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魔帝的寵姬 第176章︰我不值得

作者 ︰ 綠依

楊心看到應天恨往她身上打一掌過來,整個人嚇呆了,傻傻的站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然而就在這時,應無情突然的閃到她面前,面對著她,背對著應天恨,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

應天恨那一掌,出速極快,已經無法收回,就這樣打到了應無情的背上,打得他忍不住,悶苦的發出一絲痛叫聲,背部還傳來了骨頭碎裂一般的聲音,可見傷得不輕。

楊心這會嚇得更傻了,心驚膽戰的看著眼前這個為她擋了一掌的男人,听到他痛苦悶叫,心里更是在抽筋。然而即便如此,他臉上半點後悔之意都沒有,接著整個人慢慢的倒了下去。

她忍不住,大喊一聲,扶住他。

「應無情……」

因為力道不夠,沒能扶穩,自己也跟著坐到地上,雙手摟著他,放在她的腿上,痛心哭泣的問︰「你怎麼那麼傻,為什麼要替我擋這一掌?」

她剛才對他那麼凶,他還不顧性命的保護她,不值得的。

「你是第一個關心我,為我掉眼淚的人,為你擋這一掌,值得。」應無情強忍著背部傳來的痛楚,開心的笑了。

她的眼淚,讓他覺得一點都不疼,因為那些熾熱的淚水,已經把他身上的痛掩蓋住了,暖進了他的心里。

這二十多年來,他一直都以為,努力為父親辦事,只要把事情辦好了,就能得到他的認可,得到他的關愛。

可是他錯了,不管他再怎麼努力,父親都不會對他有半點關愛,因為他跟楊乃文一樣,根本沒把自己的孩子當人看待。

只有她,願意給他一絲的溫暖。

「傻瓜,我不值得你怎麼做,不值得的。」楊心痛苦的搖頭,已經哭成了個淚人。

應無情為她挨怎麼一掌,叫她以後怎麼還?

錢債易還,人情難還,她的心里只有傲天,一點也不想虧欠任何男人的情。

可是現在,卻逼不得已的欠下了。

「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覺得值得,那就值得。」

「對不起。」

她能說的,能做的,也只是道歉了。

「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龍傲天,我怎麼做,也不為了博得你的好感,進而得到你,這樣做,只是想讓自己心里舒服點罷了,說起來這也是自私的做法。」應無情強擠出笑容,伸出手,想去拭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可是手舉到一半,忽然的停了下,收住了。

他現在還沒有資格為她擦眼淚,因為她是屬于別人的。

對她,或許只能僅限于此,不能要更多,否則會越陷越深。

「我不值得你怎麼做,不值得。」

「你,值得。」

听了半天,來來回回都是這些話,應天恨覺得煩死了,大吼一聲,喊住他們︰「你們夠了沒有?」

「爹,如果你今天還執意要殺楊心,那就先殺了我。」應無情使出全身的勁,努力的站起來,堅持要保護楊心。

楊心見狀,于是扶他一把,讓他能更好的站穩。

「你就剩下半條命,還有什麼權力阻止我?」應天恨嘲諷的問,忽然覺得手掌有點抖意。

這是他剛才打在應無情身上的手,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它卻抖了起來。

「就算我只剩下一口氣,也會阻止你。爹,二十多年的父子,難道你對孩子就一點愛都沒有嗎?」應無情激憤的質問,想到有怎麼一個無情的爹,心里真是難受。

「滅龍會里,不管是誰,都不準有愛,我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難道連父子之情都不可以有嗎?」

「不可以。」

「既然如此,那你殺了我吧,今天你不殺我,就休想殺楊心。」應無情挺身而出,想用自己的命來做威脅。

只是他不知道,這個辦法有沒有用。

「你……」應天恨舉起手掌,想一掌劈下去,可是手舉在半空中,卻突然的停住,沒有打下去,一張如冰山的臉,有了點點的變化,像是憤怒,又像是不忍。

應無情閉上眼楮,等待死亡的到來。

可是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于是睜開眼楮,看到應天恨的手收回去了,心里泛起了一卷浪花。

