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回本是虛無之物,無形無質,根本就無從捉模。但是此時南落等人都陷于其中,雖是各有著目的,但是對于洪荒中的人來說,這輪回之中便是另一個天地了。
當年南落被帝江持生死薄念著名字,打入輪回之中時,就有著無盡的異域凶獸出現,直到此時,他也不知道那各種的凶獸是從哪里來的,根本就不似洪荒生靈。
這騎獸之人是什麼根腳,竟是這般大的口氣,南落心驚之余,身體已經停了下來,並不靠近,但也沒有掩藏自己的身體。對于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人需要他隱遁藏形了。
輪回之中並無天地之分,更無上下左右的方向。若是沒有神通或是神通稍差的人,進入這里只會陷入無盡的漂流輪轉,根本就無法停止,直到肉身與靈魂都消散……
「哈哈,好煞氣,你自得劍後就易名為通天,果真是殺氣通天。只是,你現在或許已經不是你自己了,卻還不自知。」那騎獸人大聲說道,騎在獸身上于劍光之中來回躲閃,從容不迫。
「自尋死路,既如此,就成全你。」通天道人森然的聲音纏綿于劍光之中,透著無盡的冷意。
騎獸人縱聲長笑,「哈哈……」
在他的笑聲之中,一道刺眼的白芒沖天而起,隨即便有白光鋪張開來,耀眼、刺目。這是誅仙劍光,有著一種恢宏的霸道,與南落那種靜寂的殺念完全不同……他這殺意帶著無窮無盡的侵略性,如狂野的海嘯,挾吞山之勢,煌煌天威,霸道凜烈。竟是與東皇鐘那席卷天下之勢的鐘聲有著著幾分相勢。
白光才鋪張開來,同時之間又有通天道人的聲音隨著這滔天殺氣涌現,「你既知我得了劍,當知我有一劍名誅仙,看爾今天能否得月兌。」
「誅仙,哈哈,誅的是仙,還是誅了持劍之人的心呢。」白光之中同樣傳來騎獸人的笑說聲。
「亂我心者,殺。」
通天道人聲音森森,不帶絲毫的感情,聲如劍,整個人與那一柄劍,伴隨著這片耀眼的白光唯有一樣的東西——殺。
誅殺一切……
那白光對于神通稍低一些的人來說是可怕的,只那白光足以讓相當一部分人雙眼失明,心神僵硬,不再有絲毫的抵抗之力。但是南落同為修劍道的人,只是劍光在鋪開四散的瞬間微微一眯眼楮,而那劍意殺意,早就被他以自身的劍意抵擋著。
在外人看來,此時的南落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絲毫不受影響,但是在那他的思感中,在那意識天地之中,卻有一把劍巨大無比的劍劈斬下來,勢若要將南落的意識給一劍劈散。若是真被劈散了,他只怕就要瞬間死去,而表面還看不出一絲的傷痕。
這劍在通天道人那一聲「殺」響起之時,便驀然出現在南落意識之中……恢宏、霸道的劈下。
劍名誅仙,號稱天地間第一殺劍,在輪回之戰中,無數人飲恨于那劍下。在那相互結陣而佔輪回裂縫之時,誅仙劍過處,無寶可與之爭鋒。
那彌天的殺氣下,一切都都顯得黯然失色。
在南落的意識空間之中,誅仙劍劈下的同時也有一柄劍迎了上去。
劍名青顏,青顏…青顏…,在南落剛得這劍,捧著劍鞘撫著劍身為之取名為青顏時是怎麼樣一個心情,這世間又有誰知道。
青顏,青澀容顏,當年的侍劍童子那青澀容顏已經滄桑。而這劍,也已然可以與天地間任何頂尖寶物一爭短長,可視天地生靈如無物……
南落不知道的是,在他的殺念于陰陽觀前,一劍滅殺玉虛十二仙、金鏊島內外八弟子後,天地間便有一句話流傳天來了。
「金鏊島誅仙劍,劍誅天下,陰陽觀青顏不出,誰與爭鋒。」
說到底,青顏劍與誅仙劍並沒有真正的面對面的爭鋒過,此時算是兩種劍意對踫,南落沒有去考慮這是不是通天道人借此機試探,他只知道此時要將那柄劍給擊散。
兩柄劍,一劍劍柄赤紅,上系有紅絲飄飄。另一劍劍柄淡青,劍口處一對鳳凰翅護手。
一青一紅。
青顏劍是在南落的意識空間中,自然佔有極大的優勢,只一出現,便已經斬在了那誅仙劍上,誅仙劍瞬間崩散……散如玻璃,如水花,最終消失的了無痕跡,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是南落的眼楮卻微微眯了起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剛剛那一劍根本就沒有受到力。可以說是連踫都沒有踫上,在剛要觸及之時,那誅仙劍已經散去。
