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始盛開。
姚嬈坐在院子里飲茶,小晴把暖爐端到了她腳邊,女子看著她一身宮裝,笑道︰「這會兒看著你倒想念玉兒了。」
「說來,娘娘為何不傳玉姐姐進宮伺候。」
「你也知道這些年汪明淵的心思,這次趕巧了,就留她在姚府一陣子,進了宮再談婚事怕就不容易了。」
「可是,娘娘如今一句話不是很好用麼。」
姚嬈含笑看著她早已稚氣全月兌的小臉︰「就算再好用也要名正言順啊,如今汪明淵的地位可不是一個小小的護院了。」
小晴聞言,若有所思。女子見狀,輕聲道︰「你若還有心思,我會想辦法的。」
小晴搖搖頭︰「入了宮心里倒是踏實了,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姚嬈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半年……你們有沒有私定終身?」
「沒有沒有!」小晴連忙否認,「最多也就覺得他看我與旁人不同而已,說到底也還是一廂情願。」
姚嬈嘆道︰「阿飛那性子,能待你不同就已經是看重了。」說著拉住小晴的手,「守顏是一直知道你的心思的,你若要進門倒是容易些。」
「娘娘,此事再說吧。」小晴說著拿起茶壺,「茶涼了,奴婢去換一壺。」
小晴不等姚嬈再說什麼就逃也似的走開了,她時而開始害怕心理那種矛盾的感覺,害怕到厭惡有這種想法的自己,只能逃避。
宛蝶從外面進來,身後領了幾個人。
「參見皇後娘娘。」宛蝶行禮,身後的人也紛紛跪下。
「這是做什麼?」姚嬈反應不過來這突然熱鬧的景象。
宛蝶起身上前︰「這幾個是皇上挑來伺候娘娘的。」話音剛落,一個三十上下中等身材的太監上前作揖道︰「奴才和順,皇上命奴才負責鳳朝宮的大小事宜。」
姚嬈看了看宛蝶︰「這不是有宛蝶打理麼。」
「皇上說讓姑姑專心伺候娘娘,那些瑣事都交給奴才就好。」和順說話聲音不高不低,讓人听著舒服。
姚嬈點點頭︰「那這些呢。」
「奴婢鸞鳳。」
「奴婢和鳴」
「見過皇後娘娘。」
姚嬈乍一看還以為是雙生姐妹,仔細瞧瞧,原來不是。耳邊宛蝶說道︰「這兩個丫頭原本是在東宮伺候的,如今調來也算是隨著皇上走動了。」
「娘娘,還有幾個下人也一道調過來了,不過都是些雜物,就不叨擾娘娘了。」和順說道。
姚嬈點點頭,小晴正好端了熱茶回來︰「娘娘,這是……「
「這些是蕭……是皇上才調來的。「說著看向和順他們,「這是本宮的陪嫁侍女,小晴。」
幾人異口同聲︰「見過晴姑姑。」
小晴聞言面色一紅,姚嬈掩嘴笑道︰「你們叫宛蝶姑姑就好,小晴入宮日子短,叫名字就好。」
「是。」
「什麼事情逗的姚兒如此開心。」蕭雲從外面進來,正聞女子笑聲,心情大好。
「見過皇上。」姚嬈起身行禮,下人們紛紛作揖然後退開了。
「這幾個下人可還滿意?」
「剛瞧見,都還不錯。」姚嬈想了想,「如今封後大典已經過去了幾日了,為何遲遲不接她們進宮。」
蕭雲一撩袍子坐下︰「溫婼媱的生母去世了,朕想她在靈前盡盡幾日孝心。至于媚兒……」
「是不是帝太後不同意。」如今太後依舊不肯接旨,這邊歐陽尚貞又不讓後妃進宮,真是操心。
男子點頭,姚嬈眉頭微蹙︰「雖說是出身的關系,但她陪了你這麼多年,此時還不讓進宮就太說不過去了,最多位份低一些。」
「姚兒知曉就好。」蕭雲含笑,「坐過來點,這兒暖爐暖和。」
姚嬈忽而想起他們兩人最近的情況,有些不自然起來。遂說道︰「我會去跟帝太後好好說的,最終只要我同意不就行了。」
「嗯。」男子點點頭看著她︰「此事先不說,阿飛這兩日可有來找過你。」
「沒有。」姚嬈搖搖頭,「他怎麼了?」
「他想留在都城。」
女子若有所思︰「這我听小晴說起過,好像是因為顏兒身體不適。」
「說是這樣說的。」男子若有所思。
「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沒有,只是想听听你的意思。」蕭雲拿起杯子淺飲了一口,「五皇叔過兩日就要回邊城了,所以朕打算就此定下來,也好給他一個交代。」
姚嬈坐到他對面,說道︰「守顏的身子卻是不適合去西關居住,皇叔擔心也是必然的,這樁婚事說到底也是為了我們。你看看,要是如今沒有什麼必要,就留下阿飛吧。」
「說的在理。」蕭雲看著她拿起茶壺緩緩倒茶,說道,「只是他想到禁衛軍來,你的意思是。」
姚嬈的手一滯,心里明白,他終究還是想守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