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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雪貂的速度可以說只快不慢,幾乎是墨如軒全力疾行也不及雪貂速度的三分之二。電閃之間,雪貂的身影已然沖至了高空。青雨的速度自然跟不上雪貂,片刻就被遠遠拋在了身後。
群山雲影,蒼茫大地,幾時有這樣飛快的速度往後腦掠去。墨如軒沉就的穩坐在雪貂的背上,心中清明。青雨帶給他的失落情緒被清除的一干二淨。
修道者,重在心靜。
喝!墨如軒怦然睜大眼楮,神識外散而出。這經過極火淬煉,以及數次崩解再次修復的識海,神識已然攀上了數個層次。此刻的墨如軒,已能夠將神識覆蓋方圓近千米的範圍內。
他的神識模過了群山溝壑,模過了千樹百花,在偌大的空間內模索木凝煙的蹤跡。
可惜的是,縱使他神識強大,但是面對寥寥汪洋般的世界,神識所能到及的地方實在小若螻蟻。一番查探之下,墨如軒的情緒中徒然升起一股略微不安的感覺。木凝煙定是遭到了攻擊,但讓墨如軒奇怪的是,木凝煙竟是沒有立即返回石洞?難道…她怕我陷入某種漩渦之中?亦或是…
墨如軒心思百轉,電閃般的思緒開始換位思考,若他是木凝煙,在遭遇了攻擊之時,定然不會將自己的朋友牽連進去,那麼她的逃離方向是…
頃刻間,墨如軒靈光一閃,眼楮砰的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南海城!
石洞在北,南海城在南。若木凝煙是自己的話,一來定不會將禍水引向石洞。那麼,最好的逃離方向,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南海城乃是水月境的世俗重地,恰好可以從中混水而匿。木凝煙所去得地方,十有八九就是南海城!
墨如軒朗聲一喝︰「雪,往南飛!」敖唔——身下的雪貂立刻會意,調轉方向,遠遁南方而去。
青雨在遠處站定,面色陰晴不定的看著遠處只剩黑影的雪貂驟然往南疾行,猶豫了一會,卻是不再追去。
「為什麼他一出現,我的情緒波動會這般大。難道我曾經真的認識此人?為什麼一看到這人,心底會莫名升起一股厭惡之心,卻不舍得痛下殺手…我,到底從哪里來的。師父為何從未告訴過我?」
青雨閉目而息,腦海中,那是墨如軒被她一擊打暈的畫面。畫面中她目光清冷,手中的若崖劍刺下的瞬間,卻是在墨如軒的脖頸邊上驟然停下。鋒利的劍身幾乎都要刺入了他的肉里了。但最終,若崖劍還是離身而去,被她收入手袖中。
莫不是,我真的認識你麼?
青雨喃喃說道。
一個時辰過去。
借助雪貂飛行的墨如軒,其速迅捷,很快便遙遙望見了群山背後的南海城。一飛臨,墨如軒便感受到一股肅殺的氣息,漫滾滾的從城內散發而出。間中甚至若有若無的傳來一陣打斗的聲音,嘶喊聲可見之大。
「有人打斗?」墨如軒凝神望去,心道︰「觀這氣勢,想來一方的人數極為龐大,難道…會是木凝煙遭遇圍攻了?」
他狠狠一咬牙,雙腿輕輕一夾,雪貂登時會意的猛朝南海城射去,登時,無與倫比的一道白帶在雪貂背後閃出,速度如雷霆萬鈞之勢!
嘶嘶——
數十道劍光飛上半空,與一股震蕩開來的磅礡力量踫撞。頃刻,彌漫天際的刀光劍影和修士沉悶的哼聲中,一抹青翠色的身影瞬間從中一步掠出,清香陣陣傳來。然而,但當這抹身影掠去的一刻,又是數十道劍光齊齊壓下,密不透風的劍雨重重疊加著凝脈後期修士的法能,更是有奇形怪狀的法器一輪招呼過來。
這抹清脆色的身影,正是墨如軒尋覓的修界花仙,木凝煙!
