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要從掌教你得知妹妹死訊回歸蓬玄洞天說起……」金荃邊在腦中整理著先後次序,邊慢慢道出了所知的一切事情。
話中,包含了蓬玄洞天前任掌教丹圖的無奈之舉,以及他對金荃一家三口的殘酷狙殺,並舉出了金友芳參加那次狙殺行動的經過,還有曲雅城可以證實此事不假,當然,也講述了張碎峰的真實來歷和他對各大福地洞天掌教的威脅,以至後來金荃崛起,張碎峰對她的步步算計和種種迫害。
整件事,金荃說的有條有理,言簡意賅,盡最大努力,把一切交代清楚,一語一句,樁樁件件,都有人證為憑,所差的只是請出這些人證了。
眾福地洞天的掌教們听著,多有唏噓,其實大家心知肚明,但是,誰也沒有膽量去正視罷了,不是不敢面對,而是受到的威脅,至今沒有解除,他們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隨便開玩笑。
有些不知根底的修煉者越听越驚,越听越憤慨,但見自家掌教和長老都是默默無言的態度,他們也不能太過明顯地表現自己的情緒,只能忍下。
唯一令大家恍然的是,青然掌教本名曲雅殤,嫁給了小有清虛的前任掌教金銘!
如此聯姻大事,其他福地洞天並沒有受到邀請,甚至都沒通知過他們一聲,那杯喜酒更別說喝上一口了,不得不說,曲雅殤和金銘的親事太過低調,低調的連蓬玄洞天諸多弟子都不知道,可謂是秘密隱婚。
曲雅殤心中五味陳雜,她知道大長老一直高深莫測,居心叵測,卻沒料到他是導致小有清虛覆滅的罪魁禍首,而她的恩師丹圖,為了保她一人,竟要殺害她的丈夫和兒女,這是恩,還是仇?
當听到後來,小有清虛再現,金家的人都還活著,曲雅殤的神情激烈變化著,又驚又喜,感天謝地,好幾次想要開口打斷金荃,問一問他們在哪里,現在可否安好?
以至于,激動含淚的眸子在人群中搜索起來,找尋自己熟悉的那道身影。
可惜的是,下面人山人海,黑壓壓一片人頭,她怎麼也望不到邊際,怎麼也看不到自己想要的,于是,她腳下一動,打算沖進人群。
「站住。」張碎峰輕輕張口,在曲雅殤面前,有一道氣力阻住了她的身形。
「哼!」曲雅殤沉哼一聲,揮手,掃去那道氣力,猛地轉頭,一身殺機,「張碎峰!你很好!這筆賬先記著,本座稍後再找你算上一算!」
不是她怕張碎峰,而是不願門中弟子受到無辜的迫害,二十年來受制于此人,她已經對得起蓬玄洞天幾十萬弟子,也對得起師父丹圖栽培之恩,如今諸事明朗,她付出的足夠多了,眼下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曲雅殤並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女人,也不是唯唯諾諾的弱質女流,心灰意冷的歲月在這一刻結束,她要站起來保護自己的家人!還要鏟除這個從地獄里碎峰城里跑出了的八劫鬼侯!
仇人就在眼前,但曲雅殤的思想重點是先看到自己家人完好無缺。
「本城主也有賬找你和金銘算,你在這里給我好好等著。」張碎峰不再拿著蓬玄洞天大長老的架子,一個本城主的自稱,坦然承認金荃所說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言罷,極快地出掌,狠狠拍在曲雅殤的心口!
兩人之間只有一臂距離,張碎峰出手之快,曲雅殤難以完全躲開,美麗的臉上殺機沉凝,不閃不避,兩顆銀色的靈竅驀然跳出,銀光裹著無數指影,襲向了張碎峰!
既然躲不過,那就兩敗俱傷!
金荃大驚,嗖地閃爍出二十五道虛幻身形,浮沙影閃瞬間踏了出來,下一秒,已到曲雅殤身邊。
可是,張碎峰因為和曲雅殤離的極近,速度比金荃快了不止一點半點,就在曲雅殤施展出絕影指的剎那,他的掌風也到了曲雅殤心口。
悶哼一聲,曲雅殤身子微顫,硬生生咽下涌到嗓子眼的粘稠血液。
而張碎峰在絕影指觸到衣衫的時候,身體突地化作一縷黑煙,于是,那些指影便沒了著力點,煙消雲散,當張碎峰再現身形時,比金荃的速度快了一倍有余,把受傷的曲雅殤拉到了自己懷里。
「放手!」金荃站定,沉聲喝道。
高處,一身黑衣的金荃臉罩寒霜,冷冷注視著神色不改淡然自信的張碎峰,本是跟在張碎峰身後的幾個長老難堪地退後幾步,唯恐張碎峰傷了自家掌教,又怕金荃激怒張碎峰,把他們的本命魂魄毀掉。
短暫的交手,驚了所有人,尤其那些福地洞天的掌教們心里想的和上面的蓬玄洞天長老們一樣,一個個緊張地冒出了冷汗。
凌承霄、冷沉溪等人站到了所有人最前面,一是防止這麼多強者協助張碎峰,另一是想在金荃有需要時,方便上去支援。
單行微此刻表現出了一代帝皇的風采,處變不驚,臨危不亂,只是微微招手,令一些衛軍上前了幾步,所有福地洞天的高手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別人的面子可以不給,但大寂華國皇上的面子卻不能不給,不過,這也僅是給個面子而已,如果張碎峰用他們的本命魂魄相逼,他們還是會選擇保命,畢竟,任何東西與性命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
「金荃,別急,本城主等一會兒會放手的,現在還需你忍耐片刻。」張碎峰死死扣著曲雅殤的手臂,對站在他前面的金荃說道。
「金荃?你……你就是荃兒?」曲雅殤一听張碎峰對金荃的稱呼,瞪大了眼楮,眸中,立刻泛起了驚喜的狂浪。
從曲雅殤表現出的態度,金荃知道她對金銘的愛確如曲雅城和勝遇所說,鶼鰈情深,至死不渝,這樣的母親,又怎會不愛親生孩子呢?更何況,曲雅殤並沒有舍棄過丈夫和兒女,那次的狙殺行動根本不是曲雅殤的命令,金友芳親口說過是受命于前任掌教丹圖,而丹圖也親口承認了那件事,金荃對曲雅殤的那一點點介懷早已不見,所以,金荃面對著曲雅殤跪下了。
「是我,娘,女兒不孝,來救您了!」
「荃兒……荃兒,荃兒……」得到金荃的肯定回答,曲雅殤淚流滿面,一聲聲輕喚飽含離別之苦,卻也含著母女情深,不停的叫女兒的名字,想要把這二十年對女兒沒有奉獻的母愛全部給她。
「娘……」听著曲雅殤愈發哽咽的聲音,金荃眼眶也濕了,朝前跪行了兩步。
張碎峰手指猛一用力,曲雅殤痛的皺了一下眉頭,金荃不得不止住膝頭的挪動。
「混蛋!放開本座!找死!」曲雅殤很想擁抱女兒,卻被張碎峰死死箍住不得自由,滿是淚水的臉霎時一沉,另一只手,劃出一片指影,點向張碎峰胸口幾處大穴。
「是你找死!」張碎峰微動了身體位置,仗著比曲雅殤高了幾個劫位的優勢,把曲雅殤使勁拉了個趔趄,她的指影便落了空,與此同時, 骨骼碎裂的聲音響了起來。
曲雅殤頓時滿頭冷汗,咬緊牙關,沒有發出半個痛呼,然而,她的痛卻是顯而易見的,因為,她的整個左手臂已完全軟癱了,被張碎峰像握著面條一樣,隨意拉扯著。
「住手!張碎峰,你給我住手!」金荃猛地跳起,紅了眼楮。
「荃兒,我沒事。」曲雅殤顫抖著聲音安撫金荃的憤怒,她之所以不叫痛,就是怕金荃激動起來,魯莽行事,枉送性命。
下意識里,她認為金荃的實力不如張碎峰,畢竟她自己就是一位二劫玄神,尚不是張碎峰對手,金荃一個小丫頭,能有多大修為?盡管金荃身上有著深邃的氣息,但對上八劫鬼侯張碎峰,金荃還是太女敕了。
「想本城主住手也可以,乖乖等著,你應該知道,金銘會在這里出現吧,本城主要當著金銘和曲雅殤的面,送給你一份大禮。」張碎峰捏著曲雅殤的手臂,說道。
曲雅殤一震,驚覺到什麼,怒極喝道︰「你這個混蛋!原來你還打著消滅我們金家的念頭!做你的春秋大夢!本座就是此刻立死,也絕不讓你如願威脅本座的家人!」
「若非丹圖以命換命,做了本城主的隨扈,你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如果你真的那麼想死,一會兒本城主會滿足你,但是,現在,本城主不許你立死,你敢忤逆本城主的意思,本城主馬上叫這些福地洞天的掌教帶著人馬再次滅了小有清虛。」張碎峰生殺予奪地說道,輕描淡寫的口氣像是在說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你!」曲雅殤怒火攻心,蒼白的臉霎時變得通紅。
所有福地洞天的掌教身軀一抖,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難道這一劫怎麼都躲不過嗎?
