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天的時間我沒見到張東旭,電話接過兩個,都是說沒有時間見面。
對于張東旭的沒有時間我沒什麼多余的反應,其實我也很忙,而且忙到了一雙手都不夠用。
公司里的事情剛剛開始運作,放了一個年假剛一開始運作難免有很多瑣碎的事情要處理,而習慣了有白浩凡全權處理的我,此時顯得有些忙碌。
公司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上報,懂事們只負責每年的分紅,其他的事情只要公司不出什麼大的狀況,都不會出面。
至于各個部門的主管經理,即便是小事情做了主,大事情也要上報,等著審批,這麼一來我的工作就顯得繁重了。
從早上的七點鐘我上班開始,我的身後就會跟著三個人,原本的兩個助理也調換成了三個,工作量的加大讓我不得不在調人手在身邊隨時的準備候命。
我忙的連一個打私人電話的時間都要放到晚上下班的時候,可想而知我的時間有多麼的緊湊。
這時候張東旭就是有時間過來我這里,我也不見得就有時間給他抱,何況我沒時間。
「今天下午還有會議麼?」以往的公司會議都會在上午,但年初的工作量確實很大,會議也就挪到了下午,一是為了方便公司的主管部門在各自負責的部門里安排一天的工作,二是我的時間上也排不開。
「今天沒有。」一旁的助理打開了文件夾,對照了一下上面的時間行程表,馬上的回答。
我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面前一身黑色的年輕助理,她是新過來公司的人叫小雅,是從國外過來的,是白浩凡親自挑選的人,所以我特別的器重。
而事實證明,白浩凡有著一雙慧眼,挑了一個很有實力的助理給我。
「你們也累了,今天早點下班,沒什麼事情五點都回去。」我說著開始埋頭苦干,公司里總有做不完的事情,而且總讓我有愁眉不展的事情。
白浩凡臨走的時候說過,海景別墅群的那塊沙灘地已經把所有權拿到手了,可早上我接到了電話,事情又出了紕漏。
有人竟然說海景別墅前面的那塊沙灘地不歸海域局所管轄,很明顯這麼一來那塊沙灘地的所有權又出了差池,白氏企業想要拿到手就要費一番功夫了。
白氏企業已經把所有的企劃案都擱置了,就留下了海景別墅群企劃案,如今施工隊,和建築的一大群人都等著沙灘地的所有權拿到手開工,這時候又出了這麼個紕漏,無疑是在給我找麻煩添堵。
由于是白浩凡經手的事情,其中的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打電話的時候白浩凡跟我說過有什麼事情找省長的秘書,爾冬升。
我其實不是很想去找這個叫爾冬升的男人,我听說這個人精于算計,而且還是個貪色的人。
我倒也不是擔心什麼,畢竟我這種姿色的女人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充其量是漂亮了一點,可我畢竟是女人,也有自己的底線,我不習慣和這種貪色的男人坐在一起談事情。
沉吟著我的手在文件上簽了我的名字,合上給了眼前的助理。
助理看著我詢問︰「那您什麼時候下班?」
「不用管我了,我忙晚了會離開。」回去了我也沒事情做,其實坐在公司里和坐在家里都一樣,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分別。
幾個助理再也沒說什麼,知道我的脾氣,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班了的關系,我竟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有時候我都會有一種我戴著面具的感覺。
忙碌了一個下午,時間不知不覺得就過去了,幾個助理離開的時候我已經做完的公司里的事情,本來也打算和三個助理離開,結果卻接到了白浩凡打過來的電話,腳步遲疑的那麼一會,就叫助理們先離開了。
這是白浩凡離開之後第一次主動的給我打電話過來,電話里的聲音很自然,就像是昨天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一樣的自然。
坐在椅子上的我一邊接著電話一邊站起了身,邁開腳步走向了窗口的地方。
站在窗口的地方遠眺著傍晚的一抹光亮,想起白浩凡在身邊時候的種種,不覺得勾起唇扯出了一抹淺淡的笑。
「你怎麼這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昨天你不是說沒時間麼?」沒時間還打電話回來?白浩凡那邊應該是凌晨的時間,他怎麼起的這麼早?
