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就在奄奄一息的時候懇求女官撫養你,雖然女官開始後悔自己的行為,但是慘劇已經釀成,她沒有時間去自責,當下之際就是把你救出,女官剛把你救出,車子就爆炸了。那濃煙滾滾、震耳欲聾的一刻成了女官心中永遠的噩夢。」
唐韻琴說到這里,已經泣不成聲。
唐心的眉越揪越緊了,腦袋里像騰起一朵巨大蘑菇雲,亮光後只剩下一片空白。
「你就是那個女官,是不是?」
唐心的心里像翻了五味瓶似的,各種滋味浮上心頭,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充滿謊言、充滿罪惡的世界。而面前擺著不由得她不信的丑陋事實。
她的心翻滾著驚濤駭浪,讓她如何相信?
「我不是你媽!我不配!」
唐韻琴雙手捂臉,不敢看唐心,她知道一旦把事情的真相說出,她跟她也就永遠不能再見面了,她也不敢再見她,已經沒臉見她了。
唐心難過得沒法呼吸,心尖銳地疼著,感覺細胞一個一個開始脹裂。
于書秦神色復雜地看著唐心,心里一片悲涼。
這就是人性的悲哀?
自己最好的朋友陷害自己,自己最愛的人唾棄她,甚至害她失去了孩子,現在自己一直最親的人卻帶給她這樣殘忍的事實。老天還要怎麼懲罰她還肯罷休?
「為什麼不瞞我一輩子?為什麼要告訴我?」
唐心失魂落魄地奪門而出。
「心兒!快!跟上她。」
于書秦見狀馬上尾隨著唐心,緊跟著她的腳步,她跑得很快。
那是拼了命在跑的吧。
是的,唐心拼了命,沒有目的地往前奔,她多想把一切都狠狠地拋在腦後,多想這一切都只是個噩夢,夢醒了會不會是另一番景象。
于書秦緊追其後,很快地就追上了她,抓住了她的細得驚心的手骨。
「放開我!」
「這麼晚了,你這樣一個人跑出去會很危險的!跟我回去。」
「不,我不想回去,我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她,因為她的一己私欲傷害了一個本應幸福美滿的家庭,是不是該狠狠地去唾罵她?罵她是個不要臉的女人?我做不到,她畢竟養了我二十多年。但是我也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能若無其事地與她生活在一起。」
「心兒……」
「你讓我一個人靜一下吧。」
唐心掙月兌了他的手,一個人落寞地向前走去。
于書秦不可能就這樣扔下她,就靜靜地跟在她後面,直到來到海邊。
于書秦看著黑蒙蒙的海面,倒映著點點星暉,沉沉浮浮,海浪猛烈地激打著岸上的岩石,再看看背影落寞的唐心,他心里惴惴不安,如果他不跟著來,是不是明天開始是不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他慢慢走近她。
「書秦,我好累。好想好好睡一覺。」
「嗯,好好睡一覺,我在旁邊陪著你。」
看著唐心單薄的身子在風中瑟瑟發抖,他鼻子酸酸的。
「那個時候容姐很疼我,幫了我很多,我是真心把她當做姐姐的。卻沒想到,一開始就陷進了她的陰謀里面。我只是一顆棋子,一顆任人擺弄的棋子。呵呵~」
「那個孩子……」
唐心哽咽著繼續說道︰「當初我並不想要那個孩子的,我泡了一整天冰冷的水也沒有將他弄掉,後來我想要這個孩子了,可是他卻被無情地拋棄,是他親手殺了我的孩子!我該恨嗎?如果當初不是我抱著復仇的心去接近他,他也不會那麼憤怒了。但是,為什麼他不相信我是愛他的?為什麼不相信我是真的懷了他的孩子的?」
「那是因為他不是真的愛你,愛一個人可以完全地信任對方,即使對方犯下彌天大罪,也可以在愛的力量下煙消雲散。」
「可是一個人可以忍受得了感情上的背叛嗎?要是我,我也會這麼恨的吧。」
于書秦眼里閃過一絲憂傷,感情上的背叛……
「我最親的人,卻在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告訴我,她才是殺害我父母的凶手,她才是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說到最後,唐心幾乎咆哮著。
她的心狠狠地撕裂著,淚水滂沱。
「心兒……」
「這就是人性的悲哀~」
她瘋狂地哭著又瘋狂地笑著,她的樣子令于書秦開始害怕。
「心兒!心兒!」
于書秦上前擁住了他,心疼地說道︰「你還有我不是嗎?無論如何,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會一如既往地愛著你,陪著你。心兒,我們離開這里吧,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那里沒有背叛、沒有仇恨、沒有欺騙、沒有陰謀,有的就是我對你的愛。」
