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行微身軀一震,顫抖說道︰「我……該怎麼辦?回天王有多余出來的四級靈丹,這消息若是被散播出去……」
這時候他還在記掛著金荃,聚靈大會上的那顆四級靈丹被冷沉溪得到,自己這顆不就明白地告訴人家,金荃當日所得並非兩顆四級靈丹嗎?
把天下人都給騙了,這罪名追究下來,金荃吃不了兜著走!青飄是和金荃對立的,怎會幫她謹守秘密?巴不得弄的人盡皆知呢!
而導致金荃陷入這種險境的,是自己!單行微悔不當初,以死謝罪的心情都生出來了,為什麼鬼迷心竅沒有跟金荃說想收自己為徒的人是誰呢?如果那時多說一些,就可以避免這一切了。
「沒關系,有人想害老娘徒兒,未必害的成,老娘我煉的靈丹不給徒弟,難道都給外人吃啊?」金荃安慰單行微,眸光卻是看著青飄,唇角高傲地勾起,笑意張狂。
「你什麼意思?」青飄才不管單行微是什麼心情,倒是金荃這一笑,把她笑懵了,那話中之意,把自己的小算盤一擊盡碎!
她的確有此想法,不過是下策,如若金荃不顧自己玄獸死活,偏偏不來上鉤,那麼,她就把金荃還擁有四級靈丹的事抖出去,讓天下高手幫忙殺之。
她的這點伎倆,在單行微突然出現在聚靈大會要取四級靈丹時,金荃已有警覺,青央不直接回蓬玄洞天,反而去殄妄城與青飄相會,金荃隱隱猜到蓬玄洞天針對自己的滅殺計劃悄然展開,果不其然,青河隨後出現,一切得到證實,金荃一一應對,危機暫時化解。
想殺她,可不是容易的事。
「癟四長老你真笨!笨的無藥可救!戒風山的異象你听說了吧?那是老娘我在煉丹,可惜啊可惜,煉出的是四級靈丹,我不想被人知曉失手糗事,讓徒兒交出一顆遮掩事實,怎麼,這你也有意見?哎呀,平常能煉五級靈丹,失手煉出幾顆四級靈丹,人老了,煉丹技術也生疏了,罷了罷了,名聲固然重要,徒兒也很重要嘛,若有人追究,直接找老娘我好了!」金荃白了青飄一眼,無限感慨地說道。
邊說著,還邊擺出老者耋耄的滄桑狀,好似有多大年紀似的。
「還有啊,老娘煉丹失手,心情不好,一直在戒風山和密廉山附近懊惱連連,昨夜應徒弟請求,正好和守在金玉村的青河踫上了,定下君子協議,金荃任由你們出招,老娘不加干涉,但是,耍弄手段,老娘就不能坐視不管,所以,癟四長老,你最好追上青河,了解一二,否則,老娘不介意先教訓教訓你!」
話語驀地一寒,金荃深邃的眸子射出一縷肅殺。
青飄越听臉色越難看!怎麼可能!紫印符師,還能煉五級靈丹,這是哪里冒出來的返老還童的老妖怪?好好一樁候補計劃,啪嘰一聲碎了,人家師徒躲起來煉丹,彩光漫越,藥香彌漫,有什麼好奇怪的?無故來了一幫子人搶寶,人家大方施舍一顆,有人還蹬鼻子上臉要追究人家徒弟玩弄世人的罪名,這不是貽笑大方麼?
還有青河,方才怎麼不說明白一點呢?只有一句「別和飛煙先生糾纏」,誰知道糾纏的定義在什麼程度啊?該死的家伙!
「癟四長老,那顆四級靈丹給你就給你了,揣好了滾蛋!老娘我可說了太多話了,再僵持下去,弄不好會出人命,見了紅也沒關系,我看青然敢說什麼。」金荃微露怒氣,再次拿青然做幌子虛張聲勢。
「本席得罪了,四級靈丹還給你,後會有期。」青飄是個聰明人,微微一笑,丟出那顆靈丹,風情萬種地又瞄白澤一眼,回蓬玄洞天去了。
四級靈丹對通神境界的玄皇只能起到增加靈力的作用,青飄強佔著沒用。
金荃抬手接過,眸光霎時一冷,若不是老哥交代青飄還有用,她一定將之殺死在這陰縛之地中,她這邊有白澤和藍九兒兩個聖獸,再加上自己,還怕擺不平一個四劫玄皇麼!
「飛煙先生……」單行微看著金荃,從她臉上似能看出回天王的輪廓,師徒不愧是師徒,一個一個都是這麼能干,任何事在她們手中,好像都可以迎刃而解,自己犯下的大錯,三言兩語就被化解開了。
「你這小子啊……」金荃把金字如意丹放到他手心里,溫煦一笑,真是服了他了,以前不過救過他一次而已,他竟能對自己存有這般心意,那句死也不和回天王為敵,真讓她汗顏,自己哪有那麼好?單行微太單純了。
「呵。」單行微雙手捧住靈丹,含淚笑了,金荃給他的,他要親手還給她。
他哪知,金荃就站在他眼前,還玩了一手漂亮的小雞嚇走老鷹。
藍九兒越看越不對勁,悄悄靠向白澤,憂心問道︰「喂,白澤,怎麼回事?那邊好像自成一個兩人圈子啊?」
白澤本就旁觀的異常難受,再听藍九兒一言,狹長的眸子不禁眯了起來,大步邁到金荃身邊,輕輕扯住她手臂,沉道︰「跟本尊過來一下。」
「干嘛?」金荃微怔,瞥見藍九兒憂傷的臉蛋,急忙甩了白澤的手。
「本尊有話跟你說。」
「直說無妨。」
「好!不管你怎麼想,有個事實你必須明白,本尊的主人就是本尊的……」
「哇啊——」金荃正听著,突然,腳下一軟,眼前瞬間黑暗,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啊——」緊接著,藍九兒和單行微的驚叫聲響起。
「小心!」白澤話沒來得及說完,腳下也是一軟,黑暗中,伸手一撈,握住一個縴細的腰身,向自己懷中一靠,又把人給推了出去。
「我啦!白澤。」藍九兒慌亂叫道。
嘆了一聲,白澤手一松,扶也不扶一下站立不穩的藍九兒,神識驀地放開,尋找金荃的氣息,兩人之間有金字莊園做為媒介,金荃的所在地點很好鎖定,不管藍九兒如何,踩著軟綿綿的地面,閃到金荃身側。
卻听金荃低呼急問︰「單行微,沒事吧?」
「我沒事,大家呢?」單行微回道。
「沒事就好。」金荃松了一口氣。
幾人中,只有單行微的修為最低下,驟然有變,金荃先問單行微無可厚非,然而,最後松了一口氣的安心,使得白澤渾身血液凍結,冷氣襲體,在她心中,一點都沒覺得他也需要呵護嗎?再高傲,再強悍的男性,也需要心愛女子的關愛,何況他是她的專屬玄獸,唯一的存在,怎麼能夠忍受她的冷落?