「放心,本城主目前對小有清虛不是很感興趣,但你不識好歹的話,本城主不介意讓你再痛苦二十年。」張碎峰殘酷地說道,話里的警告意味明顯非常,曲雅殤听話,他可能會放過小有清虛,曲雅殤不听話,他不但不讓曲雅殤死,還會把小有清虛和金家的人再次剿滅。
曲雅殤肝膽俱裂,怒火熊熊燃燒,方才強行壓制下去的那口粘稠血液不可遏止地涌了上來,順著她的唇角蜿蜒流下。
金荃痛如刀絞,眸光寒冷的如同萬年堅冰,然而,她卻動不得,只能強迫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
等!
張碎峰在等金銘到來,而金荃,要等時機。
「張碎峰,你獨獨選中蓬玄洞天做落腳點,一定有什麼理由吧?或者,你想得到什麼?不如你我好好談談,看能否圓滿解決你我之間的恩怨。」金荃平淡地說道,意圖引開張碎峰對曲雅殤的注意力,免得他再傷害曲雅殤。
「當然有理由,確實也是想得到什麼。」難得,張碎峰願意和金荃談。
「哦?是什麼?」金荃疑惑地問道。
關于這個問題,她想過何止百遍,卻一直沒有答案,張碎峰那麼強,圖人間何物?其實,任何人都不明白張碎峰圖的是什麼,就連勝遇也說過除了張碎峰自己,誰也不知道他的心思。
每一個人都聳起了耳朵,倒想听听強悍至斯的張碎峰圖謀為何。
「很簡單,本城主想得到蓬玄洞天的一個利器!」張碎峰直言說道。
「利器?可是武器?」金荃不解。
「胡扯!蓬玄洞天哪有什麼利器?要是有,也早被你得到了。」曲雅殤怒道,張碎峰的話簡直荒謬,她自從進了蓬玄洞天,就沒听說過門中有令人覬覦到不惜大開殺戒的利器!
「不是武器,是一個人,本城主至今沒有得到。」張碎峰不理會曲雅殤,只管盯著金荃說道。
「一個人?」金荃皺了皺眉,一個人怎麼會是利器呢?
張碎峰點了點頭,慢慢解釋道︰「這個人,她能夠塵化多種武器,不,是很多很多武器,神念之強大,絕無僅有,而且,她塵化的武器能夠轉給他者使用,這對于沒有塵化武器一說的地獄非常珍貴,只要得到她,本城主的碎峰城就可以人手一把塵化武器,將來一統地獄六城,指日可待,金荃,听說你有一把塵化武器五火神焰扇,那這把飛煙劍,你是怎麼塵化的?」
說著,張碎峰撩起衣擺,取出一把通體紅艷的長劍來。
金荃意念一動,那把劍到了自己手中。
張碎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掌,淡淡揚起唇角,輕道︰「果然,你也可以塵化多種武器。」
「得到一個人,對你來說應該不難,為何沒有得到?為何剿滅小有清虛,又為何至今還留在蓬玄洞天?」金荃仗劍而立,問道。
「這都怪本城主一時仁念,想得到她的特殊能力相助,所以,對她百般縱容,結果,她卻辜負本城主一片苦心,和小有清虛的金銘來往密切,暗結珠胎,甚至,還想著逃月兌本城主的控制,在本城主警告過她後,她竟以死相逼,毀了自身好不容易修煉出的金丹,鬧個形神俱滅的結局,你說,本城主怎麼能不遷怒小有清虛呢?」
張碎峰很願意和金荃談話般,一一說明,接道。
「至于本城主為何一直留在蓬玄洞天,那是因為姓金的沒死絕死透啊,丹圖辦事不利,沒殺得了金銘,本城主不解恨,等了二十年,可是,本城主見到你後改變主意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讓你出現在本城主的視線里,這是你的造化。」
等他說完,金荃已猜到他口中所謂的那個人是誰了,曲雅城和丹圖都誤會金銘對曲雅殤用情不專,除了連馥,另一個被牽扯進這誤會的就是曲雅霓了!而且,看曲雅殤驀然大變的神態,也能確定所猜不差。
只是听出張碎峰最後一句的意思,金荃背脊一寒,驚道︰「你是說,要我成為你一統地獄六城的利器?」
「不錯,你給本城主負責塵化武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碎峰城有了塵化武器來源,其他五城必敗無疑。」張碎峰承認道,完美俊逸如同仙人般的樣貌,實難讓人想象他會有這般野心。
听到這里,眾多修煉者終于明白張碎峰的意圖為何了,但是,相應著,一股悲愴淒涼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們竟因為一個人的私欲和私怨,造下那麼大的殺孽,此生這道心魔之坎怕是怎麼也過不去了。
「可我從沒塵化過武器給別人使用,我也不會。」金荃確實沒這麼做過。
「不用擔心,你會學到的,在曲雅殤藉里記載了具體實施此法的步驟,是不是,曲雅殤?」張碎峰低頭問道。
曲雅殤痛苦地閉了閉眼,悲戚說道︰「原來雅霓的死,是你一手造成!張碎峰,你真是罪該萬死啊!呵,你錯了,大錯特錯!曲雅殤藉只是本座憑著記憶,根據歸靈神訣自創的一套功法,你居然以為那里面會有讓你實現野心的法門,你可不可笑啊!」
痛到極致,反笑諷刺,可是,笑意中,全是滿滿的悲哀,以及恨不得將仇人拆吃入月復的狠絕。
「你以為你能騙過本城主?曲雅霓親筆寫過她修煉的心得和經驗,本城主搜她房間,沒有找到,她所藏的那本手記最後交給你了吧?而你,將其收在了曲雅殤藉中,給了赫連苑保管。」張碎峰淡如清水地瞅著曲雅殤,不嗔不怒,也不急不躁,言辭肯定無比。
若沒十足的把握,他干嘛處心積慮要得到曲雅殤藉呢?
