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壓低實力了麼?本席青河,蓬玄洞天第二席長老,飛煙先生,你徒弟金荃的命,蓬玄洞天收下了。」原來那人還沒走,見金荃不動如山,泰然自若,縱然探知到金荃的實力在玄聖階層,也不敢輕視。
聲音從門外傳來,肅風三獸瞳眸一縮,就要沖出去。
金荃淡淡抬手,止住他們,哈哈一笑,沉聲說道︰「一個長老居然不顧身份躲貓貓玩,蓬玄洞天沒落了啊,青然是不是該將掌教一職讓賢呢?福地洞天不能插手凡塵俗事,你好大的膽子!敢和小輩耍花活,那張老臉不要了麼!」
話是這樣說,金荃的心卻提了起來,五劫玄皇,第二席長老,蓬玄洞天還真看得起她。
「飛煙先生莫怒,蓬玄洞天不會對凡塵里的勢力動心思的,你看,本席留了一命給他們,不過,你那徒弟金荃與蓬玄洞天有些關系,你心里應該清楚吧?蓬玄洞天對她出手,不算違反規則。」青河的聲音不慍不怒,清晰地傳進房內。
金荃仍舊沒有移動一下,背對著門口,秀挺的眉毛輕輕一挑,嘴里說道︰「啊,是那樣啊。」
哪樣?她自己也不知道,卻說的嘆息中帶著肯定,好像真的心里清楚似的。
「正是!實不相瞞,本席在這里,是想弄清楚金荃和錢多來的真實關系,確切的說,是想弄清楚金荃是男是女,飛煙先生,你到底有幾個徒弟,金荃和錢多來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不妨直接告訴本席吧,如此也可省去不少麻煩,以後不會再來試探了。」
金荃心中猛震,原來如此,青央引回天王跟蹤,交給青飄處置,而門外的這位擊傷夜子和淒風,是想引錢多來出現,誰都知道密廉山和戒風山的玉礦是錢多來的所有物,夜子也曾在聚靈大會上展示錢多來煉制的玉符和六道傳音陣,身份已暴露在人前,擊傷他和他的玄獸,他一定會向錢多來稟告。
在御流大陸底層活動能夠醫治荒獸的天醫,只有回天王和錢多來,回天王被青飄牽制住,這邊淒風又受了傷,錢多來定會出馬,如果來的不是錢多來,而是回天王,那麼,有個事實就要呼之欲出了。
不得不佩服一下這計策的謀劃者!
先投出單行微這顆石子,探探聚靈大會上金荃會對錢多來的朋友何種態度,又篤定了金荃對這件事的在意,會跟蹤青央而來,同時安排好了青飄控制單行微,金荃能送他一顆四級靈丹,怎會不救他小命?這樣一來,金荃的行動就被青飄掌握了,然後,設計了青河這邊一招暗棋,等錢多來乖乖入甕,或者是等回天王應不暇接,徹底暴露。
畢竟,金荃和錢多來太可疑了,雖說是同門師兄妹,卻從沒在同一個地方雙雙正式出現過,別人倒也算了,但蓬玄洞天似乎對此事特別在意,一連派出三名長老,布下周密大網。
計是好計!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金荃不按常理出牌,簡單一個變身,全盤打亂!
「好吧,都到這份上了,青河,你听好,老娘生平只收了兩個徒弟,一個是錢多來,打小跟隨我,是我的心頭肉,你們敢惹她,小心老娘找青然算賬!另一個是回天王金荃,收來給錢多來作伴的,既然你們揪住她在投我門下之前的事不放,那就隨你們折騰好了,不過,你們最好面對面與她直接硬拼,老娘不會干涉,若是耍了什麼手段,壞了福地洞天不能插手凡塵俗事的規矩,那老娘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金荃很在意青河說的蓬玄洞天與她的關系,但若直接問出來,是非常不明智的,眼下白澤不在身邊,單靠她和受傷的夜子,以及肅風三獸,不是青河這個五劫玄皇的對手,萬一露出馬腳,唬不住青河,事情就大條了。
「飛煙先生一代祖師,應該不會欺騙本席,多謝相告,飛煙先生的話,本席銘記在心,蓬玄洞天只是處理私事,絕不會破壞規矩惹天下人唾罵。」青河在門外淡淡說道,接著,有衣袂破空聲傳來,走了。
金荃暗暗握了握拳,掌心里滿是冷汗,萬幸啊,青央那蠢貨以為她沒跟蹤他,而青飄按兵不動坐等時機,這邊的青河也沒料到會是錢多來的師父親自出面,並且,是在夜子和淒風受傷不久,就急火火地趕來了,以至于青河一點準備都沒有,甚至還沒和青央、青飄交換信息,一下子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讓金荃糊弄過去。
「夜子,近期把回天王找秘密之所閉關的消息散播出去。」