本來白澤讓藍九兒暫時留在身邊,是想刺激金荃發現對他的感情並非知己好友那麼簡單,他要的也不是朋友關系,可是,圍繞在她身邊的狂蜂浪蝶太多了,一個個都對她用心叵測,而她,來者不拒,反而把白澤刺激的不輕,再也受不了了。
既然白費了心機,那就改變攻勢,她不是對弱者保護欲過剩麼,好,他要從尊王的位置走下來,走的比她低一截。
「主人。」柔柔叫了一聲,白澤驀然抱住她,軟滑的唇瓣貼在她耳邊,正想說什麼,倏地被藍九兒大力推了一把。
「白澤!你敢把我推開!小心我跟螭吻告狀!」藍九兒不在狀況內地委屈叫道。
螭吻尊王?金荃從白澤懷中月兌離,方才一剎那的溫暖一定是錯覺,白澤只是擔心主人而已,听到藍九兒直接叫出螭吻的名字,連尊王兩個字都沒加,想必和螭吻也很熟悉吧?這讓她更加認清一個事實,白澤的世界她一點也不了解!
「與你擅自跑出來相比,螭吻更氣哪一個?」白澤微怒道,兩番被打斷話語,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這個嘛……」藍九兒無語,老實呆著。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單行微怕怕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啊?烏漆抹黑的。」
「恐怕……這才是陰縛之地的真面貌吧。」金荃理了理思緒,猜測道,略帶疑問的口氣,等白澤給予印證。
白澤心情糟糕,卻也有分寸,微微一哼,算是金荃答對了,提醒道︰「小心了,陰縛之地連接地獄,出口未必就是生路,鬼畸集合了力量把進入陰縛之地的人類拉入它們的世界,這種程度根本困不住先天境界的修煉者,想要出去,武力解決。」
「了解。」金荃單手提著飛煙劍,另一手一翻,一把玉符就要丟了出去。
「哦?你真的了解了?聰明如你,也笨了一回啊,玉符內含凝聚天地靈氣的法陣,陰縛之地可是陰氣佔據主導地位的空間,先不說玉符和法陣在這里有沒有作用,單單靈氣彌散,就會吸引更多的鬼畸集結,你不急著出去?」白澤沒有阻止她布陣,只是用一種似怒似怨,高傲又揶揄的口氣,慢慢說道。
黑暗里,金荃看不到白澤臉色,不過,一听他口氣,也知道臉色好不到哪去。
訕訕把玉符收回來,金荃嘿聲一笑,暗道,我對陰縛之地又不了解,你好好說不就成了,干嘛取笑我?還有,是你惹我心里不痛快,不是我惹得你吧?怎麼好像我成了惡人似的?
「這里好黑,看不到鬼畸身影,如何武力解決?」單行微在聚靈大會見過白澤跟在金荃身邊,所以,把他也當做了值得信任的人,話也是問的白澤。
「飛煙是主人,我是玄獸,玄獸當然听主人調度,是不是,我的主人?」白澤放下了尊王所有身段,在人前,已不怕叫她主人會讓自己掉面子了,面子尊嚴什麼的,都不如贏得金荃的呵護重要。
咳!你突然示弱是什麼意思?金荃很不習慣這種感覺,她盡可能在外人面前維護他的尊王自尊,他卻一下子自己丟開了,就好像自己爬了很高的梯子去夠天上月亮,倏地,梯子被抽走了!
一腳踩空的感覺,不太好受哇。
金荃並不是粗心大意的人,相反,一直以來她的心思細膩處處可見,多少能明白白澤帶藍九兒回來,是在故意惹她生氣,她確實也有點小不爽,但是,與其說她沒注意到白澤的心意,不如說她沒有往那一層想過!
人類和玄獸結合,超出了她這個受過現代知識燻陶的人能夠接受的範疇,而且,她自始自終都認為,那是白澤離開她的借口,以此引起她的迷惘,繼而,用相互利用為由迫她答應斷絕關系。
既然原諒了白澤,他的那些借口當然自動作廢。
可是白澤最近的表現,金荃不得不懷疑,他在刻意想要讓她察覺什麼,到底是什麼呢?金荃細數白澤回來後的種種,發現了一個重大疑團,向來潛心修煉的白澤,這段時間居然沒有在金字莊園內的玄獸房修煉過!
思緒嚴重跑偏,金荃卻相當留神,因為,這太不正常了。
不知不覺,黑暗里變成詭異的靜謐,單行微和藍九兒,一個像寵物一般瑟瑟發抖,一個像公主一般興高采烈,而金荃和白澤,一個沉思著忘記了想辦法離開陰縛之地,一個則心里七上八下從來沒有這麼患得患失過。
「呀,他們害怕了,害怕的不敢說話了,兄弟姐妹們,把他們變成和我們一樣的物種吧。」
許是沉寂的時間太久,陰縛之地里的鬼畸蠢蠢欲動起來。
「好啊,殺了他們,正好那是兩人兩獸,魂魄結合,就和咱們一樣了。」
不知死活的鬼畸,能夠感應出那邊是兩人兩獸,卻感應不出他們的等階。
「等一下!怎麼好像還有一個魂魄的氣息……」
那是金荃手腕上歸靈神光陣里的青沛,人類感受不知道,但鬼畸本身就是魂魄的結合體,能夠感知一二,但也不太確切。
「啊啊啊——煩死了!想不透!」金荃焦躁地按住額心,腦力勞動太多,需要體力活動紓解紓解,置身在沒有一絲光亮的黑暗中無法視物,金荃抽出飛煙劍,打算速戰速決。
「听主人調度的玄獸,身體有孕的聖獸,實力微薄的小朋友,統統給我閃一邊去,老娘要活動活動筋骨。」金荃身軀微震,碧綠色靈力霎時吞吐兩米開外,幽幽綠光映照了一片小小空間,飛煙劍輕輕一旋,祭出歸靈十二式。
既然這些鬼畸是個先天高手都能解決,那麼,還用想什麼辦法?絕對的強勢面前,任何手段都是無路用!