「怎麼是大嫂的電話,打錯了!」白浩凡說著就掛掉了電話,連一句問我有沒有晚飯都沒有就把電話掛掉了。
我愣了一愣,听著電話里嘟嘟的聲音,突然的笑了!
收起了電話我不覺的搖了搖頭,目光落在了萬家燈火的地方,夜又要來了!
離開公司的時候公司里幾乎已經沒有人了,除了樓下的保安室有幾個保安值班,其他的人都已經離開了。
推開公司的門原本是打算直接開車回家,卻在走到車子面前的時候無端的抬起頭看向了不遠處的地方。
夜還不算黑,不遠的地方隱約的看見一個人站在那里。
華燈初上,人影有些飄渺的模糊,可我還是認出了站在不遠處的人是慕容燼。
我關上了車門直接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笑了,慕容燼怎麼會過來?這麼晚了,從他那里過來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他是一個人過來的?
心里的疑問從見到慕容燼的那一刻開始就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直到我站到了慕容燼的面前,腦海里的問號都沒有停止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
「不看路?」我剛剛的站下,還不等我開口慕容燼就低頭笑問我,一張臉溫潤的氣息在華燈下更顯得俊朗了。
如果沒有哪一點蒼白,或許會更好一些。
「你怎麼來了?」完全沒有留意到慕容燼說了什麼,我剛剛站下就問慕容燼。
慕容燼看著我,清澈的眸子在我的臉上審視了一番,不疾不徐的說︰「路過這里,看你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就停下看看。」
慕容燼一臉的笑意,溫潤如玉的臉上更添了幾分的清俊。
「這麼晚了,你怎麼沒讓阿靖陪你?」慕容燼的臉色還有些白,不免有些擔心慕容燼的身體狀況。
這時候的慕容燼看上去與平常的人沒什麼兩樣,可真要是不舒服起來,痛苦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阿靖在車子里。」我看像車子里,慕容燼的車里確實有一個人在,應該是阿靖沒錯。
「吃飯了麼?」這時間慕容燼應該也沒有吃飯才對,還很早。
「沒有。」慕容燼依舊是我剛剛見到時候的樣子,不怎麼喜歡說話,或許我該說沒什麼想要說的。
我有些好笑的笑了笑,笑著問慕容燼︰「想吃什麼?」
慕容燼因此笑了,干淨的臉在華燈下尤為吸引人,溫潤如玉的臉龐,淡然如水的眸光,即便淺淡的言語,都像是輕輕的微風。
慕容燼沒說話轉身拉開了車子的車門,身體向後退了一步,我則是很自然的坐到了車子里,向里坐了坐。
慕容燼低頭看著我也坐進了車子,關上了車門慕容燼吩咐著阿靖去附近的餐廳。
阿靖在後視鏡里看了我一眼,沒什麼表情的雙眼轉開了,開走了車子。
慕容燼的身體在車子開走的時候靠在了我的身上,我微微的愣了一下,轉過頭看著已經閉上雙眼把頭枕在我肩上的慕容燼。
慕容燼均勻的喘息著,輕易的睡在了我的肩上上。
慕容燼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除了呼吸的均勻其實我看不出慕容燼有任何健康的氣息,即便是有些血色的雙唇。
我轉開頭一雙眼楮看向了後視鏡里看著我的阿靖,淡然的轉開眼看向了車子的外面。
慕容燼就像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在我的世界里,偶爾的出現卻成了我記憶里最掛念的一個人。
街上的人開始多了,車子也來來去去的多了很多輛,五彩繽紛的燈光在繁華的街上照耀著每一個地方,盡管還有很多的地方是暗著的,可是這世界並不是全都黑了。
我轉過頭看著枕在我肩上已經熟睡的慕容燼,想起以前的每一次見面,或許冥冥中早已有了安排,注定了最後陪在我身邊的人是慕容燼。
