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嘉楠這才恍然大悟為何當日林小芊會突然造訪驪景,為何會如此生氣,為何沒有原由的出語相譏,她一直都向著自己,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傷了她那顆維護的心。「對不起,小芊,」丁嘉楠柔聲地真誠道著歉。「我不需要你的對不起,你的對不起對我來說己經沒有任何意義,你和王靜好好的走下去吧,這也是我姐的心願,所以就算你知她現在仍是單身,也請你不要去打擾她,讓她好好去選擇自己的人生。」
「我不會放棄她的。」丁嘉楠鄭重道。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林小芊轉開頭,不再看向他。
「你能再听我說幾句嗎?」想贏回林小月,林小芊的幫腔至關重要。丁嘉楠現在要做的就是化解林小芊的怨氣,讓她重新站到自己的陣營上來。
「快點。」林小芊有些不耐煩地道。
「與小月相遇時,其實我應該霸道些才對,可我又怕給她造成傷害。最初想的是她心里己沒有我,如果有的話她就不會結婚。種種思想和猜疑,讓我不敢靠近她。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些年來她都是一個人,一個人撐起海通,一個人面對商海的風雲變幻,我還怪過她的冷漠,卻不知她心里背負的苦。我曾經很想弄明白一件事,就是是什麼樣的男人,舍得把自己的妻子放在那個位置上去而自己卻從來就沒在她身邊出現過,直到李宇的出現,我就相信了他是小月的丈夫,而且過得很幸福。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她過得幸福麼?除了選擇放手和祝福,我又能怎樣?可今生得不到她,不能和她在一起,我很痛苦。為了化解這種痛,我才會不斷的**,當陳麗娜告訴我一切時,我一夜未睡,滿腦想的都是她,想她這些年來都承受了什麼?遇到過什麼?我瘋狂的給她打著電話,但電話一直就是關機,我想見她,然後告訴她︰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管我身邊出現過多少女人,她仍是我的最愛。如果注定要與她錯過一生,這一句話我卻不想一生都錯過。」愛,就要讓她明白,愛就要說出來。
丁嘉楠的一番表白,終還是打動了林小芊,其實林小芊對他的處境本來就很理解,所以才會如此輕易就原諒了他。看著她舒緩的表情,丁嘉楠才問道︰「你姐哪兒?我想馬上見到她。」
「她去新加坡了,但去做什麼?什麼時候回來我就不得而知了?」林小芊應聲道。忽拉起丁嘉楠的手說道︰「帶你去幾個地方,我想有些事陳麗娜並不是很清楚,還是讓我來講給你听吧。」
走過那間咖啡屋」
這名字不正是林小月設計圖中提到過的嗎?
26張桌,永遠空著的14號桌在屋的角落,丁嘉楠馬上想到林小月對這間屋的描寫。是的,走進一看,盡管里面人來人往,那張14號桌是空的,而整個咖啡屋里的桌子,不多也不少,正好26張。
林小芊似乎與這兒的人很熟了,所以簡單的交待一下,他們就在14號桌落座。服務員上了兩杯維也納。林小芊作了個請的動作,示意丁嘉楠品嘗。這咖啡,比別的咖啡苦得更濃更醇,輕觸淺嘗,讓人回味無窮。
「這里是我姐和李皓最初相識的地方,那會兒,姐就在這里工作,這14號桌是李皓曾經的專座。後來他們相戀了,這桌就屬于他們倆人的了。」林小芊把從林小月那兒得知的一切,原本的告訴了丁嘉楠。
紫晶別墅。
每周一次的打掃,使這里看起來整潔如新,一切井井有然。
「這里便是姐和李皓生活了兩年的地方,這個有喜有悲的地方成就了我姐。我說不出來對這里的感受,總覺得壓抑,有種噴發不出來的情感壓抑著我,使我亦如姐姐般冷冷的看待世間情。我也就能理解她為什麼會如此漠然一切,經歷過一場轟轟烈烈的生死之戀,還有什麼情感,能掀起她內心的波瀾。我相信她對你沒忘,甚至還愛著,但李皓死了,她的心已就空了。或許,她不再相信世間還有情能如李皓般那樣唯一,真誠。就算是你,她也不再相信。嘉楠哥,現在你能理解她的冷漠嗎?林小芊看向丁嘉楠,他沉墨不語,無人知他此刻內心的洶涌澎湃。
「李皓就在這地毯上,在我姐懷里離開的,」林小芊俯觸模著細軟的地毯,「就在這里,他發出了生命最後的吶喊,他不想死,他愛小月。他就那樣帶著太多的不舍離開了我姐,離開了人世。李皓走了,我姐一個星期呆在這里,足不出戶,甚至不吃不喝。可為了李皓的遺願,她不得不站起來,面對她要承擔的一切。這也就是後來為了世紀山水城,她找上了你。」
「你等一下,我給你看一樣東西。」林小芊轉身上樓,一會兒工夫,手時拿著一樣東西走到丁嘉楠面前。
「我給你看這個,是因為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認定的姐夫,不管將來與我姐怎麼樣,但我希望你能了解她更多一些。」
林小芊緩緩拆開了封存在上面的包裝物,丁嘉楠睜大了雙眼,此時,他的血凝固了。呼吸也暫停了。
林小芊拿的是一幅畫,一幅林小月熟睡的**畫,畫筆細致勻稱,如不是林小芊說這幅畫出自李皓之手,丁嘉楠還真認為是出自名家。
「李皓說要我姐找到愛她和她愛的人時,一定要告訴他,人間,天上,還有一個李皓愛著林小月,還要告訴他,他看過她每寸肌膚,卻把女人的完整留給了來者,所以,要他好好的愛和珍惜她。」
丁嘉楠被打動了,一個男人真愛一個女人的全部情感,在這畫里得到了淋灕盡致的表現。想像得出,兩年來,他面對畫中的女人,他是如何忍耐內心的**。沒有幾個男人,在面對這幅**時,還能君子到如此地步,所以丁嘉楠不得不佩服,這才叫愛。他的愛比起李皓的愛來,蒼白了很多。如果說前一刻她還不能完全理解林小月的話,這一刻他能理解了。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丁嘉楠環視這偌大的別墅,如今因李皓的離去變得格外冷清。人去樓空,伊人不在的悲涼氣氛,此刻讓他頓悟︰「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