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內燭火微暗,破曉時分,歐陽尚貞就被夢驚醒了。
「不要!」
青蘭上前關切道︰「主子,又做噩夢了?」
女子回過神,眼中盡是疲態,微微點頭,扶額說道︰「夢見姐姐了,她抱著那個孽種站在我和毅的面前大笑。」
青蘭蹙眉︰「沒事的,都已經過去。」說著到來一杯參茶遞給她,「定定神再睡一會兒吧,時辰還早呢。」
歐陽尚貞搖搖頭︰「事情查得怎麼樣了,一晃這些年居然還沒有進展。」
青蘭捧著杯子,低斂著眸子︰「主子,當年是奴婢親手把她扔下河的,早已經死了吧。」
「如果我知道這孽種還有機會活著,當年我就應該親手掐死她。」女子眯著眸子,冷冷的說。
「主子,她畢竟是您的親生骨肉,何必呢。」
「閉嘴!她是本宮一生的污點,一生的恥辱,本宮不會放過她,不會讓她有機會再來威脅到我。」說著看向低頭不語的青蘭,伸手握住她的手,這雙手伺候了她幾十年,從細小女敕白到蒼老粗糙,只有她一直一直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
「本宮知道你帶了她幾個月有些感情,可是你不要忘了,只要她再次出現在我們面前,不僅你我會死無葬身之地,還會連累到雲兒和蟬兒,他們可是你一直帶大的。」
青蘭輕輕一嘆︰「主子放心,奴婢心里知道輕重,一定會以絕後患的。」說著淺淺一笑,「皇上他們不也沒有絲毫線索麼,您不會有事的。」
歐陽尚貞點點頭︰「雲兒最近鬧夠了沒有,真不讓本宮省心。」
「太子殿下只是想達到主子的期望而已。」
「本宮只是讓他去追一個女子有那麼難嗎。」她起身,青蘭立馬放下杯子去拿衣服︰「可是主子上次不是說……姚小姐不清不白麼。」
「哼!再不清不白她也是姚振北的女兒。」歐陽尚貞理了理長發,走到屏風前,「本宮只是想刺激一下雲兒,哪知道……愚不可及。」
青蘭抬手細細的給她穿衣︰「殿下自有打算吧,主子還是放寬心。」
聞言,深深吸了一口氣︰「哪里能放心,若是那丫頭真的嫁給了子炎,本宮寧可毀了她。」
青蘭的手不可察覺的微微一抖,隨即恢復了平靜︰「主子這話要是讓殿下听見了,可是又要不得了了呢。」
這時窗外傳來一陣輕笑︰「娘娘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冷血呢。」
歐陽尚貞微微蹙眉︰「你一直這麼沒規矩麼。」
只一瞬間,夜離一身漆黑的長袍,出現在二人面前,妖嬈一笑︰「只是听到有趣的話,一時高興而已。」
「叫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夜離找了個凳子懶懶的坐下︰「我已經出動整個無言的情報網去找了,消息只定留在西北邊城。」
女子微微挑眉︰「青蘭之前也只查到那里,你的情報網不過爾爾麼。」
男子看了看她身側一臉清冷的婢女,輕輕一笑︰「那她可有查到雲太子三年前秘密去過一趟邊城?」
歐陽尚貞微微斂眸,多年來的直覺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還有呢。」
「還有也斷了呀。」夜離一臉無辜,「他沒有從那里認識什麼人也沒有帶回什麼人,就是這樣。」
青蘭忽而淡淡道︰「你是在戲耍主子麼。」
「哪敢。」夜離掩嘴一笑,「只是把知道的都告訴她罷了。」說著微微一驚︰「糟了,忘記正事了。」說著見兩人都看像自己,然後無辜道︰「我昨夜差點殺了姚丫頭,怎麼辦呢?」
「什麼……」歐陽尚貞瞪著他,卻見他釋然一笑︰「不過不要緊,反正娘娘方才也說要殺了她的,夜離也是歪打正著。」
「你……」歐陽尚貞一急,卻听到門外忽然嘈雜了起來︰「殿下,娘娘還沒起床,您不能進去。」
然後就看見蕭雲出現在了寢殿里。男子環視了屋子里所有的人,冷聲道︰「母後這里一大早的,好熱鬧呀。」
歐陽尚貞微微蹙眉,一抬手,青蘭就退了出去,關好了門。
蕭雲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夜離︰「果真是母後讓你這麼做的麼。」
黑袍男子一瞥嘴︰「我已經給她服下解藥了,睡兩日便好。」
歐陽尚貞警告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對兒子說︰「她傷的怎麼樣。」
「母後,兒臣一再忍讓,為什麼您還要做這些事情。」
「放肆。」女子怒道,「我說過,你要是沒本事娶到她就不要怪母後。」
蕭雲斂目,瞬間出手,掌風直指夜離的眉心。男子微微一閃,身後的柱子上立刻印上了一個深深的傷痕。夜離回眸,安撫著自己的小心肝兒︰「雲太子出手還真是不留情面呢,人家好怕怕呀。」說完又不知死活的笑了起來。
「我說過,沒人可以傷害她。」說著又要出手,卻被歐陽尚貞抓住了手腕︰「如若她是本宮未來的兒媳,本宮自然會保護她。」
蕭雲看著自己的母後︰「母後的保護就是瞞天過海麼。」
「你說什麼。」
「曹進文。」蕭雲緩緩道。
女子一甩手,放開兒子︰「曹家一脈單傳,本宮不可以坐視不理。」
「那母後就是承認蒙騙兒臣了?」
「就算曹進文沒有被流放,本宮也下令他永世不得踏進都城,他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了,這還不夠麼。」女子不以為意。
「不會出現?」蕭雲冷冷的看向夜離,「那母後為什麼還派他去保護他。」
歐陽尚貞聞言,瞬間看向夜離,目光如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