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呀!」正在廚房中盛飯的悠然扭頭一看,發現雲媽媽居然精神奕奕地來了。
「媽,你……你不是還在住院嗎?」盡管悠然懷疑雲媽媽是在醫院裝病,但也不敢貿然下定論。
「不住了,因為心情好,所以病全好了,咦,」雲媽媽疑惑地看著桌上僅有的兩個小菜,疑惑地問,「雲翼不回來陪你吃?」
「哦,他很忙。」悠然放下飯碗給雲媽媽倒了一杯水,順便撒個小謊,別說雲翼不屑和她同桌吃飯,她也不樂意和他一起吃飯。
「哎,來,媽陪你吃吧。」雲媽媽給自己盛了一碗飯,拿好筷子,便自然地坐了下來。
「啊?那……媽,我再燒幾個菜。」悠然看著桌上寒磣的兩個菜,不好意思地朝冰箱走去。
「回來,悠然,不用了,媽吃不了多少。」雲媽媽趕緊把悠然拉了回來。
婆媳二人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雲翼推門回來了,他看見雲媽媽來訪,亦是大吃一驚,和悠然如出一轍地問︰「媽,你出院了?」
「臭小子,你盼著你媽在醫院躺到死是不是?」雲媽媽把筷子放下,不高興地瞪了雲翼一眼。
「媽,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雲翼笑著朝雲媽媽走來,一臉討好地替她按摩肩膀。
沒想,雲媽媽根本就不領雲翼的情,將他的手用力拍開,板著臉說︰「你這小子有福不會享,老婆的廚藝那麼好,你卻根本不懂得珍惜,你們可是新婚夫妻,理應天天共進晚餐,這樣才夠恩愛,這樣吧,明天,就明天晚上,媽命令你,必須回來陪悠然吃飯,千萬別糊弄我,听見了嗎?」
「听見了。」雲翼瞅著餐桌,回答地雖然爽快,眼楮卻冷冷地白了悠然一眼。
悠然也朝雲翼白了一眼,心中十分不快,難道他認為是她慫恿雲媽媽強制他和她共進晚餐的?他真是太抬舉她了。
悠然收拾碗筷的時候,雲媽媽接了一個電話,便匆匆離開了。
「村姑,你也太小氣了吧?我媽在,你居然就做了兩個蔬菜?」一直沒有和悠然說話的雲翼等雲媽媽的車啟動後,便開始對悠然發難了。
「……」悠然本想解釋一番,但對上雲翼那輕視她的目光,便冷著臉一聲不吭,權當他不存在。
「明天,我勉為其難回來吃晚餐,省得我媽上門突擊,麻煩你多買些好菜,檔次高些的菜,OK?」雲翼利落地從皮夾里抽出幾張百元大鈔重重地放在餐桌上後,便上了樓。
悠然將一切收拾妥當後,望著躺在餐桌上刺目的幾張百元大鈔,越看越不舒服,心中的火越冒越旺。
悠然頓了頓神,找來筆和便簽紙,在便簽紙上寫了幾個字後,便將幾張百元大鈔與便簽紙夾在一起,爾後輕手輕腳地走到二樓,將它們貼在雲翼房間的門上。
「砰砰砰——」悠然月兌下一雙拖鞋,對著房門重重地拍了幾下,然後光著一雙腳丫飛快地朝三樓跑。
剛洗完澡的雲翼听見敲門聲,便打開了房門,可卻沒見到人影,反而看見貼在門上的便簽紙和百元大鈔。
他稍稍一瞥,便看見便簽紙上赫然寫著︰「被你拿過的錢太髒太臭,還給你,免得我爛手爛心。」
最後畫了一張鬼臉。
「砰——」雲翼的房門和悠然的房門幾乎在同一時間合上,一扇帶著被罵的憤怒,一扇帶著報復後的快感。
*
第二天的太陽特別毒辣,悠然沒有撐傘,快趕到菜場的時候,悠然停下腳步,忽然不想買什麼所謂的高檔菜了。
不是她不會做,而是她覺得那個囂張的雲翼根本就沒資格吃她制作的高品質菜。
這樣一想,悠然便再次頂著烈日,空著手返回別墅。
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簡單。
別說悠然根本就不知道雲翼在飲食上的口味,就是知道,她也不會刻意去迎合他,于是,她根據自己的喜好,煮了一鍋白米粥。
爾後,她從冰箱里拿出她從羨村菜園帶回來的蔬菜,摘洗干淨後,清清爽爽地四個菜便出爐了。
雲翼這日回來的挺早,原本他是面無表情的,可當他看見餐桌上擺放著的番茄炒蛋、醬爆茄子、清炒莧菜、糖醋黃瓜後,一張臉頓時黑了下去。
顯然,他對悠然的表現很不滿意。
「說你找個村姑小氣呢,你還以為我侮辱到了你,難道我一個工作了一天的男人,回來就靠這些粥和蔬菜果月復?你想要我半夜餓醒是不是?」雲翼雖然在餐桌邊坐下,但卻沒有動筷,率先數落起悠然。
「我還以為你只是做做樣子,會在外面吃好回來呢,既然你瞧不上這些清粥小菜,那去外面吃好啦。」悠然話雖如此,但還是給他盛好了一碗粥,且放好了筷子。
雲翼瞪著埋頭喝粥的悠然半餉,最終還是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粥與菜一入口,他的心中便微微一驚,雲媽媽說得沒錯,這個村姑果然好廚藝,桌上雖然沒有他喜歡的肉類,但味道卻很合他的胃口。
「怎麼這麼難吃?」雲翼一邊大口吃著,一邊口是心非地批評悠然這個菜太咸,那個菜太油。
「愛吃不吃。」不知是天氣太熱的緣故,還是和不喜歡的人共進晚餐的緣故,原來胃口很好的悠然,居然沒什麼胃口,喝了一小碗粥便放下碗筷,坐到客廳看電視去了。
正當雲翼將餐桌上的四個小菜吃得精光之時,雲媽媽竟然真的在雲翼的預料中推門進來了。
悠然沒有發現雲媽媽的到來,所以雲媽媽恰好看到她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便劈頭對著雲翼興師問罪︰「雲翼,你欺負悠然了是不是?」
「我哪有?」雲翼朝著客廳中的悠然看了一眼,頓時明白了,故意委屈地大聲說,「她呀,估計是看電視劇看到壞人了,媽你別大驚小怪,冤枉你最善良的兒子。」
雲媽媽可不信雲翼,徑自走到客廳,在悠然身邊坐下,直接問︰「悠然,雲翼怎麼欺負你了,你告訴媽,媽幫你教訓他。」
悠然顯然被突然駕到的雲媽媽嚇了一大跳,愣愣地看著雲媽媽,暫時忘記了要和雲翼演戲的事。
雲媽媽見悠然一副無精打采的懨懨模樣,以為她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立刻怒目朝著雲翼大吼︰「雲翼,你給我過來,跪下。」
雲翼听話地走了過來,但一雙眼楮卻是狠狠地瞪著悠然。
悠然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站起來解釋︰「媽,你誤會了,他沒有欺負我,是我身體不太舒服,有點想吐。」
說完,悠然身子一晃,便朝著洗手間跑了過去,接著,嘔吐聲傳來。
雲媽媽的臉頓時由陰轉晴,激動萬分地朝著雲翼豎起大拇指,說︰「雲翼,乖兒子,好樣的!」
雲翼一愣,但沒一會兒便明白了雲媽媽的意思,他的一張俊臉剎時黑紅交織,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