術竟然這般快速,一個不留神下,竟然已經追了近來。他那只有一條縫般的眼中嗜血光芒大盛,手中突然手現一根黑幽幽小刺。
袍袖一揮,那黑幽幽的小刺便已經化為一道烏芒出現在了南落面前,仿佛直接扎穿了那一片空間一般。
南落心中一凜,手中劍尖已經點在了那黑幽幽的小刺上面。
「轟……」
那小刺無聲的扎來,卻帶著驚天法力,南落劍力一擊卻只是拼個旗鼓相當而已。
南落在那與那黑色小刺對擊之後身形不受控制的朝天空中翻騰而起,竟是直上雲端。
當他翻穩住身形,再向下看去時,卻是已經只見到那地方黑影一閃,便已經沒入虛空。南落手中的妖月鏡瞬間出現,光華一閃便有一束光芒照了下去。
妖月鏡似乎能根據南落的心意追蹤一般,只見那黑袍人竟然站在百里之外一處山頭上。
南落嘴角緊緊的抿著,虛空一跨,人便驀然消失。
那黑袍人本來站在那里看著表情陰郁的看著南落那個方向,突然虛空中便出刺一道銀光。銀光所過之處,虛空如已經被刺破,發出絲絲劍吟聲。
黑袍人沒想到南落的妖月鏡竟然如此神奇,能捕捉人的氣息追蹤到百里之外來。
也未見他有什麼動作,劍尖前便出現了之前的那根幽黑小刺。
幽黑小刺和青顏只一觸便分開,卻轟然爆出一陣狂野氣浪來。南落身形再次不受控制的翻飛出去。
「你真當我怕你不成,竟然追到這里來,那就讓老祖吸干你身體內的血!」氣浪之中只听那黑袍人陰懾懾的聲音傳遍這一方空間。
南落穩住身形之時,只見一片黑雲已經當頭罩了下來。濃重幽黑,仿佛其中有著無盡陰毒怨魂在雲中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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