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沒人理自己,劉健也沒當自己是外人,找到茶壺拿出準備好的茶葉,給兩人沏茶去了。兩家人的關系一直很好,之所以到了後來越走越遠,一方面是因為陳升的官越做越大,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劉福的生意失敗,兩人的差距越拉越大,關系自然隨著差距的逐漸增大,變得越來越遠。
劉健沏好茶,劉福和陳升已經擺上象棋殺了起來,兩人的象棋下的不錯,都是在部隊練習出來的,下法一樣大開大合,可謂旗鼓相當。
劉健在旁邊伺候局,陳升喝了一口茶,不禁抬起頭,細細品了一下說道︰「老劉,這茶可不錯,正宗的龍井,在哪搞的。」
劉福頭也沒抬的道︰「小健買的,我也沒問,不過喝著很好。你也知道我好酒,茶就是牛飲,就給你拿來了。」看了半天,劉福一推棋盤,認輸了。
劉健回答道︰「陳叔叔,這是我托朋友從杭州帶回來的,好像說是雨前龍井,我也不懂這個。我爸也不怎麼喝就都給你拿來了。」
陳升又喝了幾口,點了點頭道︰「還是小健好啊,想著你陳叔叔愛喝茶,不錯這個茶確實不錯。你爸就是喝酒,別的什麼他都不好。」
劉福毫不在意,一邊擺棋一邊笑道︰「就像你比我好多少似的,哪回喝酒也沒看你喝少了。」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彼此調侃著,沒過多久菜準備好了,幾個人上了酒桌。陳升的妻子叫做王艷,也是當過兵的,喝起酒來也是個好手,結果就剩下劉健要開車不能喝,四個人把十多年年後價值數萬的茅台,當成了老白干一會進去了兩瓶,讓一旁干瞪眼的劉健心疼死了,心說再過十年看看你們想起今晚心疼不心疼。
喝完酒劉福和陳升坐在客廳里,聊起了天,劉母和王艷回了臥室,不知道說起誰家的八卦,看著還在侃大山的劉福,劉健不禁有些著急,事先說好的事怎麼沒看到劉福提呢。
陳升看到一臉焦急表情的劉健,不由的哈哈一笑道︰「小健,怎麼有事啊?看你急的那個樣子。」
劉福氣的拍了一下劉健的頭道︰「你個小兔崽子,一點琛頭都沒有,我和你陳叔什麼關系,有什麼事能瞞住他,我還等他忍不住問呢,你呀。」
劉健模了模腦袋,知道兩人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深,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到了一旁。
陳升笑笑道︰「行了,和孩子說什麼,大哥說吧有什麼事?」
劉福沒客氣的說道︰「還不是這個孩子的注意,說什麼我有錢了,也要有個身份,不然早晚要吃虧。他意思是讓我弄個人大代表,我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就來問問你的意見,你也知道對于政治我是一竅不通。」
陳升看了看一旁的劉健,點點頭道︰「恩,這件事行,你不在體制內,有個人大代表的身份辦起事來也方便。這個孩子能想到這些,長進不少啊!大哥別的不說,小健現在讀高中了,你怎麼還讓他隨便逃課,正是打基礎的時候,不好好學,考大學怕是不行吧。」
劉福苦笑了一下道︰「你和你陳叔說,這事我實在懶得解釋了,為這事好幾個朋友都批評我了,可是這孩子就是不老實上學。」
陳升看了一眼劉健,他沒有兒子,將劉健當做自己的兒子,口氣自然不好︰「過來,給我說說怎麼回事,你爸慣著你,我可不慣著你!」
听著陳升冷冰冰的語氣,劉健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尷尬。
猶豫了一下道︰「叔你知道,我上學晚,成績不好,就我考的那個分數,上普高都是混日子,考大學更是想都不用想。就算萬一考上了,等到大學畢業我都二十五了,不想浪費那個時間,要不是爸爸逼著,我連高中都不上了。」
陳升認真看了看劉健,知道這是他的心里話,問道︰「那你以後怎麼打算?以後大學文憑就是一個敲門磚,沒有這個我怕你將來會後悔。」
劉健搖搖頭道︰「我跟著我學點東西,積累經驗,有機會就自己創業,讀書我不行,但是干別的我一定行!」語氣中的自信,讓陳升十分驚訝。
陳升驚訝的看著劉健,扭頭對劉福說道︰「大哥,行啊,你這個兒子長大了,去年看上去還是被寵壞的小孩子,好,好,好啊。」
听到陳升連說三個好,劉福很驚訝,陳升輕易不夸人,自己的兒子只有自己覺得好,別人這麼夸,讓當老子的劉福十分高興。
劉福謙虛的笑道︰「行了,別夸了,再夸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
陳升也哈哈笑著,話題也輕松起來。
過了一會兒,王艷和劉母從臥室出來,看著熱鬧的客廳,八卦的王艷問道︰「說什麼呢,高興成這樣。」