小時候的事情我已經記不了多少了,可是慕容燼出現的那段時間卻是我記憶里最深刻的時候。
兜兜轉轉的,從開始的起點我走進了迷途,到最後卻又回到了這里。
慕容燼的手很修長,而且有些蒼白,我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男人的手如此的蒼白沒有血色,而且——
我伸手拉了慕容燼像是女孩一樣柔軟的手,放在了我的雙手里,慕容燼的手有些冷,是那種微涼的冷。
我沉沉的心口下陷了,卻沒有任何的難過在臉上,或許慕容燼也不希望看到我難過的臉,所以才總是朝著我笑,即便那種淡淡的笑看在我的眼里刺痛了我的雙眼。
這一夜注定了又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慕容燼在車上一直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開始我還以為是慕容燼貪睡不想醒過來,然而當慕容燼睡了兩個小時還不醒過來的時候,我突然的意識到了什麼。
我拉住了慕容燼的手用力的搖晃,將慕容燼的身體仰躺在了車子後面的椅背上,不敢相信的低叫著慕容燼。
「古鶴軒,古鶴軒——」我的聲音都沙啞了,眼眶中的了淚水頃刻間就滑落了眼底,心口沉沉的壓上了一塊大石頭。
阿靖的車子突然就停在了路上,一直開了四個消失車子的阿靖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反應,身體僵硬在了車子里,開口的那一聲嘶啞的我都听不清是什麼。
「燼哥——」
我抬起手想要放在慕容燼的鼻息下,慕容燼的手卻突然的在我的手心里滑落了,讓我的手停在半空中突然的就僵硬了。
我看著慕容燼的雙眼都瞪大了,盯著慕容燼沒有反應蒼白的臉,低叫︰「古鶴軒,古鶴軒——」
慕容燼完全沒有什麼反應,額頭上的肌膚尤為的雪白,我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男人的額頭光潔中那種的白,看著叫人都要崩潰了。
「古鶴軒——」我沙啞哭泣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低下頭的那雙眼楮落在了古鶴軒滑落腿邊的手。
我不確定我是不是瘋了,竟然會把慕容燼的手拉到嘴邊用力的咬了一口,狠狠的那一口都咬破了血。
我在口中嗚嗚的哭泣著,雙眼的淚水決提了一樣。
我不相信,不相信慕容燼會這麼輕易的就離開我,他說還要等我幾輩子,怎麼能這輩子就要先離開?
「燼哥——」阿靖突然的有了反應,沙啞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可我卻毫無反應的咬緊了慕容燼的手。
「怎麼還學會咬人了?」慕容燼的聲音很虛弱,帶著調侃的笑意,我突然的愣住了,放開了咬住慕容燼手。
猛然的抬起頭看著慕容燼,慕容燼卻蒼白的朝著我笑,抬起的另一只手將我摟進了懷里。
我哭了,卻沒有任何的聲音,慕容燼的手在我的身上輕輕的揉著,問我︰「嚇壞了?」
我不說話,咬緊了唇。
「阿靖,回別墅。」慕容燼這是這麼的吩咐了一聲,阿靖的車子就開走了。
周圍的車子停靠了不少,出來要和阿靖理論的人也不少,可阿靖連一點正常該有的反應都沒有,開著車子直接就離開了混亂的馬路。
車上慕容燼一直摟著我,一只手滴著血一只手摟著我,而當我有了點哭泣以外的反應時候,慕容燼已經又眯上了雙眼。
「古鶴軒。」我擔心慕容燼又是昏迷了,才不安的抬起頭叫著慕容燼,結果慕容燼睜開了雙眼,看著我答應著︰「嗯。」
我轉開頭沒有了什麼話,不知道還能夠說什麼。
「我沒事,醫生已經說過多少次了,說我沒有多久的壽命,可還不是沒事,到現在都沒什麼事情。」慕容燼說什麼?已經多少次了?
我突然的抬起頭看著一臉蒼白的慕容燼,審視著慕容燼毫無波瀾的眸子,他到底還有多少的時間?為什麼他還能如此的淡然,是真的沒有了留戀,還是早已將一切都看的透徹,知道再多的留戀也沒有辦了?
