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秋子家的巷子口,冠希的心也抵達了終點,最後那一秒已到來。
冠希輕輕閉上一下眼楮,做了一下深呼吸的動作,頓感頭頂一片氣壓襲到體內。那種脹大的氣壓從頭頂擴散至心髒,像是充足氣的腳踏車依然在充氣直到爆炸為止,身體里面的氣壓就是那樣,在頭腦里面很脹。
手都在抖,打開車門的力氣都覺得好沉重,手扣在上面似乎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扳動車門,把它打開。
準備要走移動雙腳走下車子,走過去打開秋子那一邊的車門,但準備開始移動雙腳,卻發覺腳上猶如千斤重,也完全不听使喚。
拿出了全身的力氣才讓雙腳動彈走下車。
冠希很紳士的走過去幫秋子打開車門。
秋子不像冠希那樣舍不得時間溜走,很輕松的下了車子。
剛剛下車似乎並不急于進去,手指撩起垂下來擋在眼楮的頭發到耳後,揚起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溫柔的看著冠希。
眼神中充滿了謝意,像是在對冠希說著「謝謝我今天過得很開心,那你還有什麼事嗎?」。
雖然兩個人站在巷子口,四周只有只有微弱的路燈亮起的燈光,但是照在秋子的臉上,依然可以看出那雙可人的眼楮。
那雙靈動的大眼,美好的清澈透明,如同晶瑩的露珠一樣,又像是晴空萬里是蔚藍的天空一樣醒目清透,不管任何時候都是那麼充滿光澤。
就那樣看著冠希,里面還沒有一絲厭惡充滿友善。
面對著眼前這雙美好的眼楮,冠希不知道要說什麼,心跳動的好快。
快的馬上就要跳出來一般,不听使喚的在狂跳。
冠希知道再看下去一秒,就會徹底淪陷在這雙眼眸里面,立刻不由自主得緊緊抓住身旁的那雙手,然後永遠都不放開,把之前說的那些話統統作廢,最後再也不去理。
這雙眼楮就是讓自己沒有抵御能力,不能免疫。
冠希什麼也沒說,立刻過身背對著秋子,不能這樣繼續一直杵在這,尷尬的一直不動時間也不會變永恆,想要說些什麼,話到嘴邊似乎就被喉嚨壓下去,聲音根本從里面發不出來。喉嚨的那個大門像是緊閉著,不讓任何聲音溜走。
快速調整了幾秒後,還是用力從喉嚨蹦出兩個字。
「晚安。」
听到那兩個字覺得冠希應該沒什麼事,想讓自己進去,馬上抬起了腳朝家那邊走去。
轉身向前走的背影很快的就會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還是舍不得,除了舍不得還是舍不得。那雙手很想要伸出去拉住她,把她擁進懷抱里,逃到天涯海角,不會離開他的地方。
還好理智的存在清清楚楚的知道,已經是要放棄她,給她祝福,都已經做到最後,不能去挽留她,盡管是現在心在滴血多麼不舍。另一只手立刻壓下了伸出去的那一只手。
可能是巷子口太寂靜了,輕輕地走起路來都能听得見回聲,甚至規律的心髒跳動、均勻有韻律一下下的呼吸這樣輕微的聲音都足以听得見。
還是很清晰有著回聲。
冠希在自己身後伸出手在被另一只手壓下去,這樣輕微到在平常白天時根本听不到一丁點的聲音,在剛剛好像也被秋子听得到。
秋子以為他在和自己說話,想要叫住自己。
突然停住腳步,頭隨著身體扭過去,依然是那雙清澈的眸子,在閃爍的看著冠希。不過沒有開口說什麼,對著他只是點點頭像是在問「有事嗎」?
看著扭過頭看著自己,立刻反應到,把雙手放下去背在身後。
不想被看出來對她是有多麼不舍,馬上沖著她傻笑。那微笑看上去一點都不假,像是在告訴秋子「沒事,快進去吧」。
秋子看著表示沒事的微笑,扭回身體和頭繼續朝家那邊走去。
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轉回去後,微笑著的表情立刻從臉上抽離開來,臉部馬上塌下來,像是崩塌的大橋,因為年久失修失去了嶄新一般,他的臉上也毫無剛剛微笑時的光澤。
在眼前向前方移動著的身影,逐漸在視線里越來越渺小,直到看不見。
最後只有冠希一個人獨自呆呆的靠在車的一角站在光線微弱的巷子口。
在她面前一直忍著不舍的眼淚,突然流了出來,模糊了眼球的焦點。看著四周的路燈光線都是雙重影像。
內心正式無聲的告別曾經不管她怎麼拒絕自己卻不曾放棄的愛。
——goodbyemylove。
「從此你的人生我不再參與。」
冠希在車子里面呆了許久,腦海中全是秋子的身影,最後把哪些一股腦聚攏在一起的內存,通通清理了一遍,甚至連今晚的記憶都把它丟在一邊,丟出大腦的皮層記憶里面。
最後仍是有那一絲留戀的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