她要暴力突圍!
「是,我的主人。」白澤听話地退後,輕柔地應了一句,讓金荃更加煩惱,白澤真變了啊!
「飛煙妹妹,小心咯。」藍九兒純屬看熱鬧的,拉著單行微,借微弱光芒欣賞他變色的可愛俊臉,覺得好玩極了。
「小心兩個字,是多余的!」金荃挽出一朵美麗的劍花,手臂一抖,激發出陣陣劍鳴聲。
鬼畸,有人類的修煉意識,也有玄獸的部分強悍**,但是修為不高,實力微薄,按照人類標準來看,不過才是初階、中階之列,高階者寥寥無幾,金荃有自信全殲集結的所有鬼畸。
不過,對方數量眾多,肅清所有,需要一點時間。
歸靈十二式第三式封式,在飛煙劍的舞動下,化作一幕幕碧色光簾,將身周幾十米圍成密閉空間,光芒大盛,可見半人半獸的鬼畸現出身形來,金荃唇角冷然一勾,飛煙劍唰唰旋舞,瞬間,碧色幕簾崩碎,萬道光箭紛飛激射,觸及者,全部灰飛煙滅。
腳下一動,卻是用的浮沙影閃,七道火紅身形不時變幻位置,在碧綠色靈力繚繞中,飄飛急掠,每次閃出七道身影,就配合一次封式武技,美麗的顏色,美麗的人,再加上漂亮又威力無匹的招式,金荃整個人散發出魔魅的誘惑力,不止白澤等看的如痴如醉,就連鬼畸都沒來得及眨下眼楮,心甘情願地奉上得來不易的短暫生命。
金荃紅衣似火,飛煙劍艷若朝陽,一人一劍,殺得興起,也可能是金荃心有煩憂,不願停手思考,所以,當四周黑暗漸消,恢復雪地里那個破敗小村莊的時候,她仍舊揮劍起舞。
鬼畸不是被殺,就是隱沒,再無一個敢和這個煞神交鋒。
雪花在飛煙劍下繾綣,墨發在寒冷風里糾纏,金荃黑眸深邃,心境轉為平和,手中劍招驀地一變,飛煙劍雀躍地震鳴起來,玄聖特征性的護體靈力倏然散開,全部集向飛煙劍,本是一把紅彤彤的長劍變成了紅綠相間,隨著金荃手腕抖動,在空氣中劃出一條又一條匹練。
腦中一片清明,金荃心無旁騖,感應著外界的靈氣和陰縛之地的陰氣,不自覺地舞出一套柔若雪絮的劍法來,舞著舞著,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皺了皺眉,從頭再舞一遍,如此反復,沉浸其中。
「咦?白澤,這是不是歸靈……咳,怎麼越來越走樣啦?」藍九兒迷糊地問道,剛才她還驚了一下呢,沒想到白澤的主人是歸靈傳人,可是,漸漸地,招式完全變了套路,怎麼回事?
「你不懂。」白澤送給她三個字,瑰麗的眸子緊緊盯在金荃變幻莫測的身形上,無暇理會旁人。
「就你懂?」藍九兒撇了撇粉女敕的小嘴,一拉單行微,「小寵物,你懂不懂?」
「不懂。」單行微連金荃的身影都捕捉不到,哪知她舞的是什麼。
「快!離開這里!」
突地,白澤臉色一沉,自顧自飛出了陰縛之地,幸好他提醒了一句,就在藍九兒驚覺到什麼,拉著單行微後腳剛踏出小村,驀然,身後一聲轟隆巨響!
「飛煙劍!」
清越的嘯聲直上雲霄,一圈碧芒從村中某個地點激蕩開來,所過之處,房舍盡毀,磅礡的氣勢爆炸一般,橫沖直撞,白澤騰飛半空,避開這圈勁力,而藍九兒尖叫一聲,一按單行微脖子,猛地趴在地上。
再抬起頭時,眼前哪還有半點村莊的影子,滿目荒蕪,一片廢墟!
煙塵滾滾,雪花四濺,腳底摩擦地面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金荃持劍一步一步走出。
白澤落下來,正要走近她,眸光瞥見她手里的劍,腳步硬生生頓住!
飛煙劍,顏色仍舊通紅,但是,它的樣子變了,劍未歸鞘,劍身卻沒了,只剩一截光禿禿的劍柄握在金荃手里!
這是……塵化了嗎?
不可能!先天強者能夠塵化武器,僅限一把,而且必須是自己慣用的、感情深厚的物件,塵化後,武器或形態或顏色會有些許變化,當然,也有絲毫不變的,但是,從沒听說過,有人可以同時塵化兩把武器啊!
金荃不是有五火神焰扇了麼?飛煙劍是怎麼塵化的呢?
關于這個問題,金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飛煙劍的塵化,令她心情大好,手持紅艷的劍柄猛地斜下一揮,身後一縷青煙裊裊升起,霎時纏繞到劍柄上,化出飛煙劍的原形來。
同時,空氣似乎微微一蕩,附近所有陰氣瞬間消失。
「陰縛之地……封結了?!」藍九兒從地上爬起來,不敢置信地四下張望著,閉眸感應了一下,嘴巴差點掉落。
「嗯,封式是用來封殺敵人的,我想試試用來封結陰縛之地是不是可行,免得有人落到那個黑暗空間去,很可惜,沒有成功,于是,我琢磨著從反封式中汲取了一點精華,轉全防為全攻,悟出飛煙劍法,飛煙劍很高興我取的這個武技名字吧,不但塵化了,武技也很漂亮,只是一招,成功封結陰縛之地。」
飛煙劍法,只有一招,金荃原意是想一舉把這里的鬼畸全部消滅,顯然那是不可能的,陰縛之地連接地獄,鬼畸多不勝數,殺了這里的,還有別處的再來佔據這個位置,想要防止陰氣過重時鬼畸出來作惡,穩妥的方法就是封結此地。
封結,對金荃來說,簡直是不著邊際的一個詞語,她不是捉鬼道士,也不是念經和尚,完全不懂得如何封結陰縛之地,封式的另一面反封式,給了她提示,封式是封殺敵人,反封式自然是封護自己,如果把封護自己的武技轉成封結一片地域,會不會有效果呢?