「是。」
「這是掃霞國半塊調兵虎符,有需要的話,把軍隊拖來,人多好辦事,鬧出的動靜也大,眾多眼楮盯著,蓬玄洞天不敢自壞名聲。」金荃將明月給她的半塊虎符交到夜子手里,微微沉吟,接道︰「有時間,你收徒授業吧,我需要一批歸靈傳人振興小有清虛,單憑我自己的力量,遠遠不夠。」
「夜子遵命。」他雖不稱金荃為師,但金荃的確是他師父,收徒授業沒有師父允許,是不能把功法外傳的,此刻金荃敞開大門,為小有清虛日後重現做準備,夜子自是願意肝腦涂地鋪好每一塊基石。
金荃嘆了一聲,撇開雜緒,看向重傷的淒風。
「主上,我二弟他……」肅風等不懂人類爾虞我詐,相對來說,他更心急淒風傷勢,走出門外探查一圈,回頭上前問道。
「我們二哥還有救嗎?」嘯風和烈風也急急地問道。
「我是誰?」金荃傲然挑眉,一股強烈的自信仿佛瞬間漫越開來,感染了一人三獸,讓他們的焦急情緒不由自主平復下來。
「天醫!」異口同聲,激動叫道。
天醫能夠治療天獸和荒獸,他們居然跟一名天醫問受傷的荒獸還有救嗎,真是糊涂了。
「錯!是神醫!」金荃再給他們加一份安心,一字一頓糾正道。
「什麼?!」
「雷烏那家伙你們見過吧?他來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副模樣。」金荃掃過他們天塌了地陷了的震駭表情,淡淡一笑,走向淒風巨大的蛇身,接道︰「我啊,眼下可是金荃和錢多來的師父飛煙,外號一劍浣千秋,是神醫!哈哈,夜子,幫我拿劍。」
夜子呆滯狀,接過那把紅彤彤的飛煙劍,看向和他同樣呆滯的肅風三獸。
肅風、烈風和嘯風呼吸幾欲驟停,雷烏是什麼等級,他們在金字醫館深有感觸,那聖獸級的靈壓時常令他們氣息不順,只能避開正面接觸,可金荃不止把治愈雷烏的消息婉轉地告訴他們,還變成了狂傲囂張的神醫飛煙,毫不客氣地狠狠蹂躪著他們的脆弱小心肝。
天呢!
世上的人類如果都是金荃這樣的,玄獸恐怕就絕種了!哪受得住她泯滅人性的荼毒!
「治愈之光!」
神醫是能夠治療聖獸和神獸的存在,地位堪比四大玄獸險地的尊王,御流大陸天醫已是鳳毛麟角,神醫絕對只有金荃一個,這等高度,治療荒獸等級的淒風,等于殺雞用牛刀,大材小用了!
本是多次提醒自己不要濫用馭獸道引中的術法,可是又多次違背初衷不得不祭出那些秘法,金荃知道,沒有得到不用的理由了,接下來,她會好好研究馭獸道引,把其中的所有術法琢磨透徹,這將能使她成為大獸醫道路上絕對權威。
碧綠色靈力在指間閃動,治愈之光的術印罩住淒風,閃爍不定,流轉碧芒,十五秒後,淒風身上的上後神奇恢復,只待醒轉過來。
太牛逼了!肅風等在人類世界混久了,學會了這個麼詞語,直接扣在金荃頭上。
「把我的劍還給我。」金荃從石化的夜子手中拿過飛煙劍。
「主……主上,記得你和屬下過招時,用的是滾雷拳,不是用劍啊,你打算暴露歸靈十二式嗎?」夜子不解問道。
「不。」
「那提著一把劍做什麼?」夜子納悶,不記得除了歸靈十二式金荃還有別的武技能用到劍。
「好看啊,你不覺得這把飛煙劍很配我現在的衣服和氣質?」金荃看看劍,又看看自己身上,問道。
呃……夜子和肅風三獸汗了,普通人根本跟不上她的思想嘛!
金荃在金玉村額外加了個同朝寧國金字醫館一樣的踏斗迷蹤陣,以她現如今紫印符師的身份,已經能布置出當初金軒所布的法陣,忙完,把兩大玉礦采挖出來的所有玉石收進金字莊園,交代夜子不用再去保護單行微,留在金玉村潛心修煉,收徒授業。
夜子恭敬領命,目送金荃離去。
耽擱的時間並不長,金玉村又是在密廉山上,很快,金荃回到了那個穴洞外面,無奈,已是人去洞空。
有白澤在,藍九兒也是聖獸,單行微不會有危險,而且,從藍九兒一路留下物件做路標看來,她並不是單純的像白開水一樣的小丫頭,金荃略一思索,折回殄妄城。
此時,繁華之夜未央。
金荃在城中轉了一圈,見到一隊人馬排開賞花燈的人眾,急匆匆地往東門走去,領頭者,赫然是裴祖業的祖父裴景老太爺,殄妄城可謂是天下第一首富的根據地,裴老太爺親自出動,一定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金荃不由得跟在了他們後面。
出了東門,下了官道,不遠處的荒野中,血腥味漸漸飄來,金荃繞過裴景帶領的人馬,先行一步,看到了一幕血腥的畫面!
青央!身死!他的十幾個弟子,無一幸免!
