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伊人歸 早禮

作者 ︰ 初日余光

昨日見過太後宮中是如何,今日與之相較起來,真是全然不同,同是華貴奢侈,太後宮中是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來的,而皇後宮中的卻是張揚的紅,還隱隱的透著芳香,這是椒房殿嘛,自然。看見正座上一名身著朱紅長袍的年輕女子,華服金冠,容貌不算很美,與淑妃比起來還是遜色幾分,她抬頭瞧見人都進來了,便起身安排起來,我就算再是不知道,皇後倒是清楚得很,她是當朝右相的千金——陳瑜菡。馨妃與我分了開來,我坐在左邊第三首,下邊兒也只坐了五六個人,都听說皇帝後宮三千佳麗,這兒統共就只十幾人,這皇帝倒是,呵。

身邊兒的該是個婕妤,我想著便想笑,昨日我還是個婕妤,今日就成貴人了,呵。她瞧著甚是可愛,臉上梨渦淺淺的,手若柔荑,卻無一絲穩重之氣,她悄悄湊過頭來對我說「嬪妾昨日听了好些人說熹貴人姐姐,您長了副狐媚子皮囊,才剛進宮一日,便迷得皇上給你晉了位,我瞧著卻不像,姐姐長得甚是美,美的讓人舒服,哪里來的狐媚子模樣。」她一急著說倒是連「我」都蹦了出來,我自是清楚,說這話的左不過就是昨日的棠婕妤或是麗嬪,這回這皇上倒是給我立了不少仇家,一個個不是背地里說我壞話就是給我扎小人兒咒我。

大約是半個時辰,眾人東一句西一句閑扯著,我倒是也跟著說了幾句話,卻也無關輕重,肚子是有些餓了,卻還得忍著。終是結束了,差不多是辰時,這時間抓得是正好啊,回去便好食膳了。晚璧跟在我身後出去之時,皇後身邊兒的宮女浮環來叫住我,說是皇後有話與我說。我不能拒絕,便復又進去,看見一女子正巧出來,我不管他什麼身份,只笑著屈了屈身,她笑著出了去,晚璧才在我耳後說她是安嬪,裕皇後的關系是極好。我走了進去,跪下行禮「嬪妾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長樂未央。」她起身扶我,我也順勢起來。隨後又是賜坐,我不知她是何意思,只靜靜坐著,等著他開口。她卻只笑著看我,半晌「妹妹昨晚可是與皇上?」我才知她是何意,只是奇怪,連馨妃都知道皇上的昨晚在干嗎,她堂堂皇後怎會不知,只紅著臉回答「嬪妾並未。」

她有些吃驚,又趨于平靜,又說「皇上呀,雖是看起來很是冷淡,心眼卻是好的,妹妹要多照顧皇上,雖是還未,可萬事要皇上注意著點兒。」她這是什麼意思啊,搞不清楚只胡亂應著。又聊了幾句,她才放了我出去

回宮,我還是想著走回去,仍是拒了轎子,在道上走著,迎面踫上了棠婕妤,這回她倒是沒和麗嬪在一起了,她瞧見我,臉上雖是有不甘,卻還是向我行禮,話里帶著氣憤「嬪妾見過熹貴人。」昨日還是極親切的喊我妹妹,今日卻是極其生疏,「姐姐這是要去往哪兒啊?」我沒說免禮,她還是弓著身子,「嬪妾要趕去和麗嬪娘娘賞花。」

「哦,那便快去吧,免得誤了時辰,妹妹就先走了。」說完徑直而走,听見後頭叫著「她熹貴人算個什麼,在這兒敢指使本宮,本宮一定不會放過她。」她身邊兒的宮女喊著「哎呦喂,小主快別喊了,這讓有心人听去了,又要旁生枝節。」

「怎麼了,本宮就愛說,哼。」聲音越來越小,該是走遠了。

「晚璧,你說,本宮就那麼不遭人喜歡嗎?」

「小主是哪里的話,宮里的妃嬪啊,有誰願意不受皇上青睞,只是吃醋罷了。」我笑笑,突然想起方才在皇後宮中與我說話的那個女子就問「姑姑,方才坐在本宮下首的人是誰啊?」

「回小主,她是凌婕妤。」我點頭,才發現已路經御花園了,听見里面隱隱有歡笑聲,只覺得好奇,便行了進去。卻不想是皇上和淑妃,兩人正在放風箏,皇帝臉上帶著笑意,還為發現他也有這般溫柔一面。瞧見他們玩得起興,未曾瞧見我,便偷偷得出了來,剛走了幾步,順公公就跑出來攔住了我,他喘著氣「熹貴人,方才萬歲爺瞧見了您,說您••••」他似是不敢,欲言又止。

「無礙,公公直說。」

他這才大了膽子「皇上說,熹貴人您太不懂規矩,還是別到處轉悠,免得惹出事端,除了晨昏定省,就留在自個兒宮里,別出了。」哼,他倒是變相的給我禁足,我都能瞧見他那副得意的嘴臉。禁就禁唄。

「本宮遵命便是,公公若是有事,便先去吧,本宮這就回宮。」瞧他那猴急樣子,定是要急著去做什麼事。果然「奴才謝過熹貴人了,方才皇上還吩咐奴才去御膳房為淑妃娘娘取些點心來。」他突然住了嘴,一臉悔樣,是說漏嘴了?怕我生氣?

我笑得燦爛,」公公快去吧,免得遭皇上怪罪了。」

「謝熹貴人,奴才這就去。奴才告退。」

他走遠了,我笑著,「晚璧,本宮發現本宮越來越愛笑了,笑真是個好東西啊。回宮吧。」

七月很快就過完了,日日都是如此平淡,倒也少了不少人來吵我,見皇帝再也未來過我宮里,一個個都放了心,淑妃還是那樣愛佔口頭便宜。除卻晨昏定省的時間,便都呆在宮里,一整日,看書,下棋,彈琴,刺繡,畫畫,種花,倒是挺充實。棠婕妤最愛挑我的刺兒,前幾日皇帝賜了她滿園的海棠她一大早便來炫耀,見我無動于衷,才忿忿離去。

也就只馨妃常來我宮里,有時還帶著帝姬來,與她倒是極親切的,她也多次說過,討厭極這後宮爭斗,可若是不斗,總是受傷的份,倒是總暗示我,願助我一臂之力,讓我一舉獲得皇帝寵愛,這樣她母女倒也有了個依靠。我卻一直逃避,我不是什麼善女,對于皇帝,我也不知道我抱的是什麼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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