全防轉成全攻,就不再是封式了,因為歸靈神訣是玄修寶典,總有一部分靈力自動護體,不能全部調動出來,無法孤注一擲地全攻,但歸溟天訣則不同,它是武修功法,武修講究的就是全力施為,強行緊攻,于是,金荃改用歸溟天訣運行體內靈力,全部加持在飛煙劍上,悟出一招飛煙劍法,效果可觀。
相對的,飛煙劍受到金荃全部靈力的溫養,驚世駭俗地塵化了!
其實,飛煙劍能夠塵化,原因不單單如此,此乃後話。
「自悟?那麼短的時間?」藍九兒凌亂了,搖搖欲墜,她終于明白,人類為什麼有一個詞語叫做天、才!
螭吻啊螭吻,你說你的主人是天才,難道我眼前這位就不是天才嗎?你想和白澤並駕齊驅,求著那人成為人家的玄獸,哼哼,你太沒骨氣和遠見了!
「回天王的師父……」單行微痴迷地望著金荃,竟忘記站起來,趴在地上,眸光里全是崇拜。
白澤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就是他的主人啊,天資絕頂,遙不可攀,明明當初還是個沒有半點修為的小奴,好像一轉眼,就成長的這麼光彩奪目了,他要怎樣才能表達自己的心意啊,隨著時間流逝,他還有資格愛慕她麼?
這副身體,能陪在她身邊多久?
「白白。」金荃將飛煙劍提在手中,走近白澤,望進他瑰麗的雙眸,「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不去金字莊園玄獸房修煉了?」
「因為到極限了。」白澤按住心口,是指身體的極限?還是……他沒有說明,只是低聲道︰「除非你晉階。」
「是嗎?」金荃懷疑。
「是。」白澤重重點頭,眸光一瞬不瞬盯在她施了脂粉的美麗臉蛋上。
「再信你一次。」金荃從他身邊穿過,瞳仁淡淡後移,余光掃了他一眼,極限麼?修煉會有極限?
白澤不動,等她走過身邊,才轉過身來,狹長的眸子半斂垂下,按著心口的修長手指緊了緊,這身體真的到極限了!他沒有騙她!她晉階的話,十日靈極期間,他會改變什麼嗎?
「單行微,你回國去。」金荃一把拉起單行微,沉沉說道,這個單純的家伙不適合她的生活。
「不!前輩,請收我為徒吧,我會努力修煉,不給你丟臉的!」單行微一國之君,撲通跪在金荃面前,言辭懇切地求道。
「你這小子,真是著魔了啊?」金荃又一把拽起他,看看他堅定不決的可愛俊臉,無奈說道︰「我沒空教你,你去密廉山金玉村,找夜子教你,不過,我提醒你,你的位置在寂華國皇宮,想要和金荃貼近,不是只有修煉一途,你看凌承懿,打理朝政井井有條,國家強盛了,金荃日後有事,不是一樣可以成為她的助力嗎?」
「只要金荃還在御流大陸一天,每一個朋友都在她身邊,單行微,做你自己,別被金荃牽著鼻子走,那顆四級靈丹,你自己服用吧,修煉不在師父,而在個人,當你找到正確的修煉路線,才能更加接近金荃。」金荃一拍單行微肩膀,嚴肅地忠告道。
「前輩……」
「我不是什麼前輩,所做的都是為了金荃,別再涉險,她會擔心的。」金荃抽回手,是的,都是為了自己,為了小有清虛重現,她這麼自私的人,實在不忍單行微跳上她的賊船。
「我明白了。」單行微低下頭,輕輕說道,他明白的卻是,這麼多人都為金荃著想,自己卻幫了倒忙,給金荃惹了麻煩,日後,他一定盡快成熟起來,也能為金荃做點什麼。
誰也沒有想到,今日單行微經歷的這件事,以及金荃的這番話,不久之後打造出御流大陸第一個一統五國的帝皇,並在殄妄城附近建都,當有人質疑金荃在凡塵俗事有產業的行為屬于破壞規則時,這位千古一帝做出了驚人之舉。
金荃沒有再多說什麼,轉頭看了看白澤,徑自離開。
單行微沖她背影行了一禮,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小寵物,等等,我送你一程。」藍九兒笑嘻嘻地追上,大眼天真地忽閃著,遮住了內里精明的一道暗芒,對白澤晃了晃手,不必太感激她哦,她很喜歡單行微這孩子的。
白澤淡然一笑,掠向金荃。
大步走著,听到身後白澤跟來,金荃的唇角也是微微揚起,伸手一招,讓飛煙劍幻化,除了劍柄,整把劍變成一團青煙,繚繞不散,縱身騰空,躍了上去,感覺耳畔一股風動,白澤站在了身後,不禁笑的更加鮮明,意念一動,御器飛行。
目標,蓬玄洞天,必須的!
挨打了,豈有打落牙齒和血吞的道理!
「不去照顧藍九兒沒關系麼?」金荃頗有罪惡感地問道,畢竟藍九兒有孕在身。
「她可是聖獸,別小瞧了她。」白澤緊緊挨著她,背負著雙手,以免情動忍不住抱她。
「你的意思是說,不去照顧她,而來跟著我,是因為我實力低,需要保護?」金荃的好心情霎時歸零。
「我可沒那意思,主人,你多想了。」白澤自然地叫出主人兩字,意識到這是他的專屬名詞後,喜歡上叫她主人的優越感。
金荃微怔,最近好像真的想的比較多的就是白澤和藍九兒,太在意了麼?
