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德妃娘娘離去,曉兒從門外走了進來。雖然她並不知道德妃娘娘和心純之間說了什麼,可是她從心純的臉色上看得出來,這次德妃是來者不善。
「姑娘!」
曉兒走上前輕喚了一聲。
心純抬起頭,見到是曉兒,笑了。
「姑娘,你沒事吧?」曉兒有些擔心的問。
心純笑著搖了搖頭,可是她的笑卻掩飾不住眉宇間那抹憂愁。
「姑娘放心,兩個孩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曉兒會意的勸慰道。
心純哀嘆一聲,說道,
「但願如此!」
曉兒見心純一時無語,急忙說道,
「姑娘,天色不早了,曉兒給您弄點吃的去!」
曉兒剛要轉身離開,卻被心純喊住。
「曉兒,我有話要跟你說!」
心純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決定問一下曉兒的意思。
曉兒有些詫異的回到心純的身邊,笑著問,
「姑娘有何事?」
心純不再猶豫,說道,
「曉兒,你的家人現在可安好?」
听了這話,曉兒自是一愣,但即可笑著回答道,
「多謝姑娘關心,曉兒家里人都很好!」
隨後便是一陣沉默,心純未再問,曉兒亦未再答。兩人就那樣站在那里看著彼此。終于,心純微微一笑,說道,
「曉兒,我突然感覺餓了,你為我弄點吃的去吧!」
曉兒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只是跨出房門那一刻,曉兒的臉上露出一絲幽重的愧疚。
天色已晚,心純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她在考慮到底要不要這麼做,若自己離開了,那麼曉兒的家人會不會再次受到牽連。但是倘若自己不及時離開,那麼自己的孩子又要怎麼辦?自己和孩子最終都會成為要挾百溪燮的人質。她不要再看到百溪燮那孤獨幽深的目光。心純明白,自始至終最痛的不是自己,而是百溪燮。
心純此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黑夜將最後一抹殘陽吞噬。曉兒站在房門外,透過微弱的燭光看到心純正躺在床榻上,憂慮之色溢于言表。
「姑娘,若您做不出選擇,那麼就讓曉兒自私一次,讓曉兒替您做一次選擇吧!」
對著屋內的心純輕聲說出了這一句話。曉兒抿起朱唇,帶著一抹淚水轉身跑進了夜色中。
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天還未亮,心純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的睡了多少時辰。只覺得口干舌燥。本想喊一下曉兒,卻又怕打擾她熟睡。此刻早已經沒有了幾分睡意,心純便起身穿好了衣服,走到桌邊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推開曉兒的房門,卻見里面空無一人。正在心純奇怪的時候,殿外突然傳來一陣陣紛亂的腳步聲。
「你們這是干什麼?誰允許你們深夜擅闖霖雨殿的?」
當心純推門而出的時候,便見到幾十個手持刀劍的侍衛將整個霖雨殿包圍了起來。雖然平時心純這個太子妃不問世事,在外人眼中是個不得寵的角色,但並不代表她就會任人欺負。
見到太子妃出門質問,其中一個侍衛上前對心純行了一個軍禮道,心純認得眼前的侍衛,他是後宮禁衛軍的一個統領,名叫柯凡。
「屬下無意冒犯太子妃,只是屬下奉命辦事,還望太子妃贖罪!」
「奉命?奉誰的命?」心純頓感一絲不安。
「子時之前,在德妃娘娘的坤青宮發生入宮盜竊之事,屬下等正奉德妃娘娘之命緝拿犯人。還望太子妃將您宮中的奴婢奴才們都喊出來,讓屬下們檢查一遍。這樣,小的們也好回去交差。」
柯凡的話確實讓心純吃了一驚。在德妃的坤青宮行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敢問柯統領,德妃娘娘丟了什麼?」
心純心思一轉突然問道。
「這……」
那柯凡突然猶豫了起來,一時答不上話來。
「怎麼你們既然不知道丟了什麼,那要怎麼查?」
面對心純的質問,柯凡卻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這就不勞煩太子妃煩心了,屬下自有方法,太子妃只要將您府上的下人們喊出來就可以了!」
心純輕哼一聲說道,
「哼,柯統領這是在嘲笑本妃這宮中淒冷,還是在故意刁難本妃?」
柯凡突然跪在地上說道,
「太子妃息怒,屬下不知太子妃何意。」
「柯統領應該很清楚才是,我這霖雨殿上上下下也只有本妃和貼身丫鬟曉兒兩個人。你深更半夜的帶人包圍我的霖雨殿,口口聲聲說要找盜賊,這不是明擺著將本妃和曉兒兩人當成了盜賊了嗎?」
「屬下並無此意,只是例行公事罷了,還望太子妃不要曲解了屬下的意思!若太子妃認為自己和貼身丫鬟是清白的,那就將您的丫鬟曉兒喊出來一問便知。」
柯凡的話咄咄逼人,心純已是沒有再推辭之力。但是,心純也是知道,此刻這霖雨殿除了自己哪還有曉兒的身影。真不知道那個丫頭偏偏在這個時候去了哪里?難道……
想到這里,心純突然明白了幾分,內心的憂慮更加沉重起來。
見心純不再說話,柯凡繼續追問,
「太子妃請將您的丫鬟曉兒喊出來,要不然,屬下就代勞進去將她喊出來!」
「你~!」
心純有心阻攔,柯凡卻搶先一步跑進了屋內,只是在他將要踏進房門那一刻,一個帶著慵懶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
「娘娘,您怎麼了?也都這麼深了,您怎麼站在外面呢?呀,怎麼這麼多人?」
曉兒出來見到滿園的侍衛,不禁大吃一驚。
心純見曉兒從自己的房中出來,心中也甚是疑惑,剛剛自己明明看到曉兒的屋中空無一人,她是何時回來的?心純想問個明白,可是此刻卻不容她質問曉兒。心純轉身對著柯凡厲聲道,
「柯統領,你想問什麼就趕緊問吧,本妃可是困得很!」
見曉兒從屋內走了出來,柯凡皺了皺眉頭,但也無話可說,只是回了一聲,對曉兒隨便問了幾句,柯凡便帶著所有人離開了霖雨殿。
所有人離開之後。曉兒對心純問了安,急忙轉身向自己的房中走去。卻被心純攔了下來。
「姑娘!」
曉兒一反常態的低著頭不敢直視心純的眼楮。只是心純沒有發現,此刻的曉兒臉色蒼白,冷汗一直從她的額角滲出。
柯凡帶著人離開霖雨殿後,徑直向德妃的坤青宮而去。只是他心中甚是疑惑,自己明明看到那個人是曉兒,而且自己的手下還用劍刺傷了她,為何那曉兒卻沒事一般出現在霖雨殿內,看那樣子確實是剛睡醒的樣子。懷著心中的好奇,柯凡踏進了坤青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