瞳眸驟縮,金荃蹲一一查探他們的傷勢,駭然發現,有幾個人的傷竟出自歸靈十二式第三式封式!這一式武技,金荃演練了多次,只是沒機會拿來實戰過,封殺敵人于原地,飄渺萬箭瞬襲體,出手殺人者能領略精髓把這招使得如此完美,令對手腳步都未動一下,金荃佩服地抬起了眸子,是神棍老哥!金軒!
從白澤口中得知,金銘雖然復活卻仍舊沒有修為靈力,那麼能完美使出這招的,只有金軒了。
而且,金軒對蓬玄洞天相當感冒,手下不留活口,沒有什麼好意外的。
混蛋!明明離我不遠,為什麼不和我相見?!金荃氣呼呼地站起來,身後裴景等人的腳步漸近,她不想做多余的口舌解釋,身形一動,離開當場。
「喂……飛煙先生,這邊。」
雷烏?金荃辨明聲源,閃向遠處樹林。
「你……參與狙殺青央的行動了?」眼見地瞄見雷烏衣角上一點血跡,金荃問道,怪不得他在這里,殺了那群人後一直在等她來嗎?
「嗯,尊王命令我協助一個紫袍人和面具人,方才尊王往北方去了,叫我在此等你。」雷烏一指北方,說道。
「紫袍人和面具人哪去了?」金荃一喜,那是東方羽的裝束,也就是金軒,而戴面具的是凌承霄,沒想到兩個人還在一起行動。
「一聲不響也往北邊去了。」雷烏繼續指道。
他剛一說完,眼前嗖地一聲,失去了金荃身影。
「什麼嘛,我等你,你不等我,壞女人。」雷烏咒了一聲,大大破壞了他文質彬彬的面容,輕輕一晃,原地消失。
往北去,是朝寧國,金荃肯定,青飄是故意帶著單行微和藍九兒去在蓬玄洞天的勢力範圍內。
青央報告說藍九兒是和金荃的玄獸走在一起的,那麼藍九兒也可能是金荃的玄獸,帶走藍九兒,金荃另外的玄獸就會跟去,然後,不管是殺藍九兒,還是殺另外一只玄獸,作為主人的金荃,神識中必能有所感應,想不出現也不可能!
然後,青飄就可以在蓬玄洞天的地盤上,把金荃當做老鼠來耍弄,青飄的惡趣味在她說會讓赫連苑叫出好听的哀求聲音時,不言而喻。
同時,金荃也肯定一點,青飄還沒和青河搭上線,否則這個牽制回天王的計策已經作廢了。
想要引我上鉤,你這妖婆子還得多學兩年!金荃在拂曉時分,追上白澤。
天**明未明,雪花突降。
老一輩人說八月十五雲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燈,而今日是正月十六,雪似乎下得晚了一天。
「我老哥和凌承霄呢?」金荃拉住白澤,先問這個。
「沒遇到。」
「真的?」
「假的。」
「你,別鬧,他們在哪?」金荃揪著白澤衣袖,急道,她和金軒多次失之交臂,真的是很想他。
「鎮定!」白澤按住她的肩,想要看著她說話,卻被她改裝後的打扮晃了一下眼,微微一頓,才道︰「金軒本該早就回斬剎國那邊的,當知道蓬玄洞天派人參加聚靈大會後,一直在等機會殺人,你尾隨青央,他也一路同行,只是你和我鬧別扭,沒發覺罷了。」
「誰和你鬧別扭……」
「嗯嗯,听本尊說,別打斷!」白澤輕輕一捏她肩頭,沉道。
「……」金荃不得不退步,誰叫自己想從他口中得知消息呢。
白澤淡淡笑了,見金荃略有不滿,忙收起笑意,一五一十說道︰「金軒在臨元國耽擱了一陣子,掛念你們父親,本意速戰速決好趕回去,發現青央出了朱陵洞天改道殄妄城,覺得有蹊蹺,所以,沒急著出手,後來青飄出現,金軒猜測蓬玄洞天針對你的滅殺行動開始了,不過,他說那個女人留著還有用,便把躲在暗處的九兒給推出去,讓她引開青飄,然後,解決青央,返程了,剩下的,你能處理。」
藍九兒是被推……推出去的!的確是神棍老哥應有的行為。
「你就不出手攔一下?藍九兒可是有孕在身吶。」金荃听罷,嘆道。
「為何要攔?九兒喜歡做刺激的事。」白澤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
「好,這個不論,你的意思是說我哥和凌承霄殺了青央十幾人後,急著回去保護我爹了?」說是掛念父親,但是金荃卻覺得老哥在躲她,要麼見面就換身份,要麼明明在左右偏不相見,難道是太了解她,知道她會因為曾經給他磕了一個頭饒不了他?
或者,有別的原因?
早期是怕有人盯住歸靈傳人對她不利,想要給她制造成長空間,但是現在,歸靈傳人的事已被金軒襲擊三十幾處福地糊弄過去,沒人懷疑金荃是歸靈傳人,而金荃這麼久以來,也成長了不少,聲名顯赫,響徹五國,招攬她的不敢招攬,敵對她的有人牽制,這樣的情況下,金軒為什麼還不肯和她坦誠相見呢?