「主人……」
「嗯?」
「還記得和你斷絕契約關系時,跟你說過的那些話麼?」白澤提醒著問道。
「不記得,不許提,過去的就過去了。」金荃有容乃大地擺了擺手,她可不是揪著人家一點過錯就緊緊不放的人。
「……不,有一點希望你記得……」
「完全不記得!」
「那我再說一遍……」
「不準!再說把你推下去!」金荃冷冷回頭,認識到錯誤就行了,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出來討論。
「可是……」
「沒有可是,我說不準就是不準,你呀,當我是小孩子麼?我沒有虐待玄獸的嗜好,你的態度我很滿意,早就原諒你了,快把那一副懊悔的表情收起來。」金荃指著他的俊臉,沉道,白澤向她示弱求好,不會是因為想起當日之事,有愧在心吧?
如此一來,更不能揭他傷疤了,她還是比較喜歡白澤以前高傲獨尊的樣子,那才是他。
白澤真想不用她推,自己掉下萬丈高空,怎麼會這樣?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了?金荃她爹,你害的本尊好苦!
雪停了,天氣依舊陰沉,白澤仿佛被霜打了,悶悶不樂。
為進入蓬玄洞天做準備,金荃在離蓬玄洞天不遠的一處山洞里煉符,補充消耗掉的物資儲備,離開金玉村時,已把所有玉石放進了金字莊園,數量太多,全堆到莊園外的小有清虛地面上,白澤的工作,是苦命地片玉符,而金荃則不停歇地鐫刻法陣。
練完了符,煉丹,白澤又苦命地改行做藥農。
金荃特地進入那個紫玉洞穴看了看三稜丹果,這種天品級的寶物成熟的很慢,居然那麼不爭氣,一顆成熟的丹果都沒有,金荃只好煉些三級、四級靈丹傍身,不斷使用神念,讓其愈加強悍,煉符和煉丹的速度明顯提升上來。
同時,金荃也沒忘記自身修煉,氣海內的丹珠最近很活躍,好像不甘于呆在氣海那一隅小空間,金荃運行靈力刺激它的時候,有類似破殼而出的動作,終于,在金荃蓄滿靈力吃下一顆金字如意丹,沖階過後,這顆丹珠暴動了!
「轟——」壁障坍塌,晉入通聖境界。
成為玄皇,還差一步,那就是渡劫!
身體自動消失,出現在一個血紅空間中,除了腳下一個偌大的圓盤實地,四面八方全是虛空,紅光不知從哪發出,不明不暗,正合眼楮適宜的亮度。
破厄魔盤!
金荃曾問過白澤玄皇為什麼有劫數之分,白澤給她解釋的是,玄皇有十二劫,每過一劫,都會進入破厄魔盤與自身心魔影像對戰,勝了,修為加一層,敗了,修為不變,直到渡劫成功。
過十二劫,方可晉入下一階段,玄神。
金荃站在原地不動,打量著破厄魔盤空間,嘖嘖稱奇,突地前方氣動,浮現出另一個自己!
既然要戰,廢話就沒必要多說了,金荃身形一晃,七道虛影攻了過去。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然而,就在這時,金荃身體一陣疼痛,腳下一頓,猛然按住了月復部,氣海內,那顆丹珠倏地浮了出來,在金荃面前歡快地晃了幾圈,接著,又漸漸沒進金荃身體,位置,卻是胸口正中羶中穴!
這……
金荃胸口奇痛,額上冷汗涔涔,本是按著月復部的手瞬間移到了胸口。
人體有三處丹田,下丹田是指黃庭氣海,一般修煉者練氣就是在此凝聚靈力,而中丹田就在羶中穴,曰絳宮金闕,玄皇之上的玄神,就是要將凝聚靈力的位置從黃庭氣海經過絳宮金闕,轉到上丹田紫府泥丸。
而此刻,這顆呆在黃庭氣海的丹珠暴動了,竟佔據了金荃的絳宮金闕!
甫一進入絳宮金闕,丹珠似乎感覺到和紫府靠的更近,聯系起來更加方便,靈力的流轉也更加快速,于是,興奮地吸收一大口金荃體內靈力,繼而,將之轉變的愈加磅礡強悍,猛地逸散在金荃經脈之中!
痛!
金荃揪住胸口,一邊戒備那邊的心魔影像,一邊忍受無法抵擋的痛楚。
「呃——」緊咬牙關,仍是從齒間痛叫出聲。
丹珠到底是什麼東西!以為熔煉了九頭黑蛟的內丹,得到了不菲裨益,沒想到,它會在這緊要關頭鬧亂子!
而且,巨大的靈力填充沖破壁障後的空虛,眼前,一個接著一個,出現了足有三個心魔影像!
不是吧?一對三?
金荃欲哭無淚,痛楚漸消,苦澀霎時涌上口腔。
誰能告訴她,有沒有一次渡劫對戰三關的?
沒有!
能不能召喚玄獸?金荃抬起左手,試了一下。
不能!
此為修煉者渡劫的破厄魔盤,是自身修煉,與玄獸無關。
唉!金荃嘆了一聲,抬起眸,卻是倏地揚起了秀挺的眉峰,深邃的黑眸愈加幽暗,雙手握拳,擺出對戰姿勢,既是自身修煉,武器、玉符、靈丹等等外力都不能帶入破厄魔盤,只有實打實的拼出自身所有潛在能力。
心魔影像與渡劫者同階,保持在渡劫者進入破厄魔盤前的身體狀態,而且是一對一之戰,縱然在金荃面前出現了三個,也不會群起而攻。
金荃隨意選擇一個,滾雷拳攜著萬鈞之勢砸了過去!
心魔影像就是金荃的影子,她面無表情,雙拳也是一握,金荃從來不知道自己面無表情的時候這麼可怕,單單一個陰沉的眼神平射過來,就讓她一陣心冷意寒,滾雷拳一發,對方的滾雷拳也砸到了面門。
急急撤手,金荃的拳頭與對方堪堪相踫!
「嗡——」踫撞聲傳不出破厄魔盤,沉沉地在虛空回響。
腳下圓盤狀的地面狠狠一顫,金荃踏出浮沙影閃,七道幻影驀地散開,瞬間拉開和心魔影像的距離。
心魔影像存有金荃的思想,一見她退,同樣的浮沙影閃使了出來,卻是緊逼金荃,死不相讓。
不得已,金荃雙拳一錯,變掌,還未改變靈力色彩的碧綠色靈力溢滿體表,歸靈十二式第七式反奪式霎時在掌指間鋪開,漫天掌影化作實質性的圓形牢籠,將她身體密不透風地包裹起來。
「砰——」滾雷拳砸在掌影上,被歸靈神訣強悍的內修防御震了回去。
掌影牢籠消弭,滾雷拳落空,心魔影像仍舊面無表情,卻是使出了歸靈十二式第二式漣式!
