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來了啊?來來來,先陪我過兩招。」
金荃揮手令夜子等人退下,滾雷拳如滾滾而降的連綿不絕雷霆,劈頭蓋臉朝白澤攻去,腳下一踏浮沙影閃,驀然出現七道虛幻人影,真假難辨,造成一種七人圍攻白澤的詭異場面。
浮沙影閃,是實戰身法,金荃沒理由只教金風、玉露,而自己不練習,目前,她只能踏出七道幻影,預期最多可幻化六六三十六道人影,看來,離預期遠著呢。
饒是如此,這般從未听聞從未見過的武技,驚的白澤微微一怔,眼見金荃氣勢洶洶而來,不得不拂袖格擋,揮出一道銀白靈力,在不傷到金荃的前提下,迎向七道虛實不定的幻影。
「少輕視我!不拿出真本事,會被我失手殺了的。」金荃碧綠色靈力猛然溢出,拼命一般不閃不避,雙拳一錯,擊碎他的靈力攻擊,七道虛幻身影再閃,瞬間逼近白澤身邊,雙拳如雷公之錘,狠狠砸向他俊臉。
因為可以和金荃在一起了,再不用受什麼牽絆,白澤心情不錯,所以,如她所願,認真地和她過起招來。
一個實力幾近聖獸,一個老牌玄聖,完全放開,轟轟烈烈地在金字醫館前院打的難分難解。
雷烏和夜子遠遠避開,金風和玉露瞠目結舌,要不要這麼瘋狂啊?跟仇人見了面似的!
金荃、白澤你來我往,罡風呼嘯,快疾的高手過招,已看不清雙方身影。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自作主張,目無主人,金荃沒動殺機,算她脾氣好!
「跟我來。」白澤見金荃打了許久都沒有停手的意思,拂袖蕩開剛勁的掌勢,轉身掠飛。
「哼。」冷冷一哼,金荃強壓的怒火爆發出來,不用御器飛行,直接使出輕功浮沙影閃,每閃一下,七道幻影立現,幾個閃爍騰躍之間,宛若鴻羽,緊緊跟著追去。
瞬息,到達京都最大的一家客棧,白澤身子一扭,從窗口鑽進一間房。
看你耍什麼花招!金荃隨後進入,猛然貼近瞬間頓住身形的白澤後背,狠狠照著他後心打出一拳,自己則順勢側滑閃往一邊,以免撞上他堅硬的背脊。
白澤本是可以躲,但是想著不讓金荃打兩下,接下來她不會安靜地听自己解釋,只好硬生生受了那一拳。
後心一疼,白澤撤勁,蹭蹭蹭向前趔趄了三步,一滴血紅落在了地面上。
金荃拳頭被反震之力震的發麻,畢竟白澤恢復到聖獸實力了,盡管撤了勁,仍有余力自主護體,金荃甩了甩手,眼尖地瞥見他腳下的一滴鮮血,眉心一蹙,就此收手。
「苦肉計嗎?別以為我饒過了你。」金荃色厲內荏,狠聲說道。
白澤面對她,眸光在燈火下更加華麗,「人類的詭計本尊不懂……我知道你在生氣,讓你打一下沒關系。」
「真的沒關系?」
「沒。」
「你是尊王大爺,不是出氣沙包。」金荃怒火一下子熄了大半,語氣,卻仍舊生冷。
「在你面前,我哪是什麼尊王,只要你能出氣,別說一拳,十拳也讓你打。」白澤輕輕的聲調和那溫柔的能夠融化一切的眼神,真誠中又帶著深情,似乎情人再見,訴說著無盡寵溺。
「這麼肉麻的話虧你好意思說得出來?還讓我出氣打十拳,你以為你是冷沉溪那被虐……」金荃搓著臂膀,抖落一地雞皮疙瘩,不過,听到這樣的話語,怎麼也下不去手再打他幾拳。
只是,話沒說完,白澤瞬間閃到她面前,突地沉聲,「本尊和冷沉溪不同。」
驟然的語氣加重和霸氣自稱,令金荃微怔,白眼一翻,一腳踢向他,「呦!知道自己是本尊啦?方才說的是什麼?逗弄我玩吶?」
白澤不躲,小腿被她踢中,仍筆直地站著。
金荃嘴一咧,收回踢痛的那只腳,蹦了兩下,急忙坐在一張凳子上,指著白澤,怒氣上涌,「好好好,你就那麼站著別動,不是說十拳也讓我打嗎?我還就打你十拳了!」
說著,靈力提凝,拳頭緊握,溢滿一片碧綠色彩,動了真格的。
突地,肩頭一沉,白澤雙手按住她,唇瓣微啟,沉凝說道︰「听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先吃我十拳!」金荃拍掉他的手,一拳擊向他肚子。
猛然翻手,白澤握住她的拳頭,眸光一沉。
「有點意思。」混蛋,說話不算話!金荃足下一點,身子滕高,借用巧勁,把拳頭從他掌握中收回,同時,另一拳加重力道,襲向他完美的俊臉。
「好吧,能不能別打臉?」白澤閃過這一拳,嘆了一聲,堂堂尊王被人打臉,這太丟份了。
金荃是軟硬不吃的主,才不管他是不是丟份,一通拳風橫掃過去,全是照著那張俊臉猛擊。
不過,金荃不是良心一點都沒有,知道白澤身份尊貴,性情高傲,肯低頭實屬不易,看在他不再閃避和格擋的份上,照著俊臉而去的掌風全部微微錯開,擦著他的臉頰拂過,雖有些刮疼,卻不曾傷他皮肉,金荃打了他胸口結實的幾拳,這才出了一口氣,舒坦了。
白澤無奈,白白讓她打,好在金荃中途撤銷了靈力,否則一定打得他身中內傷不可。
「說吧,把我帶到這家客棧做什麼?」金荃也不是真的要欺負他,色厲內荏,打完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有著余溫的茶水,眉毛一挑,這間房前一刻一定有人!
「本來想讓東方羽幫忙證明的,沒想到,那個老狐狸先跑了。」白澤在她對面坐下,淡淡說道,甫一進來,發現人去樓空,才駐足怔住,接著被金荃從背後打了一拳。
沒想到那個狐狸溜的這麼快,準是料到他不受束縛後會回來這里,怕他的一頓嚴厲報復,才嚇跑的。
「東方羽自稱是斬剎國國師,你怎麼認識他的?」金荃正要喝茶,聞言放下。
有什麼事需要一個陌生家伙幫忙證明?白澤莫名其妙听東方羽的話,一叫就跟人家走了,這讓金荃很費解,可以說,在那日偶遇東方羽,和他一起吃肉喝酒前,金荃都不知道有東方羽這麼個人存在。
「是一個人吩咐我離開你後,暫時听他調遣。」白澤言語中,隱約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一看金荃大皺眉頭,急忙接道︰「那個人,要我離開你身邊,跟東方羽去做一些其他的事,幫忙襲擊了三十幾個福地,引開他們對你的注意,阻止福地洞天的人找你麻煩等。」
金荃奇怪地瞅著他,直看的他心里發 ,才吼了一聲︰「他是你爹啊!要你干嘛就干嘛!」
原來如此,全是「那個人」的錯啊!可惡的是,白澤竟那個人的話?!
「他不是我爹,是……你爹。」白澤無奈至極地嘆道。
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必須听一個外人的話,只有這一次!
呃!什……什麼!
金荃差點一口氣堵死自己,拍拍胸口順順氣,瞪眼道︰「別開玩笑。」
「本尊像是在開玩笑嗎?」白澤回磴過去,被別人命令就算了,金荃還不相信他?那人真的是她爹,有東方羽那家伙為證,可那家伙一溜煙跑了,跑的比兔子還快!這一家子都是狐狸!大小狐狸一窩!
以百日為條件,金荃她爹聲明會接受白澤做……女婿!因為,聖獸、神獸擇主,異性的話等于給自己選配偶,這一點真真切切,金荃不了解御流大陸,可金軒在知道白澤是一位尊王後,已然開始著手算計他,以至于,後來叫上金銘開始了對白澤的考驗,白澤拒絕不得,所以,被軟硬兼施地使喚了百日。
金荃的爹出面,白澤總不能不給面子,尤其是這樣承認身份的考驗,對白澤來說很重要,雖然可以不顧一切只要守著金荃就好,但他知道人類世界中所有女婿都必須得過這一關,百日並不算長久,為以後著想,他不得不暫退一步。
再加上金軒巧舌如簧,把這件事說的無比嚴重,嚴重到金荃將來可能會在夫君和父兄中二選其一的淒慘地步,個中痛苦,全由金荃來背,好好的一樁事變成了苦情大戲,人生無歡,情何以堪,忽悠的白澤有路可選嗎?