「是的,他急著走了,臨走前,讓本尊轉告你,青飄是留給你的,你的朋友在她手中吧?不過,他希望你別殺青飄,當年小有清虛覆滅,青飄是作祟者之一,但是,憑她掀不起大浪,所以,金軒猜測還有幕後大黑手,在沒有揪出來是誰之前,殺掉青飄是不智的行為。」白澤點頭說道,語氣略帶沉凝,他不希望金荃被這些事所累,卻又無法阻止她,只能陪著她一路走下去。
「後面一句話是多余的。」
金荃听罷,終于明白金軒的苦衷了,原來當年之事看似福地洞天浩浩蕩蕩圍剿小有清虛,實則有人在幕後搞鬼,攛掇生事,幕後之人是誰,金軒也不知道,在這樣險峻的情勢下,他的確不好與金荃相見,一旦被人發現兩人是小有清虛掌教的子女,幕後禍心深藏之人必有動作。
單獨行動,或許不會有人聯想到這一雙兄妹的真實來歷,但若是一起出現,一起揚名,就多了幾分被額外關注的危險,一般人不會想到什麼,可害過有這樣一雙兄妹家庭的人,一定會警鐘大鳴,細細調查,這對金軒和金荃來說,絕對是致命的。
難怪蓬玄洞天派出三位長老,百般算計查探金荃是男是女。
如果發覺她和錢多來是同一人,那她的性別一定是女的,沒有哪個男人會扮女人自毀形象。
蓬玄洞天最一開始注意的是金荃的名字,但礙于擁有這個名字的人是男子,所以,滅殺的行動一直是懸著的,早期也僅僅是派人抓她問話,隨著越來越多的沖突接連發生,越來越多的謎團起自金荃身上,滅殺行動終于張開了血腥之口。
「還有,金軒說前面是陰縛之地,今日降雪,陰氣加重,正午之前不宜進入,救人的話最好在午時之後。」白澤撫掉她發上一片雪花,眸光看向前面的荒廢小村莊,青飄帶著單行微、藍九兒就在里面,不知為何還沒出來。
藍九兒並不是沒有腦子,金軒把她推出去引開青飄,她做的完美無缺,估計猜到金荃也該追上來了,所以,吵鬧著要休息,硬是把御器飛行的青飄拖進前面的小村里。
只是,她不知道,那里竟會是什麼陰縛之地!
「老哥的職業病犯了,神棍!」金荃扭頭看去,露出暖暖笑意,老哥太迷信了,這種事也拿來嚇唬她?不過,經歷了御流大陸那麼多奇事,連復活金銘都成了現實,那邊的小村莊不會真的是陰縛之地吧?
「是挺神的,重要的事他都能算無遺漏。」白澤不喜歡金軒欺負金荃,但是,金軒的本事的確令人佩服。
夸獎老哥,等于夸獎她,金荃與有榮焉,面露微笑與白澤並肩站在細碎雪花飄舞的天地間,一白衣若雪一紅衣似火,遙望遠處一個破破爛爛的小村,俊男美女天造地設,使剛剛趕到的雷烏沒敢走近他們,看到尊王與心儀女子的兩人世界那麼和諧,感動的一塌糊涂。
前段時間他真是被金荃和白澤搞的太緊張了。
想他的尊王幾千年獨尊迷蹤水鏡,什麼樣的美麗妖嬈異性沒見過,什麼樣的高階驕傲雌性沒投懷送抱過,可是,尊王一概不理,全無興趣,如今,對一個人類百般討好,處處用心,雷烏看著都心痛。
而那個人類不知好歹,仗著是尊王的主人,不是秋後算賬,就是出言不遜,叫人氣憤!
可是嘛,他氣憤也沒用,尊王相中的,他無權干涉啊,現在好了,看那兩人站在一起,絕美如畫,他的心里呀,安了。
好景不長,荒廢小村中突地一聲尖叫︰「啊——」
「尊王,是九兒!」雷烏一個激靈,唰地閃到白澤身邊。
「嗯,里面不知發生了什麼,離午時還有一段時間,等……」白澤抬頭看看陰陰的天色,並不急著進入小村,一路跟來,他沒想過要救藍九兒,仿佛要救人的只是金荃,需要被救的則是單行微,而他,沒義務救那個稚女敕小子。
金荃蹙了蹙眉,打斷白澤的話,「不必等了,藍九兒這一聲明顯的是求救。」
「她不會為自己求救。」藍九兒有多喜歡刺激,白澤不能說是最清楚的,也是深有體會的,那一聲怕是為了受到危險的單行微而叫。
「你還真了解她。」金荃瞥了白澤一眼,顧不得老哥的忠告,掠向村中。
白澤沒有攔她,只是低聲對雷烏說道︰「萬一掉入陰縛之地,縱然是本尊,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出得來,你回迷蹤水鏡,防止雷闕找事,他的傷勢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如果螭吻去了,轉告他九兒的行蹤,叫他快點尋來。」
「可是,尊王,你的身體……」雷烏擔憂道。
「應付人類玄皇,綽綽有余,陰縛之地的小角色,更不在話下。」白澤平淡地說道,卻是瞬間升騰起磅礡無匹的高位者威勢,沒有恢復神獸實力又如何,他本身的位置已在神獸之列,在玄獸世界,他仍是那個高高在上不容褻瀆的尊王。
就像在密廉山,他驅使肅風四獸,號令兩萬玄獸,誰敢不從?
