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伊人歸 晚膳

作者 ︰ 初日余光

我只笑,復又開口,「若是嬪妾加害了其他姐姐們,皇上會怪罪嗎?」

他別有深意的開口「你若是有那個本事,朕,不攔著你。」我像是得了恩典,心里喜滋滋的,棠婕妤,我一定要害得她血本無歸。

瞧著無聊,便提議「皇上,不如與嬪妾一同下盤棋吧?」

「也好。」見他答應了,便喚晚璧取棋來,上午還是艷陽天,這下午就變了臉,下起了微雨,淅淅瀝瀝,兩人手旁皆放了一盞茶,一盅棋子,下了一局,看得出來他下棋很是不錯,他贏了,其實我對下棋很不精通,學的時候也是最厭煩這一科了,頂多是勉勉強強,他開口笑我「你這本事,還來提議下棋,這後宮里,就屬安嬪下的最好。」

我氣憤「皇上怎麼能這樣呢,當著嬪妾的面夸別人。」

他嗤笑「這倒是朕的不是了,不過,這確是事實,你還是好好的練練。」安嬪我是見過幾面的,一副小家碧玉模樣,極是溫婉,也看不出她與哪位嬪妃特別好。

就這樣下著,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晚璧進來,「皇上,小主,已是酉時三刻了,天色也暗下來了,可是傳了晚膳?」我正想開口詢問他是否留下來,他一開口「那便傳吧,多些清淡點兒的菜式,熹貴人這傷剛愈合,不適宜吃辛辣的。」

「諾,奴婢這就去準備。」

等菜都上了桌,已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坐到了飯桌上,才覺得月復中空得很。這頓飯該是我吃的最憋屈的一次了,夾了水晶蝦仁,他攔住說不宜傷口愈合,順勢接下進了他的嘴。再是夾了清蒸蘆筍,他又說不好,結果又進了他的嘴,不滿開口「皇上,是存了心不讓嬪妾吃好飯啊!」

「那是你笨,盡揀了不能吃的,朕是為了你好。」

我委屈的嘟囔「皇上這是擺明了欺負人嘛……」他竟笑出聲來,心里是愈加惱恨,他又說「來為朕布菜。」又來命令我,不情不願的起身,為他夾了幾筷子菜到碗中,心里還是忿忿的,便尋了法子唬他,正巧著,今晚上,菜市里有盤什錦地鮮面,特地挑了片姜片摻雜其中,不仔細是瞧不出來的,遞到他嘴邊,他有些吃驚的看我,我粲然一笑,「皇上,嬪妾喂您。」他有些遲疑卻還是開口,這周圍那麼多下人站著,若是不開口,是失了我們兩個人的身份。臉色原是平和,嚼了幾下,便覺出不對,臉色變得難看至極,卻還是勉強的又嚼了幾口,咽了下去,我料準他是不會吐出來的,這殿里,至少有不下十人站著,他若是吐出來,面子是失的大發了,只得硬著頭皮咽下去,之後便是不停地喝茶,還得裝的若無其事,面色如常,我偷笑,還裝作不知,「皇上是怎麼了,不停地喝茶,可是這什錦地鮮面太過咸了?這廚子也太不盡心了,嬪妾一定大大的懲罰他。」我還特地夾了一筷,嘗了一嘗。

他放下茶盞,笑得燦爛,極是魅惑,我不由自主的想到這個詞,有種不安,果然「愛妃果真體貼入微,那今晚,朕便留下了。」我正夾著菜的手動作一滯,「諾。」低低的應了一聲,方才正高興的心情瞬間低落,我還是有些怕的,侍寢的事,入宮前娘便請了個婆子教我,那些圖,文字,真是讓我面紅耳赤,也由此多了些害怕,他湊過來在我耳邊呵著氣,還帶有一點姜的氣味,「害怕?」

我嚇得一顫,「不,是嬪妾有些激動罷了。」還想著再吃點兒,他卻擦了嘴,漱了口,還命人撤了晚膳,我氣得牙癢癢卻又不敢怎麼樣,他是皇帝啊,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心里踹踹不安,現在時辰尚早,戌時才是正寢之時,離現在還有一個多時辰。他讓順公公拿了些折子過來,幸是搬到瑾棽宮後,我嫌這宮中沒有書房,獨獨闢了間出來,在偏殿,從正殿出來,在廊上走上幾步就到。他坐在桌前,拿朱筆批著折子,我為他磨了一會兒墨,鮮紅的顏色刺得我眼疼,我便求著出來吹吹風,他倒是沒什麼,同意了我出來,站在廊下,雨還是未停。瞧著這雨滴答落下,我正煩著該用什麼理由推卻,搖珠立在一旁「小主是擔心晚上侍寢嗎?」她倒是知我心思,我不應他,若是應了,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反而惹了事端。堂堂後宮嬪妃竟害怕與皇上同房,怕是叫人猜忌去,不污了我清白。

嫣緋倒是提醒了我「長姐今日才醒,不覺得累嗎?怎麼還站在外面,身體還虛弱著,萬一著了涼怎麼辦?」她從後頭的小廚房走來,手里端著碟點心,她見我看向她手里的點心,就笑著說,「是拿來給長姐填肚子的,我猜,長姐方才並未吃飽吧?」

「你這丫頭。」雖然是帶著責怪的語氣,卻是打心里高興,這丫頭也確是對我好的。

心里也打好了主意,他若是強著來,我也有法子推月兌,不過料他也不會用強的。

隨意吃了幾口她端來的點心,又讓晚璧去膳房拿些芙蓉酥與銀耳雪蛤湯,親自端進去,放到一旁榻上的幾上,將雪蛤湯端到他面前,「皇上喝點兒吧,批折子難免要費心思,歇會兒吧。」他接過,喝了口,「這味道不錯,你宮里的膳房煮的東西比別宮的清淡許多,也吃著舒服。順子,去賞他們。」順公公在外頭答應了一聲,然後就听見踩在雨水里的聲音,該是跑出去了。

有些不滿的撇撇嘴,「皇上也該賞嬪妾啊,如果嬪妾沒讓他們把菜式往清淡了燒,皇上吃著還會舒心嗎?」

他睨向我,有些好笑的看我,「你是想要賞賜吧,也罷,這替朕受了傷,也該賞你些東西,你說吧,想要什麼?」

我想了一想,覺得晉位之類的太過了,看了看他身上,眼前一亮,腰間綴著塊玉佩,上頭的穗子也好看得緊,指了那個,「嬪妾不要別的,就要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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