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沒事的。」看著自家老爺子很嚴肅的樣子,漫寧也是嚇了一跳,雖然說他以前並不喜歡她,但是還是沒有見過他這麼嚴肅的樣子,這次對著南宮瑾,對她的維護,卻是那麼的嚴肅,不容人小覷讓漫寧不禁有點害怕。
「你啊,這麼大了,還是不會保護自己。」杜崢似是在回憶什麼,坐在沙發上模著手中的拐杖,有著沉思「記得那年我從烏克蘭訪問回來,你已經三歲了,那個時候的你很可愛,我也很喜歡你,雖然有點失望,但是也沒有什麼情緒。」
杜老爺子想著以前的事,好像宛如昨日一樣,但是,年歲的滄桑,讓這個回憶落上了浮塵「我記得那是一個特別陰沉的早上,那天的天氣是格外的陰郁,我本來是想要去上班的,可是,在我經過你父母房間的時候,不小心听到了你父母的對話。」杜崢抬頭看看那個躺在床上的小女孩,像是要解開一個天大的秘密一樣,臉色有點沉悶,但是,又好像下定了決心要說出來,那種矛盾一時難以化解,就連一旁的南宮瑾也意識到了,接下來杜老爺子的話不會那麼的輕松。
「您听到了什麼?」漫寧一臉疑惑和不解的看著,那個已經白發蒼蒼,不在正是風華正茂的爺爺,她很想知道那是什麼話,她也想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自己的爺爺不喜歡自己,難道就是簡簡單單的因為自己是一個女孩?
「小漫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我這些年也一直在默默地勸著自己,讓自己放下過去,忘記往事,你是我的孫女,不過是過去還是未來,你都是我杜崢的孫女,當然,在以前我對你做的那些事,我也很抱歉,你要知道爺爺也不想那樣的,可是•••唉•••」終于還是說到了點上,杜崢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把真相說出來,可是,要這樣一直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已經到了這麼緊要的關頭,他要是再隱瞞下去,估計那個孩子就要走上迷途了。那可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啊。
「爺爺?」越說漫寧越迷糊,她不知道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讓自己的爺爺的這麼的糾結,讓他難以下定決心要說明這一切。
「我記得我出訪烏克蘭的第一年,你爸爸特別興奮的給我打電話說你媽咪懷孕了,那時雖然已經有了你哥哥,但是我還是很高興,就連我跟人家談判的時候,心情也是很好,就算在會議場上,他們爭得臉紅鼻子粗,我還是以微笑來面對,你爸爸也是很開心,幾乎每個月都打電話跟我匯報你媽咪的情況,可是到了生產的時間了,我很焦急的等著你爸爸的電話,可是,那一天我幾乎等了一夜,但是在第二天凌晨的時候,接到你爸爸的電話卻說那個孩子沒有保住,再生產的時候夭折了,我當時就感覺整個天都塌下來了,但是,我冷靜的想了一天,我知道此時此刻你爸媽的心情一定不比我好,所以,我平復了心情又給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他們還年輕,不用去擔心那些,孩子沒了就沒了,還會再有的,我還讓他們打起精神,不要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這樣,你爸媽的心情也就慢慢的好了起來,我也隨著時間的消逝,漸漸地忘記了那件事。可是等到了六年以後我再一次回到了這里,看到了你,那種悲傷地心情立刻被喜悅代替,就算是個女孩,我也開心,家里已經有了你哥哥,我也不感覺沒有繼承人,也就看淡了那些男女的歧義。」
「我一直很喜歡你,雖然沒有像上次一樣分享你的來的整個過程,但是我還是很開心,直到那天听到你爸媽的對話。」杜崢又一次想起了那段昏暗的時光。看了一眼窗外,再一次抬起頭來直面漫寧的雙眼,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
「小漫,我知道我很對不起你,即使我很想忘記那件事,但是,他就像午夜的惡魔一樣,每到了夜晚他就會出現在我的夢里,所以,我才那麼不喜歡你,對你產生了那麼大的態度差。」
「爺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到了現在要是還看不出事來,那就真的成了白痴了。但是現在漫寧最想知道的就是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其實那個孩子並沒有夭折,而是給了你蘇媽媽,那年你媽咪跟你蘇媽媽同時懷孕,他們同時生產,而且都生了一個兒子,但是,因為你蘇媽媽的身體不好,孩子沒有保住就夭折了,看著你蘇媽媽整天渾渾噩噩的,神志不清,你媽咪很是心疼,她們從小就是姐妹,所以,你媽咪跟你爸商量,為了你蘇媽媽的身體,就把孩子給了你蘇媽媽,讓他們撫養,也因為她們當時住在一起,也是一起叫媽咪,你媽媽並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對,直到三年後,你蘇爸爸從孤兒院抱回來一個小孩,想把那個兒子還給你媽媽,但是你蘇媽媽死活不讓,而且因為這個又一次犯了病,這才,你媽媽把那個孩子接了下來,就這樣一直到你三歲,我回來經過你爸媽的門口他們說起這件事,我才知道。所以,我才會對你那麼的生氣,那麼的不喜歡你。」
杜崢說完心里很難過,別說這個孩子跟他有二十幾年的感情,就算是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在听到這件事的時候,心里都會有些動容,更何況他了。
「所以說,我不是爸媽親生的?」終于,漫寧悟出了重點,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使得出來的結論,她不是杜家親生的。
「嗯,你就是那個從孤兒院抱回來的小孩,而你蘇媽媽家的蘇哲安才是當年的那個夭折的兒子。」該說出來的終究還是說出來了,以前以為說出來以後,會感到輕松,但是現在看到那個滿臉淚水的小女孩,他的心里是那麼的揪疼。
「原來如此。」現在她終于明白了,為什麼以前媽咪總是那麼疼蘇哲安,為什麼記他的生日比記她的要清楚,原來他才是她的兒子,而她不過是她撫養的一個養女而已,爺爺那麼的不喜歡自己,原來是因為,她代替了他孫子的身份,這樣的情況,他怎麼會喜歡她呢?