的確,曲雅殤藉是曲雅殤感懷過往,自創的一套類似歸靈神訣的功法,但曲雅霓那本手記也收錄在其中,這是張碎峰認定的不容置疑的事實。
曲雅殤一陣驚悸,無所適從,不得不承認,張碎峰的話是真的,妹妹曲雅霓確有一本手記,她曾草草翻過一遍,但是,曲雅霓可能自知大禍臨頭,毅然毀去了那本手記,包括她自己!
而曲雅殤藉里的那部分內容,是曲雅殤懷念妹妹,靠著記憶整理的妹妹手記中的冰山一角,沒想到,這竟成為赫連苑的災難,害的他至今下落不明!
曲雅殤甫一出來的時候,在門中弟子群里找尋,就是在看赫連苑有沒有在,結果很失望,早在張碎峰正面向她討要曲雅殤藉,她死咬不給的那一刻,她就該覺悟到張碎峰一定會對赫連苑出手!
悔啊,妹妹用性命抹消的東西,她為何還要拿來做紀念!
「金荃,其實事情很好解決,你答應幫本城主做事,本城主放了你娘,放了金家,不與任何人為難,可好?」張碎峰再看向金荃,輕柔開口。
一語,把所有人的命運壓在了金荃肩上!
眾人目光灼灼地射向金荃,期望她快點點頭,犧牲她一個,造福千萬人吶!更何況,她也不算犧牲,為地獄碎峰城做事,她的前途應該不錯。
「本座覺得,如此最好。」有一位掌教淡淡說了一句。
隨即,很多人附和起來。
「金荃,答應他吧,何必撕破臉呢?」
「前仇舊恨一筆勾銷吧,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退一步開闊天空,本座希望金荃三思而後行,理智一點。」
一群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掌教們你一言我一語,把金荃推出去做擋箭牌了,只有她答應了張碎峰的條件,大家的性命才能得以保全,萬一鬧開來,誰也不敢肯定,張碎峰會不會怒極走火,拿出他們的本命魂魄,隨便弄死幾個。
凌承霄、冷沉溪等人暗暗冷笑,所謂福地洞天的掌教不過如此,丑陋卑鄙,貪生怕死,大劫之前,劣性畢露,真是白修煉了那麼多年!妄為一門一派的領軍人物!
金荃兩耳不聞,只是盯著張碎峰,與他目光相對,沉道︰「想要我助你,方法多得是,在你從勝遇大叔手中拿走飛煙劍的時候,應該已發現我能塵化多把武器了,但還是等到了今時今日,恐怕你還有別的目的吧。」
「呵呵,瞞不過你。」張碎峰淡然一笑,眸中露出一抹激賞,「不錯,你是能塵化多把武器,但是,你能塵化多少,可否轉給別人使用,本城主還有待考察,未免押錯了寶,滿盤皆輸,所以,等到此刻,為的就是想要確定這件事。」
「如何確定?」金荃緊問。
「看你是不是曲雅霓的女兒!」張碎峰不屑地瞥了眼曲雅殤,對著金荃一字一字緩慢說道。
「你說什麼!」金荃心中大驚,腦袋里突地一陣蒼白,渾身無力,差點暈厥,不料繞來繞去,居然又回到曲雅霓和金銘關系非凡,暗結珠胎的誤會上,這……這老天爺不是睡糊涂了吧?還是,張碎峰腦殼壞掉了?
所有人眾俱是驚愕僵滯,接著,一頭大汗,苦笑不已,事情過去二十年,到今天竟給挖出來了!
「沒人告訴過你,你和曲雅霓長的非常之像嗎?」張碎峰又道。
呃……金荃繼續無力,天旋地轉,是有人這麼說過,可曲雅霓怎麼說也是她姨媽,外甥女和姨媽長的像有什麼好奇怪的?佷女還長的像姑呢!
「別逼她,她不是……」曲雅殤看不下去,甫一張口,手臂就被張碎峰大力一捏,幾乎把她整個骨骼碎裂的手臂擰下來,痛的她話沒說完,卡在了半截。
「不是的話,她就要死!因為,只有曲雅霓的後代才能有那種強大神念的天資!」張碎峰輕輕咬著牙沉道。
金荃吁出一口氣,已然和張碎峰一樣,認為曲雅殤沒有下文,耳朵一動,心叫一聲︰可算來了!
就在張碎峰一句話剛說罷,殺機還沒升騰的瞬間,一道流影飄了過來。
「張碎峰!放開我師父,你要的曲雅殤藉在這里!」來者赫連苑!
只是,他已不再是那個衣衫破敗,滿臉污濁的乞丐,而是變成了一位溫潤儒雅,容貌俊逸不輸凌承霄、冷沉溪和金軒的美男子,腳下落定,衣袂翻飛,一身氣勢吞吐不定,手持一本秘籍,卓立在金荃身旁。
赫連苑先對師父投去關懷的一眼,繼而淡淡凝視著張碎峰,說道︰「你要的曲雅殤藉,還不來取?」
「扔過來。」張碎峰伸出修長的手指。
「哼。」輕哼一聲,赫連苑將手中的秘籍扔了過去,位置卻是偏離了張碎峰少許,他若想夠到,勢必要松開禁錮著的曲雅殤的手臂。
張碎峰眉毛微挑,自信使然,他松開了曲雅殤,側移一步,將那本曲雅殤藉捏在了手中。
「掌教,我來救你!」突然,站在張碎峰身後的青克長老叫了一聲,猛地撞向了曲雅殤,想要把她撞離張碎峰的控制範圍。
「找死!」張碎峰捏住曲雅殤藉,轉過頭來,罩著青克拍出一掌。
青克下意識地一躲,那一掌正拍在左手臂上, 擦幾聲,手臂癱軟了。
金荃眸光微閃,相應著拂出一掌,堪堪與張碎峰那一掌的余力相撞,砰地巨響,蕩開一股肉眼可辨的罡氣浪潮,離得近的人霎時心浮氣躁,不得不退後幾步,避開余威。
「受傷了,別說話!」金荃身形到了青克和曲雅殤身邊,曲雅殤被張碎峰先一步帶離到一旁,而金荃,只好扶住青克,沉聲囑咐道。
青克略帶不甘地低下了頭,听話地沒有說些什麼。
「赫連,帶青克找個安靜的地方看看傷勢如何。」金荃把青克交到赫連苑手中,眼神里,傳達著一種暗示。
赫連苑不知道她的意思,但是他知道自己被分配的任務是什麼,只要把曲雅殤藉拿來扔給張碎峰,他就可以暫時退場,去協助金軒啟動天宇禁魔大陣,見金荃將青克小心地送到自己手中,赫連苑微微蹙眉,帶著青克走了。
兩人一走,金荃的唇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臉上,也恢復了慣有的狡黠靈動,不待張碎峰驚覺異樣,輕輕啟唇︰「張碎峰,你不守在地獄碎峰城,偏來人間作威作福,還想得到我姨媽的相助,得不到便遷怒他人,滅人滿門,你是不是太不拿人類當回事了?」
「如今還想跟我談條件,要我塵化武器助你,哼哼,我金荃是那麼好利用的嗎?」淺笑喝問,金荃的眸光透著藐視,如果大家是朋友,她自是願意相助一把,可惜啊,造化弄人,張碎峰似乎不懂感情。
不給張碎峰開口的機會,金荃接道︰「你不是說要當著我爹娘的面,送我一份大禮嗎?不會和我的娘到底是誰有關吧?……好,我給你一個徹底死心的機會,爹!請出來。」
高聲一叫,金荃抬頭看天。
所有人暗驚,金銘怎麼說也是第一大洞天小有清虛的前任的掌教,他修為盡失,並沒有傳開,所以,大家听到金荃叫爹,都是驚顫著抬起頭,跟隨金荃的目光,向天上看去。
就連張碎峰,因為金荃的變化而生起的少許疑心也被壓了下來,抬起俊臉,遙遙望天。
天上白雲朵朵,舒展隨意,幾片飄來,又幾片飄去。
獨獨不見半個人影御器飛行!