爹最終還是不忍心對他下手,這樣說來,他心里還是疼愛他的。

「爹,孩兒求你,放過靖康王妃吧。」應無情推開楊心的手,雙膝下跪的哀求。

楊心不忍的看著他,心里好難受。

他不想這個男人再為她做這些事了,因為他做得越多,她就會愧疚越多。

可是她阻止不了。

「就算我不殺她,主母也不會放過她,她今天不死,明天依然會死,明天不死,那後天肯定死,你覺得這樣保住她,有用嗎?」應天恨極力的勸說,想讓應無情回頭。

剛才那一刻,他的確是不忍心下手。

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或許真的不是說沒有就沒有。

「那是以後的事,既然是我把她帶到這里,那我就應該把她安全的送回去。」

「你想跟主母對抗嗎?」

「至今為止,我連主母是誰都不知道,說什麼對抗?爹,這些年來我之所以這樣為主母效命,完全都是因為你,如果沒有你,我絕對不會听令于主母。對我來說,你是我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你想做什麼,我拼了命都會為你做到。爹,這一次,你就讓孩兒一次吧,好嗎?」

應無情的哀求,讓應天恨猶豫了,他的孝心,處處牽動著他。無奈之下,看了一眼旁邊的楊心,眉頭不悅的鄒了起來。

這個女人,果真有怎麼大的魅力,能讓所有的男人都為她傾心嗎?

如此紅顏禍水,豈能留?

「不管你今天說什麼,楊心都必死無疑。」

怎麼決絕的話,讓應無情徹底死心了,努力的站起來,收起了所有的哀求,換成了冷漠的對抗。

「爹,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孩兒不孝了。」

「你已經受了重傷,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強打下去,只會是死路一條。」

「就算是死,我也要護著她。」應無情把楊心拉到自己的身後,做了必死的決心。

他知道這樣做只是在做困獸之戰,但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想放棄。

楊心看明白了一切,不想應無情再為難,于是走上前,自己去面對應天恨,毫不畏懼是說道︰「我只不過是一個想要平凡生活的人,卻沒想到有如此多的人要殺我。你要殺便殺,別再為難你的兒子,他是那麼的愛你,如此無情的對待一個愛你的兒子,你不覺得很殘酷嗎?」死點力只。

「你瘋了嗎?」應無情很驚慌,著急的把她拉回來。

這樣做,真的會死。

「應無情,我欠你的情,今生都還不了,我能為你做的,就是讓你不再為難。」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你還,我只要你好好的活著,你听到了沒有?」應無情很狂暴,兩手搭在楊心的肩膀上,撕裂的大吼。

他在努力的救她,可是萬萬沒想到,她卻為了什麼還情而去送死,真是氣死他了。

這個女人,有時候真的笨得讓人抓狂。

「我也希望你好好的活著,然後去尋找屬于自己的幸福,我不值得你以死相護。」楊心拉開他的手,又面向應天恨︰「來吧,你不是要殺我嗎,動手吧。」

說完,閉上眼楮,等待死亡的到來,心里跟龍傲天道別︰傲天,永別了,來生再做你的妻子。

其實她一點也不想死,可是她知道,她這一次非死不可。zVXC。

既然已經是無法改變事實,倒不如勇敢去面對。

應天恨沒有心軟,舉起手,想一掌劈死楊心。

應無情著急又無奈,身受重傷又無力阻止,情急之下,選擇了極端的方法來阻止這件事。

「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

無畏的說完,毫不猶豫的縱身往山下跳。

應天恨看到應無情跳到山下,慌了,即刻收手,撲身向前,拉住他,結果父子兩個都懸掛在半山腰。

「爹……」應無情很驚訝,不可置信的看著救他的人。

一個對他一點關愛都沒有的父親,會舍身救他嗎?

應天恨一手拉著應無情,一手攀住山壁,緊緊的抓著。

楊心走過來,跪在地上,兩手拉住應天恨的手,出一份力︰「你們抓穩點,別掉下去了。」

「你……」應天恨想不到楊心會這樣做,心里雜亂得很。

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如此的凌亂。

「快點上來,我拉不了多久的。」楊心看到應天恨發呆,只好提醒他。

這里是半山腰,方圓十里都是山,不可能會有人來,所以只能靠他們自己。

應無情抬頭,看到應天恨拼命的拉著他,這種有人關心和在乎的感覺,讓他原本已經死灰的心,再度燃起。

「爹……」

如果爹真的不在乎他,那就不會救他了。

「我還需要你幫我做很多事,想死,沒那麼容易。」應天恨說了一句極為冷漠的話。

這句話,讓應無情原本動蕩的心,又陷入了低估。

原來他只不過是一個做事的工具。

「快點想辦法上來啊,不然就掉下去了。」楊心看到這對父子在死亡邊緣談事情,真是無語,拼命的拉住他們。

應天恨見狀,手臂一用力,將應無情給扔了上去,為此自己差點就抓不穩,要掉下去了,好在楊心在上面緊緊的拉著,雖然她力道不大,但還是能穩住他一小會,讓他有機會抓穩,兩腳登住山壁,跳了上去。