雷烏臉色一正,恭敬應道︰「雷烏遵命!」
白澤衣袂一動,隨著金荃,先後進入荒廢小村。
金荃不明白什麼叫陰縛之地,但當她甫一踏上村中小路,就領略到了深入骨髓的陰涼,那不是氣候寒冷所致,而是一種從皮膚毛發一股腦直達體內的陰邪之氣,仿佛吸一口氣,都帶著令人渾身不舒坦的冰寒。
小村有二十幾戶房舍,卻是空無一人,死氣沉沉。
村外小雪飄零,村內詭異的大雪鋪街,不斷掉落的雪花也比外面的要大上幾倍。
「好奇怪。」金荃停下腳步,感應了一會兒,這里並沒有法陣或任何外力加持,怎麼會造成村內村外迥異的自然現象?
其實法陣的原理用金荃的現代思想來解釋,很好懂,即借天地之勢來行因果之事,把五種宇宙常量囊括在一個小小的陣法里,意識、物質、能量、時間、空間,通過改變這五種宇宙常量的大小、位置、分布、排列,使人或物或一片地域受到操控。
可是這個小村,完全感覺不到宇宙常量的變化。
「沒什麼好奇怪的,這就是陰縛之地,因為陰氣與外界靈氣相互沖擊,才會造成特殊景觀。」白澤也是第一次見到陰縛之地,微微吃驚了一下,擺出淡定的模樣說道。
「陰氣?不會有幽靈吧?」金荃開個玩笑,鬼片沒少看,陰氣這個詞一般都會用在里面。
「幽靈是什麼東西?」白澤發現金荃總能說出不可思議的詞語,比如忽悠良梵時,說她師父自娛自樂游天地,浣劍浣心浣千秋,一般人是不可能閉門家中坐,能知天下事吧?
明知金荃話里失真,但是,虛構師父「一劍浣千秋」,總是她的思想,這樣的思想,白澤以前從未接觸過,現在又冒出一個「幽靈」來,金荃的腦袋里面到底是什麼構造?
「幽靈就是阿飄,就是那個……嗯,鬼魂。」金荃比手劃腳形容了一下。
「哦——」白澤明白了,看金荃輕松地吁了一口氣,眼楮一眨,跟金荃學壞了的心眼復蘇了,故意拖長了尾音,一頓,接道︰「幽靈沒有,不過,有另外一種類似幽靈的東西。」
「什麼?」金荃反射性地驚問。
白澤沉吟著,好像怕說出來嚇到她。
「快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現在可是站在陰縛之地上。」金荃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催促道。
「也是。」白澤重重一點頭,忍笑道︰「陰縛之地有鬼畸。」
「咳,說詳細點。」金荃從腳心上竄起一股陰涼,清清嗓子,眸光戒備地巡視著四周。
白澤見她對未知事物如此警惕,壞心眼全被她深藏眸底的一縷驚懼打散了,牽住她的手,安慰性地一拍,解釋道︰「人類只道死後別有天地,魂魄不散就能再入輪回,轉生為人,其實,那是不可能的,所謂再生,不過是人類死後殘存的魂魄與玄獸**消亡後的魂魄選擇性契合在一起,形成一種特別存在,就是鬼畸。」
「鬼畸有人類的修煉意識,通過吸收陰氣成為鬼修,不過,大多修為不高,對人類先天高手沒有威脅,鬼畸也有玄獸的部分強悍體質,所以,身體某個部位會是獸形,物理攻擊比得上稀有玄獸的物理戰技。」
「也就是說他們是實體的?」金荃比較在意這個,別是輕飄飄的幽靈狀就好,慎得慌。
「嗯,陰縛之地是他們的巢穴,一般不會出來,只有陰氣過重時會在巢穴外小範圍活動,如果這時有人進入他們的地盤,可能會受到他們攻擊,御流大陸上有無數陰縛之地,這里只是其中之一。」白澤抬眸看向一處,方才藍九兒的尖叫聲,就是從那里發出來的。
到他這種高度,多少知道一些人類和玄獸以外的另類天地,若不是紫玄魂珠被積靈淵的尊王裂海奪去,他就不會和金荃走到一起了,恐怕已超月兌在外,步入到常人不可想象的空間。
而金軒,是個受過現代知識潤養的人,再加上他對御流大陸的熟識,所以,能夠早一步洞察玄機,提醒白澤陰縛之地的存在,陰縛之地並不危險,危險的是其所連接的地獄,只要不是深入到地獄那種程度,是個先天境界高手都能安然通過陰縛之地。
金軒之所以知道陰縛之地和地獄的關系,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為了復活金銘,他深入其中過。
常理論來,陰縛之地沒有太大危險,然而今日,天象有異,陰氣頗重,陰縛之地也變得不安分起來。
金荃汗毛倒豎,放在以前,她斷不會被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動搖心智,但是,自從來到御流大陸,什麼不可能的都已成為可能,置身在陰縛之地,听白澤講鬼畸之事,不禁感覺越來越冷,發自體內的寒噤令她毛骨悚然。