不解地眨了眨眼,眾人再看,以為金銘還未來到。
然而,金荃已柔聲喚道︰「爹。」
視線之外,兩道人影憑空出現,其中之一是滿臉胡茬的勝遇尊王,而另一個,則是一身青衫顯得彬彬有禮格外出眾的英挺男子。
金荃對于老爹的印象可謂只有一面,而且,那一面,是在她完全不知道這位是她親爹的情況下見到的,當時,老爹滿身狼藉,臉沾血污,額上還有一個猙獰的奴印,根本認不清晰老爹的真實樣貌,若非今日行動早就安排妥當,否則,金荃與老爹擦肩而過,也不會直白地叫出一聲爹來。
此刻,看著老爹英俊不減年輕之時,想及他當初的威武之勢,金荃滿目崇拜和敬愛,叫聲爹,就要跪下去。
金銘爽快卻不失文雅地一笑,快步上前,拉住金荃手臂,輕輕擁進懷里。
「爹……」金荃伏在他結實的肩膀上,情深喃道。
「丫頭,不听爹的話,小心待會兒打你。」金銘是個理智的男人,盡管心里也很想抱著女兒多說一些溫情的話,可眼下,實在不是那種時候,只好咽下滿月復別後思念,故作嚴肅的說道。
他說的是金荃不听他話,非來參加蓬玄洞天的聚靈大會之事。
不過,這事早在意料之中,尤其,金荃去了地獄遇到丹圖,不來才是奇怪。
「爹,你給點面子行不行?」金荃抬起臉來,看看四下人眾,尷尬地說道,沒想到,老爹是個挺風趣的人。
「面子很重要嗎?」金銘瞅著她,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話,誰人不知金荃的那些事跡,她要是注重面子,也不會站在這里了,更不會在亂流中活到今時今日。
「多少給點啊,我們一家人,別拆台好不好?」金荃被老爹調侃一把,女敕臉微紅,白了老爹一眼,心里的諸多情緒倒也平復了不少。
「放心,沒人看到和听到,你瞧,他們都傻了。」金銘促狹地笑道,唇畔的無良笑意和金荃真是如出一轍,不愧是一家人吶。
的確,眾人都傻了!
一個一個在那月復誹不已,暗罵金荃,好你個丫頭片子,你叫你爹出來就出來,干嘛抬頭看天啊!害的我們一幫子老輩人物都跟著你抬著臉當傻子,你是不愚弄世人渾身不舒服是不是?都這節骨眼上了,你還舊習不改,小心死了都沒人替你默哀!
凌承霄和冷沉溪等人苦笑搖頭,這一茬,可不在計劃之中,連他們都被耍了,那些老輩人物快快心里平衡一下吧!
單行微無奈,大寂華國的皇上跟白痴一樣抬頭望天這一幕,希望不要傳出去,否則,威儀何在?
多慮了不是?大家都在看天,誰管誰啊?
張碎峰見到金銘,俊臉微寒,如果沒有金銘勾三搭四,曲雅霓必定會選擇跟他去地獄,相助他一統地獄六城,因為,他是在金銘之前接觸到曲雅霓的。
「丫頭,大叔那邊還有事處理,這里你能處理了吧?」勝遇望一眼張碎峰,對金荃說道。
「謝謝勝遇大叔了,那邊,祝你馬到功成。」金荃意味濃厚地回了一句。
「哈哈,一定的,那兩個叫金風和金雁子的姐弟也會如願以償的。」勝遇笑道。
「多虧酒鬼和勝遇大叔操勞,事成之後,我們共飲六月信霓釀。」金荃同樣笑著接道。
「別了,那酒不是本尊能喝的,酒鬼寶貝的很吶,告辭了。」勝遇親切地模模金荃的頭,平地消失。
張碎峰眸光一閃,看了看勝遇方才出現的位置,一扯嘴角道︰「陰縛之地……金荃,勝遇對你的幫助也太大了,你給了他什麼好處?」
金荃輕蔑地睇視他,嘲道︰「張碎峰,人類的交情有時候是任何好處都買不到的,想你一個八劫鬼侯,算不得人的東西是不會明白的,你也就配挾持個人質,或者取個人類的本命魂魄,威脅別人屈服而已。」
「這有什麼不好?最起碼,本城主一個動作,你和金銘都要忌憚,本城主一句話,這里的諸位掌教都會再次滅了小有清虛,包括金銘,你護得了嗎?」張碎峰一緊手指,捏的曲雅殤渾身顫抖,冷汗涔涔。
而下面那些掌教們真的也露出了淡淡殺機,只待張碎峰一句話吩咐。
「護不護得了,咱等著瞧,現在,我爹娘都在,你送給我的大禮該揭曉了吧?」金荃沒有看曲雅殤,神態平靜地問道。
「剛才差點揭曉,可仍差一步。」張碎峰望向金銘,把手里的曲雅殤提到身前,淡淡說道︰「金銘,你們夫妻兩個就把曲雅霓的事說給金荃听,告訴她,她就是曲雅霓的女兒。」
金荃笑了,「你為何咬住這件事不放呢?我娘不是說過,我不是了嗎?」
「那是她怕本城主帶走你,故意說謊,其實,曲雅霓生下過一女,交給曲雅殤撫養,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金銘和曲雅殤,當然,還有非常關注曲雅霓的本城主,就連她們的大哥曲雅城,也只知道曲雅霓生過孩子,不知道這孩子的性別和去處。」張碎峰肯定地說道。
「這只能說我有個表妹或表姐,不代表別的。」金荃微微皺眉道。
「是不是代表別的,得由當事人金銘和曲雅殤來說,或者,本城主再爆出一件事,金荃你自己想是不是曲雅霓的女兒。」張碎峰頓了頓,吊住金荃的胃口,才道︰「你修煉出的那顆金丹,其實不是你的,而是曲雅霓的,因為本城主對你下過重手,你已無生機,曲雅霓叫來金銘,幫助她把自己的金丹碾碎移到你的體內,你應該在很早以前就能融合出金丹來了吧?」
「胡說!那是因為小有清虛在我體內的緣故!」金荃沉道,她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或許有那部分原因,導致曲雅霓的金丹沒有被你徹底吸收,而是殘存了一點,再由你修煉出來。」張碎峰不否認此事,但卻更加肯定金荃確實老早就修煉出金丹了。
金荃身體微顫,如果張碎峰說的是真的,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那豈不是說自己的命是曲雅霓換來的?而自己修煉出的這顆金丹里,含有曲雅霓的部分金丹?
