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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流言,還是在當天除了雲卿外還有其他的丫鬟看到了死去丫鬟粒兒手臂上青紫色的疤痕文字首發
關于粒兒的死因,除了高利貸這一條以外,還有人說她是因為得了鼠疫沒有錢醫治,剛好欠了高利貸,又逼上了門,就干脆一死了之。
流言傳得沸沸揚揚,並且還說得栩栩如生。粒兒去收尸的時候,看到她滿臉青色斑痕累累,和得了鼠疫死亡的人一模一樣。傳得最厲害的時候把粒兒上吊的時候的心理和可怕的表情都形容得如臨其境。
王府里開始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丫鬟們個個自危,平日里伶俐打趣的她們,都顯得格外的沉悶,像是有沉沉的烏雲壓在了王府的頂上,迫得人神情緊張得一有動靜就會跳起來。最後,連瑾王都不得不出面處理此事。
他在京城里找了現下最好的滅瘟隊,顧名思義——這支滅瘟隊是朝廷里針對這次京城里突發的鼠疫,找到了民間專業捕鼠的能手和府衙里的衙役一起組成的臨時隊伍,在天越城的各個角落里,找出藏在角落里的老鼠,將其消滅,盡量將病癥的來源控制在極小範圍之內。並且,也處理一些府宅之內要求打掃清理的要求。
畢竟,如今官員們比起平民來,更是怕死。王府里要進行徹底的清理工作,所以王府中也需要準備一番。
雲卿吩咐丫鬟們將重要的東西全部收了起來,鑰匙保管好。院子的內室里,每日都有人打掃,是不需要人進去的。所要進行的地方,就是院子人來人往以及花廳這些地方需要進行消毒。
整個瑾王府的人都忙碌了起來,花園里,還有一些常年不用的院子里都必須進行清查。由于王府除了前院外還有女眷居住的後院,高升特意安排了一群女衙役在這只滅瘟隊里面專門負責後院的清理工作。而他本人也因為是瑾王所要求的,帶著隊伍一起到了瑾王府內。
瑾王府今日所有人都已經走了出來,他們不能影響滅瘟隊的工作進程。包括瑾王妃,韓雅之,御鳳檀,御鳳松,御青柏一行人全部都到了前院之中等待。而每個人身邊都派出了一個人與滅瘟隊一起進去,以防他們踫到了或者是磕到了什麼東西。
瑾王妃坐在前院的花廳之中,望著正端起茶閑適的抿了一口的雲卿,緩緩的道︰「今日這清掃,也不知道需要多長的時間。」她今日與雲卿說話,本就是意外,而能像這樣心平氣和的時候,更是少了。
雲卿輕輕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慢慢的道︰「整個院子都需要清理,自然是需要一些時間的,我們暫且在前院等待,相信高大人帶領的滅瘟隊一定能迅速而干淨的解決,以免再讓人心中惶惶不得安寧。」
韓雅之這些天一直都待在叢煙閣中未曾出來,自從一個月前她肚子里的胎兒掉了之後,形容便變得枯槁,臉頰消瘦下去,連下巴都尖得可以削蔥,整個人弱不禁風,比起以前那種端莊圓潤來,簡直是判若兩人。
今日,因為滅瘟要清理院子她才坐了出來,此時,她的雙眼之中帶著一股陰寒的神色,看了一眼雲卿之後,語調陰陽怪氣的道︰「是啊,自然是要將那些讓人心煩的東西消了才好。」
她突然來上這麼一句話,引得所有人都對她望了一眼,未嫁人之前,韓雅之是溫雅賢惠的,嫁給了御鳳松之後,心內的不甘和怨憤漸漸表露出來,又不受御鳳松的喜愛,變得有些刻薄,如今整個人都帶著一股子尖酸的味道,讓人聞之不由皺眉。
御鳳松也是一臉蒼白,他被御鳳檀打破了的嘴角,時隔一月,依然有破裂的痕跡,牙齒也被打掉了兩顆。說起話來的時候,總是不敢張得太大,以免被人看出來,瞪了一眼韓雅之後,「你胡謅些什麼!」由于怕露出兩側的缺牙,他不敢張大,話說出來就有點甕聲甕氣的,讓人听得不太清晰。
御鳳檀毫無顧忌的撲哧一聲就笑了笑,然後望著御鳳松道︰「二弟,你的牙齒也要出去補好吧,這麼長的時間了,總是躲在家里可不行啊。」
他的傷已經有一個月了,說是還重得不能走那是不可能的,御鳳檀自己下手自然是清楚。瑾王妃也不可能讓人對御鳳松下重手,所以再重的傷一個月也完全好了。如今御鳳松裝得這副虛弱不堪的樣子無非就是不肯前去肅北。
御鳳檀這麼一說,他忍不住咬牙,卻發現有兩個地方的牙齒咬不得勁,一想到這牙齒就是被御鳳檀揍掉的,心中更是大恨,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還好意思說,這牙就是被你打掉的!」