「啊——」又是一聲尖叫,隱著莫名的興奮,藍九兒的聲音從前面一個破院子里傳來︰「啊!好棒!這些人可以獸化啊!小姑娘,寵物流血了,轉身!對!一指!好!」
陰森森的氣氛愣是被藍九兒的興奮勁打散,金荃冷汗變成虛汗,循聲飛掠過去。
白澤緊隨其後。
破院子里,一群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東西正在圍攻青飄和單行微,而藍九兒拽著單行微衣襟,左躲右閃,玩的不亦樂乎。
說攻擊者為東西,是因為他們有的手臂是獸體,有的雙腿是獸體,還有的頭顱是獸體,但是,總還有一部分是人類軀體,這就是所謂的人類魂魄和玄獸魂魄契合後物種,鬼畸。
「陰氣太重,鬼畸上來觀光了。」白澤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站在一邊淡然說道。
金荃沒他那麼閑逸,浮沙影閃一踏,七道虛實不定的人影立現,抱著的飛煙劍純當擺設,單手使出滾雷拳,砸飛單行微身邊的鬼畸,一把將肩頭撕裂的單行微拉到身後,紫印護身符在下一刻甩了出去。
「 !」無數鬼畸撞在碧光上,連影子都沒留下,霎時消散。
青飄用絕影指輕松應付著突然出現的怪東西,不是不救單行微,而是想逼藍九兒出招,試試她的玄獸戰技威力如何,如果自己看得上眼,可以考慮不殺藍九兒,只殺金荃那個在朱陵洞天外擊退沐劍的玄獸就行,引金荃出來後,殺掉金荃,然後自己契約了藍九兒。
她在試探藍九兒的戰技,可是藍九兒只顧著玩,怎麼也不出招,正值此時,突來一個紅包套一樣的妖嬈美女攪局,不禁一愣,沉聲喝道︰「什麼人!」
「敢問老娘名諱,你是什麼玩意?」金荃兩指夾住一片紫印護身符,鬼畸知道厲害,不敢攻她,紛紛轉向青飄。
「好狂妄的口氣!听好了,本席……」青飄絕影指出神入化,瞬間解決掉所有鬼畸,風韻猶存的臉蛋不怒反笑,眸光在金荃身上流轉,一拂秀發,比美一般,朱唇微啟。
「行了!老娘我對小人物不感興趣,你是誰跟我沒關系,快滾!」金荃不耐煩地擺擺手。
「你不听,本席偏要說,叫你知道知道誰才是小人物,本席蓬玄洞天第四席長老青飄,四劫玄皇。」青飄一副睥睨天下的口氣說道,眼光從金荃身上不屑地挪開,觸及到白澤的俊臉,微微變化,好俊的男人!
比赫連苑那小子還俊!
白澤隱藏了氣息,又在金荃聲名鵲起時百日未和她同進同出,暗中行事都是罩著黑色斗篷,聚靈大會上人們只是猜測他也是金荃的玄獸,卻不肯定,所以,外界知道他的還真不多。
「四長老?四劫玄皇?哈哈,那不是比癟三還不如?頂多是癟四?」金荃回以更加不屑的狂笑,極盡諷刺。
「你!……呵呵,不過是小小玄聖,未到通神境界,有什麼資格和本席論高低?」青飄一怒,緊接著,又一笑,故作優雅地對著白澤投去一個媚眼。
白澤無動于衷,瑰麗的眸子只看金荃一人。
「呦喂!老娘我雲游天下,隱藏實力,竟被個小輩說沒資格?癟四長老哎,老娘我勸你趕緊滾蛋,惹惱了我,叫青然打你!」金荃晃了晃指間的紫印玉符,虛張聲勢地說道。
「你認識青然?」青飄微怔,目光一緊,落在那片紫印玉符上,蓬玄洞天有一位赤印符師,她見過不少赤印以下等級的玉符,可是,那片玉符中的法陣紋路顏色卻不是曾經見過的任何一種,紫色!是紫印符師?!
目前為止,御流大陸上只有一位紫印符師,那就是昌岩的師父,十大洞天排名第三太玄總真洞天的掌教奚隕!何時又冒出來一位紫印符師啦?
她說雲游天下,隱藏實力,難道是真的?
被金荃一語鎮住,青飄連被稱為癟四長老都沒注意到。
「喝!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直呼自家掌教的名字,青然對門人真是疏于管教了。」金荃捏著紫印玉符,口氣大的上天,一副長輩教育晚輩的姿態。
「呃……本席一時失口,回去自當親自向掌教請罪,你……到底是什麼人?」青飄臉色一變,試探問道。
「嗯不錯,你現在這個樣子,老娘喜歡,好吧,就告訴你,飛煙先生听過沒,外號一劍浣千秋,回去記得跟青然一提,說我不計較你的沖撞之罪,她就會饒過你的。」金荃這才把紫印玉符收起來,拽拽地說道。
「飛煙先生?一劍……一劍浣千秋?」青飄皺眉思索,怎麼從來沒听說過啊?