不可思議的在未晉入玄神的時候,她就能夠修煉出金丹,而且,進入到絳宮金闕,最後移到了紫府里,就算是高劫位的玄神也不能成功將金丹收進藏神之府,而金荃,早在之前就已經做到了!
這,不單單是因為小有清虛在她體內潤養的功勞,還有曲雅霓毀了自身金丹以命換命救金荃的隱情?
「金銘,曲雅殤,還不把本城主給金荃的大禮補全了?」張碎峰提著曲雅殤,目瞪金銘,冷聲說道。
曲雅殤低著頭,痛的抖索不已,吐不出半句話來。
金銘則嘆了一聲,按住金荃的肩頭,安慰道︰「丫頭,他說的是真的,我的確幫雅霓做了這件事,不過,修煉者失了金丹,並不會致命,頂多是修為盡廢而已,最終讓雅霓喪命的,是張碎峰的步步逼迫。」
他這麼一說,無疑承認了張碎峰所說的一切!
金荃眉頭大皺,握緊了手指,以至于指甲根根刺進了肉里,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悶聲問道︰「爹,你是說我的娘,不是……而是……」
不是曲雅殤,而是曲雅霓?!
她沒有直言,但是人人都可以听得出來。
災難的起源,是張碎峰看中了曲雅霓塵化武器的能力,才導致了小有清虛覆滅,金家滿門遭劫,金荃魂飛別個世界,金軒毅然追尋守護,也有了二十年之後的兄妹回歸,小有清虛再現,以及今日站在這里,與張碎峰一較高低!
是這樣吧……
金銘親口承認,還有什麼假的?
追根究底,就是女子太有才,懷璧其罪!
所以,曲雅霓選擇自毀!毀了金丹,毀了肉身,應了那句紅顏薄命!
「荃兒,振作點,雅霓把你救回,交給我和雅殤養育,我們待你如同親生女兒,甚至對你的寵愛勝過軒兒,你這條命應該活得更加激烈精彩才是。」金銘按住金荃的肩頭,大力一捏,讓她正視現實。
然而,他這句話,又把金荃狠狠打擊了一把,不禁瞪眼問道︰「爹,什麼叫你待我如同親生女兒,難道……」
「難道……是他?」金荃話未說完,那邊的張碎峰難得失態,聲音提高少許叫了起來,一瞬間,俊臉變化了數種色彩。
下面眾人听的心潮跌宕,頗有玩味,方才斂起的殺機散的一絲不留,甚至有搬個椅子坐下來看戲的心態。
然而,也就到這里了!
張碎峰低吼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麼憎惡的人,一把丟開手里的曲雅殤,不解恨地照著她又拍出去一掌!
突地,蓬玄洞天眾弟子中飛身縱出一個人影,接住曲雅殤,半空扭身,以自己的後背護住曲雅殤,同時,反手發出一股力道,卸掉張碎峰一少部分磅礡的氣力。
「 !」巨響擴開,颶風瞬起瞬滅。
「噗——」接住曲雅殤的人噴出一蓬鮮血,反被曲雅殤用單臂抱緊。
「袖虹!」曲雅殤被余力震得倒跌在地,顧不得自己胸口發悶,低頭急叫。
出來救人的不是別人,正是青克長老的徒弟,蓬玄洞天外堂堂主,那個黑衣勁裝的女子嚴袖虹。
嚴袖虹吐血,直接昏迷,曲雅殤單臂抱著她,極快地回到金荃這邊的隊伍里,隱在後面,幫嚴袖虹診察傷勢。
而金銘眼見曲雅殤傷勢不輕,還去照看嚴袖虹,居然無動于衷。
這一幕來的很是突然,誰也沒料到張碎峰會猛地動了殺念,剛剛散去殺機的諸福地洞天的掌教們和門中長老、弟子,神經又崩了起來。
金荃眸底閃過嚴袖虹噴出的那一抹猩紅,霎時回神,轉頭一看金銘,發現他正擔心地凝視著自己,目光里,是濃濃的親情溺愛,想到他一直明知她並非親生女兒,卻還是為了她放棄了那麼多,忍受了那麼多,金荃不禁暗叫慚愧,急忙摒棄雜緒,沖金銘一笑,轉向了發飆的張碎峰。
「金銘!你和曲雅霓來往密切,是因為那個人?」張碎峰淡然的氣質有些破功,不過,打了曲雅殤一掌,不管是不是被嚴袖虹接住,也總算稍稍舒緩了一下心中怒氣,狠狠瞪著金銘,沉聲問道。
「不錯!就是把初入人類世界盯上雅霓的你瘋狂教訓一頓的那個人,他才是雅霓的男人,是荃兒的親爹,也是我的大哥,金信。」金銘大聲回道,見金荃一派鎮定,贊了一聲這丫頭的承受能力,瞟向張碎峰,眸中,帶著明顯的嘲弄和譏諷。
「原來本城主親手殺的那個人叫金信!哼!不管金荃的爹是誰,本城主只要知道她是曲雅霓的女兒就好,這麼一來,本城主可以放心地使用她了。」張碎峰臉上的狠戾很快斂去,想及自己的目的,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盯緊金荃。
「你還真敢說!你能殺得了我大哥,我給你祖宗十八代上香!」金銘不忍金荃再受打擊,大聲喊道︰「我大哥當初只是受了重傷而已,你想殺他,還早了一百年!」
「他沒死?」張碎峰壓下去的怒氣蹭地冒了出來。
「你死了他都不會死!你剛才不是問勝遇尊王為何幫金荃嗎?我告訴你,勝遇尊王就是我大哥的玄獸,這樣的淵源,勝遇尊王怎會不幫金荃?還要什麼好處,你腦殘了吧?」金銘諷刺喝道。
金荃多番心潮難平,此刻已耐受了,听到這里,居然能平靜地露出一抹淺笑,大敵在前,一切情緒都可事後再發些,現在,她要做的,就是解決這個企圖殺她父親逼死她母親的仇敵!
終于明白,勝遇所說的和她有極深的淵源是指什麼了,因此,就能解釋勝遇當年為何救起了受到狙殺的金銘一家三口了,乃至勝遇對金荃的特殊態度,也有了答案。
「膽敢戲弄本城主的人都要死!那個叫金信的男人竟然是你大哥,這麼說他也是小有清虛的人了!那好,本城主要再次滅了小有清虛,金家的人除了金荃全部都要形神俱滅,魂飛魄散!」張碎峰眯起眸子,濃郁的嗜殺不假掩飾地散發出來,感受到這股驀然爆發的陰氣的高劫位修煉者,不由得心驚膽戰!