不過,金荃的親爹允諾,不管以後怎樣,都不會再以獨特身份干涉白澤,以此為契機,才有了之後的諸多事。
「我爹……復活了?……老哥做到了?!」
金荃驚喜交加,自從打連馥姑姑口中知曉金軒要復活老爹後,她就一直記掛著此事,不知道進展如何,有沒有成功,會不會像她一樣收了青沛魂魄,卻不能讓青沛復蘇,只能這麼拖延下去,哈,沒想到,那個神棍居然真的做到了!而切,老爹還出現在了白澤面前,把她的玄獸使喚來去!哼哼,她記下了!
「復活是復活了,但是,你爹的一身修為可能在最初就遭到嚴重破壞,所以,他現在沒有半點靈力。」白澤承認,金軒的確有兩把刷子。
「什麼?」金荃猛地拍案,金軒說過,老爹的玄獸祭出戰技凝血燃魂代她死後,老爹為了保住她**,用歸靈神符把小有清虛收進她體內潤養身體保她正常長大,之後耗盡一身修為布下天宇穿梭大陣讓金軒去尋她流失的魂魄,老爹,為了她,永遠的失去傲視天下的修為了!
黑眸驟然眯起,金荃倏地起身,「走,去找我爹,得保護他才行。」
第一大洞天小有清虛的掌教金銘復活,這件事要是傳了出去,天下大亂!隨之而來的,必定是永無止盡的追殺。
「不用,他現在在一個非常安全的地方,加上金軒以歸靈傳人的身份和我襲擊了三十幾個福地,已經引開了他們對你的注意,雖然消除了你歸靈傳人的嫌疑,但你現在的身份仍很招人矚目,突然去找你爹,豈不是也暴露了他的位置?」白澤攔住她,不贊成她此舉。
想想也是,今時今日的金荃,不管是她女子身份的錢多來,還是男子身份的回天王,都是相當惹人眼球的,突然現身在某個地方,一定會引起高度注意,貿貿然去找金銘,對金銘太過不利。
金荃方才是一時急了,聞言鎮定下來,金軒亮出歸靈傳人身份,伙同白澤襲擊三十幾個福地,已經成功地掩護住她和老爹,若是自己沉不住氣,豈不枉費他一番心思?
「可,這關東方羽什麼事呀?」金荃看看房間,不解的問。
「東方羽,就是金軒。」白澤字字有仇般,重重說道,金軒不但要他幫忙出手,還在前幾天栽贓他把金荃的秘密外泄,盡管金軒沒有真的宣揚回天王和錢多來其實是一個人的驚天大秘密,可卻使得金荃與他怒目相對了,那只狐狸,不欺負金荃渾身不舒服啊!
呃!
金軒又玩了一手移形換位符喬裝身份!
金荃一怔,怪不得遇到他就有種克星降臨的感覺,除了金軒誰能克得住她?
還有她手腕上那個歸靈神光陣,難怪「東方羽」惦念了,怕是看出了自家獨特的法陣,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對里面的東西很好奇,想索要回去研究研究,可惜,金荃不知道他是哪位,憑什麼給他啊,若他早早亮出真面目,說不定金荃直接把歸靈神光陣像扔那錠金子一樣砸他腦門上去了。
話雖如此,但這次,金荃沒有生氣,反為金軒襲擊三十幾個福地後安然無恙以另一個身份活著而高興,更為金軒成功復活了老爹而興奮,唯一不爽的是,曾經她給金軒行了謝師指導一禮,那一跪,一定得想個法子討回來!這次錯過了,還有下次!
「對了,那個帶面具的男人……」
「是凌承霄。」
「哦,敢情他們是組團來欺負我了?!」金荃揉揉發痛的額心,氣多了,自己都不知該氣哪樁了。
當初就是金軒把凌承霄忽悠著去拜師的,他們會混在一起,沒啥稀奇的。
白澤再對金軒有意見,也不得不就事論事道︰「不是來欺負你的,是金軒听說蓬玄洞天內亂,抓住了一個叛徒,以為是你使用蓬玄洞天武技被發現,怕你有意外,循著你蹤跡來探探究竟。」
「內亂?叛徒?」金荃大驚,腦海猛然現出赫連苑的模樣!他!一定是他!居然以身作餌引起蓬玄洞天內亂,讓蓬玄洞天無暇追查青沛長老的確切死因!又或,他一力擔起了弒殺門中第八席長老的罪名!
「嗯,金軒發現你沒事,估計趕著回國了,畢竟你爹那邊需要他暗中保護。」白澤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把自己了解的都說出來,「蓬玄洞天沒有殺死那個叛徒,整個門派高度警戒,不許弟子隨意進出,金軒無法探知更多消息,才來到這里確定你的安全,不過,金軒猜測,那個叛徒身上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招人覬覦,一時半刻不會有生命危險。」
金軒絕頂聰明,心思活泛,雖是猜測,也定**不離十。
金荃想了想,少許放心,畢竟赫連苑的師父是掌教青然,應該會查明真相再做定奪,只是,她對蓬玄洞天和青然沒有一絲好感,甚至仇視至極,不太肯定赫連苑能拖到什麼時候,眼下,唯有做點什麼,希望能給赫連苑少許幫助。
「白白,我們夜探朱陵洞天。」
听到這熟悉的稱呼,白澤不但不覺得俗氣難听,反而高興地一笑,不問緣由,跟她一行。
朱陵洞天就在臨元國境內,與另一洞天虛陵洞天相隔不遠,夜空之下,御器飛行,可見前方兩點光輝爭相閃耀,兩個圓形光洞分別由四名弟子把守,光洞很是突兀,前後無物,張開在兩根粗大的石柱中間,好像兩個撕開空間的口子,不知內里是何光景。
這就是洞天的天門,福地的叫做地門。
很像網游中的傳送陣,金荃初次見到天門,微微驚訝,其中好像與凡塵俗世完全隔開,另成一種世界,踏進那個光洞,便步入一個高一層次的空間,難怪修練者們渴求福地洞天了,簡直如同月兌離俗塵羽化成仙一般。
從上空看,朱陵洞天和虛陵洞天相隔不遠,臨近了看,才知距離百里。
很好辨認哪個才是朱陵洞天,光洞一側,聳著一塊石質門牌,上刻福地洞天的名字。
金荃扯掉衣衫一角,給自己和白澤蒙上臉,大咧咧地落下地面。
「什麼人!」守門弟子上前喝道。
金荃不廢話,絕影指一現,瞬間點了過去,毫無懸念,四個弟子一塊倒地。
緊接著,進入天門,眼前忽地一閃,一個世外桃源般的美麗天地呈現在前,鳥語花香,不受四季影響,濃郁靈氣,裊裊成煙,洞天內,空間極大,和金荃身上的小有清虛一般,無邊無際,可惜,再美的福地洞天,也不及金荃心目中的小有清虛,盡管景色和遼闊不相上下,金荃對之也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自家的才是最好的,最重要的一點,修煉功法不同,別的福地洞天有歸靈神訣嗎?
金荃對滿眼景致置之不理,總說白澤高傲,她哪里差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金荃與白澤半斤八兩,拽的上天,那麼好的洞天在兩人眼中不值一提,閃動身形,四下游走,見人就點,見物就毀,十足兩個強盜,不過,他們傷的都是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只要造成有人闖入的跡象即可。
終于隱藏身形,悄悄向朱陵洞天遠處的龐大建築模進,突地,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張望著,轉入一處暗角,金荃和白澤相視一眼,跟了過去。
轉了幾圈,那個鬼祟的人影推開一個房門,快疾地反手關上。
金荃和白澤繞到窗外,輕輕震碎里面的栓子,掀窗進入。
這是一個空曠的房間,和一座宮殿差不多大小,一群弟子軟趴在地,顯然是暈厥的,金荃悄無聲息靠近一名弟子,查探一下,眸光微微閃動,好嘛,迷昏的,有人比她還大膽,敢做這種拙劣的手腳,不怕事後被追殺啊?
對那鬼鬼祟祟的人好奇起來,金荃讓白澤留守,自己慢慢跟上那人,許是驚覺有人把視線投射在身上,那人猛地回頭,金荃一看,頓時瞠目,差點叫出聲來,急忙捂住嘴巴,躲到一個大柱子後面。
不是吧?夏痕?這丫頭在自家師門要做什麼?