青飄沒有參加聚靈大會,青央趕去朱陵洞天,她隨後出發找上單行微,對于聚靈大會上發生的事,青央還沒來得及全部稟告就死了,她一路御器飛行到此,所以,也沒能听到青央的臨終遺言,甚至,還不知青央已經身死。
「啊!回天王的師父!」她不知道一劍浣千秋,有人知道,單行微在金荃身後驚喜地叫了一聲。
他對金荃的事,可是特別上心的,良梵掌教親口證明金荃和錢多來的武功路數不是邪門歪道,還很欣賞教出這樣優秀弟子的一劍浣千秋,參加聚靈大會的高手哪個不知?
沒想到,這位只聞其名未見過其人的神秘師父,降臨到此!
單行微俊臉通紅,顧不得肩頭的痛楚,緊緊抓住金荃背後的衣襟,叫出那麼一句話來,激動的再也開不了口。
「飛煙為人師表?」藍九兒眨動大眼,完全看不出眼前的金荃有做師父的樣子。
「真麻煩,我那徒兒太招搖了,小朋友都知道我。」金荃反手模模單行微腦袋,嫣然一笑,這小子沒認出她來。
「晚輩……晚輩不是有意打听的,是……是……」單行微想著該怎樣替金荃開月兌,听口氣,這位飛煙先生不喜歡被人知曉。
「沒關系。」金荃不忍逗他,溫聲說道。
幾句來去,金荃塑造的假師父已成事實,由不得青飄不信,因為上空流光一現,一道聲音落了下來。
「青飄。」
「二師兄?你怎麼……」
「走,回去,別和飛煙先生糾纏。」
「你知道她?」青飄抬頭微怔。
「少廢話,回去!青央死了,傷勢出自歸靈傳人之手。」
哦?青河見到身死的青央了?金荃一听那聲音,便認出是第二席長老青河,想必他昨夜想辦法聯系青飄,而青飄已經離開原地,尋找之時,發現了青央的尸體,也發現了那傷勢是由歸靈十二式造成。
這下可好了,幫了大忙了,青河又來作證,飛煙先生真是名至實歸了。
「啊?」青飄吃驚地叫了一聲,臉色一正,「師兄先走一步,我隨後就到。」
上面的青河不再答話,嗖地遠遁。
青飄靜靜心神,直直盯住金荃,冷問︰「飛煙先生,敢為是哪個福地洞天的修煉者?」
「呸!老娘為什麼要加入福地洞天?想知道老娘來歷,去問青然,去去去!我厭了,哪來滾哪去!」金荃故弄玄虛地喝道,對福地洞天的藐視盡在言表。
青飄被她一片紫印玉符唬住,又被她表現自然的狂妄迷惑,如果眼前這個自稱飛煙的女子真的是小小玄聖,斷不會在她報出師門和修為等級後這般不可一世,一口一個青然的叫,一副不把她當回事的巋然獨存,金荃是天醫,是玄聖,不可能她的師父和她同階吧?
青河都讓她別和飛煙先生糾纏,難道,這個飛煙先生真是什麼世外高人不成?
眸光微轉,再次看向白澤,這個深藏不露氣息難辨的男人,倒像是某個世外高人,陪同「飛煙」一起出現,那麼,飛煙的來歷必不簡單。
「單行微,九兒,我們走!」模不透對方的虛實,先退為妙,青飄一招手,叫道,她還在做著殺金荃,霸佔金荃玄獸的美夢,怪不得不和青河一起走。
「不行!老娘我對這個小朋友很感興趣,你想走,只帶她一個吧。」金荃拉住單行微的手,一指藍九兒說道。
「誒?為什麼?我喜歡這個寵物哦,小姑娘,你自己走吧。」藍九兒也拉住單行微,對青飄露出頑皮的笑臉。
青飄俏臉含煞,忍氣道︰「單行微過來,本席已經收你為徒了,跟本席回蓬玄洞天,傳你功法,九兒,蓬玄洞天有更多好玩的寵物,隨你玩弄。」
「真的?」藍九兒頗有興致地問道。
「真的。」青飄點頭。
「不好意思哦,我就喜歡這個可愛的小寵物,他走我就走,他不走我也不走。」藍九兒捉緊單行微另一只手,黏住他了。
單行微尷尬地紅了臉,一邊被金荃拉著,一邊被藍九兒拉著,听到青飄那一番話,只得掙月兌了兩人,慢慢走向青飄,是的,他要修煉,要成為高手,好不容易有福地洞天的人肯收他為徒,他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這小子!著了魔了!還沒發現被人利用了嗎?
金荃抱劍而立,嗤了一聲,「什麼收人家做徒弟?憑你一個癟四長老也配?听我那做回天王的徒兒說,蓬玄洞天多次找她麻煩,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她本人也表態,要與蓬玄洞天勢不兩立,姑女乃女乃念在青然的面子上不和你多做計較,你還敢搶我中意的小朋友?」
單行微腳步猛地一頓,什麼?!金荃和蓬玄洞天有仇怨?那自己還加入蓬玄洞天做什麼?他是想追隨金荃腳步的,不是要與金荃作對的!
