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三日,正是落英鳳柳公主舉行百花宴的第一日。
辰時,藍子羽急匆匆的趕到鳳柳公主府,未曾進門便見一道身影從里面飛出,驚得他飛身就躲,一面感嘆幸好沒被砸中。
「哎呦!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不過片刻就見有三道身影從里面飛出,看的藍子羽在一旁張口結舌。今日這是怎麼了,表演空中飛人嗎?
此時一臉冷酷的男子從府中走出,對著那幾人喝了聲「滾」就見幾人手腳並用爬著滾著逃開,看那模樣活似有鬼在他們身後追似地。
「唉,冰塊臉,等等!」見男子要回府,藍子羽忙叫住他。
男人果然停下來,只是眼神凶煞︰「你叫我什麼?」
「呃……」好冷!有這冰塊在身邊,夏天倒不用想辦法消暑了。藍子羽暗中嘀咕一聲,立馬從善如流道,「刀兄,我是在叫你刀兄!我說刀兄啊,剛才那些人是怎麼回事?」鳳柳公主府的守衛什麼時候都變得這麼差了?那種垃圾貨色也能輕易闖入?藍子羽直覺感到這里面有鬼。
哪知刀絕冽擺都不擺他,根本就把他當空氣,自個兒走進府里。
「我說,刀兄……你也太……」話沒說完,人家施輕功跑個沒影了。藍子羽當場氣得臉色發青。可惡!竟敢無視他!竟敢這樣無視他,不可饒恕,實在不可饒恕!
「呵呵,將軍莫氣,就由絕寒來為將軍解釋吧,公子等了將軍一早呢。」這個青年與前一個青年容貌無二,不同的是前一個冷著一張臉,所配兵器是刀;後一個笑著一張臉,所配兵器是劍。若是第一次見面也許還會有人將兩人當成一人,以為這人是個時冷時笑的瘋子呢!
這兩人,正是當年敗在鳳曦吟刀下的「刀劍雙絕」——刀絕冽,劍絕寒。而他口中的公子正是鳳柳公主鳳曦吟。因鳳曦吟以姬凰衣的身份收服這二人,所以兩人一直稱她為公子,未曾改口。
「快說快說,到底怎麼了?公主府里怎麼會讓那些宵小進來?」對著一張笑臉,藍子羽實在發不出脾氣。
「是公子故意放他們進來的。影公子剛得到玄均劍用著還不趁手,公子放這些人來歷練歷練影公子的劍術。」劍絕寒笑答道。
「難怪。」藍子羽嘟囔一聲,「話說回來,誰也沒想到九劍之一的玄均劍會被珍藏在柳府里,這一次可是把柳譽給氣炸了。呵呵,我敢肯定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鳳柳千刀萬剮。」
劍絕寒也在笑,只是笑意里卻是十足的冷冽︰「這世上除了花弄影再無人能用得起玄均劍,而要殺公子——除非絕寒不再用劍。」
藍子羽一怔。看向劍絕寒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與認真。他知道這個說得漫不經心的青年這句話的重量,那是在用他的命許下諾言——若一個劍客不用劍,只有死!
「哈!」藍子羽挑眉一笑,不知是諷是贊。「又多了個賣命的,那個女人究竟是哪來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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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麼?」
軟榻上的鳳曦吟一抬頭,揚了揚手中的消息信紙。藍子羽接過,片刻後蹙起眉頭。
「你還在追查蕭氏一族的謎案?呵,有趣,這一次倒是與太常卿大人有點干系了。你能肯定他就是背後那雙黑手?」藍子羽又瞅了眼信紙,才慢吞吞道︰「鳳柳,我不想瞞你,我總覺得蕭氏一族的滅門之禍不會那麼簡單。當年我雖只與蕭滄淵有一面之緣,卻斷定此人乃驚世之才,他的武功之強手段之恨,我至今想來也是敬畏三分,這三年來我一直想不通,那樣厲害的一個人豈會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難以想象,我實在難以想象。」
「既難想,那就不必再想。子羽,謎團之所以成為謎團,並不是無人能解開,而是我們無法猜透每個人的心思。對蕭滄淵,即是如此。」她頓了頓,轉了話題︰「朝元那邊如何?」
「鳳柳,你這次真是將柳譽逼瘋了!哈哈哈……」他仰天大笑,顯示心情正好。「哈哈……他竟然到丞相府要與朝元聯手!他以為你出賣了朝元,朝元豈肯再為你賣命?還許諾可以幫朝元擺月兌花瑾陽。柳譽啊柳譽,這一次可真是他自掘墳墓了!」搖頭嘆息,不勝感慨。「或許……我可以認為,這也是在你的計算之中嗎?」
「呵呵,子羽,別太抬舉我,你真當我可以未卜先知嗎?」蔥白玉指纏繞著青絲,女敕白的小臉上有抹狡黠的笑意,那雙清靈的明眸卻像能刺透人心般鋒銳冷厲。「柳譽一向自高自大,認不清自己是他犯得最大錯誤,我只是小小的利用了他這一點個性而已。呵呵,膽敢跟花瑾陽對上,在我眼里就像是他在自殺一樣。柳氏一族有這樣的繼承人實在不足為慮,你告訴朝元好好陪他玩兒吧,提醒瑾陽王叔別玩死他就好。」她就那樣說著足以讓人膽戰心寒的話,輕松的樣子似乎只是一個看戲人,而不是在背後操控一切的棋手。
「你這女人……」藍子羽瑟縮了下,擺出一臉如遇鬼怪的可怕神情。
「嗯?」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你的可怕,我還是忍不住要說一句,你這女人真真是可怕到了極點!」
「哦,還有什麼事要說嗎?」她接受了屬下的「贊美」,笑的是一臉讓人受不了的純真。
「算你厲害。」藍子羽只能無奈的將最後一個消息道出,「這一次是在你算計之中的,孟元君果真將謝飛燕接進府了。」
鳳曦吟聞言一笑置之。
終于啊……花弄真也開始跳下去了。
看著她的笑容就像是獵人看到將要捕獲的獵物時那種志在必得,藍子羽忽然感覺一陣慶幸,幸好……幸好他不是這女人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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