三人個待在不同的位置喘息休息,相互看著,沒人說話,氣氛僵凝著。

楊心依然還跪坐在地上,剛才過于用力拉應天恨,這會累得氣喘吁吁。

應無情半躺在地上,用一雙帶滿疑惑的眼神看著應天恨,心里很亂,亂得他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樣的父親,只好憂愁的問︰「爹,救我,難道只是因為我對你還有使用價值嗎?」

如果真的是這個理由,那還真是傷人。

應天恨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站了起來,拍了一上的灰土,讓自己恢復一副自傲的模樣,然後冷漠的說道︰「無情,看在二十多年的父子情分上,爹也不想對你做得太絕,今天我可以不殺楊心,不過我提醒你一句,就算我不殺她,她也活不了多久。」

「爹,這個世上,我只听你的話,只要你不殺他,以後我一樣會努力的為你做事。」應無情站了起來,給了一個強力的承諾,說完,看了一眼旁邊的楊心,對她放出了一個微笑。

經過拼死的掙扎,總算是保住了她一條命。

至于後面的路,那就看她自己的了。

「那好,我答應你,不殺楊心……」應天恨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人打斷了。

「你不殺,我殺。」一個穿著大紅衣服的婦人,蒙著紅色布巾,身手敏捷的從山崖壁上跳下來,人一到,就對楊心出手,要取她的性命。

應無情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硬是將楊心拉到身後,拼死的保護她,結果被婦人的手抓傷了肩膀,傷口極深,鮮血淋灕。

楊心看到眼前這婦人,認出了她,恨得咬牙切齒道︰「是你。」

她忘不了這個害死她孩子的人。

「應無情,你再護著這個女人,我連你一塊殺。」婦人不管楊心,只想早點把她給殺了,于是嚴厲的警告應無情。

應無情根本就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不屑的把話打回去︰「主母,這些年來,我為你做了怎麼多事,難道就換來這樣的下場嗎?」

「敢壞我好事的人,都得死。」婦人不多說,陰狠的出手,招招致命,根本管應無情的死活,只想把楊心給殺了。

應無情身受重傷,根本抵擋不住幾招,身上好多處都添加了新傷。

應天恨有點不忍,想出手,然而才剛邁出半步,就停了下來。

婦人也看到了這半步,于是停下手,警告他︰「應天恨,你最好少管這件事,否則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應天恨听到警告,為了全局著想,沒有出手,只是在一旁看著。

應無情不怪他,自己一個人跟婦人對抗,最後被打得遍體鱗傷,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楊心實在是不忍,跑過去,扶著他,悲傷的求他︰「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你就死了。她要殺的是我,你跟你爹走吧,別管我了。」

「就,就算剩下最後一口氣,我,我也要保住你。」應無情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了,說話的勁都已經快沒有,更別說是抵抗。

即便如此,他還是很努力的死撐,想要保護楊心。

婦人不管他,直接對楊心出手,想直接掐斷她的脖子。

這一次,應無情已再無力抵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婦人對楊心出手,激憤的大吼一聲︰「不……」

應天恨把視線移開,什麼都不看,無視這一切。

楊心著看著婦人猶如鷹爪一般的手,陰狠的對她伸過來,已經嚇得呆傻的楞在那里,毫無反應。

然而就在大家以為楊心必死無疑的時候,突然一個黑影閃了出來,擋在楊心面前,將婦人給打了回來,力道之大,將她震退了好幾步,差那麼一點就掉到山下去了。

龍傲天突然的出現,打退婦人,整個人站在楊心面前,強勢的保護她,渾身透著殺氣,猶如黑夜中的羅剎,尤為嚇人。

「魔帝……」婦人驚訝之極,想不到魔帝會插手管楊心的事。

這楊心到底是什麼人,居然連魔帝都要救她?