金荃見勢不妙,伸臂把金銘護在身後,冷冷說道︰「以前你行!現在你不行!不妨打開陰縛之地,召一召你的隨扈鬼修試試,看有哪個還能出來給你賣命!」
張碎峰一驚,攤開手掌,流溢著暗黑之光,四周陰冷的氣息驀然大盛,可是,他的臉色卻變得青紅交加,眸光也更加陰狠森寒。
「怎麼樣?」金荃冷笑道。
「你做了什麼?」張碎峰沉問。
「和地獄信組的酒鬼合作了一把,請他幫忙滅了你碎峰城!你還上哪召你的扈從鬼修去?」金荃揚起唇角,噙著殺機,勝遇帶了金銘過來,急急退走,就是去幫酒鬼了,金荃和他的對話,已暗指此事,可張碎峰太過自信,沒有察覺到。
「不可能!信組沒有那麼大的實力!再說,酒鬼為何幫你,你給了他什麼好處?」張碎峰完美的俊臉扭曲著,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又是好處?張碎峰,你真的腦殘了?」金銘在金荃身後恥笑道,不介意說的更明白點,提高聲音︰「實話告訴你,信組的老大是信爺,單憑這個名字你也該清楚了吧?那就是我大哥金信!潛在地獄這麼多年,殺妻傷女之仇,就在今日得報了!」
「你胡說!就算如此,信組也沒有能力滅我碎峰城!」張碎峰吼道,渾身顫抖,不是嚇的,而是氣的,對于一個有野心一統地獄六城的人來說,消滅他所依仗的勢力,等于在他要害處狠狠捅了兩刀!
「別忘了,還有丹圖,他已做好必亡的準備了。」金銘眸光一暗,嘆道。
丹圖可恨,但並非令人恨到骨髓里想他立死的地步,他很偏激,寵愛的絕對寵愛到底,其余的絕對抵制透頂,如今是一錘定音的關頭,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只為再保護愛徒曲雅殤一次。
「這個無恥之徒!本城主饒不了他!」張碎峰咬牙切齒地狠道。
金荃凝睇著他,揚眉冷笑,「你永遠不懂人類的感情,只覺得控制了他人就能為所欲為,卻從沒想過,這種控制並非萬全之策,受你控制的都不是出自本願想幫你的,僅憑這點,你已經輸了!」
「你住嘴!本城主有的是底牌,福地洞天的掌教們,給本城主把金銘和小有清虛的人滅了!除了金荃!」張碎峰轉頭吼道,一雙冷酷的眼楮里,爆射出點點凶光,在下面眾人臉上一掃,竟是誰也不敢逼視。
所有人打了一個冷戰,不得不招呼自己人,一起壓向站在最前列的小有清虛弟子,難免的,會和凌承霄、冷沉溪、易隆等高手短兵相接。
金荃冷目瞅著這些強者們,慢慢抬起手,放在唇邊,發出一個激昂的呼哨!
哨聲傳出老遠,相應著,遠處有人發出哨聲相和!
瞬間,一個巨大的法陣在上空凜現,罩在了幾十萬人的頭頂上!
眾人怔愣了一下,反應快的掌教們迅速御器飛離法陣範圍,而那些實力稍弱的,速度不及掌教們的,在下一刻,已被法陣覆蓋,緊接著,便感覺到渾身無力,搖搖欲墜,而那些御器飛起來但還沒月兌離法陣的,全部掉落下來,體內靈力再也凝聚不起一絲一毫!
「天都鎖靈陣。」金銘本是個中高手,修為不復往日,但眼光閱歷仍在。
鎖住了眾人靈力,只有上百掌教們,好對付多了。
凌承霄、冷沉溪這邊,弟子們的靈力也被鎖住,只有他們幾個和金荃早有預謀的人,得以幸免,但見那些掌教們落在了張碎峰後面,他們也縱身飛上高處,站到了金荃身側。
如此,雙方陣營明確。
那邊是張碎峰和上百位福地洞天的掌教,除了張碎峰一個八劫鬼侯,剩余的,只有大洞天的掌教是二劫、三劫的玄神或武神,而小洞天的掌教們都是一劫玄神或武神,福地的掌教不足為懼,不過是高劫位的玄皇或武皇罷了。
金荃這邊,除卻金荃本身的實力還未在人前徹底暴露過,凌承霄作為第二大洞天大有空明的掌教,近期也到了一劫玄神,易隆乃是老一輩修煉者,是一位二劫玄神,東方羽和冷沉溪的修為一樣,晉升到十二劫玄皇,金銘,沒有修為。
比較之下,金荃毫無勝算。
下面虛軟了一群人,昌岩和裴祖業飛身而來,落在金荃這邊,笑著和她點了點頭。
他們去幫忙修復聚靈陣了,可實際上,卻把聚靈陣改成了天都鎖靈陣。
再加上昌岩一劫玄神,裴祖業新晉十一劫玄皇,金荃一方的綜合實力比之那邊,仍舊不夠看!
「金荃,你設計的很好,一步一步都在掌握之中,拖延到現在,你的底牌應該都用盡了,本城主不想傷你,趕緊退開。」張碎峰還是存有利用金荃為自己塵化很多武器的心思,想著速速解決這里,好回到碎峰城驅除信組。
「沒有金剛鑽,哪敢攬瓷器活?張碎峰,你不想傷我,可我很想滅了你呢。」金荃淡淡上前一步,笑意在唇角蕩漾,但卻冷的嚇人。
「不自量力!」張碎峰沉道。
「呵。」金荃一笑,冰涼的視線在他身後那一群掌教們身上掃過,平平伸出手來,掌指間,繞著一根長三米三,寬三寸三的紫紅色綬帶。
「這是……」張碎峰瞳仁猛地皺縮。
「它本來叫紅綬仙帶,可現在,它被我叫做紅綬紫衣。」金荃意念一動,令紫紅綬帶解除塵化,靈力激出,一件色彩張揚的衣袍赫然呈現,呼啦一聲張開,套在了金荃身上。
收回伸展的手臂,金荃撢了撢衣,無比自傲的眼神瞥向震驚的張碎峰。
眾人眼前的金荃,特別凸顯起來,那身紫色帶著紅邊點綴的衣袍是那麼華貴,穿在她身上,大小尺寸完美合宜,與金荃的氣質相得益彰,仿佛一瞬間,就把金荃襯托出了凡塵,宛若謫仙降世。
一雙雙眼楮里,露出驚艷和贊嘆之色,凌承霄、冷沉溪等人更是瞅著她,忘記了眨眼,就連張碎峰也有剎那間的失神,無法想象,人類能有這麼出世月兌凡的姿態。
「張碎峰,這件衣袍融合了紅綬仙帶,你取走的那些掌教們的本命魂魄就在我手中,只要我願意,便能還給他們,你想,他們還會受你威脅嗎?」金荃語調輕緩地笑道。
微微一頓,看向驚喜交加的諸位掌教,接道︰「你們不是張碎峰的對手,我不會叫你們送命,還不退開?白白死了,我可不管。」
嘩啦,上百位掌教跳到下面,誰還肯站在那里惹金荃動怒?
