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你速速進入千佛洞,嚴密監視孤狼那小子的一舉一動,知道麼!」臧宗真佛殿內,戒律住持靜靜的端坐在蒲團上對著佛像持珠閉目。他的身後,海月和尚虔誠的點頭。「千佛洞內玄關道道,你負責將他引到那處位置,那塊界石唯有他能夠解開!解開界石最初的封印後,九條千佛珠自然而然就會從各處飛來,到時候你要確保千佛珠安然進入界碑內,听明白了麼?」
海月和尚凝重的點頭,忽然,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道︰「住持,那孤狼的人我見過了,之前我與他交手過,他體內,似乎有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這…」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該來的總會來的。至于他體內的力量,不過只能使用一兩次而已,對你造不成極大威脅,你多加小心便是。」
「是!」
「那你就去吧」
佛像前,搖曳的香燭忽閃忽閃,映出了戒律住持枯槁的身軀。而就在海月即將離開真佛殿的一刻,在幽冥之中,似乎有一道從地獄飄來的九煞惡魔聲音驟然在海月耳際響起。「留意煉魂師的蹤跡,這千年盛會,他們必定會來。這次要讓煉魂師,來多少死多少,哈哈哈…」
海月的身軀徒然一抖,後背蹭蹭蹭的冒出了細汗,真佛殿內,通明的燭火似乎講戒律住持的身影拉出了凶焰的魔影…
……
金光通明的甬道響起兩聲細微的腳步聲,兩道斜長的影子從甬道的一頭漸漸走到了盡頭。墨如軒和若柔同時停下了腳步,有些錯愕的看著盡頭前的,依舊是漫長而金光通明的甬道。
而且,這甬道分明就是自己之前走過的。
「果然,這甬道有蹊蹺。我們來回走了七八遍,始終都在甬道內循環往復。這樣下去,我們絕對走不出這里。」墨如軒靜下心來,將適才的情況分析了一遍。然而,墨如軒舉目張望,將目光留意到了甬道兩旁的佛門雕塑上,墨如軒心中微動。這金光通明的甬道內,除了四壁佛門的彩繪,就剩下道旁的佛像了。他舉步行去,走到一尊雕塑前,這尊雕塑雕刻技巧可謂是刀鋒蒼勁,力度拿捏得當,乃是當世精品中的精品。這樣的佛像,為何不擺放在臧宗寺內,而是放在了這里?
若是這樣,莫非佛像內有什麼機關麼?
墨如軒開始將目光瞄向其余的佛像,這些佛像的雕刻技巧,顯然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里,刀鋒都是蒼勁無比。
「孤狼,你看這里。」而此時,若柔的聲音幽幽的從墨如軒的身後傳來。只見若柔正聚精會神的盯著另一邊的一尊雕塑,右手似乎在比劃著什麼。墨如軒心生好奇,快步走了過去,走近時,方才出聲道︰「怎麼了?」
若柔的臉微微上側,目光與墨如軒相對,凝重道︰「這些佛像,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若柔挽起廣寒裙,移向了另一尊佛像前,指著這佛像說道︰「你看,這佛像右手掌舉于胸前,但左手卻是前伸下翻。你再看你所在位置的那尊佛像,他的左手是朝上翻的,而且,這一排過去的佛像,都是依照這樣的順序,手掌或上或下,都是間隔開來。」順著若柔的手指方向望去,果不出她的所說,這一排的佛像都是成這樣的順序排列的。
難道…
墨如軒猛的看向另一側的佛像,再仔細看著他所在一側的佛像,心中頓時明了。
「若柔,你說的不錯,這里的佛像,一側是上下上下,依次排列,而另一側則是下上下上,這樣的順序排列。若是其他人進來這里,若是沒有你這般細心,只怕會將這種現象忽略。縱使發現了,也可能不會放在心上。畢竟這樣的排列,別人活著會誤以為是雕塑者為了外觀而專門設定的。而他們大部分得目光,都會轉向牆壁上的壁畫上。相比佛像,人們潛意識中的機關,會更多傾向于牆壁而已。不過,這牆壁上的彩繪,乃是仙界真三十六佛子覲見佛祖的彩繪罷了,我方才以神識無限分解的方法試探了一遍,並未發現有何疑處。」
若柔微微蹙起細長眉尖,自語道︰「彩繪上並沒有疑處麼。」說著,若柔慢慢朝牆壁走去,整個甬道的兩面牆壁,就如同墨如軒過去生活年代的敦煌壁畫,上面畫滿了無數的佛門歷史。不過重點卻是在仙界真三十六佛子上罷了。之所以三十六佛子,乃是傳聞中佛祖發跡時座下收了三十六名弟子,各具神通。
若柔的手輕柔的模上了壁畫,白皙的手心磨砂著栩栩如生的畫像輪廓。「這壁畫上,似乎並未像佛像那樣奇異的地方,但,我並不認為,壁畫非疑點之一。」
若柔的手漸漸挪到了佛門真三十六子的首席弟子身上,尤其是當若柔的手移到首席弟子脖頸間的佛珠時。忽然之間,整個甬道驟然響起一聲鐘鳴。就跟墨如軒之前進入這里時听到的鐘鳴聲一模一樣。
「什麼!難道這壁畫也有問題?」墨如軒沖至若柔的身前,他方才清楚的看到若柔的手移到那串佛珠上時,甬道內才會響起鐘鳴。
不過,當墨如軒的目光落在佛珠串中央最大顆的那粒佛珠時,佛珠內攸地閃現的一絲光亮,那一瞬讓墨如軒眼瞳怦然放大。
「這是…」
而就在墨如軒還沒來得及看清那塊晶瑩的事物時,若柔的一聲慘叫聲猛的在一旁響起。墨如軒側目,呆若木雞。這才注意到,此刻的整個原本金光通明的甬道,竟是從不同的突然出現的細縫中冒出濃濃的寒氣,甬道內的氣溫霎那成為極地一般的冰窖存在。但讓墨如軒真正驚呆的原因,卻是在這冰寒之氣上!
這冰寒之氣中,墨如軒清楚的嗅到了一絲月華的氣息!
對于月華,墨如軒在跟木凝煙相處的這麼久以來,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氣息。因為木凝煙身體內的力量偏于陰性,加上一年前吸收了月之精華,身上難免帶了月華的氣息。因而,在這冰寒之氣的外泄的一刻,墨如軒險些以為是木凝煙來了。但…隨後他的目光移向那些縫隙時,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慢慢席卷上心頭,這種難以想象的壓力墨如軒只有在幾個人身上有過。
一次是風前輩外泄修為的時候、緊接著就是面對木嘯風和鰲天城主時,最近的一次,便是在戒律面前!
但這冰寒之氣,明顯筆直木嘯風和鰲天更加強大,幾乎跟風前輩和戒律的修為壓力一般無二。
能夠制造出這樣氣場的人。
定是破虛期左右的修為!
難道這冰寒之氣…
墨如軒眼瞳一縮,驟然朝若柔喊道︰「若柔,快跑!」見若柔被自己一聲突如其來的喊聲直弄得愣在了原地。墨如軒無奈之下只好立即回頭,一把拉住若柔的手,朝甬道盡頭急速飛奔而去。
「你…你要干嘛…」若柔還沒搞清楚狀況,修真界雖然開放,但是大家閨秀依然一如民間女子。男女肌膚相觸之事在人們眼中固然是有傷風化的,但墨如軒顧不得這麼多了,自從那冰寒之氣出來的一刻,墨如軒的心髒越跳越快,卻說不出是不祥之兆還是其他。總之,自己要先逃離這里,不然情況可就相當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