唐心搖了搖頭,苦笑道︰「曾經我也以為我跟你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是,天不遂人願,我們之間不可能了。」
「為什麼不可能?只要你願意,什麼都可能,我會給你這個世界上最真誠的愛!最透明的愛!」
「書秦,我不想做狡猾的女人,在愛上他後還能若無其事
地投進你的懷抱,請忘了我吧。」
「那我們之間的承諾呢?雖然之前你以為我死了,但是我現在回來了呀。」
「如果你沒有去美國,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
「不要問我為什麼!我現在頭腦好混亂,好混亂。我累了,現在不想說這些。」
「那好,我們回家。」
「不,我還不想回去。」
「那我們找個地方住下。」
「嗯。」
*****
世紀酒店內。
「小姐,一間房。」
「兩間。」
「一間,我得守著你。」
「你太小看我了,我像是那種人嗎?我很怕死。」
唐心的話讓酒店的前台小姐不滿地抬起頭,「到底是一間還是兩間啊?」
「那就兩間吧。」
最後,于書秦妥協。
她這個時候一定需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
剛開始,于書秦沒敢馬上睡覺,一直在唐心的房門前徘徊,害怕里面真出了什麼事。听著里面傳來了電視機的聲音。
「心兒,我可以進來不?」
房門內傳來了唐心平靜無奇的聲音。
「我準備睡了。」
于書秦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心里不是很踏實地睡去。
半個小時後,唐心躡手躡腳地打開了門,溜了出去。
發生了這樣的事,她怎麼睡得著。
她不想記得這一切,可是卻像放電影般一幕一幕在眼前閃過,一直提醒著她,她是天底下最最可憐、最最可悲的人。
她什麼都失去了,親情、愛情、友情。還有比這更糟糕的嗎?
她要忘掉這一切!
她恍惚間來到了極負盛名的酒吧——金馬俱樂部。
她記得第一次去了酒吧發生了那樣的事後她就沒有再進過酒吧,但是今天她真的好想暫時忘記這一切,這樣心就不那麼痛了吧。所以她毅然走進了這個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世界。
「來一杯最烈的酒!」
服務員別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看樣子不像是流連夜店的那種女人,但是,顧客最大,他還是把一杯丹佛尼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抓起猛地灌了一口,卻劇烈地嗆了起來。
她的舉動引來了大家的注目禮,更引起了一些別有心思的男人的注意。也引來了一雙鷹一樣的雙眼的側目。
她看起來糟糕透了。
兩個色膽包天的男人靠近了唐心。
「美女不會喝酒?哥教你吧。」說著叫了一整瓶丹佛尼。
其中一個高個子男子,打開了瓶蓋往唐心的酒杯倒滿了酒。
「喝酒嘛,就是尋開心的,所以說嘛,什麼都不要想,只要喝掉眼前的酒就行了,之後就會什麼都不記得,那感覺真的很爽。」
唐心沒有搭理他,繼續喝著酒。
兩個猥瑣男相視而笑,賊眉鼠眼的,不懷好意的笑容漸漸放大。
唐心的雖然不喜歡喝酒,但是眼下卻只有酒精能夠麻痹她的意識,讓她暫時忘記這些傷痛。
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
她很快地開始覺得頭腦重了起來,身體很熱,胸口像一把火一樣在燃燒著,只覺得難受,非常難受。她開始神志不清地呢喃著︰「熱,好熱。」
「小妞,是不是很難受啊,哥可以幫你的。」高男人婬笑道。
矮一點的男人色咪咪的眼神開始在唐心凹凸有致的曲線上游離著,目光滿是令人作嘔的貪婪。
「這妞瘦是瘦了點,可是這臉蛋真他媽的絕色啊,咱們可是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女人,而且該有的都還不錯呢。」
「呵呵,咱哥兩今晚的艷福不淺呢。」
「是啊,這次該我先了吧,上兩次都你先。」
「行行,別廢話了,趕緊把她帶走。」
兩人達成協議後就攙扶著扭動著腰身的唐心悄悄地從後門離開了酒吧。
兩個有著齷齪念頭的男人架著虛軟無力的唐心來到無人的後巷。
「行了,就在這里吧。」
「把她放下。」
兩人看著臉色酡紅,眼神嫵媚的唐心,咽了下口水,等不及地準備扯去唐心的衣服。
可矮男人手指還沒踫到她那***的身體就被猛地一腳踢得老遠,今晚喝的酒都哇哇地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