隨著他止住走向青飄的腳步,白澤和青飄的臉色頓時一變,青飄怕單行微不跟自己走,壞了大計,而白澤眸光定在單行微身上,心頭一痛,金荃對單行微的保護,以及單行微對金荃的在意,讓他大感不舒服。
藍九兒看看金荃,又看看白澤,無憂無慮的俏臉上拂過一縷異樣,白澤不是介紹說金荃是他主人麼?怎麼金荃好像不懂主人兩字對聖獸和神獸的意義?這般明顯的保護單行微,不是故意讓白澤尊王痛苦麼?
她再單純都明白金荃方才的話是有意阻攔單行微涉險,更不用說堂堂尊王了,可想而知,白澤此刻的心情是有多復雜。
「四長老,請把那顆四級靈丹還給我,我不想跟你去蓬玄洞天了。」單行微因為信任著金荃,所以,對金荃師父的話毫不懷疑,平平伸手,沖青飄說道。
「你想背叛師門?別忘了,在你把那顆四級靈丹交給本席的時候,你已經是蓬玄洞天弟子了。」青飄氣的頭頂冒煙,沉聲怒道,話語不客氣地含著殺機。
她收單行微是假,但是,解除師徒關系的主控權在她手里,而不是由單行微決定。
「你說背叛就背叛吧,反正我不會跟你走,四級靈丹請還給我,那是回天王送與我的。」單行微不在乎被人怎麼說,唯有和金荃作對,他辦不到。
「混賬!本門對于叛徒除惡務盡,你想死?」青飄氣急了,優雅不存,殘酷顯露。
「死也不和回天王為敵。」單行微稚女敕的臉上全無懼怕,只是平伸著手,說道︰「死之前讓我把四級靈丹交還回天王手中。」
這小子!真是著了魔了!金荃忍不住再次暗里罵道,走上幾步,拉回單行微,「算了!」
「不能算了!」單行微單純歸單純,卻很倔強,同時也很聰明,望著青飄,淡淡說道︰「四長老,你大老遠找上我,就是因為我能取到四級靈丹吧?本來這沒什麼,回天王若知道我想要,依她重情重義的性格一定會給我的,我恭恭敬敬交到你手中,確實是為了拜師,但是現在,對不起,我不能加入回天王不喜歡的門派,就算你是十大洞天中的長老,只要回天王不待見,我也不要成為你的徒弟。」
「而且,我知道,你找過掃霞國女王明月,明月對修煉不感興趣,她拒絕了做你徒弟,用六道傳音陣提醒我,讓我小心點,可是,我就是這麼傻,自己被愚弄就算了,還害回天王……害她拿出了一顆四級靈丹……」
說著,語氣漸漸哽咽,一步踏錯,害人害己,他不想這樣的,從沒想過會是這樣!
「呵,知道那麼多還上當,你真不是一般的傻。」青飄听著听著,開心地笑了,單行微那樣的泫然欲泣,真是美麗的耀眼,「不過啊,小子,本席走了一趟掃霞國,听說救你的是錢多來,為什麼對金荃這麼情深意重呢?」
這是明顯的試探,她話里的潛意思是問錢多來和金荃是不是同一人?
「我……」單行微抬起淚汪汪的眼楮,心中暗叫,壞了!
閱歷真是嚇人的東西,有了它,應付自如,沒有它,防不勝防。
單行微年紀尚輕,多說了幾句話,瞬間被揪住了小辮子。
錢多來傳出聲名的初始地方是殄妄城,但是裴祖業去了斬剎國,不知為何一直沒回來,蓬玄洞天只好找上與錢多來第二密切的掃霞國,明月那丫頭自從見過明陽的不齒行徑,對修煉退避三舍,青飄再苦口婆心要收其為徒,她也無動于衷,青飄只好無功而返。
本以為計劃泡湯,青飄在掃霞國呆了幾天,錢多來是掃霞國女王和寂華國君主的恩人這則傳言還未完全沉寂,被她听到,靈機一動,將矛頭立刻轉向了單行微。
找錢多來相熟的人和金荃接觸,就是為了配合青河,試探金荃。
「小子,說啊,你為何與金荃感情那麼好?金荃和錢多來,是不是一個人?」青飄玩味地瞅著單行微驚慌失措的俊臉,優雅笑問。
「你,我……」單行微處理國事還能得心應手,但對付這等突發事件,就顯得捉襟見肘了。
「夠了!」一聲怒喝!
金荃最痛恨自己的朋友受委屈,單行微被人利用傷害到這等地步,讓她心如刀絞,蓬玄洞天太齷蹉了!盯上的不止單行微,還曾找過明月,卑鄙無恥,叫人火大!
「煩死了!癟四長老,唧唧歪歪你有完沒完?老娘和青河踫過面了,關于這件事,他知道的最清楚。」金荃臉色陰沉地說道。
青飄眉心微蹙,接著嫣然一笑,「好吧,本席回頭向二師兄問就是了,只是,這顆四級靈丹的事是不是要告知天下呢?單行微,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吧?還不過來?」
說著,捏住單行微交到她手里的靈丹,放在鼻尖一聞,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單行微自釀苦果,不得不抬步繼續走去。
金荃喝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