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這四個人身份比較特殊,宣城區公安分局特地找了附近的一家賓館,將他們單獨關押。除了不能自由活動,不能相互見面,其他都不作限制。
這天,章立人在病房遇到葉之然,避開陶小娥,說道︰「諸周縣顧武彬案的法醫和當班警察一共四個人,暫時由我們分局負責看管,人就被扣押在分局附近的一家賓館,進行異地調查。」
葉之然問︰「由誰負責談話?」
「應該是紹安市那個調查組的。那個張組長我認識,人很正直,責任感很強,昨天遇到我的時候,還在嘆苦經,感覺這個案子有點難辦。」
「什麼原因?」
「據說在諸周縣的調查工作很難開展,調查組的一舉一動都有人關心。」
葉之然臉色凝重起來,說道︰「由此推斷,陶小娥的話有一定的可信度。」
章立人說道︰「以我的經驗判斷,這種案子是很難查清真相的。」
葉之然點點頭,說道︰「這要看顧松林的決心和耐心,只要上下都能認真調查這個案件,不怕不能還原事實真相。」
章立人點點頭,說道︰「陶小娥隔壁的那戶人家已經查過一次了,身份證都是兩年前新辦的,戶屬地是嘉南市豐城縣的。」
「哦?這好辦,你把資料給我。我打電話給靜語縣長,讓她安排當地公安局去核實一份信息。」
……
而此時的紹安市委,氣氛逐漸緊張起來。
顧松林的秘書孟超原來是市委辦公廳的字秘書,被顧松林看後調到身邊做秘書。看到紹安政壇波譎雲詭的景象後,已經暗暗驚心,他覺得應該給顧書~記提些建議。
這天,孟超給顧松林泡完茶,遲疑地說道︰「顧書~記,最近的氣氛有些不對。」
顧松林抬起頭,不動聲色地看著他。道︰「說說看。」
孟超說道︰「外面有一種說法,顧武彬案子已經調查過兩次了,都有明確結論,現在不僅重啟調查,而且在沒有新證據情況下把公安局的同志扣押了起來,是不是要搞政治運動了?」
顧松林曾擔任過嘉南市委組織部長,市委副書~記,又擔任過多年的紀委副書~記,城府早已練得如庭院深深。壓下心頭的震怒,說道︰「還听到什麼內容?」
孟超立功心切。說道︰「听說諸周縣被省廳隔離審查的幾個公安干警家屬在討要說法,上午去了市公安局,下午可能要到市委來。」
「是不是背後有人在推動此事?」
孟超說道︰「這個現在還不清楚。」想了想,又壯起膽子說道︰「顧~記在市委市政府兩邊的影響力都比較大,您要多多提防。」
顧松林臉色一沉,不開口說話,用銳利的目光盯著孟超看。
目光如有形的利箭,射向孟超。
汗。頓時從孟超的脊背上鑽了出來。
都說伴君如伴虎,顧松林對孟超而言,就是至高無上的君上。在顧松林銳利的目光注視下,孟秘書的身子如被點了穴位一般,動都不能動彈。
天!
顧書~記會怎樣理解「多多提防」這句話?要是認為我在挑撥離間,那就死定了!
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秒鐘,但是這種等待就像重犯等待法官宣判一般。命運完全掌握在別人手里,自己只有沒邊沒際的慌亂。
孟超有些後悔說這話了。
良久,顧松林才「哼」了一聲,說道︰「只要堂堂正正做事。怕什麼妖魔鬼怪?有情況立即向我匯報。」
孟超听顧松林口氣雖然嚴厲,但言下並無責怪之意,暗松了一口氣,心道︰「看來剛才這句話,有點押寶押對了。」
嘴里穩穩地說道︰「是!」退出辦公室。
……顧松林有些煩惱啊!
到紹安工作時間越久,他越感覺到一種無力感,身邊似乎存在著一張無形的網,罩住了自己,自己一旦有所動作,這張網就慢慢地收攏,局限自己的行動。
就像這次,他想在常委會上通過「關于紹安市進一步整治社會環境,嚴厲打擊危害社會穩定的犯罪團伙」的決議,各委會雖然說得振振有詞,認為反腐倡廉的工作非常重要,但對決議進行表決時,卻乏人支持。
又像這次,他剛通過省公安廳對顧武彬案的辦案法醫和警察進行異地調查,四方八面的壓力立即壓了過來。
上午,已經有兩個常委前來說情,而且,語意隱隱含有警告之意。如果抓住顧武彬案子不放,就是公開向紹安干部宣戰。
宣戰!宣戰!
姓曹的!干就干!
顧松林在省紀委工作這麼多年,倒不害怕這些色厲內茬的警告。只是,身邊可用的人實在太少了!雖說是紹安市委一把手,可要是手底下的干部不听招呼,這個一把手就有點空架子的感覺。
常委會成員,目前只有市委辦主任伍強比較听話。
再看看身邊的人,秘書孟超雖然急于向自己表忠心,但是能力明顯欠缺。居然草率地提醒市委書~記去提防市委副書~記,這樣毛糙的個性怎麼托付得了大事?
正思忖著紹安的局勢,秘書孟超敲門走了進來,向他請示︰「顧~記來了。」
呃,對方的主將出場了!
顧松林收起雜亂無章的思緒,說道︰「請周書~記進來。」
兩人沒有過多的寒暄,握了握手,在沙發上坐下。
周山說道︰「松林書~記,我來不為別的,就為了顧武彬的案子。」
顧松林淡定地看著他,說道︰「周山書~記有什麼想法?」
周山雖然年紀比顧松林小許多,但他這樣從鄉、縣一級一級走上來的干部,斗爭經驗非常豐富。
說道︰「松林書~記,顧武彬的案子已經查過兩次了,這次是第三次調查。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發現新的問題?」
顧松林點頭說道︰「當然有新情況,調查組正根據取得的新情況加大調查力度,相信很快會水落石出。這個案子雖然復雜,但只要認真了,就沒能查不清的問題。開國領袖不是說過?世界上怕就怕‘認真’二字,就最講‘認真’。」
周山眼神就是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