原來這就是真相,現實總是這麼的殘酷,而自己也過了二十幾年虛偽的生活,這讓她就像是一個傻子一樣活在自己編織的夢幻里,這樣的荒唐。
「寧兒?」看著滿臉淚痕,但是卻沒有哭出聲的小女人,南宮瑾慢慢的坐在了床邊上,把她緊緊的抱在了懷里,他在听到這個事情的時候都很震驚,更何況她一個小小的女人,那不到一尺八的小肩膀,根本抗不了這麼沉重的事實。
「我沒事。」漫寧抬手輕輕地擦拭了自己臉上的眼淚,哽咽著看著那個坐在沙發上的老人「爺爺,有什麼事情,您直接說吧,我一定會去幫您完成的。」
說了那麼多,都是鋪墊,要不是真的有事找她,他也不會說出這些事情來的吧?這一點在商場上打拼了五年的漫寧很是清楚,什麼叫無利不起早的事實。
「小漫?唉,不管怎麼說,你都是爺爺的孫女,你知道麼?」老爺子一臉尷尬的看了一眼那個明明已經很脆弱卻要故作鎮定的小女孩,不禁有暗罵自己混蛋。
「爺爺,您有事直說吧。」她並不是那種不知回報的人,人家養育了她二十幾年,要她辦一件事,她也不應該拒絕,不是麼?
「哲安現在被你的親生父親找上給他當少主子,要不然就來找你,他為了你答應了他,可是,那個男人並不是什麼好人,他要哲安給他當賣軍火,你知道那是要犯法的,現在警方已經盯上了他,我想讓你去跟哲安說,讓他離開,最好,能讓你父親親自放過他。」杜老爺子是搞政治的,要是自己的孫子因為倒賣軍火犯了法,那他就被氣死了,關鍵還是為了一個女人,不得不說,自己的孫子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什麼?」雖然已經做好的充分的準備,但是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她以為蘇哲安已經從她的世界里消失,就在那天她跟他說她已經結婚了,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原來是這樣的,他並沒有真正的放下,而是選擇了用另一種方式來保護她。
「你是說他是祁夜?」因為南宮瑾最近正在調查這件事,所以,他很清楚這個人,但是,他卻沒有想到任然那個跟漫寧有關系的人,竟然是蘇哲安。
「嗯,我也是剛剛接到消息。」他也是剛剛派人去調查才知道,原來自己失蹤了那麼長時間的孫子,竟然卻給人當了替身,這讓他怎麼接受的了。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幫您辦好的,你放心吧,時間不早了,您早點回去休息吧。」看了一眼外面的夜幕,漫寧才知道夜色很晚了,同時心里也是一團亂麻,他需要時間好好的整理一下。
「那好,我就先走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杜崢也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是多余,既然漫寧答應了自己會辦好,那就一定會辦好,只不過,她還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件事。
「我送您。」南宮瑾也知道現在的漫寧情緒不好,自己也正好需要單獨的時間跟她說這件事,只不過,他不知道這件事她能不能接受。
南宮瑾去送杜崢去了,空曠的房間里只剩下了漫寧一下人,那種冷漠的寂靜,讓她害怕,她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還有著這樣的身世,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他現在真的需要時間去消化整件事,但是她知道不能耽誤太多時間,因為那邊的蘇哲安根本等不了。
「早些睡吧,別想了。」看著那個在床上始終保持這一個動作的小女人,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很難過,可是她的理智又告訴她這個時候需要的是理性,所以,她現在在強迫自己努力的保持冷靜,然後經過一夜的沉澱,在第二天,再裝作像沒事人一樣的開心笑著,其實內心比誰都痛苦。
「你先睡吧。」她現在怎麼睡得著,那個自己曾經深愛的人,現在為了自己水深火熱,想想他的處境,他就睡不著,更加別說,蘇哲安的養父,她的蘇爸爸還是一名人民警察,雖然不是親生父子,但是這樣的父子在戰場上刀槍相見,也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的。更何況,還是為了自己,她怎麼能放得下。
「我知道你不舒服,既然這樣,你就哭出來,我是你的依靠你忘記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我的肩膀始終是你脆弱的支撐點,你有什麼想法你打可以說出來,辦不了得事情我幫你解決,我不需要一位女強人,我只需要一個小鳥依人的娘子,你知道麼?」看著這個明明沒有那麼大承受力的小女人,他就忍不住的心疼,這些年他不在她的身邊,她要獨當一面,可是他現在就在她的身邊,她怎麼能一個人去承擔痛苦。
「瑾?」她當然知道現在有他在身邊,自己不用強忍,但是,已經習慣了躲在龜殼里的自己怎麼一時之間就改變過來,他的確很了解她,知道她現在需要宣泄,漫寧淚眼朦朧的看了那個讓自己愛到可以去死的男人,躲在他的懷里終于還是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