移出一點位置,金荃凝目看去,只見夏痕躡手躡腳走向一面牆壁,伸手在牆上按了幾下,突地,地面裂開,一個方形玉台浮了上來,上面,擱著一個小小錦盒,錦盒開著,一顆熟悉的四級靈丹發出柔光和奇香,引人垂涎。
金字如意丹!夏痕是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夏痕嘴角一撇,抓住那顆靈丹,二話不說,就往自己嘴里塞,被冷沉溪絕情地刺了一劍後,她帶著那個驚聲尖叫間接救了她一命的女子回到了朱陵洞天,不再壓制自己晉階,成為玄宗,現在,她需要這顆四級靈丹輔助沖階,再晉玄聖!回頭定叫冷沉溪卑躬屈膝向她求好!
做賊的偷到自己家來了!正好!借你的口一用!
金荃黑眸微眯,猛然打出一道靈力,夏痕一驚,反應迅速地躲到一邊,下一秒,身體驀然僵住,被一片指影罩在原地,各處穴道無一幸免,幾乎瞬間被全部點中。
絕影指?三個字在腦海中劃過,夏痕瞪大眼楮,慌亂不解。
金荃從她手中拿過金字如意丹,嘿嘿一笑,鄭重其事地收好,抬腳欲走,突又頓住,歪著腦袋看看夏痕,從她的黑茸茸小胡子上下移到她胸部,搓搓手,又是嘿嘿一笑,刺啦一聲撕開她衣衫,露出豐滿的半個胸脯,故意發出贊嘆般刺溜哈喇子的聲音,然後,在夏痕越瞪越大的惱羞目光下,把頭慢慢伸向她懷里。
夏痕言語不能,急的滿頭冷汗。
金荃的動作在貼近她肌膚時,緩緩收住,嗟嘆著搖搖頭,用手捏捏她渾圓的兩個玉峰,似乎不太滿意,用她的衣服擦擦手心,背過雙手,一步三搖地走了。
出了朱陵洞天,金荃一撞白澤,「怎麼樣?該看的都看到了吧?」
「什麼?」白澤目不斜視,與她隨意閑步。
「女人的身體啊。」
「那叫女人嗎?」
夠狠!一語把夏痕打回原形。
金荃驀地牽住白澤的手,停下腳步,正經地問道︰「白白,你還是我的玄獸吧?」
「是,永遠是。」白澤反握著她,閉上眸子,銀光乍放即收,恢復兩者的神識相連,他的修為比金荃高,所以是否保持關系由他決定,不過,他知道,如果金荃再成長下去,這個主動權就不是他的了。
因為,他的身體恐怕跟不上金荃的步伐了。
「好,那我要你答應我一點,只听命于我一人,不管是誰,都不能左右你,包括我爹和我哥。」金荃一字一字地說道,以前的一筆勾銷,如果白澤再做出自作主張的事,她沒有第二次原諒他的理由。
「主人,以我的生命起誓,一切只屬于你。」白澤執起她的手,誠摯地落下指尖一吻。
這是忠誠,也是對她的回應。
吻了一下,白澤模模她手腕上的紫孔綠球,問道︰「這是什麼?」
「說來話長,走,回金字醫館喝上一杯,慶祝一下你我重聚,慢慢跟你說,順便預祝朱陵洞天聚靈大會狠賺一筆!」金荃大悅,笑意蕩漾,召出五火神焰扇,靈力一激,變成原本華麗模樣,高高興興地御器飛行。
後面的是你真心實意,前面才是順便吧?
白澤被她感染,溫柔的笑意漾在唇邊,與她手牽手,飛回金字醫館。
之後的幾天,各路高手陸續聚向臨元國,有的甚至在朱陵洞天外安營扎寨,議論的,大多是那顆四級靈丹,誰也不知道,在朱陵洞天內,激流暗涌,四級靈丹丟失,朱陵洞天將失信于天下,這莫大的恥辱,他們擔不起,犯下眾怒的後果,他們也不敢擔!
掌教良梵用洞天內的通訊工具六道傳音陣緊急聯絡蓬玄洞天,言辭犀利咄咄逼人地要求對方把那顆四級靈丹還回來!那麼多弟子被絕影指點倒,還把自稱夜間去贊教廳巡視的夏痕羞辱一番,她親眼看到絕影指,絕對假不了!
前一段時間四級靈丹被盜過,只是沒盜成,良梵和幾個長老提高警惕,把四級靈丹保存在贊教廳內,沒想到,再次遭盜,而賊人赫然是蓬玄洞天中人,這上門打臉的舉動,怎能叫朱陵洞天不火冒三丈?
再加上蓬玄洞天死不承認,這口惡氣算是積累到無法忍住的地步了,良梵怒不可遏,直接言明,若是蓬玄洞天在朱陵洞天聚靈大會前沒有送回那顆四級靈丹,那麼,兩派水火不容,誓死交戰,等蓬玄洞天聚靈大會時,一定會加倍奉還!
蓬玄洞天急了,哪還顧得上自個門中內亂,全部心思轉到如何跟朱陵洞天解釋這件事上。
一切,皆在金荃掌握之中。
金荃呆在金字醫館,足不出戶,一邊教導金風和玉露習武修煉,一邊不忘自己擢升,無數聚元丹消耗下去,無數次布就流火炙炎陣,金風、玉露兩姐弟進步迅速,金荃也把武修提至先天,本來玄修打通了晉階壁障,只要勤加苦練,武修自然緊跟而上,所欠只是火候不足。
一般來說,此舉是不可行的,但歸溟天訣和歸靈神訣乃是兄弟功法,是金荃自創生成,有殊途同歸之妙,初入武修之時,她便發現兩個功法可玄武同修,便大膽修煉下去了。
聚元丹打底,流火炙炎陣雕琢,金風和玉露不負所望,每人一顆金字如意丹吞入月復中,在金荃親自護法下,成功晉入高階武者行列,毫不夸張的說,他們起步雖晚,進步卻是無人能比!當然,前提是,有人能有他們的機遇和良師。
金荃在教導金風時,有目的地教了他醫術,臨元國金字醫館需要館主,她不能長久呆在這里,得有人代她出頭。
朱陵洞天聚靈大會迫在眉睫,金荃的親友陸續到來,大家齊聚一堂,其樂融融。
金雁子果然是金友芳的女兒,天下無巧不成書,誰能想到當初的小雁兒隨了金荃的姓,正好和母姓相同?只是,金雁子對金友芳完全不來電,許是幼年失去母親,父親又恨母親拋夫棄女,不曾提過母親只言片語,所以,當金友芳接到她,一番細問後,確定彼此身份,她仍沒有流露半點親情。
金風見到姐姐,激動難抑,而玉露,則更加郁悶,被家庭推拒門外的感覺,時時折磨著她。
金荃顧不得理會人家家事,叫來夜子和淒風四獸,以及吳小立和閻光,分派任務。
白澤回到最初生活,緊閉房中,看似沉入金字莊園玄獸房修煉去了,實則是心中有事,獨自承受。
雷烏知道金荃是尊王的主人後,反而對金荃的態度改變了,不再任她使喚,偶爾還會不滿地瞪她幾眼,是,他承認,尊王逃走時他說過世間有存活的歸靈傳人,但,他的意思是讓尊王找歸靈傳人幫忙,不是找歸靈傳人認主啊!而且,金荃還是個女人!尊王以後幾十年就這麼糟蹋在一個女人手里啦!
玄獸壽命何其長,人類壽命何其短,哪能一輩子廝守?
雷烏不敢跟白澤發牢騷,只好生悶氣,怒對金荃了。
偏偏金荃不知道自己已被白澤選作妻子,權當是白澤離開自己百日的借口,這事,看在雷烏眼里,更加窩囊憋悶了!