可惡!這不就等于自己打自己嗎?金荃見招拆招,一會兒歸溟天訣,一會兒歸靈神訣,打的難分難解。
實力平等,思想吻合,金荃不知道這樣打下去有什麼意義?
郁悶地打著打著,她發現了問題,根據使用者心態的不同,對功法的領悟不同,所以,武技的施展和應用也有差別,隨著不斷交手,金荃看到了自己的缺點和不足,因為心魔影像就是她自己,每一招每一式都等于是在看自己實戰演練。
所謂渡劫,奧妙就在于此!
細細觀察心魔影像的招式路數,用同等的實力將之打敗,便是自身的淬煉。
「這一步踏到這里比較合適!」金荃眸光一閃,一腳踏出,踩在心魔影像腳踝內側,而心魔影像的踏出的那一只腳,卻踩在了金荃腳踝外側。
「我贏了!」膝蓋一側,猛地撞在心魔影像內膝,一道內勁狠狠擊過去,對方身體一僵,金荃的滾雷拳緊接著正中她心口。
歸靈神訣是小有清虛的修煉至寶,她不願改動,也挑不出毛病,但是歸溟天訣是她自創,隨著她心性成熟、閱歷豐富,便發現仍有太多不足,所謂學無止境,此刻正是好好觀摩加以改進的大好時機!
一個心魔影像消失,還有兩個等候。
金荃有種自己殺自己的感覺……
她一聲不響地進入了破厄魔盤渡劫,白澤還站在山洞口心情沉重著,久久沒有听到金荃的呼吸聲,回頭一看,空蕩蕩一片,眨了眨瑰麗的眸子,才意識到她晉階了!
這本是好事,可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金荃晉階,必會出現十日靈極,屆時他若沒有藉此進化修煉,金荃就會察覺到他的身體有異了,不是他非要瞞著金荃不告訴她,而是縱然她知道了,在沒有玄神的實力前也無計可施,這樣勢必造成金荃的心理負擔,說不定依她的性格,會再次做出強迫晉階的舉動。
以前是後天玄士,強迫晉階就強迫了,靈力還不夠損毀身體經脈的濃度,好好調養,恢復有望,然而現在,她已到通神境界的玄皇,可以施放出靈壓克制對手,這需要體內龐大的靈力足以引動外界靈氣,萬一她再亂來,說不定會落個修為盡廢的下場。
白澤心情更加沉重,堂堂尊王竟無措地原地踱起步來。
有什麼辦法避免這樣的結果呢?不如……
「咦?白澤?發生什麼事?」護送單行微的藍九兒如煙一般回來,剛現出身形,就看到白澤的失態的動作,不禁關心地問道。
「沒事,你又來做什麼,回你該回的地方去。」白澤蹙眉說道,「耽擱久了,螭吻會擔心的。」
「才不管他!有了主人忘了妻兒,讓他著急擔心去吧。」藍九兒皺皺鼻子,提到螭吻就沒好氣,一擺手把他扇到一邊去,有趣地盯著白澤,笑道︰「白澤,你有心事?」
「說了沒事。」白澤轉過頭去,眸光落在洞內,停駐了片刻。
沒事才怪!藍九兒瞅瞅白澤眸底閃爍的焦躁,跟著看往洞內,咦?有什麼好看的?什麼也沒有啊!
「白澤,你的主人呢?」藍九兒四下找了找,奇怪地問道。
「晉階,渡劫。」
「什麼是渡劫?」
「不懂別問。」跟不懂人類修煉的藍九兒解釋,沒有幾天時間解釋不清楚,白澤沒那個閑工夫。
「就是因為不懂才問……」藍九兒撅著小嘴,瞪白澤一眼,忽地想到什麼,失聲叫道︰「啊,晉階?不是要出現那個,什麼,什麼,靈什麼……」想不起來。
「靈極。」白澤嘆道。
「是,靈極,听螭吻說,那是主人晉階福澤給玄獸的靈力吧?玄獸可借此進化好大一截呢,你……你的身體還行麼?」藍九兒眨著大眼問道,末了一句頗有令人浮想到顏色偏黃畫面的綺念。
白澤俊臉微黑,冷道︰「不勞掛心。」
真是個不坦率的家伙!人家是關心你誒!藍九兒顯然犯了和螭吻一樣的毛病,越是不讓近身親密,越是愈挫愈勇,非得黏著白澤不可!
「捕殺天獸、荒獸,獵取內丹暫時提升如何?」藍九兒果真不是單純的丫頭,壞壞一笑,想了個極損的法子。
白澤沒有理她,因為他方才正想到這里,藍九兒就出現了。
「嘻嘻,好玩了,我要跟你一起去。」藍九兒自作主張,決定了,如果白澤去做刺激的事,她要跟著。
「那就先把你的內丹獻出來給本尊享用!」白澤眸光微側,冷冷斜睨著她。
「好可怕!白澤,你太過分了!」藍九兒唰地退出去老遠,卻是壞笑著說道︰「不讓我跟,我就把你的情況說給你主人听,嘿嘿。」
「你敢!」眸光再度降溫,白澤靈壓吞吐,重重壓向藍九兒。
「開玩笑的,開玩笑,尊王息怒。」藍九兒腳尖微點,霎時消失,驀地出現在另一個方向,合掌求饒道,「其實,尊王你想啊,我可是聖獸哦,能幫你做些什麼的,獵取內丹這種體力活,我可以勝任,護個法什麼的,也不在話下,你不想快點補充完回到主人身邊麼?哎呀,她身邊有那麼優秀的男子,對她都是死心塌地,你……」
「夠了!讓你去,但現在,你給本尊乖乖隱形。」白澤收斂氣勢,冷聲說道。
藍九兒的速度是頂級的,沒人能追的上她,白澤說取她內丹,不過嚇嚇她而已,听到她的求饒和辯駁,只好由著她了,打下手的小工不要白不要,要了不白要,白要誰不要?這是跟金荃學的。
「嘻嘻,好 ,馬上隱形,大開殺戒的時候一定要叫我哦。」藍九兒調皮地眨起一只眼,身形在下一刻消失無蹤。
九兒之所以叫九兒,是因為她的獸體,九尾變色龍,不擅長與對手正面廝殺,專攻速度和隱身,別看她是聖獸,戰技卻只有一招,還是速度加成,純輔助,這樣的一只聖獸偷偷跑出來,白澤當然要對她多用點心。
三天過去,四周靈氣瘋狂涌聚!
