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感到很羞愧,沒注意到自己上了分推。昨天晚上才看到的。按分推的規則,月寒會不斷加更的,學業雖然繁重,但月寒不會讓大家失望的。周末時候,月寒會三更回報,雖然累點,不過這樣會對得起分推的位置。ps︰這些不算字數內的哦)
過了這長道,就是奈何橋了麼?
墨如軒的靈魂狀態突然回憶起半月前出現腦海中的奈何橋,橋上舞動衣裙的妙曼身姿,如同白塑。
墨如軒定了定神,靈魂狀態下的金光神力依舊不減,仍在散發著奪目的金光。他很快踏過了長道邊的石碑,向著長道深處走去。
整個九幽獄就像靜謐的玄異空間,只有極火火焰遍野燃燒。
踏上長道的一刻,極火的聲音兀自從遙遙的高處飄來︰「這是九幽獄,你要時刻防備著,極火的淬煉隨時都會撲向你的靈魂,若你失敗了,你的靈魂將永遠消失在這片煉獄內。這是真正的煉獄,一切都要小心。
「知道。」墨如軒應答一聲,面沉如水的繼續前行。
長道兩旁的無邊極火在他走過的一刻,猛的暴漲十丈來高,無數的鬼哭狼嚎聲音從極火火海中四處飄起。如晴天霹靂閃現的狂風自兩旁火海的盡頭處呼嘯而來,左右開弓式的對著長道上膽敢走過九幽獄的靈魂擠壓而去。
狂風帶起了極火,火焰的焰頭開始向長道處攏去。
墨如軒走出了約莫幾十米,就感受到壓在身上的重力越來越大,滾熱的氣焰越發囂張。靈魂是沒有汗水的,沒有表情的。但饒是這樣,此刻的墨如軒看上去可以清晰的發覺他每邁出一步的腳步都逐漸沉重,舉步維艱。
九幽獄,靈魂的刑場。這句話一點沒錯。
又走出了十幾米的距離,仍可以清晰的看到身後的石碑閃爍著妖異的芒光。不過四周的火海,已經漫上了長道,向著墨如軒的靈魂圍攏而去,仿佛要將他的靈魂焚燒的一干而淨。
墨如軒的靈魂在無聲的痛呼著,一絲不經意間躍起的小塊極火落在他的腳下,將他的腳燃燒處黑漆漆的顏色,金光正在如水幕洗禮那塊傷處,靈魂被燃燒,這痛是如何的煎熬。
「不行,照這樣下去,只怕我還沒到對面,我就已經被焚燒的干干淨淨了。」墨如軒望了眼那些漫漫火海攏向了長道,道路上已經被急劇縮到了兩三丈來寬,這樣的趨勢,他勢必要被這極火燒干靈魂。
墨如軒一咬牙,開始急速奔跑起來。靈魂是虛無的,但他卻是感到自己的靈魂在每一次跑動下,腳上越發吃緊,跑出了百米遠,奔跑速度已經緩慢如龜爬。
雖然靈魂無法急速喘氣,但奔跑完後得墨如軒依舊是靈魂一陣抽動,力量不斷在散失。時間緊迫間,墨如軒猛的心中一動,忽然想起自己腰間的荷包。他伸手模去的時候,果然,荷包竟是在靈魂狀態下也隨身帶著。
墨如軒心中一陣狂喜,在他的呼喚下,荷包內的符篆竟是可以抽出。這發現,頓時讓眼前的困難減輕了不少。因為他的符篆中,有木凝煙送她的凡品八級的風象符篆。這風象符篆,他曾經粗粗看過,卻記憶猶深,風象符篆能夠瞬間提升施法者的速度,將之速度拔高到自身修為的一倍半左右,不過缺點就是時間過于短,只能維持半刻鐘的時間。但這樣的符篆,市面上可以賣到千斤一張的高價。
但眼下,任何昂貴物品,都沒有性命來得重要。只要命還在,大部分的東西都能重新回來。
靈魂狀態下的墨如軒很快催動了風象符篆,兩道圓滑的風霧從符篆內迸射而出,打在了墨如軒的靈魂上。墨如軒險些興奮的暈了過去,沒想到風象符篆對靈魂也是有著作用的。只見墨如軒猛的被風霧包圍,清風一般的靈魂越發輕盈。墨如軒抽動這體內的余力,使勁的奔跑起來。
速度很快,比運用全力跑起來還要快上一倍有余。因而還未半刻的功夫,墨如軒的靈魂就已經跑到了長道的中間。不過,令墨如軒如墜冰窖的是,剩下的風象符篆時間,不足以讓他跑完最後的半截路程。至于荷包內的風系符篆,能瞬間提高速度的符篆不過一張而已,這還是他剛剛用的那張。
風象符篆的效用終于消失了。墨如軒停在了長道上的三分之二處。距離那處光亮的洞口,仍有不少的路程。
這時,鋪天蓋地的極火火焰已經燃燒到了長道之上。
就在墨如軒失去符篆作用的一刻。
極火臨身!
啊——
靈魂在這一刻猛然悸動起來,無邊的痛苦像是百億只食蟻鑽進他靈魂的每一處角落。
極火的火焰,像是找到了渴望已久的源泉,貪婪的染上了墨如軒的靈魂,那璀璨的金光都在滾滾的極火下顫栗!