絲毫不沾染世俗風塵的仙家氣質,這一刻在木凝煙身上展漏無疑,只見她一手托起古琴,紅顏靜謐,單手輕輕揚起而後掠過琴面。瞬間,就在那些劍雨壓下的一刻,又是一股磅礡的琴音傳開,緊接著數十凝脈期修士齊齊倒飛而出。竟是一擊未果就紛紛落敗。
木凝煙當真是修界名列前茅的天資高絕者。
不過,兩輪的攻擊之下,木凝煙體內的靈力畢竟有限,此刻消耗的靈力過多。頓時一抹紅暈浮上她的臉頰,隱隱有粗氣從瓊鼻間吐納而出。她的木凝煙緊緊落在了城內不遠處的一名中年修士上。
這名中年修士給她的威壓過于龐大,就像一座雄偉的山峰牢牢虎踞城中,臨風不動。木凝煙心里清楚,先前上陣的皆是些小兵小蝦。因為單是中年人身邊的幾名老者,起修為就足以擒下她了。
中年人這樣做,無非就是想木凝煙消耗靈力,無力抵抗,從了中年人之前的應求罷了。但一想到中年人說的應求,木凝煙體內被她深藏的狂暴之力卻是有著破封的跡象。
那中年人要的,便是她體內的那股狂暴之力!
水月境的內斗,木凝煙看的也透了些。若是自己交出那股力量,那麼左派的便擁有十足的價碼,保得左派不受掌教和背後勢力的追責。這些都是因為博覽群書的木凝煙,深知水月境的一個隱秘。那就是水月境內有著一間密棺,里面躺著數千年前的開派老祖!傳說當密棺積累足夠多的月華之力,那麼密棺將重啟,里面隨老祖入葬的仙器靈寶皆可取出。
要知道,當年的開派老祖可是中原三大巨頭之一,但是不幸在一次動亂中隕落。她的身家可以說極為龐大,水月境的歷代掌教對老祖的家財垂漣已久。千年的積攢,密棺所需的月華之力愈來愈少。木凝煙的月華之力被白楓發覺後,白楓就曾密謀了此事。當然了,雖然數月前木凝煙被白楓從尸修群中救出,但她自然不會交出月華之力。不過,委于體內的被尸修種下的蠱毒,木凝煙不得不先探入水月境,取得解藥。若是白楓騙他,水月境並無解藥可解,那麼她將徹底封印月華之力。
木凝煙卻沒想到,白楓將此事告知了鰲天,一進南海城,城主鰲天卻是早早布下了陷阱,等著她跳進來。前有強敵,後又尸修。木凝煙卻是進退兩難了。
鰲天城主目光微閃,似是譏笑道︰「木凝煙?這名字倒是與修界花仙的名號頗為相像,同時極美之人。不過,我卻不管你容貌如何逆天,今日你要是不交出月華之力,我也不惜辣手摧花,讓你喪命于此。你可想好了?」
木凝煙身形一掠,落于一處民屋頂上。冷目相向道︰「你想的倒是好,你以為,你可以強取月華麼?」
「哈哈,笑話,我當然不能強取。但是,我可是听說,處子若得天地造化,日月精華。可破起處子之身,那樣日月之力自然而然流入男體內。莫不是你想與我共赴巫山不成?」鰲天頓時大笑,身側那些本頗具仙氣的老者旋然陪笑,臉上染著說不出的隱晦意味。
木凝煙握緊秀拳,臉上卻是平靜如水。她四面的民屋頂上,皆是密密麻麻的修士,上空更是有幾名金丹後期的修士凌空而立,虎視眈眈。這樣一來,木凝煙就成了籠中之鳥,月兌困不得。
「看來今日你是不拿到月華誓不罷休了,是麼?」
「當然,若是你乖乖合作,我們給你的回報定然不會讓你失望的。你不是痛恨白楓麼,如今他半身不遂,臥榻不起。只要你和我合作,我就以他的項上人頭做你的第一個見面禮,怎麼樣?」
木凝煙雙唇薄涼,冷聲道︰「我要他人頭何用?你要取我的月華之力,那是妄想!」
鰲天城主難得的雙手一攤,做出了惋惜的表情,道︰「那就怨不得我了?活捉了她吧!」
「是!」四周的修士皆是凜然應了聲,紛紛備戰。這些數百名修士疊加的龐大靈力近乎都達到了元嬰期初期修士的儲備量,一經開啟外散靈力,登時直壓心頭的壓迫感重重施在木凝煙的心頭。
