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的眼淚在跨出飛翼集團最後一個台階的那刻,嘩啦啦落下,她不怕雲翼生氣,不怕他和她冷戰幾日,她最怕的是他對她的心變了。
「臭雲翼,說好不生氣的,什麼態度?大男人說話不算數,討厭死了!」悠然一邊哭著走,一邊小聲嘀咕著。
忽地,身後奔來一人將悠然攬進懷中。
悠然不用回頭看也知道是誰,只是,這樣的挽回是不是太晚了點?他有能耐就一直不要出來好了,非得要她哭得這麼傷心了才出來,用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證明她剛才擔憂的東西都是胡思亂想?
被雲翼緊緊摟著,悠然反而更加傷心,哭得更加凶狠了,不知是委屈多一些,還是欣喜多一些。
「你放開我!別踫我!我原本打算待幾天再走的,可你說話不算數,我明天,不,等會兒就走!離你遠遠的!再也不要理你了!」悠然一邊哭得稀里嘩啦,一邊賭氣地說道。
「你還要走?你還敢走?」雲翼將她的身子強行翻過來,怒目逼視著她含淚的雙眸。
「我當然要走,我要去陪著南晨,照顧南晨,我不稀罕你了。」悠然像個孩子一樣對著雲翼撒氣,若是以前,她只會一味地罵他,而不會這般小孩子心性地鬧騰,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吧。
「原來你失蹤那麼多天是和南晨在一起,我怎麼沒想到……你和南晨究竟……」雲翼顯然十分後悔,當悠然不見蹤影的時候,他找過悠揚,懷疑過佟子夜,卻沒有懷疑過南晨,因為他跟悠然一樣認為,南晨已經和她決裂了。
「這些日子你和南晨在一起?」雲翼拽緊悠然,不讓她從他懷里掙月兌半分,這件事如果不問個青紅皂白,他會吃不下飯睡不安穩。
看來雲翼又誤會了,悠然漸漸止住哭泣,擦了一把眼淚,如實解釋道︰「我和他是踫巧遇見的,他得了不治之癥,我已經決定陪他走完剩下的日子。」
「不治之癥?我怎麼沒听南總提起過?」雲翼蹙眉,這個消息對他而言也很震驚,而這樣的境遇讓雲翼再也吃不起南晨的醋來,畢竟那是一個怒放的生命。
「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就連子夜也不知道,這是他的決定,希望你不要把他的事告訴南總。」南晨已經默許了她將他的事告訴雲翼,但卻特別叮囑過不能告訴他的父親南有年。
「他得了不治之癥我也感到難過,但他不止南總一個親人,也不止你這麼一個朋友,為什麼偏偏要你去陪?還要付出和我永遠不見的代價?」雲翼已經答應悠然不問她離開的緣由,這會兒當然想當然地認定悠然離開是因為南晨,而忽略了悠然說的那句她和南晨是踫巧遇見。
「雲翼,我離開你和南晨無關,必須是我陪著他,那是因為……因為我已經答應他了,他不喜歡他的父親,而他的那些朋友,不過是狐朋狗友,患難時是不會關心他的。」悠然無奈撒謊,她總不能和雲翼說,南晨的臥室里貼滿了她的素描,她還曾說要陪著南晨天荒地老吧?將心比心,若她是雲翼,肯定接受不了這番說辭。
「還有,你答應過我不問離開緣由的,你不要亂猜,就當我有我的秘密與苦衷,好嗎?總之,我離開絕對不是為了別的男人,我沒有變心。」悠然知道雲翼的顧慮,只好強調自己對他的心意不會改變。
「我和你一起去,我不能讓你再離開我了。」雲翼想了想後說。
「雲翼,南晨他真的沒有剩下多少時間了,他這個人脾氣不好,喜歡的人不多,你去他會不自在,我知道,我丟下你去照顧他對你很不公平,但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是他真心相待的好朋友,我沒有其他選擇,不然這輩子我都會活在良心不安中。」
悠然見雲翼沉著臉,內心苦澀地說道︰「如果你對我這樣的行為太失望,甚至因此對我的感情產生了變化,我……我可以接受。」但她不會改變她的決定。
「你可以接受?可以接受什麼?接受和你分開?甚至和你離婚嗎?」雲翼原本平復的心情被她這番話又激怒了。
悠然低下頭,似乎眼下的事的確是到了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的局面。
她若是去照顧南晨,就會傷害雲翼的心,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離開自己去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陪著另一個對自己的女人有情的男人?