離臘八還有三日,降下一場瑞雪。
金荃讓不願意暴露在人前的金友芳和金風留守金字醫館,帶著自己人,來到朱陵洞天外,一個臨時圍成的寨子里住著蜂擁而來的各路人馬,熙熙攘攘,不比京都差,有不懂修煉湊熱鬧的凡人,有福地洞天的強者,聚靈大會一開,廣納八方客,在這里,沒有國家分別,只論修為高低。
有人就有消耗,頭腦精明的商人在此做起了買賣,衣食住行各套服務,一應俱全。
金荃自是不在乎這點蠅頭小利,她的目標在聚靈大會的寶物競拍上,低頭跟夜子幾人交代一聲,他們點頭散開,以另一股勢力月兌離金荃,這邊,只留玉露、金雁子和隱藏氣息的白澤、雷烏。
「主上,到那邊休息一下吧。」金雁子指著那邊有人搭好叫賣的帳篷,提議道。
「主上,你過去休息,屬下買些茶點送來。」玉露一見金雁子向金荃討好,急忙說道。
金雁子倒沒什麼,玉露的外柔內剛,不願服輸,難免有些急于表現自己的心思。
金荃沒說什麼,抬步走去。
「尊王,這地方太亂了,雷烏去找個清靜的地腳。」
「不用了。」白澤阻止,跟上金荃,再清靜的地方都不如她身邊。
雷烏微怔,瞪著金荃背影,不再多言。
金荃的到來,引起一片議論,福地洞天中人真正見過她的沒有幾個,紛紛猜測這個俊逸的男子是誰,凡塵走動的人士倒是有見過她的,交頭接耳傳遞一番,各大強者們的眼神霎時變化起來,斜睨著金荃,多有不善和試探!
這麼多人對她是存著敵意的,畢竟想要招攬她的沒招攬到,听聞她事跡的未親眼見識過,才不會信服她小小年紀就有恁般實力,好吧,人們都是多少有些劣根性和爭強斗勝心的,她不和庸人計較,四平八穩走自己的路。
「喂!回天王!」
「嗯?」金荃挑眉,慢慢轉身,突地一個錚亮的腦袋晃了過來,閃的她不由得眯了眯眼,細細一看,驚道︰「昌岩?」
這不是當日和青沛一起出現在朝寧國胤城皇宮,十大洞天排名第三的太玄總真的昌岩嗎?那腦門,金荃一眼就認出來了,別人的沒那麼亮!
只是,昌岩因為金荃自己破了他施加在她身上的化血分魂陣,又發現金荃布下了形影玄雷陣算計青沛和他,哈哈一笑後飄然遠去,此刻突然出聲叫住金荃,所為何事?
「昌岩」兩個字一叫出來,四下驀地靜默了!幾秒鐘後,爆發一片討伐聲!
「這小子,好大的膽子!敢直呼昌岩閣下的名諱!」
「昌岩閣下可是十大洞天排名第三的太玄總真中人,不要命的臭小子!」
「別吵!昌岩閣下素來冷漠孤傲,有那小子好受!看著吧!」
只是,出乎意料,彪壯的昌岩一模腦袋,竟沖著金荃笑道︰「是我,你還記得呀,好小子,不錯。」
此話一出,人們瞠目結舌,不解地望著昌岩,他怎麼會對金荃這般示好?
「一名赤印符師,哪能忘記?」金荃回的狠絕,言下之意,昌岩值得她用心記住的,只是他赤印符師的身份,其他的,無關痛癢。
人們驀然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拐著彎的藐視福地洞天,這小子純心找事啊!
「嗯,哈哈,這是我最驕傲的地方,此番代表師門而來,就是因為我是赤印符師,才被派來幫助朱陵洞天鞏固聚靈陣的。」昌岩不僅不怒,還笑的更加明朗,豪邁氣勢不輸北武王凌承霄,令金荃多出幾分好感來。
「昌岩兄光耀師門,金荃佩服。」上次昌岩飄然遠去,不與金荃為難,這份情誼,金荃沒有忘記,言語中,笑意漾出,不覺親近了一些。
「回天王不必客謙,你小子有多少本事,老哥哥我還不知道?走,去我帳中喝酒吃肉。」昌岩眨了眨眼,仗著年長,一副老大哥的姿態笑道。
「恭敬不如從命。」金荃就喜歡直爽的人,走了幾步,突然頓住,皺眉低聲問道︰「昌岩兄,喝酒吃肉要不要錢?」別像扮作東方羽的金軒那樣,事後打算盤,找她要酒肉錢才好。
「啊?你小子怕這個?放心,老哥哥我有的是錢做東。」赤印符師缺錢嗎?笑話了不是?昌岩大力地一拍胸脯,領路過去。
這我就放心了。金荃沒志氣地在心中嘀咕一聲,跟上昌岩的大步伐,帶著自己人一起蹭飯去也。
寬大的帳篷,只有昌岩一人居住,附近的帳篷很是稀疏,一般人不敢和十大洞天排名中的人同住,進得帳中,酒菜滿桌,未動分毫,顯然是剛送來的,昌岩耳力驚人,听到外面議論回天王,走出去一看,發現真是金荃來了,便請回來陪自己一塊樂呵。
難得對誰有好感,昌岩哪會放任別人指指點點非議金荃?
「能解三級靈丹的毒,能破赤印符師的陣,還傳出天醫名聲,你小子太能耐了,干!」昌岩甫一落座,便把酒倒滿兩個大碗,望著金荃,滿是激賞地說道。
「沒有幾把刷子,昌岩兄能請我吃酒?」金荃端起一碗酒,與他一踫,仰頭灌下。
「好!爽快!」昌岩放下空碗,再度給彼此滿上,精光湛湛的眸子一看陪同金荃落座的白澤,以及站著的金雁子和雷烏,眉頭一皺,「小子,給老哥哥我介紹介紹你這幾個朋友唄?」
憑他老辣的眼楮,能夠看出金雁子是高階玄士,隱約感覺出雷烏實力不凡,但是,卻怎麼也看不透白澤的實際高度,奇哉怪哉,金荃身邊竟有這般強者嗎?
金荃一笑,既然白澤和雷烏隱匿了玄獸氣息和氣勢,她不好戳破,指著三人一一叫出他們名字︰「白白,雷烏,金雁子。」
金雁子的名字昌岩听說過,朝寧國金字醫館的館主之一,雷烏的名字太陌生,好像沒有這號人物,而白……白,這個名字就有點搞笑了,昌岩望了望淡淡坐立、低斂雙眸、對外界人事漠不關心的白澤,隱隱覺得此人不簡單,名字恐怕也是化名,便不再細問了,追探別人秘密是大忌,昌岩還是很講道義規矩的。
金荃和昌岩飲酒,白澤陪坐,金雁子和雷烏侍奉,和諧溫馨。
然而,好景不長,打鬧聲遠遠傳來,壞了情調。
「不必理會,來,喝。」昌岩來的較早,見多了糾紛私斗,這里聚集著各大福地洞天的高手,磕磕踫踫是難免的,理他作甚。
「不理不行啊,昌岩兄,鬧事者之一好像是我認識的人。」金荃耳朵一動,無奈笑道,轉頭看向金雁子,「去,把玉露接進來,誰敢擋,叫他來找我理論。」
「是,主上。」金雁子听命走出。
「這附近的都是十大洞天中人,自恃身份,可能是不認得你那名屬下,誤會有人蓄意接近大門派了。」昌岩喝了一口酒,不是為鬧事者開月兌,而是就事論事。
「是麼?」金荃黑眸一閃,淡淡一笑,誤會?恐怕沒那麼簡單,她方才隨昌岩走進來,多少人看著,玉露肯定不會傻得不報上來歷就與人打鬧,明明知道玉露是來找她的,還鬧開了,不是有人存心是什麼?
