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回各拿兵器
本想帶著大黑鐵鍬一道潛水而走,只是想到拿著一把重達四十來斤的大黑鐵鍬潛水逃跑必然不能夠,無奈之下,只得匆忙之中急速下水,落荒而逃,人雖逃走,只是將那把心愛的大黑鐵鍬給落在了沉船之上。
到得第二日,馬昆想念兵器,便駕船原路返回,只要尋找,來到前日所在跳水地點,見沉船進水雖沉,畢竟是木頭船,船身淹沒,持平水面,半分移動不得,那把大黑鐵鍬卻是依舊牢牢插在船身之上,沉沒小半,大半露在外頭,在烈日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張成看見,頓時喜出望外,趕忙駕船靠近,將之用力拔出,取了回來,故而,現下他手上這把大黑鐵鍬,實是原來那把大黑鐵鍬,而非大黑鐵鍬。
他這一出聲吆喝,引得殷通和鮑旭也想起自己趁手兵器來,紛紛出聲高聲喊道︰「瘌痢頭,拿我七齒釘耙來!」「小屈子,將本島主的五齒鐵耙送來!」
有兩名幫眾听見,都是答應了聲,快步走出人群,徑直跑到殷通、鮑旭二人身前,雙手平托,送上他們兵器。
眾人看時,眼見那兩名幫眾一個頭發掉了大半,呈禿頂狀,果然是個瘌痢頭。一個滿臉都是麻子,呈斑點狀,喊話聲音奇尖,舉止頗有些娘娘腔,貌似不像個大男子。
再看他們手中平托兵器時,只見一把是七齒釘耙,周身上下呈銀白色,雪亮雪亮。一把是五齒鐵耙,周身上下呈油黑色,光亮光亮。兩件兵器雖然形似尋常農家耕作工具,實則是精鐵打鑄,非同凡品。
當下二人出手間,一一取過兵器,雙手拿定,邁步便行。
劉武揚見著他們三個手中都持了兵器,在日光下閃閃發光,瞧他們臉面個個都是凶神惡煞,不似好人。心中想到他們畢竟都是山賊,窮凶極惡,生怕他們中途鬧事,憑著自身武功興風作浪,明里暗里,使起壞來,萬一有心要挾制自己二人,突施冷箭,冷不丁突然朝著自己與二哥身上捅刺那麼一下,自己二人一個不備,為之受傷,被他們擒拿住了,到時候豈非了得,心中驚疑,當即喝道︰「你們人可以走,就是誰也不許攜帶兵器走!」
馬昆一听,頓時怒從心氣,手上使力,「砰」地一聲,鍬柄擊落,打得地面石塊飛濺,怒道︰「這是哪門子道理!兵器是我們自家造的,為何不能帶走!」
劉武揚情知與理不通,一時語塞,眼珠子轉動間,計上心來,說道︰「你們身上帶了兵器,我與二哥駕船護送你們心里頭不安穩!這樣罷,為了大家都放心,你們將手頭上的兵器都交給了我二哥,讓他負責保管,等你們到了對岸,我們駕船返回之時,心里頭放心了,再將兵器送還給你們,如此這般,大家也都方便!」
張成白了他一眼,「呸」了一聲,又哪里肯同意了。
殷通、鮑旭二人也只搖頭,怒目而視。
劉武揚見狀,心道︰我也不是吃素的。冷冷笑道︰「你們如若不肯合作,交出手中兵器,那我與二哥便不能安心地護送你們下山了,如此這般,護送不得,那便只好委屈你們再在島上多待幾天了,待得哪天你們想通了,肯合作了,我再與二哥一同護送你們下山,離開太湖!這一點,我想幫主和在場一眾頭領都能理解,不會反對的了!」頓了一頓,繼續冷笑道︰「我們又不是不想純心放你們走,只是出于無奈,不得以而已,反正說過的話,定然算話,遲早還是會放你們走的,只不過是多留幾天和少留幾天的事而已!你們放心便是!」
馬昆大怒,手中大黑鐵鍬橫揮而出,戟指劉武揚,罵道︰「他,老子還當真怕了你不成!有種的,先把老子打倒了再說!」
劉武揚見了,也不多與他羅 ,面向水若寒,抱拳說道︰「啟稟幫主,他們幾個抗命不遵,死性不改,意欲圖謀不軌,請幫主示下,讓屬下將他拿下。」
水若寒一愣,不知如何應對。
這時,突听一人大聲叫道︰「馬老三,住手!別再生事了!」
馬昆聞言一怔,目視那人,嚷道︰「馮老大,他們簡直欺人太甚了!你讓我馬老三如何忍得!」
喊話那人正是馮平。
只听他道︰「你若仍當本……本人是你老大,那你便听本人的話,只管照著他們的意思做,若是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來,只怕咱們縱然想走,也是多半走不了了。」說著,「唉」地一聲,嘆了口氣。
