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麒麟山莊已經住了幾日,百溪燮有些奇怪,自己這幾日從未見過自己的父王百依洛,曾問過母後,母後說是與貼身侍候烈焰去後山狩獵了,幾日才能回來。可是從母後閃爍其詞的言語來看,百溪燮總覺得有些奇怪之處。
「母後!」
寥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
「燮兒,能跟母後聊聊嗎?」
「你們都下去吧!」
百溪燮將身邊的幾名侍從差遣了下去。
「母後想對孩兒說什麼?」
「我……」寥落然有些猶豫,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王爺!」風竹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對著寥落然行了個禮,然後在百溪燮的耳邊的輕語了幾句。
「你說什麼?皇上的龍體……」
「是,皇上派人來,急招王爺你回去!」
「母後,孩兒有要事,要立刻動身回……母後!」
寥落然一副失神落魄的樣子,眼神中透著無盡的慌張。
「母後,你怎麼了?」
百溪燮急忙上前扶住寥落然,看似很擔心。突然被百溪燮喊醒,寥落然回過神來,勉強的笑了笑,說道,
「沒事,你有什麼事就先去辦吧,你父皇那里我會跟他說你來過了!」
「恩,那孩兒先走了!」
百溪燮推門而出,身後緊跟著風竹。
「燮兒!」寥落然突然喊住了將要出門的百溪燮。
「母後還有何吩咐?」
「燮兒,你父王……你父王……」
「母後?」
寥落然宛然一笑,說道,
「沒事,路上小心。還有,好好協助皇上!」
「恩,孩兒知道了!」
百溪燮和風竹離開了。寥落然卻一臉的擔憂。
「能不能告訴我,到底該不該告訴他?我的孩子!時間不多了!」
麒麟山莊雖然隱蔽,但是卻在宇明國與奉天國交界處,與宇明國的都城不遠,百溪燮和風竹只用了幾日便回到了都城。沒有做任何的停留,便進了皇宮。
看著躺在龍塌上,面目憔悴的百依天,百溪燮心中多了一絲擔憂和難受。
「皇上!」
百溪燮來到床邊就此跪了下來。百依天慢慢睜開眼楮,看了一眼來人,見是百溪燮,百依天對著身邊的侍從使了個眼色,那名侍從便帶著殿中所有的奴婢退了出去,整個殿中只留下了百依天和百溪燮。
「皇上,您的龍體……」
百依天搖了搖頭笑著回答道,
「本皇沒事!只是這已經千瘡百孔的軀殼走到了盡頭罷了!」
「皇上,您是天子,這區區病痛怎會讓您輕易倒下!」
百依天听了這話,輕咳了起來,百溪燮急忙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天子又如何,天子也是人總有死去的一天。」
「皇上!」
百依天對百溪燮擺了擺手,說道,
「好了,本皇這次急招你回來是有事找你商量!只是在這之前,本皇想與你坦誠詳談一番!」
百依天的話雖然百溪燮沒有太明白,可是他也依稀的猜到幾分。
「皇上請說!」
「雖然每次早朝議政的時候,大臣們都會向本皇稟告一些要事,可是,本皇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那些大臣都會告訴本皇,很多事情他們都是有所隱瞞的。例如,冥!」
說到此處,百依天看了一眼百溪燮。只是卻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變化。百依天繼續說道,
「對于這個組織,本皇沒有十分的戒意,因為他所殺之人都是本皇想殺之人。自從太子造反之事之後,宇明國一直處于多事之秋,朝中勢力極為不穩,邊疆態勢也是蠢蠢欲動,本皇的身體又在這個時候突發急癥,若身邊有一股信得過又得力的力量,那麼……」
說到這里,百依天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在等著百溪燮的回答。
百溪燮急忙拱手跪于地上,說道,
「臣明白,請皇上吩咐!」
百溪燮沒有想隱瞞什麼,從百依天說出冥這個字之後,他便明白自己根本就不必再隱瞞冥組織的事情,皇上就是皇上,就算整日呆在這皇宮之中不出半步,就算身體抱恙整日躺在龍塌,他畢竟是皇上,他這個國家的主人,就算很多事情有所隱瞞,也逃不過他這個天子的眼楮。
听到百溪燮的回答,百依天終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從一開始他便在試探,冥組織是百溪燮自己暗中建立起來的殺手勢力,百依天想要直接利用根本就不可能,而他想通過百溪燮將這個組織拉到自己身邊,還是有一定風險的。但听到百溪燮毫不隱瞞的承認自己便是這組織的首領,而且答應為自己效力,這不能不讓百依天對百溪燮又多信任了一份。但是對于百溪燮的警惕性也多了幾分。
「咳咳咳!你起來吧!」
百依天輕咳了幾聲,話中比之之前多帶了幾分誠懇,道,
「燮兒,別怪本皇對你如此再三試探,只是身在其位,卻身不由己啊!」
「皇上此話言重了,皇上是一國之君,對于任何人都有調遣之權,何況是燮兒呢!臣私自組建勢力,已經是觸犯了國家的規制,皇上沒有責罰臣,對臣而言已經是大幸。」
百依天看著百溪燮輕嘆一聲道,
「唉!若你的那幾個堂兄也如你這般出色,本皇心也算是放下了,可是如今……」
「幾位皇兄皇弟都是文才武略出類拔萃皇上何必苦惱。」
「哼,若真像你說的如此,那麼就不會有二皇子協助太子造反之事發生,更不會有三皇子陰謀篡位之說!」
「皇上……」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再替他們幾個說什麼好話,事已至此,本皇的兒子們只剩下了老四和老六。老四嫻雅不問世事,樂得自在。老六烈性玩劣不得拘束。唉,真是讓本皇頭疼啊!咳咳咳……」
百溪燮急忙上前扶住百依天,
「皇上不必太過煩惱,保重龍體要緊!」
百依天擺了擺手說道,
「本皇沒事,對了,你父王和你母妃最近如何,可是安好?自他們去了麒麟山莊靜養也有好幾年了吧?」
「父王母妃都很好,謝皇上掛懷。父王母妃這些年來一直未曾給皇上請安,燮兒在這里替他們請罪了!」
百依天擺了擺手道,
「免了,都是自家兄弟,無需這些禮節,只要他們過的安好便可!只是,本皇覺自己已經是油盡燈枯了。很想再見皇弟一面。」
「皇上萬不可說這些喪氣之話,若皇上相見父王母後,臣隔日便將兩位接回來便是!」
百依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本皇乏了,你也回去吧,有些事情,我會派身邊的侍從跟你聯系的!」
從百依天的眼神中百溪燮確實看到許些疲憊,便欠了欠身退了下去。
「落燃,本皇負了你這輩子,若可以回頭,本皇定會許你一生一世,絕不再放手!」
殿中只剩下了百依天,他慢慢閉上眼楮,兩行淚水沾濕了兩鬢蒼灰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