這次晉階異象不同以往,靈氣聚來,形成肉眼可見的實質氣團,一道白光穿透石壁直達雲霄,幸好是白晝,光芒不太顯眼,山洞內的氣團中,逐漸顯現出金荃的身體,奇怪的是,靈氣不再像往常晉階時流進她體內,而是壓縮成三顆拳頭大的灰色靈氣團,在金荃身周繚繞旋轉。
與此同時,另一道光芒落在了白澤身上,靈極現象,靈力滿狀態十日!
「三劫玄皇的靈壓!」白澤低呼一聲,被一次渡劫跨越三層的修煉妖怪嚇到了,自身的靈極反而忽略在旁。
那三顆灰色靈氣團,叫做靈竅,竅,穴也,是通聖境界強者調動外界靈氣濃縮成靈壓的關鍵,玄獸的靈竅在內丹里,只有一個,所以,聖獸、神獸釋放靈壓是從內而發,而人類的靈竅在體外,有十二顆之多,每過一劫,激活一顆靈竅,釋放靈壓也是由靈竅引發。
沒想到,金荃一次性激活了三顆靈竅,一舉成為三劫玄皇!
金荃並不輕松,紅艷的衣袍被鮮血染的更加通紅,烏發凌亂,衣衫破裂,現出身形,猛地半膝著地,呼呼喘著粗氣。
「要命!」低咒一聲,金荃閉目感受身體的變化,再次睜眼,似有烈火自眸底劃過,同時,身周三顆靈竅隱沒蹤跡,靈壓在一瞬間收的干干淨淨。
「真要命!」白澤不由得也低聲說了一句,心髒咚咚猛跳,真怕給金荃嚇死!
盡管見過了金荃許多驚世駭俗的行徑,卻遠遠不及這一次震駭,一次過三劫,她是怎麼辦到的?
「勞駕,扶我一把。」金荃渾身無力,喘氣說道。
「願意效勞。」白澤伸手,把她抱了起來,輕柔地放在一邊,讓她半靠著自己調息一會兒。
片刻,金荃氣息漸穩,挪開身子,斜了白澤一眼,沒好氣道︰「我是差點被你要了命,那個九頭黑蛟的內丹到底是怎麼回事?熔煉後生出一顆丹珠,本以為是好事,卻在這緊要關頭給我捅簍子,想玩死我啊?」
一對三的車輪戰,金荃把歸溟天訣改進了一步,好處自不必說,但是,突發的狀況實在叫她大感憋屈,沒做什麼太過傷天害理的事吧?老天怎麼就這麼殘忍地對她?渡劫一對三,不是要她命是什麼?
「丹珠?什麼丹珠?」白澤微怔,不解地問道。
「咦?」金荃也是一怔,接著眉心緊蹙,白澤不知道熔煉內丹後有丹珠這回事?
「熔煉玄獸的內丹,可提升靈力,比三級、四級靈丹妙藥有過之而無不及,尤其是熔煉九頭黑蛟那種千年以上的荒獸內丹,靈力更是充沛,相信當時你熔煉成功後,靈力已到巔峰了吧?」白澤無辜地說道,不知哪里惹到她了,差點賠了一條命給她獵取了九頭黑蛟內丹,修復她損毀的氣海,她不會現在反目成仇怪罪他吧?
「嗯,的確是,但……」金荃比他還無辜,手指撫上胸口,皺眉道︰「這顆丹珠是哪里來的?一開始存在黃庭氣海,能夠吞吐靈力,我就沒太在意,可渡劫時,它突然進入羶中穴這里的絳宮金闕了……」
「吞吐靈力?難道是……」白澤心中一震。
「是什麼?」
「金丹!」白澤驚駭地吐出兩個字,手掌猛然抬起,按上金荃胸口。
「喂!你!」
白澤一按上她胸口,掌心里的柔軟霎時傳來觸電般的感覺,俊臉微微尷尬,卻沒有收回手,爆出一幕刺眼的銀光,感應著她絳宮金闕里的丹珠。
「非禮?」金荃雙眸一眯,趣味地瞅著白澤,兩手後放扶在地上,一副任君采擷的妖嬈狀。
白澤臉色瞬間黑了,咬了咬牙,撤手,沉道︰「看來是金丹了,它不是九頭黑蛟內丹里的東西,應該是你氣海損毀時,里面殘留了你自身靈力,後吞噬內丹,靈力逸散進內丹潤養,成功熔煉內丹後,金丹已成形,所以……」
「所以,你襲胸?」金荃犀利地指責。
「才不是!」白澤可疑地別過臉去,深吸一口氣,再轉過頭來,臉色已變得柔和無比,手指撫上金荃臉頰,輕道︰「好吧,襲胸,那又如何?我的主人,你有意見?」
金荃雞皮疙瘩立馬排排站立,一把打開他的手,舉手訕笑,「好了,開玩笑,白白,這樣的不是你,不用稱呼我主人也可以,你是尊王,保持那副唯我獨尊的樣子挺好的。」
「在你面前,獨尊的起來麼?」白澤苦道。
「以前挺有氣勢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有話……」白澤捉住她的手,狠了心要一股腦說出來。
「咳!我也有話要說。」金荃反抓了一下他修長的手指,正容道︰「金丹到底是什麼?」
白澤被她打斷,問了這麼一句,好不容易醞釀的氣氛煙消雲散,痛苦地揉揉額心,一指她眉間,解釋道︰「這里,成為玄神後凝聚靈力的位置移到這里,紫府。」微頓,又一指她月復部,接道︰「氣海空出,凝煉金丹,潤養成形,然後,到這里。」說著,又指向她胸口。
手指微微發抖,不知是氣的還是想到什麼,繼續說道︰「絳宮金闕乃是真聚會之所,是上下丹田的靈力交匯之處,金丹在此受到進一步潤養,吞吐靈力會更加快速,逐步成長為元嬰,元嬰等同第二生命,這就是玄神的厲害之處了,只要元嬰不受損,再重的傷勢都能得到復原。」
「可我,不是玄神吶。」金荃听天書一般。
「所以啊,你就是這麼氣人!」白澤垂下手,無奈地說道,當初發現她凝聚靈力的地方不是黃庭氣海,他就知道她一定可以成為玄神,但是沒想到這麼快,她就在機緣巧合下利用了九頭黑蛟的內丹,成功潤養出金丹。
更離奇的是,此番晉階渡劫,金丹上移到絳宮金闕里。
她知不知道,成為玄神有多難,轉換凝聚靈力的位置是第一難關,在黃庭氣海里哺育金丹是第二難關,金丹能否成形是第三難關,成形之後可不可以調出體內,再吸收入體,收在絳宮金闕,是第四難關!