強自忍住那股壓迫感,木凝煙神色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輕輕向後一掠,順著風勢站在了包圍之勢的正中央。鰲天城主的眼中,不經意閃過一絲對木凝煙的贊賞之色,不過片刻後,卻是兀自陰冷。
「上吧。」鰲天蚊吶一聲,卻是清晰傳進了的所有修士的耳內。
瞬息間,所有的修士盡皆動了。四面,上空的修士俱都齊齊攏向木凝煙,揚起的繁密劍光如萬千水流齊齊壓下,觀這氣勢,若是心智不堅定者,定是嚇得臉都綠了。
木凝煙也在這一刻動了身形。陣陣音波隨著素手飛速在琴面上掠過,先是化成了數層護罩牢牢將木凝煙護在了里面,而後的琴音直接化成凌厲的攻勢之力,透出護罩層層如水紋般疊向那遮蔽日光的劍雨。
砰砰砰砰——
無數道震蕩之聲紛紛驚起,強大的踫撞之力頓時掠飛了數名抵擋不住這股力量的低階修士。至于木凝煙,更是處境堪憂。縱使她修為驚人,也是抵御不了數百名凝脈期和十來名金丹期修士的齊齊攻勢。瞬間,場內局勢中一眾修士的劍雨穩穩壓過了木凝煙的琴音之力。
崩——
琴音所化的攻勢之力頓時消散,殘余的劍雨之力依舊強大。劍雨速度之快,木凝煙根本來不及再次施展琴音攻擊。
嗖嗖嗖!密密麻麻的劍雨片刻臨身!
木凝煙心中默嘆,在這樣的局勢下,她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所謂雙拳難敵四手,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只怕要想逼退那些修士,唯今只有解封那股狂暴之力了。
一絲極淡的紅芒,自木凝煙的心口中射出,如蛛網一樣迅速流遍全身,瞬息之間,木凝煙全身上下皆是被極淡的紅絲遍布其上。木凝煙的手勢已經揚起,就等手勢落下的一刻,自己的意識就將飄散。或許這樣,能夠自救吧。但是,解封後,那還是自己麼?亦或是一名殺虐成狂,噬血如命的女修?再者,說不定自己的意識都被她控制了吧?
木凝煙突然有些哀愁,思緒飄到了那石洞中仍在等待她回來的墨如軒上。自己答應他一同去瓊州的允諾,怕是來不及實現了吧。為何一想起他,我卻有種想了解他的沖動,數月前的那晚,他那堅定卻又哀愁的眼神,可是想著誰麼?是你的心上人?
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對他留心起來了。
罷了,一切隨風散吧。
木凝煙眉心紅芒畢現,胸前畫好的手勢輕輕按下!
噗——一口濃濃的鮮血,頓時自木凝煙的口中噴了出來,絲絲血滴如梅花染紅了屋頂。旋然間,一股如火山噴發的強大力量,驟然間自她體內沖天而起,所有的空氣都瞬間凝重,血色的霧氣飛速擴散,頃刻將整個南海城包裹在了其內。
轟——
天際猛的暗了下來,風勢陰涼,漸成陰風瑟瑟。原本碧空萬里的天空猛然間籠罩來了層層黑雲。
啊——一聲清厲的女聲,猛然間擴散到了南海城的每一處角落。
鰲天城主瞬間臉色煞白,驚道︰「那女子怎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下一刻,鰲天城主果決的原地消失,對著木凝煙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恰好半空之上,墨如軒的身影堪堪趕來,卻旋即被天地的詭異變化怔在了原地。那一聲清厲女聲的想起,有猛的將他驚醒。
這是,木凝煙的聲音…
難道…
「木凝煙!」墨如軒兀自從雪貂的背上躍起,毫不畏懼的從高空像南海城俯沖而下。那里,血色汪洋的中心位置,那一抹曾經那般哀婉的女子,又將變成嗜殺成性的魔女了麼?
墨如軒下一刻,整個身體閃入了南海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