他本來自稱「本小人」稱得慣了,一句話出口,依舊這般稱呼,出口之時,突然想到不對,對自己兄弟說話,怎可如此稱呼,心有觸動,便臨口改口,稱呼自己為「本人」了。
馬昆心中實是氣極了,對張成也是頗有怨言,很是不服氣,當下見他這般說話,礙于確是自己老大,不好反駁,只是心中老大不願,便轉過頭來,眼望殷通,道︰「殷老四,你說我們該不該任憑他們擺布,將兵器拱手相讓,給了他們。」
殷通眉頭一皺,略作沉思,抬眼望定馬昆,嘆道︰「也罷!也罷!」「嗆啷」一聲,手中七齒釘耙落地,橫躺于青石板磚上面。
鮑旭還不等馬昆詢問自己,徑直「嗆啷」一聲,將手中五齒鐵耙扔在地上,嚷道︰「本島主的心意,你馬老三即便是死了也猜測不到!你認為本島主不會將兵器拱手相讓,本島主卻偏偏會將兵器拱手相讓!就是要氣死你馬老三,活該!」
他與馬昆素來言語不合,針鋒相對,縱然不會大打出手,互相對罵卻是加強便飯,見面即有。當下明知馬昆對自己有嫌隙,不會出口詢問自己,也便不去管他,只管自己說自己的,自己做自己的,也便扔了兵器,只作同意。
馬昆自然不會去問鮑旭這事了,眼見鮑旭扔了兵器,又說些氣話,純心來氣自己,頓時勃然大怒,罵道︰「他,你……你……」連說了幾個「你」字,一句狠話竟是被氣得噎住了,罵不出來。
水若寒被殷通先前那番重情重義言語感動,想到剛才自己宣判馮平從輕發落,驅逐出太湖,殷通竟是第一個跳了出來,直道自己甘願主動放棄幫中職權,陪同馮平一道而走,更是用言語說服他那三位異姓兄弟,只要作一道,以兄弟情義為重,名利權勢為輕,共同進退,一起走了。如若不是這般,現下哪有這等光景,太湖幫中五個地位最高之人,平日里經常帶頭反對鬧事之人,竟是一下子全都走了,一個不留。心中想到他可敬可佩之處,不禁對他有所另眼相看,向他多看了幾眼。
只見殷通一張蠟黃臉面生得奇丑無比,臉上那條刀疤更是長大顯眼,令人乍見之下,驚怖不說,更是直欲作嘔。不過,從他臉上那條長長刀疤可以明顯看出,他定非善類,不是好惹之人,當年定然曾有過一場惡斗,臉上方才留有此遺物。
而殷通也的確不是省油的燈,只因他手上慣使一把銀色七齒釘耙,舞將開來,威力驚人,故而,江湖上得了個外號銀七齒,人雖長得難看丑陋,心智卻是非常成熟,頗具頭腦,對于「情義」二字,尤其看得最重,是以,在太湖幫中也算是一個人人敬仰之人,面子挺大。
只因當年殷通和鮑旭二人奉命,在太湖沿岸搶劫村莊時,遇到一位正好寄宿在一鄉民家中的武林高手,慣使雙刀,與之交手,鮑旭不敵,重傷之余,險些一刀被他砍死。殷通在千鈞一發之際,迎面去幫他擋了一刀,卻是不偏不倚,正好劈在臉上,從此以後,臉上便永遠留下了這一道抹之不去的極為難看的長大刀疤。
那位武林高手見殷通中刀,仍是以死相拼,極力保護鮑旭,不讓他被砍死,連續在他身上劈了數刀之後,見殷通渾身染血,站立不穩,仍是兀自抱住鮑旭,以背相擋,即便是死,也要自己先死,護住鮑旭慢死。
那位武林高手被他情義感動,心中軟了,明知他是太湖山賊,為害百姓,一時之間,也是下不了手,心中左右猶豫,想到一法,也便通報了自己姓名,直道是雙刀游隱紅遍山,警告他們日後不可再多行不義,胡作非為,若是他日再被他發現二人在干那傷天害理之事,他下手必不留情,而後,飄然隱去,不再現身。
殷通、鮑旭二人听說面前這人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隱逸高人、太湖隱士雙刀游隱紅遍山,心中敬佩他武功高強之余,只為僥幸得活而感慨不已,日後雖然仍是干盡壞事,畢竟心有顧忌,每次干壞事時也是留了余地,並未徹底將壞事做盡,只為感激當日桃花刀客紅遍山的不殺之恩,以圖小小報答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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