楊心站了起來,激動的笑了,但是卻沒有在眾人面前喊龍傲天的名字,生怕泄露他的身份,只好保持沉默。

傲天來了,那她就有救了。

應無情躺在地上,已經開始昏沉,只能半爭著眼楮,心里充滿了疑惑。

魔帝為什麼要救楊心?

「你要是敢動靖康王妃,那本座就要你的命。」龍傲天用食指指著婦人,冷酷的警告她,語氣中滿是殺氣。

警告完之後,快速的轉身回來,長臂一伸,將楊心摟進懷里,抱著她,飛快的離去。

婦人不想就這樣放楊心走,于是命令應天恨︰「我們聯手,殺了魔帝。」

應天恨沒有猶豫,答應了︰「好。」

兩個人達成了共識,正想去追龍傲天,卻不料雲霄突然出現,攔住了他們。

「為了你們的性命著想,我勸你們兩個還是別追了吧。」

「雲霄……」

「正是在下。」

「就憑你一個人,能擋得住我們嗎?」婦人無視雲霄,打算對他出手。

今天出現了怎麼多個她要殺的人,不殺一個,她心里這口氣難以咽下。

「誰說我要擋住你們了?」雲霄吊兒郎當的反問,根本就不把婦人放在眼里。

「既然不是來擋我們的,那你是來干什麼的?」

「只是來勸你們,順便下個警告。這靖康王妃已經是我們地獄門要保護的人,如果你們還想要殺靖康王妃,那就是跟我們地獄門作對。跟地獄門作對,結果會是什麼樣子,你們應該很清楚,我就不多說了,希望後會無期。」

雲霄邪魅一笑,話一說完就走人,速度之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蹤影了。

婦人想追,可惜剛要起步,卻已經不知道雲霄的去向,只好氣憤的放棄。

「可惡……」

大吼的罵完,依然為能平息心里的怒氣,于是就拿一旁的應天恨開罵︰「應天恨,你壞了我的好事。」

「主母,地獄門插手這件事,是我們始料未及的,我何時壞了你的好事了?」應天恨不承認,不悅的把話打回去。

「我早就接到消息,得知你要來這里殺楊心,我本想來看楊心的尸體,卻沒想到,你居然不殺她。這不是壞我的好事,是什麼?」

「事情過于復雜,還請主母見諒。」

「你所謂的復雜,就是因為他嗎?」婦人指著躺在地上的應無情,憤怒的質問。

問完之後,犀利的轉身回來,看著躺在地上的應無情,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右手的手指擺出鷹爪的樣子,想對他出手。

應天恨見狀,走上前,阻止她︰「你想干什麼?」

「他也被楊心那個女人迷住了,我不會用一個不忠心的人做事,所以他必須死。」

「你果真要殺他?」

「非殺不可。」

「主母,容許我提醒一句,我們之間只是合作關系,並不是主僕。你要殺楊心,跟我們要做的事一點關系都沒有,完全是你個人的私事,憑什麼要我們對你的私事忠心?」

「應天恨……」婦人氣得是咬牙切齒,無言以對。

應無情把他們的談話听得一清二楚,開心的笑了。

爹其實還是疼愛他的,單單是這一點,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二十多年來,他們對主母的命令是惟命是從,從不敢違抗。可是今天,爹為了救他,居然和主母對抗。

他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

「主母,如果你殺了他,絕對會後悔。」應天恨嚴肅的說著,眼里全都是自信。

他的自信,讓婦人有點顧忌了,收回手,看了一眼應無情,總覺得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剛才強烈的殺意,這一刻慢慢的消失,于是犀利的問。

「應天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可是滅龍會的少主,不是那些不著邊的手下,你要殺他,是不是也得問問我這個會主的意思?」

「好,看在你的份上,我今天就饒他一命。殺楊心的事,不勞煩你們父子,但你們也別礙我的事,否則撕破臉,對大家都沒好處,哼。」婦人陰冷的下警告,說完,使出輕功,躍身離去。

應天恨冷漠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收回視線,然後走到應無情身邊,將他扶起來。

「回去好好療傷吧。」「爹,你還是很疼愛我的,對不對?」應無情用盡全身的力,非要說出怎麼一句話。

「記住,滅龍會里,不會有愛。」

應天恨不回答他,帶著他一起離去。

山間的風依然吹拂,但人已經相繼,只留下地上斑斑血漬,還有雜亂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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