別說不是誤會,就算是誤會,她也不允許自己人吃虧。
不大會兒,金雁子帶著玉露走回,玉露一進來,便單膝跪下,「主上,屬下無能,買來的茶點都被人打翻了,還誣賴屬下故意弄髒他衣服,並辱罵屬份卑微低下,沒有資格到大洞天弟子暫居的營帳,屬下該死,害主上顏面無光了。」
她到附近買好茶點,見主上到了這邊,稍後追來,誰想,竟遇到了這種踫瓷之事,她年紀尚輕,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陣仗,哪懂得應對和變通?又急又氣,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強忍著沒有滴落。
「起來。」
「可是……」
「起來吧,一邊候著。」
「是。」
見金荃臉色微冷,昌岩站起身來,沉道︰「倒要看看是誰敢這麼無理。」
「是我!你待如何?」
帳外有人應了一聲,「少爺我是十大洞天排名第一的大有空明洞天的外堂弟子沐劍,少爺我就猖狂了,有的是資本,怎樣?」
「嘁!遇上瘋子了!」昌岩一听對方叫囂,語氣一沉,對金荃解釋道︰「沐劍是大有空明首席長老典坤的長孫,雖在外堂,卻仗著祖父的關系張揚跋扈,有一次典坤帶著他到太玄總真來拜訪,曾與我三戰敗陣,結下私怨,這次估計是沖著我來的。」
御流大陸上的福地洞天不要求所有弟子斬斷紅塵,有家有室的比比皆是,排上輩分成為長老的絕頂強者,往往會優先栽培資質不錯的後輩兒孫,這就形成一種可笑現象,先天高手多是福地洞天弟子,而福地洞天弟子不一定都是先天以上高手。
沐劍顯然是很爭氣的,年紀輕輕晉升玄聖,所以首席長老典坤很寵愛這個長孫,把他安排在外堂,也是為了雕琢他,因為福地洞天的外堂是專門處理大小事宜的,多的是機會外出歷練。
昌岩模模光頭,冷哼一聲︰「十大洞天排名第一的是小有清虛,大有空明一個萬年老二也想越疽代苞,不怕被第一之名壓斷了脊梁骨!這個沐劍真不知天高地厚!」
冷冷寒意自每一個字中竄了出來,這句話,令金荃對他的好感又加幾分,沒想到,小有清虛絕跡二十載,仍有人崇仰,不管日後她會不會與太玄總真為敵,這個昌岩卻是值得一交的朋友。
「昌岩,快叫方才那丫頭出來跟本少爺賠禮道歉,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直接進去了。」沐劍在外面叫嚷,他是故意放金雁子帶玉露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有借口針對昌岩。
在他還小的時候,跟隨祖父典坤去太玄總真做客,所有人都夸他是天才兒童,前途無量,只有一個光頭大叔看都不看他一眼,無禮又傲慢,沐劍小小年紀爭強好勝,央求祖父典坤允許他向昌岩討教一二,昌岩哪會和一個小孩子認真?輕描淡寫擊敗了他,還送他一句︰「小鬼,真煩人!」
這成了沐劍心中一根刺,只要有機會,總找昌岩麻煩。
「你稍等,老哥哥我去去就來。」昌岩一拍金荃肩膀,大步欲走。
金荃點頭,既然沐劍是針對昌岩而來,那她就不方便橫插一腳了。
誰知,沐劍上房揭瓦,接著又叫︰「讓她的主子也來跟本少爺磕頭賠罪,什麼狗屁王爺,沒有禮貌奴才出身的得勢小人,以為有點微不足道的名聲就不知姓甚名誰了!滾出來!」
回天王的聲名是挺響亮,但是僅限于五國傳的比較玄乎,在福地洞天弟子耳中,頂多是覺得此子有繼續攀升的空間,而且,並不是所有福地洞天弟子都知道回天王,深居簡出的修煉,使得他們沒有時間浪費在外界傳聞上。
注意五國動向的外堂弟子,收集情資稟告長老,長老深思熟慮後下令招攬回天王,執行命令者才有更多機會關注回天王,錢多來的事亦是。
一听沐劍猖狂的叫囂,金荃挑高眉峰,這下還真不能置身事外了!
「小子,別理他,你不好與十大洞天中人為敵。」昌岩急忙安撫,畢竟金荃沒有加入任何福地洞天,與沐劍交惡,等于和整個大有空明杠上,金荃目前沒有那個實力和底氣!
「我也不想理他啊,可他不是說叫我出去磕頭賠罪麼?不去會會他,人家還以為我真的沒禮貌呢。」金荃狡黠一笑,一掀帳簾,走了出去。
白澤早就眯起眸子,暗藏殺機,見金荃頂風直上,贊嘆一聲,跟著走出。
昌岩頓足,卻是踱到桌邊,繼續喝酒了,邊砸吧嘴邊小聲嘀咕︰「好小子,看你如何對付沐劍,九師弟沒說錯啊,你的確有點意思。」
帳外,沐劍鶴立雞群,一襲白衣,倒是有點風采,容貌端正,儀表堂堂,一把銀劍別在腰間,倒負雙手挺拔身姿,顯得很是出眾,在他兩側以及身後,圍了一群同門弟子,遠處,聚集了一些看熱鬧的人眾,這陣勢,大有興師問罪的意味。
「你就是回天王金荃?」沐劍一瞥當頭走出的俊逸男子,一抬下巴,傲然問道。
「如假包換,你是哪位?」金荃一掃那邊倨傲的一群人,眸光落在沐劍身上,明知故問。
「沒听到少爺我報名字嗎?」沐劍瞪了金荃一眼。
「沒听清楚。」
「那好,再說一遍,少爺我……」
「沐……劍?」金荃想起來了,「大有空明外堂弟子,首席長老之孫,失敬失敬。」
說著,微微拱了拱手,臉上,帶著親和的笑容。
那邊人一陣噓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集體小便呢?一個一個鄙視著金荃,視線赤果果的扎人,奴才啊,小廝啊,低微卑下的嘴臉全露出來了,看看,長的再人模人樣,始終不過是個得志小人。
見到大洞天的弟子,笑容都不敢有一絲不恭!
「回天王是個識時務的人,呵呵,跟本大少磕個頭,認個罪,你那不長眼的小婢沖撞本少的事就過去了,昌岩龜縮在帳篷內,不敢出來,本少爺今日也放他一馬。」沐劍在眾人面前讓回天王拱手行禮,心里暢快,難得善心大發一次。
只是,金荃一听,皺了皺眉,「磕頭認罪這種事,本王從沒做過,沐劍兄你何必強人所難?再說了,本王的人是不是沖撞了你,還很難說,沒理由不問緣由就給人磕頭賠罪吧?」
「還問什麼緣由?就是那小婢故意把茶點推到了沐少身上!」
「是啊!還對沐少送秋波飛媚眼呢!」
「不會是想勾引沐少吧?」
「哈哈——」
沐劍得意地抱著胸,身邊的同門弟子齊齊叫嚷,搬弄口舌,無中生有,猖狂的笑聲哪有半點大洞天該有的高貴禮儀。
他們都是沐劍的忠實跟隨者,因為沐劍的身份而對他言听計從,是一群難登大雅之堂的烏合之眾,若是大有空明洞天的掌教和長老知道這些弟子離開師門,竟是這般胡作非為,一定氣死過去。
「你們胡扯!我……我……」玉露又羞又怒,氣的臉色漲紅,就算淪落街頭,也沒被人這般嘲諷羞辱過,畢竟是個剛見世面的少女,氣急之下,就要沖過去拼命。
金荃輕輕一伸手臂,攔住她,淡淡凝視那邊,平緩說道︰「沐劍,你到底是沖本王來呢?還是針對昌岩而來?」
「呵,本來是針對昌岩的,不過,沖著你去也挺有意思,要你磕頭賠罪,昌岩臉上也沒光。」沐劍提了提聲調,故意讓沒出來的昌岩听個清楚。
昌岩喝酒的動作一頓,冷漠的深諳眼眸冷冷一眯, 一聲放下酒碗,剛要起身,金荃的聲音卻是改變了氣場,他只好又倒了一碗酒,再等一會兒。
「沐劍,你堅持要本王磕頭賠罪?」
「給本少爺磕頭是你的榮幸。」沐劍傲慢說道。
「那就好辦了,給你臉你不要臉,小劍劍,你還真夠賤的!」話語驀地沉凝了百倍,金荃黑眸一凜,直射過去兩道精芒。
「你!……你說什麼?!」突來的變化,令沐劍狠狠怔住,一時回不過神來。
他身後的同門弟子,包括遠處三三兩兩圍觀的高手,都是瞬間痴愣,沒听錯吧?那個不要命的小子說什麼?賤?!那邊可是大有空明的人啊,而且還是首席長老的長孫!何曾被人當面叫罵過?!
瘋了!瘋了!回天王一定是瘋了,純粹找死!
「啊,不止是夠賤的劍人,耳朵還有問題,本王說賤,人至賤則無敵那個賤,小劍劍,你听不懂?」金荃不介意多喊幾聲,清越的音調提高八度,讓周圍所有人听的一個勁打寒噤。
對于故意找茬的人,金荃給了沐劍台階下,可沐劍不知好歹,怪不得她無情反擊。
漫說玉露不是沒事找事的女子,就算玉露真的不對,金荃也不會給人磕頭賠罪,聚靈大會在即,她不想在這里惹上一個大洞天為敵,但是,沐劍如此咄咄逼人,她就該一讓再讓嗎?
