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哪里?」
望著四周這黑漆漆的世界,墨如軒很難想象傳聞中以清淨聞名世間的臧宗,竟然在佛殿之下藏了這麼陰森詭異的地方。只見四周黑漆漆一片,間中還有無數的鬼魂般的嘶嗥聲,著實陰森如死獄。地面濕漉漉的難以行走,四面都是留著綠油油黏稠液體的牆壁,加之暗無天日,墨如軒都是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方位。
就在墨如軒落入這地方的時候,他發現那些跟著他一起掉入這地方的修士和平民,都不見了身影。任是他大聲呼叫,除了自己的聲音回蕩,再也听不見其他人的聲音。久而久之,他猜想,這地方應該是很大很大的,再不然就是這里玄機道道,自己和他們分別掉入了不同的空間。
但不管如何,既然自己掉入了這里,決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好好想出辦法才行。墨如軒雙目四下張望間,很快鎖定了一處方位,那里較其他地方的地面稍微干燥。墨如軒抬步朝那里走去,漸漸的,地面越來越干燥。
黑漆漆的空間中,伸手不能直視,但墨如軒卻有種敏銳的感覺,似乎四周的細微變化都無法逃過他的眼楮。直覺告訴他,沿著這條路走下去,自己或許能走出這地方也說不定。想象一下,若是一個孤零零的人在陌生而且黑暗一片的空間中行走,若是沒有強大的內心,定會心神崩潰欲死。墨如軒起先也是躊躇萬分,若是在這黑暗中突然冒出不知名的危險,只怕自己也難以防御的住。但,他的心智自從上次羅家村事件後,儼然成長了起來。
「不管這條路怎麼樣,我都要試過才知道,我定會走出這里。我,在沒找到我的身份前,決不能死!」
黑漆一片的世界中,墨如軒的腳步聲在某一刻驟然停息。他的眼楮直視著前方,縱使肉眼看不到幾米遠,但依然能模糊的看到哪里有一塊石碑。
石碑?
墨如軒回想起腦海中曾經出現過的冥地石碑,微微一猶豫,便向那處位置走去。
「神耀!」
黑暗中,驟然亮起一輪金色的光芒,光芒出現的一刻,墨如軒看清了石碑的字跡。不過這石碑上的字,赫然寫著「千佛洞!」
「這里就是傳聞中的千佛洞?」
墨如軒驚駭的說不出話來,從未想過,字跡還曾擔心找不到千佛洞下落,沒想到竟然這樣輕易就找到了這里。「不對!」墨如軒猛的驚醒,千佛洞就在真佛殿的下方,而真佛殿是戒律住持開啟的,那這里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之前的談話,墨如軒很清楚的知道,這戒律住持定不是什麼好人,而且,他似乎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不然也不會知道我的身份。
不過千佛洞,除了傳聞中埋葬歷代火化高僧骨灰盒的地方,究竟真正的模樣,是如何的呢。
墨如軒心生好奇。
確定這這里就是千佛洞,墨如軒干勁百倍。自己所要尋找的地方,可不就是這里麼,或許,那冥地也就隱藏在這里的也說不定呢。
前方依舊是黑暗無邊,墨如軒不得不耗費靈力將金光外綻,這樣的話,面對未知的危險,自己也有幾分勝算。走了一時辰左右,出現在墨如軒眼前的,卻是在金光下泛著搖晃不定水波的膜,水膜的後面,想必就是通往另外的一處空間。墨如軒站在水膜前不過躊躇片刻,就果決的邁了進去。
嘩啦!