劉健朝著老媽看了看,劉母不懂聲色的點點頭,劉健長出了一口氣,知道今天來的目的全達到了,心事也放了下來,耍寶的說了幾件有趣的事,幾個人嘻嘻哈哈起來。
車一啟動,劉健急忙問道︰「媽媽怎麼樣,陳嬸收下了嗎?「
劉母說道︰「推辭了好久,後來我照你說的小雪馬上畢業了,找工作能用上,才收了下來。」
劉福在一旁揉了揉眼楮道︰「小健,有必要嗎?你陳叔叔又不是外人,你送這麼大的禮,你不怕他覺得咱們見外了,我和他的關系給別人可不一樣。現在一個手機比電視還貴,每個月還要沖話費,這加起來要上萬了!」
劉健點點頭道︰「完全有必要,這不是給陳叔的是給小雪姐的。以前沒麻煩過陳叔,是沒有麻煩他的事,誰知道以後呢。我們先把事情做了,才好說話。這個時候送禮更顯得我們沒有什麼功利心,只不過是幫忙而已。」
正說著話劉福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起電話,那邊傳來陳升的聲音︰「大哥,你這是干什麼,那麼貴的東西給孩子不是胡鬧嗎?」
劉福打個哈哈道︰「什麼胡鬧,還貴重的東西,小健現在兜里也揣著個。我可不是給你的,是給孩子的,小雪快要畢業了,找工作什麼的都會用到,有個手機聯系也方便。我知道你在體制內,有些事情不方便。我是誰,我是孩子的大伯,不是外人。我就一個兒子,早就想要一個女兒,小雪是我看著長大的,和自己的女兒沒什麼區別,兩個孩子年齡差的大,要不早讓小雪給我當兒媳婦。行了,等小雪回來,讓她來看看我,回來也不來看看我,小健成天念著他雪姐呢。」
听到最後一句話,劉健差點沒踩剎車,媽呀嚇死我了。那個刁蠻女,就是上一世找不到媳婦時,劉健也沒想過娶她,看到陳雪,劉健就好比耗子看到貓了,所有的膽子都沒了。等到劉福撂下電話,劉健急忙說道︰「爸,你怎麼胡說啊,陳雪要是來找我怎麼辦?」
劉福哼了一聲道︰「你以為我胡說呢,我和你媽早就有這個想法。只不過怕人家小雪不上你罷了。」
劉健搖了搖頭道︰「我也看不上她,看到她都有心理陰影了,再說她哪脾氣,怎麼看也不像女孩子。」
劉福苦笑的看著劉健,心說︰我這個兒子哪都好,怎麼這麼怕女孩子啊。也不怪兩位老人這麼想,從小到大就沒看到劉健有什麼女性朋友,而且見到女孩子都躲著走,別的孩子這個時候都談戀愛了,他可好就沒見到有哪個女性朋友給他來過電話,看來這個問題的根結在這啊。
如果劉福知道劉健在學校有個曖昧的小女友,還有個莫名其妙的約定,就不會這麼想了。這些都是劉健怕張穎誤會做的假象,現在看劉健的表演很成功。
也許白有所思夜有所夢吧,迷迷蒙蒙中劉健好像看到,有個女人穿著黑色皮衣皮褲,帶著猙獰的面具,拿個鞭子,坐在凳子上,一邊拿著玻璃杯喝著紅酒,一邊拿著鞭子抽打自己,劉健嚇的一身冷汗,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口里還喊著「不要不要」。
睜開眼一看,原來是做夢,剛喘了口氣,手機就鈴鈴鈴的響了起來,劉健嚇的一激靈,深吸了一口氣,電話剛一接通,里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小健,你干嘛呢,這麼晚才接我電話,想死啊。」
劉健一听電話里的聲音嚇的啪一下把電話掛了,這才注意到天亮了,穿上衣服,出了臥室,倒了杯開水,靜靜的坐在那里。
這時電話又響了起來,還沒等劉健說話,就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聲音「小健你想死啊,竟然敢掛我電話,膽子大了,怎麼樣想練練。」
陳雪的聲音還是那麼清脆亮麗,可是語氣中蘊含的殺氣,讓心情剛平靜一點的劉健又險些掛了電話。
劉健急忙賠禮道︰「雪姐,我錯了,都是我的不對,剛剛在睡覺,有些不清醒。」
劉健一個勁的道歉,他可不敢狡辯兩句,只是一個勁的道歉,任誰踫見一個女霸王也沒辦法,何況這麼多年了劉健已經條件反射了,凡是雪姐說的都是對的。
沒辦法任誰從五六歲開始就被欺負,而且動不動就被揍一頓,十幾年下來也會這樣。
劉健不是沒想過奮起反擊,打陳雪一頓,讓她知道知道知道男子漢的厲害,問題是真打不過啊。陳雪的父母都當過兵,她的舅舅現在還在部隊,陳雪小的時候沒少在部隊玩,學了一身的功夫,什麼散打、軍旅拳、無限制格斗技巧、防狼術,她的實驗對象就是劉健。別看劉健上中學的時候沒少打架,和陳雪一比,就什麼也不是了。
听到劉健的態度還是一往入繼的誠懇,陳雪的語氣平靜了許多道︰「好了,趕緊的來開車接我,姐要用你的車。」
劉健有些猶豫的道︰「雪姐,我還要上學呢,再說我爸可能還要用車。」大電話都被嚇的半死,劉健可沒有勇氣面對陳雪。
陳雪嘿嘿的道︰「行了,你上的什麼學,當我不知道你怎麼回事呢。趕緊的把車開來,我和大伯都說好了。」
劉健真的不想去,他巴不得劉福有什麼事,陳雪卻已經將所有事都想好了,怎麼可能讓劉健鑽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