御鳳檀看著他中氣十足的樣子,狹長的眸子瞟了他一眼,里面光亮爍爍,「二弟傷似乎是好得差不多了,我看你說話底氣也很足,想必御醫開的藥還是很有用的嘛。」御鳳松一句話說出來,就被御鳳檀拿了話堵上去,頓時蒼白的臉色更是白了一白。
御青柏坐在靠後的方向,靜靜的在那一處,身上棕色的衣服簡直與那紫檀大椅渾然一體,幾可忽視。此時看到兩人你一句我一言,瑾王朝這邊投來了目光,這才訕笑的開口道︰「二哥,您身體不好,您受了傷,如此動氣只怕是對內傷不好。」
他這麼一打圓場,御鳳松沒有感激他,反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目光里充滿了恨意,嘲笑道︰「我再怎麼不好,也比你這麼只會的呆子好,看你那身體弱不禁風的,每日里就只知道在屋子里看,出去欣賞風景,有什麼用啊?你能從山水里看出什麼東西來!哼!」
他說不贏御鳳檀,自然要找一個出氣的人,御青柏此時開口無非就是成為他打擊的對象。只見御青柏那秀氣的面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意。他在府中的地位一直都不高,除了瑾王在庶子中是比較喜歡的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此時面上的神色顯得有些軟弱,又像是自嘲般的低下了頭笑了笑,眸子里帶著一種暗暗的灰色,沒有再開口,這樣的情景大家都是習以為常了。
韓雅之依舊是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臉上帶著十足的蔑視。比起御鳳松那種放在口頭的輕視,韓雅之的輕視也並不比他少。
雲卿發現御青柏,在低下頭的時候,的閃過了一絲陰暗的眸色,那眼神好似一把暗藏的利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拔出來與人相向。她撇了一眼韓雅之,發現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御青柏。再環視了一下周圍,其他的人也各有心事,沒有人注意到御青柏那一逝而過的眼神。
在瑾王妃和御鳳松的壓迫之下,正常的人應該心里都是藏著怨憤的吧。御青柏一直都是表現出老實而听話的樣子,又顯得膽小,還有點懦弱,其實心里面是隱忍的吧。這種人可以說是老實,但也有可能是表面上裝出來的,也許內心里正等著有一日可以反擊。這一家子的人真是各有心思。
瑾王妃閑庭自若的吃了一口糕點,望了一眼自在的雲卿,心里暗道,也不知道事情布置得怎麼樣了,現在滅瘟隊應該到了尋夢居吧。
後院里此時沸沸揚揚,滅瘟隊已經將王妃的院子里的角落都清理得干淨。此時又來到了尋夢居,尋夢居是世子所住的地方,所以高升帶領的滅瘟隊進來,特意吩咐了他們要小心謹慎,以免砸壞了東西,這王府里的東西,可不是能隨意踫觸的。
那些女衙役們個個也都是知道事情輕重的,王府里可不是普通人能進得來的,若不是她們這一次因為參加了滅瘟隊,也許還不能看到繁華恢弘的王府。畢竟她們雖然是衙役,但是官位太低,是很難見到這樣的人物的,所以,高了警惕,小心翼翼的處理院子和花廳中的東西。
除了她們以外,還有一隊是由王府里的管事丫鬟和媽媽們組成的助手,她們主要是協助和叮囑女衙役們不能闖進的地方,防止她們有些人順手牽羊。這些人都是由府里有地位的人組成的,每個院子里抽出一兩人,陳媽媽和流翠便在其中。
陳媽媽跟著女衙役進了花廳之後,流翠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後,畢竟陳媽媽是瑾王妃的人,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進入了尋夢居,動任何的手腳。就像剛才她在荷心苑的時候,陳媽媽也是一樣盯緊了她,雙方面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心里面都知道,這樣敵對,不可能讓她們和睦相處。
只見陳媽媽進去之後,隨著那女衙役左走右走,看到站在身邊的流翠,嘿嘿的笑道︰「流翠姑娘,您不跟著其他的女衙役去看看周圍,小心她們劃拉了你們世子妃的東西,到時候莫要怪老奴不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