此時此刻的情勢非常有趣,本是忌憚張碎峰的人,改為看金荃的臉色行事,照方才的趨勢,他們該對金荃那邊的人滅殺不留手,也變成了對張碎峰懷恨在心,盯著金荃的視線,一股腦射向張碎峰,若非張碎峰的實力頗為高端,他們估計會沖上去,把張碎峰撕爛。
正如金荃所說,受威脅的人都不是真心的為張碎峰賣命,一旦這個威脅不成威脅了,絕對不會有人傻乎乎地繼續听張碎峰擺布。
「塵化了……你果然有曲雅霓的能耐,不愧是她的女兒。」張碎峰知道靠福地洞天的掌教們對小有清虛再次剿殺的念想泡湯了,不過,他並不焦躁,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認定了金荃有能耐,可以下次再行計劃。
「我的能耐多了去了,張碎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金荃听他又一次提到曲雅霓,心中的焚天怨怒狂燒起來,一招手,握住了飛煙劍。
「你殺不了本城主,金荃,我們很快會再見。」張碎峰已有暫時退走的打算,手掌間的黑暗驀然擴開,附近陰氣襲體。
想走?
「封結!」金荃沉喝,飛煙劍往地面一插,一道氣流向四周遠遠漫越,阻擋了陰氣的升騰。
張碎峰身軀一震,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
「這是飛煙劍的能力,不算我的實力。」金荃手指松開劍柄,迎風一晃,一把黑色扇子握在了手中,瀟灑地旋轉扇面,猛地合上,一指前方,傲道︰「我的實力,你來好好領教一下吧!」
一語落音,金荃臉色微沉,體內靈力運轉,蓬玄洞天的靈氣不斷朝著她涌聚,凝成一股龐大的旋風在她身周激蕩,幽暗深邃的眸中,突地閃爍出宛若雷霆的厲芒。
眾人驚悚的視線里,一顆,兩顆,三顆……足足九顆靈竅一一現出,流溢著銀光,把金荃圈在了夢幻色彩之中。
九劫玄神!
竟然是九劫玄神!
閉關半年,晉升玄神,金荃的朋友們都以為她不過一劫,兩劫而已,最多不過三劫,沒想到,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出乎意料,妖怪一般成了九劫玄神!
縱觀十大洞天的掌教,有哪個超過四劫玄神了?
玄神可謂修煉者的最高境界,能夠成為玄神已屬不易,但是,金荃卻蹦上了高劫位玄神的巔峰!
其實,到了她這般高度,已知玄神並非最高處,天外有天,修至十二劫玄神,便能觸模另外的世界了,那就是超越通神境界的存在,真正的神境!正因為認識到了這點,所以,金荃沒有把九劫玄神當回事,也沒有四處宣揚她如今的高度。
也正因此,她甫一露出九顆靈竅,把所有人嚇的心髒驟停了一大半!
「九劫玄神……不帶這麼打擊人的!」凌承霄苦笑,想當初他是中階玄士的時候,金荃在連天牧場還是個額烙奴印不能修煉的普通人,可今天,她居然比他的實力高了不止一點半點,這未免傷他的自尊心了。
「瘋了!」冷沉溪咬牙磨出兩個字,比之凌承霄,他男人自尊心的表現方式更加鋒銳一些,畢竟凌承霄性格爽朗,而他比較深沉內斂,乍見金荃這般嚇人,他受到的打擊也顯得格外嚴重,作為男人,輸給女人,還是自己心儀的女人,他太失敗了。
「我還是棄武從商算了。」裴祖業按住額心,不想再看那個打擊死人不償命的女子,從棄武從商,到為了追趕金荃再度修煉,而現在,他棄武從商的念頭又生出來了,人類干嘛去仰望一個妖怪啊!不是找虐嗎?
「她比那家伙瘋狂多了。」東方羽冷冷地抽搐著嘴角,口里的那家伙,自然是指金軒。
「我們不是老了吧?」昌岩和易隆對視一眼,大有當初別隕和易匡那般前浪不敵後浪之勇的挫敗感。
「幸好朕選擇另一種方式幫她。」另一邊的單行微搖了搖頭,嘆道,如果他堅持己見,誓死修煉,努力跟隨金荃的腳步,那他今天的下場一定和那些人一樣,心肝被金荃打擊的粉碎。
福地洞天的掌教們更別提了,那叫一個窩囊啊,修煉幾十年不如一個後起之秀,他們哪還有臉面正視金荃!
鎖住靈力的眾多高手,深深低下了頭,本是被金荃算計了一把鎖住一身靈力,心里有些怨氣,此刻,這怨氣也被打擊散了,就憑他們那點本事,不夠金荃一指頭彈飛的,何必浪費感情去埋怨她?
隱在人群里,照看昏迷的嚴袖虹的曲雅殤,表現的異常激動,熱淚盈眶,就差朝金荃膜拜了!
張碎峰的驚駭無與倫比,顫道︰「你……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怪只怪你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放任我閉關半年,哼,你就為此後悔吧!」金荃操縱靈壓迫向張碎峰,神念化力,死死鎖定他。
同時,手中五火神焰扇一揮,歸靈十二式攻了過去!
「第五式!絕式!」
銀色靈力在扇尖勿動間,化作漫天長矛一般的鋒芒,從四面八方根根刺向張碎峰,在高過張碎峰一劫的靈壓壓制下,張碎峰體內的冥力已是難以全部聚集,再加上金荃龐大的神念禁錮,張碎峰想動一下,都要耗費不少力氣!
晉升玄神,金荃把歸靈十二式全部學透,一上來,直接省略前面的奪式、漣式、封式和戮式,一招絕式狠攻過去,可見,她的殺念是何等的強烈!
張碎峰只得身形一晃,化作屢屢黑煙,原地消散。
「第六式!滅式!」
五火神焰扇裹著濃郁的銀色靈力,輕輕一舞,四周頓時升起一圈氣壁,把張碎峰化作的黑煙圍禁在當中,不斷收縮擠壓,想要在一個密閉的高壓狀態下,硬生生把張碎峰滅個齏粉不剩!
因為金荃的靈壓和神念太過強悍,歸靈十二式又是頂尖的武技,兩招施展開來,下面被鎖住靈力的修煉者受到余力震撼,一個個痛苦地軟倒在地!
而那些福地洞天的掌教們也是一陣氣血翻滾,難耐浮躁,不得不退後了幾步,避開余威。
凌承霄、冷沉溪等人自不必說,他們離的最近,盡管金荃沒有刻意對著他們釋放靈壓和神念之力,他們還是第一時間感覺到這股氣壓不是好相與的,尤其是金銘在列,他們只好撐開氣勢先護住金銘。
單行微也被皇家衛軍護在身後,猶能听到不少衛軍發出了悶哼聲,顯然受了不大不小的震傷。
「 !」
「轟——」
滅式之下,張碎峰無法逃月兌,不得不現出身形,強行和金荃的武技來了個正面相撞!
當場,爆發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地動山搖!
緊接著,一道道氣浪瘋狂漫開,所經之處,人衣撕裂,發絲立斷,駭的眾人急急趴在地上,捂著腦袋,驚叫不已!
氣浪不斷向四周擴散,摧枯拉朽般怒卷大地,草皮倒翻,樹木盡碎!
