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英雄傳 第六十五回 油打扇

作者 ︰ 古金翔著

他這一入水中,身子吃著水重,仍是飛快沉了下去,深深鑽入湖水之中,越沉越深。

沉得片刻,隋承志身子放緩,知道可以轉身,便來了個前滾翻,身子一個兜轉,頭上腳下,回正身子,心中急切,想要抓住胖子,怕遲則有變,雙手雙腳不停,齊齊使力,猛力朝上沖游,三劃兩撥,「啵」地一聲輕響,腦袋一探,早鑽出了水面。

隋承志嘴巴一張,呼了口氣,朝著水面,左右望望。透過船上隱約火光,瞧見離自己不遠處,浮著一個黑點,手臂朝上一伸,已然隱沒在了湖水之中。

隋承志望了一會,見那黑點不再浮起,心中「咯 」一下,猛吃一驚,情知那禿頭胖子已然溺水,再不營救,只怕性命不保。當下不敢耽擱,立即深吸口氣,鑽入水中,潛水朝那黑點方向,游將過去。

游得近了,水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胖子影蹤,卻是哪里找去?

隋承志心中慌亂,手腳並用,不住亂抓亂撈,朝著深水中潛去。心中直道︰這可怎生是好!

正在慌亂之際,突然腳上一緊,似乎踩著什麼。伸手去抓,卻是抓住了一只手,觸手冰冷。隋承志一驚,只道是踫上水鬼了,嚇得一顆心,怦怦直跳。轉念一想,卻覺不對,尋思︰感情就是那胖子。也不管什麼鬼不鬼的了,身子沖下,雙手伸出,順著那只手,模將下去,卻是模到了一個肥大的身軀,心中頓時一喜,模黑找到他掖下,雙手托住,雙腳不停踩水,朝上噌噌直竄,不一時,早浮出了水面。

隋承志呼了口氣,看了看手中托著那人,瞧得清楚了,正是那個禿頭胖子,心中高興不已。又見那胖子閉著眼楮,不知是死是活,心中憂慮,徒然而生。

當下也無暇去管那許多了,只想先找條船,上了船再說。舉目四望,四下里查找,看見身旁有一艘小船,船上空無一人,當即一手托住胖子掖下,一手快速撥水,雙腳不停踩水,順著水面,慢慢向小船游攏。

游得近了,隋承志右手在水中撥水,左手變托為拉,手抓胖子後腰,雙腳立著,不停旋轉,劃轉湖水,不讓自己和那胖子身子沉了下去,暗運體內真氣,使上九成力道,左手拉住胖子後腰,猛力一個使勁,向上一提,只听「嘩」地一聲大響,那胖子飛身竄出湖面,臨空一個翻滾,好似一團肉球,飛快旋轉,「啪」地一響,重重摔入船中。

隋承志心中焦慮,擔心那胖子死了,雙手抓住船舷,翻身上了小船。低頭看時,見那胖子昏昏沉沉,倒在甲板上一動不動,心中好是擔憂,直道他已然嗆水死了。心中仍存僥幸,暗道︰興許還能有救。當下不敢遲疑,趕忙走上前去,俯子,準備按他肚月復,擠壓出水來,做個急救。

臉兒湊上前去,這才看清,那胖子一雙眼珠子,烏黑溜溜,正在瞧著自己,目不轉楮,心中頓時一喜,臉上卻是不笑,右手伸出,抓住他衣領,眉頭一皺,喝道︰「給我站起來。」

那胖子適才落入水中,本來會水,只因身材過于肥胖,久疏游泳,一時半會,卻是游不得了,心中驚慌,手腳早已不听使喚,自顧自地撲騰湖水,手腳並用,不住撥水,卻也沉不下去。

這般掙扎半天,無人來救,身子終是肥胖,體力虛月兌不濟了,便往水中沉去。他本來嘴上大喊︰「救命!」身子這一月兌力,湖水沒上嘴巴,便往他嘴中,不住倒灌入去,吧唧吧唧,他被嗆了個飽,頭腦一暈,便即沒了知覺,手腳一停,身子便往水里沉入,浸沒了腦袋。

幸好,隋承志及時趕到,把他拉出了水面,他人雖然暈厥,呼吸仍在,得了這微弱的呼吸,暫時保住了性命。

待得隋承志手上使勁,將他身子整個扔起,猛力摔入船身甲板上,他那肥大身軀,趴著撞上甲板,月復中受力擠壓,喉頭松動,「哇」地一聲,嗆住喉嚨這一口水,便即吐了出來,呼吸一暢,人便慢慢醒轉過來,耳中進了水,只是嗡嗡作響,好不難受。

胖子睜開眼楮,轉頭來看。忽然見到一個黃影,正矮身過來抓他,心中一驚,頭腦頓時清醒過來。待得看清是隋承志,耳中听著他那呵斥之聲,心中驚懼,哪敢反抗,雖然渾身無力,仍是乖乖地雙手撐地,勉強要從地上爬將起來。可是他那身材,實在太過肥胖,又在水中掙扎半天,渾身月兌力,一時之間,又哪里能爬將得起。

隋承志見那胖子未死,心中高興。又見他身子朝下,趴在地上,爬了半天,仍爬不起來,這般姿勢,委實好笑,不禁咧開嘴巴,呵呵偷笑。

笑得一陣,忽听身後水聲響動,「嘩嘩」有聲,情知有人游來,偷襲而至,心中一驚,只怕促不急防,右手急忙伸出,抓住胖子衣領,暗運體內真氣,「嘿」地一聲,一個上提,將他提了起來,口中喝道︰「少耍花樣,乖乖老實點。」

那胖子這一站直,渾身肥肉一抖一抖,好不可笑,手中那把油打扇,仍是在手,竟是不掉,倒也稀奇。幸好在黑夜之中,眾人相距遠了,都是不見。

其實,那把油打扇,是胖子心愛之物,平日里拿著慣了,從不離手,今夜雖然歷經挫折,飽受欺凌,本想把扇子丟掉,只因過度驚嚇,手上抓樣東西,就像抓著根救命稻草一般,稍微安穩,因而一直拿著,握到現在。

當下隋承志更不遲疑,「鐺」地一聲,從背後拔出刀來,左手往他肩頭一探,抓得實了,一個兜轉,將他掉個方向,身形同時換轉,躍到他身後,右手刀子橫向一抄,架住了他脖子,凝神待敵。

只听水中「啵」地一響,一個人頭浮出水面,緊跟著「嘩嘩」連響,一個紅影,縱身竄上小船,仰天哈哈大笑,大聲嚷道︰「他女乃女乃的,老子這把寶刀,總算是尋著了!」右手揚起,月光照到,手上物事,紅光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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