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柳,你欺人太甚!」賽度驀地大喝一聲,手中一把毒針散作漫天針雨。他出手迅捷快速,若疾風陣雨,似暴雨梨花。同時在撒完暗器的那一刻後轉瞬逃逸,只盼能保住性命!
「呵,看來我教你的這招暴雨梨花式你學的不錯嘛。」漫天針雨中,紫衣的少女依舊談笑自若。她身形未動,掌間玉扇揮轉,她的動作不見得多麼快速,卻能瞬息將毒針擋下,招法錯亂似快而慢,似慢又快,看的人心驚肉跳卻又驚奇不已。
「唉,真沒意思,不玩了。」右手撤扇,左手輕抬,掌心凝力間,詭異的一幕就那樣發生了。
——那散落漫天的針雨就那樣定定的停在那紫衣少女的面前!
有一瞬間人們以為自己眼花了,可是不是,那針雨排成陣列,就如萬千兵馬俯首以待,以供那紫衣少女驅使!
「毒老鬼,這可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我啊……」語氣中似乎頗為惋惜,手一揮,那萬千陣雨就如得了指令,飛速朝賽度逃逸的方向襲去!
不過片刻,廣場中的人便听到那方向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生生能將人耳朵震壞,心底震塌!
那一天,有好奇者前去尋找賽度的尸體,只見一眼皆是忍不住頭皮發麻,心底發忪。
只因,那是一句根本看不出面貌如何的尸體!那尸體渾身上下插滿毒針,遠望之像極了一只大型刺蝟,面上因遍插毒針而血肉模糊,身上因中毒而膚色發黑散發出陣陣惡臭……看過的人無不惡心難忍,這絕對是他們少見的恐怖死法之一!
自那之後,「鳳柳」之名在四方學院里便相當于恐懼煞星的代名詞,人人莫不敬畏交加,不敢輕惹。
而這些,鳳曦吟是不知道的。即算她知道,大約也只會瀟灑一笑,說一句「爾等俗人」便不予理會。
台上一出戲演出完畢,台下的人自也風流雲散。縱使有人對那紫衣少女心有好奇,多也是只可遠觀不可近賞,畢竟,跟危險人物在一起只有不怕危險的人,而他們多數人都還是十分在意這條命的。
雖然,那紫衣少女確實一副天真可愛清純無辜的樣子。
「你說,傷了我的人,我該怎麼對你呢?」鳳曦吟眨眨眼,笑得好生可愛。她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完全沒有剛剛才手不刃血殺死一個人的自覺。
「你……」鐘子齊只覺脊骨發寒,心地發顫。他瞠目結舌的看著鳳曦吟,在極度的不可思議中終于明白了賽度為何會對這個女孩畏如蛇蠍。
「你……你是魔鬼!魔鬼!」恐懼的渾身打顫,他目眥欲裂。而那一襲紫衣風采翩翩的少女對他的魔鬼評價僅是毫不在意的挑眉一笑,秋波流轉間似有無形的魅惑。
「魔鬼啊……比起你這畜牲來如何呢?」明眸含笑,玉扇輕搖,紫影瞬息閃動。鐘子齊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麼,只覺胸口一陣劇痛襲來,猶如壓迫撕裂之感,接著他只覺身體一輕飛速退去,卻又馬上被狠狠墜下!
!!!
劇痛自四肢百骸傳襲而來,鐘子齊無力的申吟了聲。他躺在地上動都不敢動,生怕這一動便是四肢散亂不全的結果!
頭頂之上,傳來少女一聲冷諷︰「哼,百獸之王便是如你這般任人宰割嗎?真真是天大的笑話!你這樣禽獸不如的家伙,我是該見一個殺一個的,念在今日惜遙為你求情的份上,滾!你最好求著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下一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鐘子齊握緊拳頭,他緩緩自地上站起,狠狠的瞪著台上的紫衣少女,發誓有朝一日必報今日之辱!轉身之際目光掠過那個白衣如雪的少女,他呼吸一窒,深深地將那抹倩影印刻在心底。
撐著將要散架的身體,他保留了最後的一絲尊嚴,咬緊牙關快步離去。
鳳柳,今日你放我離去,終有一日我會讓你後悔你今日所為!
「放虎歸山,可是後患無窮啊。」蘭惠以不解的目光看向鳳曦吟,直覺告訴她這個紫衣少女不是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人。
鳳曦吟不懈的撇唇,「虎?你真當那家伙是百獸之王嗎?就算他真成了個王,這也是他們兄弟的事,要收拾他恐怕還輪不到我。」她輕飄飄的一句話打消了蘭惠的所有疑惑。蘭惠恍惚間有些明白了。難怪她覺得以鳳曦吟的性情不像是會管閑事的主,原來她真正的目的竟是在藍子羽啊。
「天啊……」侍機莫巧看了半天戲此刻終于忍不住發表一下觀點,「你這風流丫頭下起手來比公子絲毫不差啊!」
「嘻嘻,有嗎?」她明眸流轉間顧盼多姿,笑得好生無辜。「可是人家也覺得,只有這樣才能保護惜遙嘛。只有自己強大才能保護住所愛所惜的人,你說是不是?」
莫巧怔住。有一瞬間,她忽然覺得那雙靈詭明澈的眸里蘊藏著深如幽潭般的哀傷,無法隱藏,無從逃避。
可那只是一瞬間。瞬間過後,那眸中淺笑生輝,那朱唇輕啟柔聲︰「莫巧姐姐,你不會也喜歡人家了吧?可別這麼一直盯著人家嘛,人家會害羞的……」
惡!
實在沒忍住渾身打冷顫,莫巧邊搓著手臂邊求饒︰「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你再說下去,我……你瞧你瞧,我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