低沉的一聲輕哼,張碎峰扶著胸口,吐出一縷鮮血來。
而金荃倒退幾步,握著五火神焰扇的手不停顫抖,虎口處,隱隱破裂。
八劫鬼侯,九劫玄神,不過一劫之差,金荃縱有實力優勢,但也不能輕而易舉的將張碎峰斃于掌下!
「本城主不想殺你,你別得寸進尺!」張碎峰站直身子,聲音略帶微啞。
「是嗎?那一招,你使出全力了吧?」金荃一旋五火神焰扇,將之收到金字莊園里,雙拳一握,所有靈力滿覆手掌,不留半分護住身體。
這樣擺出一個架勢,剛剛抬起頭來的眾人再度驚悚了!
「有沒搞錯?靈力全部輸出,武修?!」
「我靠!靈竅一個都沒少,靈力還是銀色,九劫武神!」
「玄武雙修!這金荃不是人啊!」
「好厲害!又有實力又漂亮的彪悍女子,我喜歡……」說這話的哥們話到一半,頓時感覺幾道視線戳上了他的心口,不禁打住,看看凌承霄、冷沉溪那邊,再看看單行微那邊,驚顫地捂住了臉。
以至于,有些對金荃放電的人,全部熄滅了生平第一次的心動。
「你……很好!」張碎峰眸光一沉,不得不凝神對待了,召隨扈鬼修召不出來,打開陰縛之地想要回到地獄,也回不去,前有金荃報仇雪恨,後有信組挖他老巢,這情勢,逼得他已沒有再來一次的余地!
「哼!」金荃冷哼,腳下一踏,瞬間閃出二十五道虛化身影。
與此同時,攜帶著雷霆之勢的滾雷拳劈了過去,經過多次渡劫改良,滾雷拳變得幾乎沒有任何瑕疵,雙拳揮動間,隱見無數雷電閃爍,在二十五個金荃的施展下,猶如一間布滿雷霆的大甕,把身在其中的人牢牢困住!
張碎峰雙眸微眯,不再試圖躲避,身體周圍浮現八顆黑色的冥竅,靈壓上雖落金荃一籌,但若全力施為,還是可以擋一擋的。
修長的手指化掌,冥力吞吐間,卻是發出一道玄獸戰技!
「冥道擒魂!」
鬼修本就是人類魂魄和玄獸魂魄的結合,部分高級鬼修能夠留有殘存的玄獸戰技並不稀奇,張碎峰這招冥道擒魂,就是一種強行抽離人類一魂兩魄的戰技,福地洞天的掌教們就是在這一招下被取走了本命魂魄!
張碎峰厭惡和金荃和平溝通了,既然錯過一次,這一次他不想再錯過!
無法打動的人,只有強迫威逼!
一幕黑光穿透金荃的拳影,玄獸戰技比之人類武技總要高上一籌,金荃自知不能力敵,但是,她卻清嘯一聲,毅然迎向,不閃不避,一副要拼個兩敗俱傷的架勢!
「荃兒,不可!」金銘疾聲大叫,扒開護在他身前的裴祖業和東方羽,就要沖過去。
「小心!」凌承霄和冷沉溪急道,看的一陣心驚肉跳,不過,他們知道金荃不是草莽之輩,想必有什麼暗招也說不定,但仍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所有人揪心地望著金荃,都屏住了呼吸!
「看你還怎麼嘴硬,不給本城主效力!」張碎峰眉峰微挑,露出一抹笑意。
「我的嘴巴就是很硬,你奈我何?」金荃還有閑暇回了一句話,就在眾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下,她只做了一個動作,令一眾高手大汗淋灕!
只見,金荃迎向那幕黑光,轟出幾記滾雷拳,接著,像擋迎面拂來的灰塵一樣,撩起衣袖,在臉前一擋,但聞,砰然一響,宛若撞碎什麼堅硬的卻很脆弱的物體,于是,金荃穿透了黑光,近到張碎峰身前!
「怎麼可能!」張碎峰大驚,甚至,沒有注意到金荃的滾雷拳已到了他的面門和心口,以及全身諸多重要部位!
「沒有什麼不可能!你的紅綬仙帶,你應該最清楚,它的優勢為何!」金荃勾起唇角,靈壓猛放,滾雷拳悉數招呼到了張碎峰身上!
「絕對防御!」
「答對了!」
「 ——轟——噗——」
超級強者過招,漫越出來的罡氣勁風無比狂虐,尤其是金荃體內運行歸溟天訣,使用的是武修特殊的戰斗方式,所有靈力全部輸出,再加上她是九劫武神,與八劫鬼侯實打實地杠上,這余威波動不是一般人能夠相與的!
首當其沖,張碎峰噴出大片猩紅濃血,倒飛出去,砸在了地上,翻身側起,仍是不停地往外倒血!
而一些實力僅在先天境界的高手也是不可遏止地悶哼連連,鮮血溢出嘴角。
凌承霄、冷沉溪等人氣血浮躁,胸口淤痛,金銘在東方羽和裴祖業的保護下,三人同是退了幾步。
單行微身前倒了一大片皇家衛軍,余力到他身前已經很微弱,但他仍是身軀微晃,差點也退一步!
好強!
所有人的心里只有這樣一個念頭,包括哪些福地洞天的掌教們,如果此刻御流大陸需要評選一個頂級高手,第一位絕對是金荃無疑!
第一大洞天小有清虛,加上第一高手金荃,誰還敢對其升起半點歹心?
「張碎峰……」金荃俯視著俊臉蒼白的張碎峰,沒有憐憫地抬起手來,多行不義必自斃,張碎峰的命數到頭了!
然而,恰在此時,異變突生!
「哈哈哈哈!本尊剛一出關,就遇到這麼一個牛逼的小女子!好!來來來,接本尊一招!」黑影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一個黑發拖地,黑袍反射著光亮,五大三粗的虯髯漢子,憑空出現。
甫一現出身形,他那雙圓滾滾的大眼就瞪向了金荃,二話不說,一股紅光就打了過去!
「噗——」
金荃不能說沒有防範,饒是如此,她還是完全毫無抵御的機會,噴出一蓬鮮血,倒飛而出。
「金荃!」
眾人駭然失色,凌承霄和冷沉溪縱身飛起,一人一邊接住金荃,卸掉那股橫行肆虐的勁道,落在地面,腳下仍是蹭蹭蹭連退不已!
東方羽和裴祖業、易隆、昌岩見狀,臉色劇變,急忙上前,聯手接住三人,縱然合力,心口還是一陣發悶,腳下踩出深深的痕跡,才止住後勁,站穩身子。
福地洞天的掌教們傻了,能一招將玄武雙修的金荃震傷,還能令諸多高手齊齊合力抵抗,來者到底是什麼東西!他的修為得有多高!
本來只是蓬玄洞天的一個聚靈大會,按說是再正常不過的盛典,為何頭一天就上演這麼多激烈的戲碼,連番出來不可思議又高強的不像話的牛逼人物,這是老天對人類的考驗嗎?
「金荃,怎麼樣?」身邊的親友緊張關切地發問。
而金荃卻掙月兌凌承霄和冷沉溪的扶持,盯著不遠處那個一招震傷自己的虯髯大漢,一步一步邁出,孤身一身面對那邊的強勢。
抬手抹掉唇角的血跡,金荃淡淡開口︰「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