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自從那次咯出血來後,就一病不起,時好時壞的拖了二月有余,至十二月底,身子骨才有了好轉。
斜月見紫陌面色較之前段時光有了些許光澤,又見她胃口開了些,會說想吃東西了。心里高興地淚涮涮的落。
紫陌伸出削瘦的手,笑著用手背拭去斜月眼眶的淚珠︰「姐姐如今是越發變小了,倒還需妹妹哄著開心了!」
斜月反握住紫陌的手道︰「若是奴婢變小,能換來公主痊愈,奴婢倒是樂意見著的!」
紫陌不語,只緊緊的用手心握了握斜月的手,暖意在心里緩緩放開︰「我這一病,幾月有余,不知這里一切可好?」
斜月笑了笑道︰「一切還是老樣子!」
紫陌回顧了一下四周,放心的道︰「那就好!」
在北方,已是狂風怒吼,大雪飄飛。可在南方,十二月還用不到手爐,然,畢竟氣節放在那里,斜月怕紫陌才剛病好,又染了寒疾,忙著把夾厚的短襖披到紫陌身上,紫陌會意,微微起了身,穿上小襖子,又往背上靠了個錦墊,半靠在床上,沖著斜月淡淡的笑著。
斜月見紫陌確實病好了些,朝門外吩咐小桃,給紫陌準備梳洗的用具。
小桃不一會就拿了用具進來,斜月輕輕的替紫陌梳洗著,一時間,房內充滿了濃濃的情意。
紫陌這一病,又是沒侍寢過聖上的主,盡管說是和親的公主,然看來得之聖恩已是不太可能的事了,先前內務府撥下來四個太監,四個宮女,除了小太監陸海和一名不滿十二的小宮女,皆走了。
當時,紫陌尚在病中,斜月不便稟報,自作主張的應了他們。斜月思忖著,這種如牆頭草般的奴才不要也罷,倒是才十二歲的小宮女—木惋心,雖是年幼,倒也懂得一心不侍二主的道理,跟著吃苦。
按紫陌的品級也是四品以上,奈何,宮中多是勢利之人,就連按月該給的月俸他們都有膽子克扣些,那用的,吃的,自是不必說了。
好在,紫陌頂著錦兒的名嫁來夏國,陪嫁自是一分不少,不夠之處,斜月就從陪嫁里取出些來用,免得讓病中的紫陌越發的傷心。
紫陌一病二月有余,皇上居然未曾踏入錦月樓半步。斜月心里也是明白,紫陌病在錦月樓,未曾宣過太醫,也未曾用過宮中藥物,自然是無人知曉她的事情。
寧容曾派人來看望過紫陌幾次,斜月只道了聲,公主偶染風寒,並無大礙!寧容來過二次,瞧著紫陌確實臉色還行,也就放心了!
離新年不足二月之余,宮里忙成了一團。
紫陌身體好了,也不願再歇著了,和著斜月,小桃剪起紙窗,打起絡子來。木惋心年幼,見著紫陌剪的好看,拍手道︰「娘娘這手藝頂頂是好,別說是在宮里了,就是咱京城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紫陌隨手又剪了個二月寒梅來,笑哈哈地對木惋心道︰「你年紀倒小,說話倒最會揀好听的說,喏,這個送給你了!」
木惋心得之,如獲珍寶,把二月寒梅的窗花紙貼在胸口,樂呵呵地道︰「娘娘把這麼好看的窗花紙送給了奴婢,奴婢定會好好珍藏著!」
紫陌被逗笑了,指著木惋心道︰「真個是嘴上抹油的丫頭!」
一室的人正在說說笑笑著,突得簾子被撩了開來,一個婉轉如黃鸝般的聲音響起︰「妹妹的身子倒真正是好了!本宮見著也歡喜!」
一室的宮人齊齊跪了下道︰「皇貴妃萬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