更何況,她和沐劍早晚會對上,誰叫沐劍厚顏無恥爭當十大洞天之首,笑話!別怪她自私,她認為,第一之名,唯有自家的小有清虛當得起!所以,早對上晚對上,都是不可避免的,那就以此為契機,正面較量一下。
四周人臉色青黑,尤其是沐劍身後的同門弟子,瞪著金荃,被她的瘋言瘋語驚呆了。
而金雁子和玉露微微一愣,囂張地哄聲大笑,罵得好!方才還以為自家主上想要息事寧人,沒想到,在這里等著沐劍自動找刺激呢!
「你敢侮辱本少爺!」沐劍怒意勃發,氣的鼻子都歪了,該死!該死!這是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有人敢罵他!
「哦,只許你侮辱別人,不許別人侮辱你啊?來,玉露,用你認為最難听的話,侮辱侮辱那個賤人小劍劍。」金荃不但自己罵,還慫恿自己屬下罵,組團罵陣,只此一家,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多少高尚的人,偽君子不如真小人。
「是,主上。」玉露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叫道︰「一二三四五六七,二十一天不出雞,茅房里面打燈籠,石頭放在雞窩里,有大哥有二弟,問問你到底算老幾?」
歌謠一般唱了出來,四周高手瞠目結舌,完全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沐劍呆呆愣住,雖然不知道她罵的是什麼,可最後一句他听明白了,那個該死的卑微女人,是卯足了勁侮辱他啊!
「哈哈……」金荃捧月復大笑,沖玉露豎起了大拇指,「好啊,有水平!」
「主上,她罵的什麼啊?」金雁子看看玉露得意洋洋出了一口氣的笑臉,不解地問道。
金荃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擦掉眼角笑出來的眼淚,好心解釋︰「一二三四五六七是忘(王)八,二十一天不出雞是壞蛋,茅房里面打燈籠是找屎(死),石頭放在雞窩里是混蛋,有大哥有二弟已經言明,你算老幾吶?」
呃……原來如此!
「主上英明。」玉露痛快了。
她痛快了,別人瘋狂了!好家伙,敢公然辱罵大有空明首席長老的孫子,這女人才是茅房里面打燈籠,找死!
沐劍身後的同門弟子,听罷那極盡諷刺的解釋,臉色陣青陣白,怒不可遏,沐劍不堪辱罵,鏘一聲抽出腰間銀劍,就要殺過去刺死那個滿嘴污穢的臭丫頭!
「慢著,本王也有一段。」金荃伸手一阻,眸光在沐劍身上一掃,搖頭晃腦,吟道︰「那麼多兵器不去學,你學劍!上劍不學學下劍,下劍招式何其多,劍花一挽學醉劍,銅劍鐵劍不趁手,偏愛一路學銀劍,出神入化醉銀劍,最終,人劍合一高境界,劍人!」
打她一開口,四下就是死一般的沉寂,劍同賤,沒人听不出里面的隱含意思。
「噗!」帳內昌岩一口酒噴出,瞪圓眼楮,差點休克。
罵人不帶髒字啊,這是什麼人吶?!沐劍好歹是大有空明的人,你給點面子行不行?
老天!遠處一些看熱鬧的高手僵成了人樁,大氣也不敢出,要不要這麼激烈啊?這廝明目張膽地和大有空明宣戰,正面杠上啦!本來沐劍要金荃和玉露磕頭賠罪,殺殺昌岩面子,這事就過去了,怎麼演變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了?
回天王啊回天王,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年少輕狂,誰敢招攬?不是自取滅亡麼?
暴風雨前的片刻寂靜!一會兒回天王的血液恐怕能染紅半邊天!所有人腦中都在這樣想。
「你找死!」沐劍大怒,銀劍一抖,直刺金荃。
「小小玄聖,滾開!」
白澤一動,閃到金荃身前,雷烏見自家尊王有動作,猛地竄到最前方,輕輕一喝,大手拍出,一道剛勁的罡風忽地肆虐開來,竟以一只手掌隔空擋住沐劍的劍尖,使他不能越雷池一步。
雷烏文質彬彬的俊臉閃耀煞氣,手掌一拂,把那柄劍掃到一邊,緊接著,另一掌拍出,沖著沐劍胸口擊去!
聖獸等同人類修煉者通神境界的玄皇,沐劍一個玄聖,自然不是對手,不過,他畢竟是年輕有為的一代高手,劍勢被封住,已發現對方驟然顯露出來的靈壓,聖獸兩個字在腦海中掠過,急急撤身,避開拍向胸口的掌風,擺出防守姿態,不敢再莽撞行事。
「聖獸?」修為高者駭然失色,目前為止,只有各大洞天的少數掌教才擁有隨著晉階形成的靈極現象進化成聖獸的玄獸,這一只,是哪里來的?而且,他是幫著金荃的,難道是金荃的玄獸不成?
「不是吧?回天王的玄獸是聖獸?」
人們嗡嗡議論起來,目光不斷在金荃和雷烏身上掃視,又是驚羨,又是妒忌,真不知道金荃走了什麼大運,年紀輕輕修為不算太高,卻能擁有一只聖獸!
沐劍持劍防守,見雷烏沒有進一步封殺,而是收起了全部靈壓,不禁冷笑一聲,「金荃,看在這只聖獸的份上,本少爺不和計較多余的,不過,你侮辱我這件事,我會上稟師門,等著大有空明對你的剿殺吧!」
微一頓,看了看四周,又道︰「諸位福地洞天的朋友,還想招攬金荃的話,最好有準備和大有空明對決的覺悟!」
一片鴉雀無聲,人們噤若寒蟬,大有空明本是十大洞天排名第二,但在小有清虛絕跡之後,他們名為第二,實為第一,這番話一放出來,真的沒人敢再動招攬金荃的心思了。
「小劍劍,不用本王跟你磕頭賠罪啦?」金荃巧笑倩兮,和煦地問道,感謝他幫自己掃除麻煩,沒有福地洞天的招攬,她還落個清閑呢。
「用你的命賠罪吧。」沐劍奈她不何,收劍歸鞘。
「有本事來取!提醒你一句,叫你的師門派出點像樣的人來,別被本王打入萬劫不復地獄才好!」金荃笑意一斂,冷冷叫板,就憑沐劍說他大有空明是第一洞天之後,這口氣不出,她對不起老爹和自己的自尊!
「等著瞧!」沐劍轉身,走回自己帳中。
「站住!」金荃冷喝。
沐劍沒有回頭,雙拳一握,沉道︰「還想怎樣?」
「呵。」金荃語氣一松,變臉迅疾地笑了笑,「小劍劍,打翻了本王茶點,是不是該買一份送來啊?要有禮貌嘛,堂堂大有空明出來的人,不會和本王這個奴才出身的小人一樣不懂禮貌吧?」
「你!」
「哦哦,本王口味你不了解是不是?玉露,金雁子,你們兩人同去,由小劍劍付賬,記得本王喜好,別什麼都買。」金荃沖玉露和金雁子眨眨眼,兩人心領神會,拱手走去,一定不負所望,買符合主上喜好的東西回來。
「你別得寸進尺!真以為本少爺怕了你!看在朱陵洞天聚靈大會即開的份上,不與你廝殺,你最好識相點!」沐劍顫抖說道,花幾個錢是小,丟面子是大,人家有聖獸護身,他無可奈何,但也不代表要被她踩在腳下蹂躪來去!
和沐劍同來的那些大有空明的弟子,紛紛按劍,大有搏命的架勢。
金荃淡淡一笑,笑意冰寒,語氣更加森冷,「是嗎?本王倒是不管聚靈大會如何,本王只知道你侮辱人在先,嗜殺出手在後,信不信本王為了維護自己面子,敢即刻取了你首級!」
滿是殺氣的一句話,鎮住所有人!
她背後有十大洞天排名第三的太玄總真弟子昌岩,身邊有雷烏這樣的聖獸,還有一個深藏不露看不透真切實力的白澤,再加上她說罷一言,赫然顯露出玄聖的碧綠色靈力,沒有人懷疑,這個膽大包天,喜怒無常的家伙,真的會不惜與整個大有空明為敵,當場殺了沐劍!
轉身的瞬間,沐劍怔住,玄聖!聖獸!絕對能將自己徹底消除!