若是她不去照顧南晨,雲翼是高興了,可她會食言,會良心不安,會郁郁寡歡……
一個是她希望白頭偕老的人,一個是命不久矣之人,二者的生命相差懸殊,她唯有選擇相信雲翼,選擇弱者。
「是我對不住你在先,但我從沒有也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悠然的意思無非是說,選擇權在雲翼的手里,可以繼續愛她,也可以不愛她,但若是愛她,就得成全她對南晨的一番朋友心意。
「我讓你去,不過你得先答應我,再不能和我失去聯系,我要每時每刻都能听到你的聲音。」雲翼嘆一口氣說道,其實他已經想通了,他愛的女人正是因為那麼善良,那麼講義氣,現在才會這樣左右為難,他若是逼迫她做了一個無情無義的自私之人,他就不會愛她愛得那麼不可自拔了,現在她也處于困境當中,作為她的男人,只有支持與信任,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謝謝你,雲翼。」悠然破涕為笑,心中的石頭落下,可對雲翼的虧欠卻感覺更多了,「我保證一天不少于三個電話十條短信,我要陪護病人,所以不能每時每刻和你談情說愛啦。」
「叫我老公。」雲翼眼楮一瞪道。
「老公——」若是沒有經過這件事,悠然肯定不願意叫雲翼老公,因為他們的婚禮還沒有舉行,可現在,悠然心甘情願地輕輕地叫了出來,感覺這一路來心里擔心的事終于得到了很好的解決,那些盤旋于心的糾結與矛盾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老婆——」雲翼緊緊抱著悠然,閉上了眼楮,他再也不願意冒失去她的風險了。
當他看見她留下書信說和他永遠不見的時候,他感覺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費盡力氣去找,卻怎麼也找不到。
他怕她愛上別人,怕她不再愛他,怕她遇見壞人,怕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如今她回來了,雖然還是隱瞞了一些事,但只要她心里有他,而他感受得到她對自己的愛,他還不該滿足嗎?
悠然在雲翼身邊待了三天,便決定回a市南晨那里了,悠然沒有告訴雲翼南晨住在哪里,因為南晨希望那兒對他而言是一個隱蔽的地方,幸好雲翼也沒有追問,只要悠然保持聯系抽空回來,重要的是心在他的身上就好。
第四天,雲翼親自送悠然去汽車站,不舍之情彌漫了整個車廂,兩人都默默無言,尤其是悠然,眼楮不覺就濕潤了。
「雲翼……我……」悠然不知該對雲翼說什麼,感謝?請求?道歉?表白?似乎都不足夠。
「什麼都不用說,只要你的心里只放著我雲翼一個人,多少日子我都能忍受。」雲翼看懂了悠然的心思,安慰她道,他不希望她背負著她對他的愧疚照顧南晨,她開心了,病人才會開心,她開心了,他才會快樂。
「嗯,我會想你的,很想很想你。」悠然噙著淚說。
「好,想我想到受不了的時候,就回來一趟。」雲翼模了模她的頭說道。
「嗯。」
然後,二人在車廂里來一個離別擁抱的時候,情難自禁地來了一個長吻,若不是悠然堅持,雲翼真想把車開回家去,先把她吃一頓再送過來。
雲翼去買票的時候,悠然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竟是南晨打來的。
她夸張地想,是不是南晨趕到孤單寂寞無聊透頂,所以催她回去呢?