墨如軒的靈魂劇烈的燃燒起來,伴隨讓人癲狂的疼痛下是無數蠶絲般的極火火絲如蚯蚓一樣,不斷在靈魂體內挖掘,鑽入,挖掘,又鑽入。
「給我滾出去!」墨如軒的靈魂在嘶聲喊著,卻無聲音發出。
極火的火焰在他的無聲嘶吼下似乎越發肆虐起來,只是片刻的功夫,墨如軒的靈魂已經是全身上下,體內的每一處角落,都有極火的身影不斷鬼號。
意識幾欲昏死過去的墨如軒,驟然運起靈魂外的無邊金光,靈魂內的金絲也高速運轉起來。那些極火像是遇到了什麼天敵一樣,皆是撲閃這火焰,作勢要撲向每一條橫沖而來的金絲。而外圍的極火火焰,則是被墨如軒璀璨的金光逼退了幾寸之外。
但饒是如此,墨如軒痛苦已經不減反增,金光神力不是無邊無際的,總有達到極限的時候。而且,運起金光所花的的精力,絲毫不下于抵御極火侵蝕的精神念力。
墨如軒的靈魂都在扭曲著,每一處虛無的骨骼都在不斷摩擦出咯咯咯的響動。靈魂深處的痛苦如同被無數的隕石砸壓,致使墨靈魂那無數道無聲的申吟在高歌而起。
啊——啊——
終于,後續補上的極火的威勢蓋過了金光,金光都開始在不斷崩解。
火紅的天地下,似乎有一雙同樣血紅的眸子,在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下抬起。
墨如軒的腳步,開始了移動!
幾乎是炭黑一樣的靈魂體,極其緩慢的在極火風暴下徐徐向著長道另一頭的光亮處,走去。
每一步,如同橫跨天蟄!
「是誰!拿走了我的一切!」靈魂發出顫栗的節拍。
「我,墨如軒,終有一天要讓你後悔!我要你百倍奉還!」靈魂的眼前飄起了一幅水幕。水幕內,是兩道緊緊擁在一起的男女,那個跟他一般模樣的男子,嘴角邪魅的笑意似乎穿透了水幕,譏諷的涼意打在了墨如軒的身上。
「給我,滾吶!」靈魂發出一聲巨嘯後,水幕兀自消失。他的面前,開始凝聚出白霧,無邊無際的白霧。
白霧中,白塑般的絕世身影徐徐步來,身姿就如同劍雨般匯成萬道精神沖擊,打在墨如軒靈魂深處的每一劍都讓墨如軒慘紅的眼加深幾分。
「月華淒寒夭氣涼,紅顏淚落霧為霜…」
「來世,莫負我…」
「孤狼,莫怕。」
她手邊的凝霜劍,一劍如蒼雪。劃破了白晝,刺痛了黑夜,扎在了墨如軒的心間。
……
薄如蟬翼的每一句無聲的話語,如同天崩地裂敲在心頭,痛在靈魂上。
墨如軒張大了口,似乎想問問她是誰?為什麼,她總是在我的世界里,我墨如軒,到底在哪里見過你!我要問問你…嘶吼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已經寂寥無聲。
白霧消散,帶走了一切。
自己到底是誰?沉睡了七年的話語,再一次如魔咒響起,他的熱血和憤怒都在沸騰。
——墨如軒終于又走出了幾十米,死氣不斷迭起的靈魂黑漆漆一片,全身燃燒的極火令他仿若地獄里的火神,來自靈魂深處的每一絲痛楚都在空間內蜿蜒。
墨如軒怔怔望著只有十幾米遠的長道,那邊的光亮如漫天的極火相比,就像一個嶄新的世界在對他招手。
他知道,光亮的盡頭,是奈何。
奈何,奈何,心中為何而奈何。
人生在世,有太過的身不由己。可死後走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真的能忘卻凡塵一切,心中無奈何了麼?
墨如軒發出譏諷的大笑,無聲的笑在靈魂內蕩開。
又是三米,五米,十米,墨如軒都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久,意識越發黯淡的跡象告訴他︰你離死已經不遠了。
墨如軒想起了凝霜劍,一劍蒼雪般絕世身影。那一次的鎮南山驚變,他離死有多麼的近,自己卻依舊沒死,這是為了什麼?對,天將降大任,縱使滾滾紅塵九天道,吾必往之!不悔不死!
我要讓那個拿走我一切的人,數倍奉還!
豪情蕩漾,但世間多折,如何能夠真的如願呢?
嘶嘶——在極火徹底穿透墨如軒靈魂的一刻,他的靈魂,猛然崩裂開了。
不——
墨如軒吼了一聲,意識卻急劇抽離了他的身體,縱使他如何凝聚金光神力,也無法阻止。恍然間的一刻,他莫名穿過了遮蔽眼楮的紅火,似乎望見了光亮外的場景,靈魂窒息的一幕。
供立紅河的奈何橋,有一抹白塑的身影,在風中落淚。
….…
「哎,你還是沒有熬得過去。看來你身上被施加的命數,又得改變了。」
一團光點在九幽獄的上空現出,一道默嘆的聲音,從光點內傳出。
整個九幽獄的極火火海猛然蒸騰,那些在墨如軒的身上翻滾的極火不斷褪去,向著上空那團光點處圍攏而來,觸手般的焰頭歡呼雀躍般的閃動。
沉浸著滾滾極火的九幽獄,令光點恍然失神,這片空間,如同故土一般。
因而它沒注意到。
墨如軒的一只已經模到盡頭的手,一根手指頭,就那麼輕輕地,悄然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