墨如軒只覺得像是在水中穿行而過般,當他出現在水膜後的空間時,眼前的場景驟然豁然開朗,數百米長的寬敞甬道,數千盞油燈懸掛在在甬道兩側,將甬道內的事物映出了綽約的輪廓。地面上畫著數不清的符文,這些符文環環相扣,似乎是一種陣型,而甬道的正前方,那里有一扇青銅大門,門口有兩尊獠牙頗長的獅狗獸。
「這里,怎麼給我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墨如軒自從一進入這里,就直覺這里似乎有什麼極其恐怖的東西盯上了他,油然升起一種毛悚的感覺。
甬道地面上符文絕對不是為了觀賞而刻畫上去的,定是某種自己不清楚的陣型,或者催動某種事物的機關。墨如軒不敢嘗試,唯今之計,墨如軒只能祭出凝霜劍,御劍飛過這里。凝霜劍乃是半仙的神劍,能夠自行飛行,無須墨如軒注入靈力。凝霜劍祭出的剎那,整個甬道內瞬間陰涼了下來。
「凝霜,御劍飛行!」
墨如軒一聲清喝,躍上劍身。
不過正當他要御劍飛過甬道的剎那,一種難以想象的阻礙之力從甬道的四面八方沖擊而來。這種駭人听聞的力量,墨如軒甚至來不及想究竟怎麼一回事時,他就被轟擊到了地面之上,而凝霜劍則掉落在了他的身前。
「怎麼回事?」
墨如軒忍著那股力量殘留在體內的鑽心之痛,坐地而起,但眼前的一幕,卻是讓他或許今生都難以忘卻。
只見凝霜劍,沒有的他的驅動念頭,卻是從地上慢慢升起、升起,直到升到了高空,質樸無華的劍身猛的綻放無比強烈的白光,陣陣劍鳴傳蕩而出,好似在呼喚著什麼。
「它,它這是怎麼了?」
墨如軒睜大了眼。
「你沒看出來麼,它在呼喚,呼喚自己的另外一半。」
忽然間,一道鬼魅的聲音傳入了墨如軒的識海內。墨如軒精神一振,驟然警惕的四下張望,喝道︰「誰在這里!給我出來,別專神弄鬼!」
「哈哈哈,小鬼頭,你還沒進來這里,本尊的精神力就鎖定在你身上了,本尊看你這麼可憐,到頭來都沒發現,就出個聲讓你知道本尊存在,不然在這里關了這麼久,也好生無聊啊。難得有人進來這里。」
墨如軒後撤一步,鋼之境界的力量瞬間護住了身體的每處致命位置,道︰「你究竟是誰?是人是鬼?」
「你是說我麼?」那道陰測測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道︰「哈哈,本尊乃是鬼王,不過卻是身具人身,本尊也不知道自己是人是鬼啊?」
「鬼王?」
那道聲音嘿嘿一笑,戲謔道︰「怎麼,可是怕了。本尊的名號可是從未有人得知的。知道本尊名號的人,可惜都死了,這一百年,也就一個女娃進來陪陪本尊,可惜拿了件東西就跑了。真是個不識趣的丫頭。」
「還有別人進來?她竟然能夠從你手中逃過,你方才的實力,想來也是元嬰期之上了。」
「方才的攻擊?小家伙,本尊什麼時候攻擊過你了?」
「剛才不是你發動攻擊的麼?」
那道陰測測的聲音忽然大笑道︰「小家伙,那人可不是本尊,總之,她的脾氣很暴躁。可沒本尊這樣的好脾氣。嘿嘿,不過,你可是說錯了,元嬰期算什麼東西,本尊可是貨真價實的破虛期修為!」
「破——破虛期!」墨如軒有些不可置信道。從未听聞,臧宗還有個叫鬼王的破虛期高手,臧宗的破虛期高手不就是只有住持和遠在中原上游歷的另一名高僧麼,什麼時候多出了一位?
「怎麼,不信。」那道陰測測的聲音桀然道︰「算了,跟你這樣的毛頭小子扯什麼。對了,你不是想從這里過去麼,本尊見和你有緣,不妨告訴你。這第一個辦法就是解開地上的符文,不過,這符文以你這腦瓜子,想個十萬年也想不出來。第二個辦法就是打敗適才攻擊你的人。很簡單,怎麼樣,本尊夠照顧你吧。」
墨如軒看著地面上錯綜復雜的符文,不免一陣頭疼,那些符文明顯是自己從未接觸過的領域。風前輩教過自己的符文,可都是關于陣法的,但這些符文看著像是陣法,卻又像是某種機關。若是自己一失足算錯了一步,那後果絕非表面上那麼簡單。至于第二個辦法,以方才出招的手段來看,定是元嬰期無疑,至于是中期還是後期,他也看不出來。但要打敗元嬰期的修士,無疑就是自尋死路。
「還有其他辦法麼?」
「沒有。」那自稱本尊的鬼王很直接了當的回道。
墨如軒片刻陷入了沉思中,忽然,他腦中一動,忙問道︰「那你說的那女子可是何修為,她是怎麼過去的!」
「哈哈,小娃子,你跟她可是相差十萬八千里,要是我對上她,鹿死誰手也不敢保證。你還好意思問出口。本尊不妨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知道,你那把寶劍的主人可是誰麼?」
「我寶劍的主人?」墨如軒抬頭向高空望去,只見凝霜劍白光陣陣,劍鳴如同狂風卷落葉不斷在甬道內響起。墨如軒心髒莫名的砰砰砰直跳,似乎立馬就要跳出胸口,厲聲問道︰「你說,你說的那女子,難道說的是念夢璃!」
「哈哈哈,小娃子,看來,你跟她果然認識。說罷,你是她弟子,還是她的兒子,這麼久沒見她,可怪想念的呢。那長得,可真是傾國傾城啊,真是尤物。」
原來是她
墨如軒的心,剎那沉入了無盡的深淵。他這一刻明白了,為何凝霜劍會有這樣的怪異舉動。但凡一想起那人的容顏,似乎在他的眼前,又浮現了那句永遠回廊萬千的話語,經久不衰。
「孤狼,莫怕」
墨如軒雙目微紅,徐徐抬起頭來,握緊拳頭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