這恐怕不可能吧,南晨掩飾的功夫世界一流,怎麼會催她回去呢?他的臉皮似乎還沒厚到這種地步,不過,他現在處于晚期,可能更需要朋友的陪伴吧。
就這麼胡亂想著,悠然按了接听鍵,她以為會听見南晨有氣無力的聲音,可是傳來的卻是黃伯的聲音︰「小悠——」
「黃伯,怎麼是你?」悠然詫異,南晨的手機他一直隨身帶著,怎麼會到了黃伯手里,難道他出事了?這樣胡亂想著,悠然的臉漲得通紅,呼吸也急促起來,若不是雲翼這會兒不在身邊,她就忍不住大哭起來了。
「小悠你別緊張,少爺他很好,他沒事。」黃伯提前消除了悠然的顧慮,語氣和緩地說道,悠然听著他平靜的聲音,也往好的方面想,若是南晨出事,他肯定做不到這般淡定。
「那就好,黃伯你打給我有什麼事嗎?我馬上就坐上來a市的汽車了。」悠然松了一口氣,興奮地說道。
「小悠你……你不用來了,少爺已經偷偷模模走了,黃伯對不住你,少爺似乎料到了我會做叛徒,昨天來了一個人,把他給接走了,我沒有問到他新的住址。」黃伯愧疚地說道。
「他走了?這個南晨——」悠然沒有想到,南晨真的會走,她以為他行動不便,且知道他病情的人寥寥,他不會再走的,可是為了避她,他竟然離開了。
「對不起了,悠小姐。」黃伯使勁地道歉,深深的愧疚連電話這頭的悠然都感受得到。
「沒關系,黃伯,如果你哪天知道他的下落,千萬第一個告訴我啊。」悠然說完,就掛了電話,心里失落到不行。
悠然沒有去成a市,卻一直牽掛著南晨,雲翼看著心里很不爽,就派人四處尋找南晨的蹤跡,但結果卻全部落空。
原本定下的婚禮時間已經到了,悠然本想找到南晨後再舉行婚禮,雲翼也同意她的要求,但悠然想到這樣會讓雲翼的父母為難,畢竟喜帖都已經發出去了,所以還是決定按照原來的時間舉行婚禮。
婚禮很隆重,飛翼集團的冷酷總裁那一天是在眾人面前笑得最多的一天,驚詫了大片人的眼,飛翼集團的濫情總裁那一天一改曾經的無情冷漠,望著小新娘的黑眸里,除了深情與愛戀,還是深情與愛戀。
婚禮這一天,悠然感覺自己很幸福,她終于成為了雲翼的妻子,終于擁有了一個完整的小家。
可是,回望散場的賓客時,悠然的眼楮濕潤了,她多麼希望,在這些賓客中,有一個坐著輪椅的人,正在對著她陽光地笑著。
婚禮這一天,也是雲翼最霸道最無理取鬧的一天,他擦去悠然眼角的淚痕,說︰「今天,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你的心里只能想著我,你的身體也只能眷戀我。」
悠然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故意想看別的帥哥,想別的事情,還不讓他踫,于是,換來雲翼更加的霸道與無理取鬧。
洞房花燭夜,從深夜開始大戰,一直持續到日上三竿,悠然自此明白了一個道理,千萬不要在一個男人充滿**的時候頂撞他,不然,她會死得很慘,全身酸軟不說,爬起來艱難不說,渾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印記,他說,那叫作、愛,消退了,他會再做上,永遠不會不見。
二人在嬉笑怒罵中開始了幸福的夫妻生活,誰的心里都裝滿了幸福,飛翼集團的職員都說,總裁已經升級為溫暖牌好男人,可能離溫馨牌好爸爸不遠了。
誰都期盼著,悠然和雲翼能夠開花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