在散去之前,南落竟是沒有看出那一劍虛實。
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白光鋪張開來,通天道人說著那一聲「殺」時而發生的。
此時,南落眼中看到白光之中,通天的誅仙劍還只不過是剛剛揚起,那一人一獸仍然如之前一樣干淨利落的向遠處跑去著,並無一絲慌亂。即使是在這殺氣鋪天的情況下仍是如此……不過,唯有南落這等境界的人,才能感受得到那一人一獸此時的不同。
飄忽詭異,根本就似不存在,根本就無從鎖定,仿佛那一人一獸此時只不過是別一空間的倒影,不露半點氣息。南落眼中五彩輪圈出現,瞳孔收縮,整個人瞬間沉入了那種戰斗姿態之中。他已經將自己代入了通天道人的位置,在想著若是自己出劍的話,能否出得了這一劍。
這還是南落第一次遇上了讓自己難以出劍的人,世間神通無數,各有不同。這人先不論實戰之力如何,光這份隱藏自身氣息的手段就足以列入世間頂尖人物之中。
眼看著那一人一獸遠去就要消失在了白霧之中,南落竟是仍然沒有找到出劍的時機,未能捕捉到那一絲一劍出就能斬敵的氣機……
通天道人的誅仙劍也同樣的未刺出,只見通天道人劍人合一,整個人站在那里就是一柄劍。手中的誅仙劍遙指那個已經若隱若現了的騎獸之人。
隱隱間,能听到那騎獸之人大笑吟唱聲。
「萬物有靈,何人又能主宰他人命運呢,通天啊通天,你早已不再是你自己,你只不過是被誅仙劍所奪舍的靈物而已。卻不自知,可悲,可嘆矣……」
就在此時,騎獸人迎面處有一人踏空而下。只听他大聲的說道︰「那你說我是被何物所奪舍的。」這聲音如他的臉相一般,浩然正氣,只往那一站便有著一股浩然之氣涌現……朝那騎獸之人當面踏空而行,直若挾一片天地壓了過來。
在那人一出現,騎獸之人身形頓時一滯,驚詫的開口道︰「你是……」
話還沒有說完,突然臉色大變,一縱跨下異獸便朝另一方向縱去,可是在他身下異獸才縱身而起的瞬間,一縷若有若無的劍光已經滑了出來。直向頸脖梟去,騎獸人身體晃閃,射過了梟著之危,肩臂處卻被一斬而下,一條手臂瞬間掉落,帶著一竄鮮血在空中灑落。
騎獸人根本就不管掉落在地上的手臂,頭也不回的遠去。
「能在我陷仙劍下逃得性命,也足以自傲了……」通天道人冷冷的說道。
南落自是看出了那從虛空之中無聲無息詭秘出現的一劍不是誅仙,而是陷仙。對于這一劍,他也是感覺到頭皮一陣發麻,心中明白,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若是那一劍不是朝騎獸人刺出,而是朝他刺去,只怕也將難以幸免。
通天道人給他印象最深的自然是那誅滅天下的誅仙劍意了,而他用的最多的也是這個。至于那陷仙劍雖然也曾感受過那種劍意,卻沒有見過通天道人真正使用過。今天一劍,當真不負陷仙劍陷天下,陷萬物于輪回而不自知的名號。
那個朝騎獸人之人迎天踏空而來人便是玉虛宮元始宮主,在別人的眼中,他只是負手踏空,衣袍飄飄,但是南落的眼中,元始的身後卻有一面遮天蔽日的黑幡如天幕一般的罩了下來。所以那騎獸之人才會停住,並改變方向逃走。
不過,此時南落心中卻在思索著那騎獸之人到底想說什麼。
「通天師弟何必這麼急著動手,何不讓他將話說完,我倒是想听听他能說出什麼來。」玉虛宮宮主元始道人看著那騎獸人遠去的方向說道。
通天道人身上殺氣盡斂,再也感受不到絲毫,只听他淡淡的說道︰「這有什麼好听,不過是一些瘋言瘋語,听了涂亂道心罷了,他日若再見他,必將斬他于劍下。」
他說完便朝南落看來,眼神頗為復雜,卻與南落的眼神相對著,不避不讓。白霧之中,金鏊島內外八弟子分成兩排踏空而出,來到到通天道人身後,低頭喊了一聲師父。通天道人並不理會,而他們似乎早已習慣,各自站直,在通天道人身後隨意的站成一排,面朝南落看來。
元始身後同樣走出十二人,行禮拜了師,元始淡淡的應了一聲之後,他們才直身,依次站成一排,面朝南落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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