縱然他身邊有同門弟子,可是當著其他大洞天的面,真的對戰起來,是不能群攻金荃的,否則必定削了大有空明面子,還被世人唾棄恥笑以多勝少,讓掌教知道了,他就算僥幸在金荃手下躲過一劫,回去也不好過。
「請吧,小劍劍,本王再沒禮貌,也懂得先禮後兵。」金荃收斂氣勢,隨意揮了揮手,讓玉露和金雁子放心走過去。
「哼!」沐劍發作不得,殺意深埋心中,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暫時忍了。
金荃自得一笑,返回帳中的時候,湊到白澤身邊,低道︰「白白,擋那麼快做什麼?我本來可以親自領教一下沐劍招式的,也好探一探大有空明的武技路數。」
「我來探不好麼?」白澤輕道。
「好是好,可被雷烏一下子嚇回去了。」金荃無奈地瞥了一眼雷烏。
吃力不討好,雷烏瞪向金荃,滿是怨氣,他暴露實力,總比尊王暴露實力好,畢竟尊王現在的情況,自以為是主人的金荃,毫不知情。
「算了,不理那個劍人了,進去吧,外面人太多,我怯場。」金荃四下一看,縮了縮脖子。
你怯場你還敢和沐劍叫板?雷烏不恥地別過臉去,狠狠唾棄。
「小心點,那個人有點心機,可能會有後招。」白澤牽住她的手,提醒一句。
「那我就照單全收。」金荃藝高人膽大,毫無懼怕,只是,眸光一閃間,掠過幾縷在意和暗芒,她看得出,沐劍不是個君子,正面討不到好,沒準狗急跳牆弄出什麼ど蛾子,所謂明箭易躲暗箭難防,她必須在變故之前做好防備。
昌岩自斟自飲,酣暢淋灕,見金荃回來,只吐出兩個字︰「佩服!」
金荃卻之不恭,坦然大笑,完全不知,外面人心不穩,議論的重點從那顆四級靈丹漸漸轉向了她,有試探一下心存招攬之意的,不敢再動念頭,持觀望狀態,外加幸災樂禍,期待她和大有空明的針鋒相對,誰勝誰敗,顯而易見,她絕對會死翹翹死挺挺,再招攬何用?
金雁子和玉露稍後回來,雙手滿滿捧著精致的點心和上好的香茗,十個人也吃不下喝不完,正大光明敲詐了沐劍一把。
朱陵洞天聚靈大會,在眾人翹首以盼中來臨。
天剛蒙蒙亮,光門之後便走出兩隊盛裝弟子,然而,他們臉上並無喜悅之色,隱隱的沉凝氣息,令各路人士狐疑連連。
恰在此時,天邊飛來六人,蓬玄洞天派出弟子最後到場。
六人落定,朱陵洞天的那兩隊弟子便怒視過來,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讓開兩邊,請所有人來者進入。
金荃心中有數,和昌岩一起行動,不時四下張望,似乎尋找什麼。
「怎麼?」昌岩隨意一問。
「沒什麼。」金荃搖了搖頭,心中直犯嘀咕,裴祖業沒來?不是和她約好大賺一筆麼,走一趟斬剎國也該回來了啊,而且,她鬧出那麼大動靜,裴祖業不會找不到她所在,難道被什麼事牽絆住了?
可惜,裴祖業在夜子送去六道傳音陣前離開殄妄城,又在她療傷時離開金字醫館,沒有帶六道傳音陣就去斬剎國了,無法聯系上。
混在人潮中的夜子等人以及淒風四獸,見她張望,以為是在找自己,揮手一笑,令她安心。
白澤護住金荃不被人流踫到,雷烏則護住他,慢慢進入朱陵洞天內。
朱陵洞天幾萬弟子出動,引導眾人到一處平坦寬闊的草野,那里搭建著諸多涼棚,有桌有椅,有茶有水,可容納數十萬人,八個高出地面的平台呈八角形狀分立四周,上面坐著朱陵洞天八位長老,正中場地還有一處空缺,端坐著掌教良梵,身後,聚集一幫得寵弟子,秋彤在列,冷沉溪也在列,而夏痕則跟在師父庭徹身邊,守在其中一個平台上。
萬花叢中一點綠,冷沉溪作為唯一的一個男子,俊臉頗有些不太自然。
遠遠瞧見金荃等人走近,他干脆月兌離行列,向金荃走去。
「沉溪,回朱陵洞天也不打聲招呼,害我被人上門要賬。」金荃微笑瞅著他,指的是扮作東方羽的金軒老大早去金字醫館要醫藥費的事,此事冷沉溪毫不知情,听得不甚明白,只管走近她,四下瞟了瞟,低聲說了一句話。
「那顆四級靈丹……」
「嘿,佛曰不可說。」金荃眨眨眼,賊笑道。
「你……亂來!兩次盜寶,你也不怕被抓住處以重刑?」冷沉溪哪能听不懂?望著她毫無危機感的臉,暗暗氣苦,她想要的話,跟他說一聲,等聚靈大會完畢,他得到那顆四級靈丹,送給她就是了,何必危危險險地去盜呢?一旦查出來,挑撥朱陵洞天和蓬玄洞天怒目相向的罪名她擔得起嗎?
冷沉溪哪知,金字如意丹是金荃煉制的,根本不需要盜取送給冷沉溪的那顆為己所用,不過是想惹蓬玄洞天不安寧,變相幫赫連苑喘口氣的手段罷了。
只是,金荃一听,眉心微蹙,「兩次盜寶?」
「要不我怎會不辭而別趕來朱陵洞天?第一次沒成功,你又來第二次,膽子越來越肥了。」冷沉溪低聲數落道,若非發生偷盜事件,他也不會被緊急叫到朱陵洞天來,畢竟那顆四級靈丹是金荃送給他的,他不能置之不理,在聚靈大會開始之前,他只好守在這里,誰知,最終還是丟了那顆四級靈丹。
絕影指,當十幾個弟子指證,夏痕肯定盜賊使用的是蓬玄洞天的招牌武技後,他就猜到是金荃所為了,只有她,敢吃了雄心豹子膽到位列三十六小洞天之一的朱陵洞天來盜寶!
如果真是蓬玄洞天的人,隱藏本門武技還來不及,哪會公然暴露?
而且,戲弄夏痕,撕了她衣裳,這種無恥之事,一般人是做不出來的。
「嘖!替人背黑鍋了。」金荃猛然看向一個平台,上面坐著第三席長老庭徹和她的得意弟子們,夏痕站在最前面,身材高挑勁健,特別顯眼,金荃一眼望去,黑眸微眯,沒想到,蓬玄洞天替她背了黑鍋,而她,卻替夏痕背了黑鍋。
在朱陵洞天盜寶,除了知根知底的夏痕,誰能做到?那次,若非跟隨夏痕身影,找到贊教廳內珍藏金字如意丹的機關,金荃也不可能成功盜取。
運氣啊,夏痕有著令人驚嘆的超高運氣,如此一來,她兩次意圖盜寶的罪名,摘得干干淨淨了。
「什麼意思?」冷沉溪隨著她目光看去,不解問道。
「字面意思啊,你以為我怎麼能深入到藏四級靈丹的地方?」金荃隨口答道,和白澤互傳一個眼神,心中了然,卻是同時唇角扯動,一縷譏嘲的弧度揚了起來,免費替人背黑鍋,沒那麼好的事!
冷沉溪若有所覺,此時人潮涌動,不是探索究竟的時候,引著金荃隨意找一處坐下,等待聚靈大會開始。
朱陵洞天不斷有人進入,不多時,已聚集了幾十萬人,其中,還不包括朱陵洞天本門弟子,御流大陸幅員遼闊,五大強國民眾約有六十八億,加入福地洞天的精英強者有九百萬,今日聚集到此的不過區區幾十萬,可見各大福地洞天僅是派出了少數年輕一輩的弟子,來交流經驗增長見識。
當然,這不是全部,陸續仍有高手趕來,知道內幕的都明白,整個聚靈大會分為三個部分,以十天為界,第一部分沒有什麼大事,先是鞏固聚靈陣,再讓諸多人士相互認識,私自來往,交流修煉心得,展示自己所長和帶來的奇珍異寶,這是個各取所需的好機會,真正的好戲在第二部分,將會有一個持續十天的競寶專場,寶物將在競寶專場交易。
朱陵洞天作為聚靈大會的主人,一切交易都受其保護,錢財不夠寶物價格的,允許立字畫押,朱陵洞天擔保,賒賬字據真實有效,最後一部分,朱陵洞天會拿出一兩件藏寶,跟大家分享,壓軸的就是那顆四級靈丹。
人潮源源不絕,口中議論的全部是那顆四級靈丹花落哪家。
不同于其他人的亢奮,蓬玄洞天那十幾個風塵僕僕的人,被朱陵洞天弟子單獨請往居住客房,雙方臉色難看,均有怒色。
掌教良梵待大部分人坐定,站起身來,她一站,所有人都跟著站起,客隨主便,無人敢在一門掌教面前托大。
「諸位新老朋友,本座是朱陵洞天掌教,良梵,每個福地洞天隔上一甲子就會召開聚靈大會,鞏固聚靈陣,廣交天下朋友,在座的有福地洞天的良才弟子,有來自五國的新秀俊彥,你們共襄盛舉,遠道而來,本座感激不盡,稍後,請懂得法陣和煉符的朋友留下,助我洞天一臂之力,將衰減效力的聚靈陣鞏固加強。」
「本門有一位藍印符師,那就是第二席長老庭瀾,她會帶領符師朋友具體執行聚靈陣的鞏固事宜,還請大家支持一二。」
中氣十足的聲音遠遠擴開,良梵年過古稀,一襲青衣,個頭不高,發絲灰白,卻是精神矍鑠,氣勢穩重,一開口講話,便用上了磅礡靈力,聲音如黃鐘大呂,字字清晰傳進每一個人耳中,直達心底。
掌教,不容小覷!
