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暮時分,皇城一派熱鬧景象。
這是蕭雲登基以來第一次國宴,所有人都意外的小心謹慎。姚嬈絳紅的鳳袍上百鳥朝鳳的圖案,富麗堂皇無比尊貴。一國之母的身份彰顯無遺。
「娘娘,您今晚真好看。」和鳴捧著首飾盒子站在宛蝶身旁看著她給姚嬈裝點頭飾,贊美道。
「只是覺得這樣是不太夸張了。」姚嬈卻看著鏡子里華麗的妝容,微微蹙眉。
「今兒是皇上第一次辦國宴,當然要莊重。」小晴勸道。姚嬈卻突然想起來︰「媚姬會出席嗎?」
「皇上下了旨,媚姬娘娘和良妃都要出席。」宛蝶把最後一根簪子插好,宣告大功告成。
姚嬈左右看了看,淺淺一笑︰「她終于能堂堂正正的站在蕭雲身邊了。」真不知道帝太後的「身體不適」是不是因為這道聖旨。
「娘娘,您心眼兒真好。」鸞鳳說道。姚嬈卻恍惚想起,當初蕭雲吸引自己的不就是他對媚姒多年如一日的愛護嗎。
如今想來,是不是自己變了呢。
門外小太監的通報道︰「皇上駕到!」
姚嬈聞言,轉身過去,宮人太監跪了一地。
蕭雲含笑走來︰「姚兒今天真美。」
姚嬈看著玉面金冠的男子,笑道︰「不美怎麼配作你的皇後呢。」
「此言極是。」蕭雲笑著握住姚嬈的手,「時辰快到了,一道走吧。」
「嗯。」
當帝後二人攜手走入太清殿的時候,宮殿里一派燈火輝煌。百官朝賀的景象讓姚嬈後知後覺,自己已經是一國之母了。想想封後大典的時候自己是不是在神游,居然現在才切身的意識到。
蕭雲和姚嬈雙雙落座,群臣山呼萬歲,皇後千歲。
姚嬈只覺得今晚的燈火有些晃眼,晃的她似乎看見了當年蕭雨蟬大婚,自己第一次看見尚貴妃的情景。
一個女人,走到這個地位背後付出了多少,自己似乎也能體會到一些了。
姚嬈看見所有人緩緩起身,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如今都是用什麼樣的心境向自己跪拜的呢。
一錦衣華服男子舉步上前︰「莫長嘯見過灝天皇帝皇後。」
「七皇子免禮。」
姚嬈收回思緒,抬頭看去,原來這就是羌無國的七皇子,可是……怎麼有點眼熟?
莫長嘯抬頭看見皇後一臉探究的看著自己,忽而恍然大悟︰「原來那日的夫婦竟然是帝後。」
姚嬈也想了起來,那天自己從听風閣落下,救了自己的人居然是這個七皇子。含笑道︰「真是有緣,那日就覺得七皇子器宇不凡,竟是恩人。」
所有人都對他們二人忽然的熟絡有些模不著頭腦。蕭雲笑道︰「看來七皇子跟我們夫妻二人還真是有緣。」
姚嬈挑唇一笑︰何止有緣啊,還有份呢。忽而想起,不是有個公主麼,怎麼不出來見人。
莫長嘯說道︰「今日皇上設宴招待,本王也準備了節目助興,還望陛下娘娘喜歡。」
「皇子請。」
只見莫長嘯一擊掌,鼓樂響起。姚嬈知道,那個公主要出現了。
只見一群武者魚貫而入,定楮看去,竟然都是男子。姚嬈凝凝神細看,大約十個男子圍城一個圈,戴著面具,身體高大,手臂粗壯,這樣不算多溫暖的春季光著膀子,竟然也不覺得冷。伴隨著鼓點,喝著「嘿呦嘿呦」的低沉節拍,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壯美。
然後鼓點一頓,只听一聲長嘯,宛若出谷黃鶯,姚嬈身子一個機靈,宛如以前听到黃鶯和泠妃歌聲的時候。
這個公主還是個才女?
可結果卻大出姚嬈所料。
只見一個赤腳女子自舞者中走來,腳上的鈴鐺伴隨著鼓點一陣陣清脆空靈。卻見她,沒有吟唱,沒有起舞,只是朝著他們緩緩走來,耳畔卻響起了黃鸝清脆的鳴叫。
「有鳥兒?」
底下群臣也開始紛紛議論,鳥兒清脆的叫聲時而婉轉,時而高昂。在舞者低沉的聲音中顯得格外悅耳,格外動人。
姚嬈疑惑的看向身邊的蕭雲,只見他一臉的探究,忽而側頭對姚嬈說︰「是那個公主發出的聲音。」
姚嬈半信半疑的看向那個漸漸走近的女子,果真看見她嘴巴在動。
「是不是嘴里含了什麼東西。」
「這個公主朕略有耳聞,雖說是庶出,但由于天賦異稟,所以備受老皇帝的喜愛,連七皇子母子都沾光不少。」
「你早就知道?」姚嬈卻把重點放在了這上面。
「听說七皇子戴了個妹妹來,所以打探了一下。」
「你不是對人家公主一直有意思吧。」姚嬈嘟囔道。蕭雲有些意外的看著她,忽而溫柔一笑,握住她的手︰「當然不是。」
底下隨著最後的鼓點落下,羌無的公主結束了她的表演。群臣一片片贊美叫好聲。
女子上前行禮︰「羌無公主莫如煙,見過皇上皇後。」
「公主免禮。」
姚嬈笑的可親︰「听聞七皇子準備了禮物,可是這位舉世無雙的公主?」說著,姚嬈稍稍環視了下面一群人。
只可惜,水伊人身懷六甲,溫婼媱大病初愈,自己這個半吊子還受了傷。只剩下媚姒,頂梁柱是頂梁柱,可第一次國宴就大出風頭,不知道帝太後知道又作何感想。
姚嬈不禁感嘆,這關鍵時候,怎麼一個人才都沒有,風頭都成了別人的。
莫長嘯走到中央,笑道︰「自然不是,小妹只是隨本王出來游玩。」說著微微一頓,「禮物另有其人。」
姚嬈顯然松了一口氣,隨即意識到了什麼。
人!
只見莫長嘯含笑道︰「進來吧。」
隨著一個沉穩而緩慢的腳步聲,姚嬈只覺得心也跟著亂了︰莫不是還有其他美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