金荃年紀輕輕,修煉甚晚,卻把成為玄神的這些難關先解決了,那些洞天的掌教還不一個個氣瘋了!
第一大洞天的掌教金銘,如日中天時也是玄神,不過,他當時可沒把金丹修煉到收進絳宮金闕的程度,若知道金荃還是玄皇,就把這些辦到了,他會深受刺激,逆天地恢復靈力也說不定。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氣人不是我本意。」金荃算是明白了,只是,她也明白一點,這並非她一個人的努力,還要歸功于小有清虛在她體內二十年的眷顧,無形中把這副**溫養成獨一無二的聚靈體質,吞噬內丹的修煉者不止她一個,但是,在那樣微小的機會下,靈力逸散進內丹形成金丹,卻只此一家。
而且,是在她完全沒注意的情況下,默默進行著。
老爹把最好最寶貴的東西給了她!金荃眸光微暗,如果沒有小有清虛,她一定死了,而金銘為了她,耗盡全部修為,如今仍舊沒有一絲靈力,她突然間很想念老爹,還有追她魂魄跨越時空的金軒。
「那樣說,更氣人。」白澤嘆道。
金荃驚醒,突然叫道︰「誒?白白,你現在是靈極加身吧?快快修煉,別浪費,我給你護法。」
「不用了,我打算回迷蹤水鏡度過十日,先不說這個,你想怎麼襲擊蓬玄洞天?趁著靈極,可強攻。」白澤眸光略微一顫,轉向洞外。
「誰說我要襲擊蓬玄洞天?」金荃敏銳地發覺到他一瞬間的異樣,不過,卻沒有點破。
白澤回頭,吃驚道︰「大老遠過來,你想和蓬玄洞天的人喝茶聊天?」
「我有那麼無聊?我是要蓬玄洞天開聚靈大會,這次只是來踩踩盤,破壞他們的聚靈陣,我可不是背後偷襲的小人,戰也要戰的轟轟烈烈,聚靈大會上,我要把蓬玄洞天擱在風口浪尖,正大光明的狠狠蹂躪。」金荃一揚頭,凜然說道。
正大光明?你就適合做偷襲小人,干嘛這麼弄虛作假?破壞人家聚靈陣,非君子所為吧?
白澤鄙視地瞟她一眼,「這種事,你自己就可以搞定,我走了。」
「別著急,十天時間我還等得起,前兩次都沒陪在你身邊,這次我給你護法。」金荃攔道。
「不必。」
「要的。」
「你在打什麼主意?」白澤眉峰微挑,聲音沉了一下。
金荃勾唇反問︰「你呢?又在打什麼主意?那麼熱衷修煉的你,近期都不在玄獸房修煉,這次靈極,你真的可以心無旁騖的修煉麼?」
窅黑的眸子望進白澤那漂亮瑰麗的黃玉瞳仁中,雖是問的有些尖銳,但不乏濃濃關切,她和他是重要的不可分割的伙伴,所以在乎,鬧情緒也好,人獸有別也罷,對彼此在乎的心意卻直接的傳達給了對方,可以觸得到,模的著,暖在心窩里。
「主人……」白澤展開手臂,擁住她,卻被金荃保持朋友性的擁抱後,輕輕推開。
「白白,我尊重你,你是絕對自由的,不管怎樣,請你記住一點,唯有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你,是我的……」
「打住!話到這里就可以了。」白澤豎指按住她的唇,眸光里滿是能融化人心的溫柔,「記得我說過吧,等你到玄神境界,會明白一切,這麼久以來,你已經認清了你自己的位置,也知道了我的一些事情,還有那麼一點點秘密,包括在這一切之中,想我在這里直接告訴你嗎?還是等你自己發現?」
她命令的話,他會說,但是他知道,金荃不會那麼做。
「哦?話里意思好像是指你所剩不多的**請我再尊重一下?」金荃挑開他的手指,失笑搖頭,「好吧,難得你這樣請求,我只好遷就你咯,不過,不用到玄神,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發覺你那一點點小秘密。」
「呵。」白澤淡淡一笑,這算是宣戰麼?就是喜歡和她在一起,經歷輕松有趣的事情啊。
原地消失,金荃听到白澤最後一語︰「十日必回。」
可能自己多想了,他真的會好好修煉吧,金荃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狼狽,從金字莊園主建築中取出另一套裝束,為了應付時不時的風餐露宿,她準備了一些必用的日常所需,金字莊園除了六塊十色土田地和玄獸房、倉庫,就是豪華的主建築,外觀和內在不輸皇家宮殿,只不過僅有一套而已。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日常所需想擺多少就擺多少,難得是,金字莊園是現代帶來的網游產物,設計構造並非中國古代,而是西式風格,別墅一般美麗,讓金荃多少尋得了一些鮮活氣息。
套上干淨的紅衣,把頭發打理一下,洗了洗臉上濃的幾乎找不著自己的脂粉,讓肌膚舒服一下,然後看著水中恢復靈動慧黠模樣的倒影,再度畫好濃妝,轉向蓬玄洞天天門所在的方向,眸光一冷。
聚靈大會要五六年才開?她不準!
既然敢惹她,就要做好隨時接招的覺悟!
「青然,青瑞,我們玩玩。」
唇角揚起一抹黑暗弧度,隱含無比犀利的銳氣,一提飛煙劍,身形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