「諸位都看到了,這里有八個平台,上面是我朱陵洞天八位長老,大家如有任何修煉上的疑問和難題,都可以向她們詢問交流,負責任的說,她們皆是通神境界的玄皇,等階在一到三劫之間,對你們的問題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另外,本門備好了休息客房,因為人數關系,通神境界一人一間,玄聖以上兩人一間,玄宗五人一間,後天修煉者十人一間,非修煉者人士三十人一間,怠慢之處,本座在此致歉。」
「本座的首席大弟子,也就是本門第一席長老庭絮,會代替本座安置各位,本門任何一位弟子都是你們的向導和臨時侍從,所有瑣事都可以請她們代辦,不過,進了我朱陵洞天,私自斗殺者,輕者逐出,重者嚴懲,這一個月時間,你們是客人,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樣子,此乃聚靈大會的規矩,不管你是福地洞天中人也好,非修煉者也罷,鬧出什麼事來,別怪本座翻臉無情!」
先是無比客氣,再是凜冽威嚴,良梵把一個洞天掌教的身份演繹的完美之至,哪個福地洞天都有聚靈陣,有聚靈陣就會開聚靈大會,鋼鐵一般的規矩就是不準破壞聚靈大會,誰敢造次,都討不到好處,就算你勉強討了好,等你家聚靈大會時,恐會遭到同樣的報復。
來者沒有愚人,而且,大多是福地洞天中人,規矩自是曉得,听罷她言,靜寂一片。
「好了,本座言盡于此,諸位請便,關于聚靈大會的流程,由庭絮交代。」良梵說完,和最是寵愛的弟子秋彤,一起離開這里,免得恁般高的身份妨礙大家的情緒。
她一走,她的首席大弟子庭絮便站到她的位置,看外貌似乎比良梵還要蒼老,一桿長柄鳳嘴刀重重在地上一頓,大地霎時搖顫,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本席庭絮,有禮了。」渾厚的聲音悶雷一般,庭絮猛一抬眸,精光四射,接下來的一切事宜,都由她接手。
金荃沒有注意她講什麼,只是扯了扯白澤衣袖,輕道︰「白白,方才良梵掌教說到玄皇時,一到三劫是什麼意思?」
白澤吃驚地側眸,望著她,驀然一笑,差點笑出聲來,那樣子,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你什麼意思?恥笑我啊?」金荃透過衣衫,擰住他的手臂皮肉,不滿地加了一點力道。
白澤吃痛,收起笑意,慢慢解釋︰「你還沒到通神境界,所以不知道,玄皇,分成十二劫,渡劫時,會進入一個叫做破厄魔盤的空間,與自己的心魔影像對戰,勝了,渡劫成功,敗了,反之,直到十二劫渡過,才可晉入下一階玄神。」
「真的假的?我怎麼從來沒听說過?」金荃撓撓頭,沒想到之後的路這麼難走。
「還有,進入玄皇就可以擁有靈壓了,人類靈壓表現在身周,是一種特殊氣場,叫做靈竅,一劫玄皇,身周會出現一顆靈竅,二劫玄皇兩顆靈竅,三劫玄皇三顆,依此類推。」白澤以教育者的語氣道,「靈竅是瞬間溝通外界靈氣為己所用的媒介,戰斗或需要時,由神念控制顯露出來。」
「這個我也沒听說過。」金荃又撓了撓頭,不過,她倒是見過,對戰青沛時,曾見過他身周出現一顆拳頭大小的灰色氣團,當時她不明白是什麼,現在一听白澤所言,那應該就是靈竅了。
「你太孤陋寡聞了。」白澤取笑道。
金荃無言以對,白他一眼,「是,我孤陋寡聞,敢問白大爺,你一個玄獸怎麼這麼了解人類高階修煉者的事情?」
「是你哥講給我听的。」白澤歪頭,湊近她耳邊說道,不難听出,白澤是用了心學習人類如何修煉如何晉階,而金軒為了幫助金荃,一一作答,一一詳解,借白澤的口來教導金荃指點金荃,簡短的一句話,包含的深情如此濃厚,令金荃難以招架。
「好好好,謝謝啦。」金荃推開靠的太近的白澤,模模發燙的耳朵,可疑地微微低下了頭。
冷沉溪就站在她身邊,多少听到一些白澤和她的對話,介于白澤是她的玄獸,沒有多想,過了片刻,才說道︰「走了,安排你們住下。」
金荃抬頭,發現所有人都活動起來,有的走上平台向八位長老請教,有的跟隨朱陵洞天弟子,先去整理一身風塵,而一名自稱是第二席長老庭瀾的老女人,招呼符師聚集,昌岩邀金荃一起,金荃回絕,跟冷沉溪往遠處的大片房舍走去。
冷沉溪一看金荃身邊的幾人,皺了皺眉,「沒那麼多房間,你們要分開嗎?」
「不用,我是玄聖,兩人一間,可以邀請自己人同住吧?」金荃不想分開,一起比較方便。
「可以,這樣還給朱陵洞天省下資源了呢,不過,和你一間的人會願意嗎?」冷沉溪邊走邊道。
「到時候好好商量一下。」金荃說的輕巧,哪知,顯露少許靈力色彩分辨等級後,她竟和那個大有空明洞天的沐劍同住一間!
這是按順序安排的,一個一個進入房間,好巧不巧的是,金荃是在沐劍前面展露出玄聖碧綠色靈力的,是第二百四十九個玄聖,奇數獨開一間房,之後一些人沒有玄聖,輪到沐劍,恰好和金荃同一間。
冷沉溪不知她和沐劍的糾葛,而金荃另有所想,危險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及時防範,于是,並不反對。
苦了金雁子和玉露,必須和主上分開,白澤卻沒有意見,身形一晃,化作最初的帶有青色紋絡的小動物形態,落在金荃懷中,雷烏不願離開尊王,跟著化成只到金荃膝彎的純色小白馬,可愛的樣子比白澤有過之而無不及。
金荃低頭看著雷烏,心中一震,雷烏的龐大**她是見過的,那是一只布滿白色鱗甲,額前長著螺旋獨角的巨獸,怎麼這會兒是帶毛發的小樣子?而且,那根威風的獨角也沒有顯現,難道,高階玄獸可以有多種形態?若真如此,白澤最初的形態是怎樣的?
冷沉溪愕然,不知道那個沐劍允不允許玄獸同住。
當沐劍走進房間的時候,狠狠愣住,站在門口,進退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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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親反映看不懂上一章金荃治療雷烏的那一段,為什麼要那樣治療呢?
其實,這是一個醫藥知識,覺得沒必要在文里佔字,所以省略了。
大家不明白的,可以了解一下。
小駁骨又名接骨木、接骨筒、烏骨黃藤,是一種可以治療多種疾病的草藥,尤其是跌打損傷諸癥,療效尤佳。因它續筋接骨之力特強,故有「小駁骨丹」之稱。
鮮小駁骨葉150克,將其搗爛,然後加入面粉50克,低度米醋適量調和,敷于患處,外加紗布包扎,並定時在紗布上邊倒入少許米醋,以保持敷藥濕潤,每日一換,月兌位,骨折者3天一換。
……
如果這樣寫,沒人會看吧?所以,把它玄幻了,金荃因為有了馭獸道引,之後的故事會更加精彩,醫技也會更加玄乎,看的你爽歪歪!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