看到我看他,慕容燼抬起了還流著血的手給我,「我身上有手帕,先包軋上。」
听慕容燼這麼說,我才快速的在慕容燼的身上找到了慕容燼的手帕,給慕容燼的手擦了擦包軋上。
有點埋怨自己,竟然咬的這麼的嚇人,慕容燼的虎口都讓我咬的血肉模糊了,擦掉了血跡看到的那幾個齒印也有些猙獰的嚇人。
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這樣了,竟然有這麼過激的行為。
包軋好了慕容燼的手,我把慕容燼的手放到了一邊的地方,抬起頭看向慕容燼才發現慕容燼的臉色緩和了很多。
「你小時候膽子很小,想不到長大了的膽子到時大了很多,還學會了咬人?」慕容燼調侃的聲音明明帶著笑意,可我的心卻很沉很沉。
慕容燼說醫生已經說了很多次沒有多久的壽命了,這句話讓我的心不舒服。
是什麼樣的意志讓慕容燼還能支撐到現在,是我麼?
看著慕容燼的雙眼氤氳了,慕容燼看著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抬起的手落在了我的臉上,輕輕的用拇指在我的臉頰上磨挲,問我︰「為什麼哭了?」
慕容燼的聲音是我听見過最溫柔的聲音,沒有一點的起伏,像是和煦的暖風一樣,輕輕的吹在心上,吹進了我的心海里。
我不說話的看著慕容燼,慕容燼因此輕輕的皺了皺眉,清澈的眸光在我的臉上審視著,很久才落在我的眼楮上,拇指輕輕的在我的眼角擦拭。
「我最不喜歡看見你哭的樣子,你小時候每次一哭都讓我心疼的厲害,我就會很生我自己的氣,為什麼又把你惹哭了。」慕容燼的手很輕盈,看著我的眸光溫柔的像是一縷光,照耀在身上都那樣的溫暖,可我的心口就是很酸很澀。
喉嚨里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上上不來,下下不去,讓我都要窒息了。
「小時候我的脾氣不好,總是朝著你發火,偏偏我在家里總是有很多的不痛快發生,而沒有一個朋友的我,只能將這些火發在了你的身上,那時候我讓你受了很多的委屈,可你卻從來都不會跟我吵鬧,除了站在那里難過的掉眼淚,就不會做其他的事情。
你的眼淚我現在都記得是什麼味道,是苦澀的那種咸,不好吃!」慕容燼把我眼角了淚水都擦干了,收回手的時候看著我笑了笑,笑著轉開頭看向了車子的外面,蕭瑟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感傷。
「小時候你哭起來的樣子總是一雙眼楮紅紅的,一張圓圓的臉上抹的很髒。」慕容燼說著突然的就笑了,笑著轉開頭看著我說︰「要是真有那麼一天,別哭著在我的面前,我怕我會舍不得離開。」
听到慕容燼的話我突然忍不住的哭了,一把就抱緊了慕容燼的身體,我問他︰「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早一點來找我,非要等到現在才來找我。」
如果時間會有退路,是不是我已經後悔了我所有的過去?
「我也想要早一點來找你,可是我們終究是錯過了很多的時間,包括那些花季雨季,我不能突然的擾亂你的生活,打亂你平靜的世界,給你的一直都很少,我不想因為我的出現讓你的世界少了更多的心情。」慕容燼推開了我,抬起手一邊給我擦著眼淚一邊說︰「別哭了,讓阿靖笑話。」
我突然覺得尷尬,有些不敢抬頭,抬起手匆忙的就擦掉了臉上的淚水,慕容燼因此呵呵的發出了爽朗的笑聲,然而剛剛笑了幾聲就咳嗽起來了。
我連忙的伸手給慕容燼順著前胸,還快速的解開了慕容燼外套的扣子,爸那個時候我就是這樣,每次爸一咳嗽我就會忙把爸的衣服扣子解開,手不斷的給爸順著氣,希望他能夠舒服一些。
其實這種方法不見得有什麼用處,醫生也說過對病人沒有任何的幫助,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一種習慣,每次我只要一個爸順著氣,爸就會看上去舒服了很多的樣子。
而現在想不到我還會這麼做,而且也知道沒什麼用,還是在做。
猛然間我抬起頭看向了慕容燼,心口里的那個聲音,那兩個字像是大山一樣的壓向了我。
‘肺癌。’慕容燼和爸的病是一樣的癥狀,咳嗽,臉色蒼白,咳血——
我的手突然的停頓了,看著慕容燼的雙眼都要失去了焦距一樣,我怎麼能夠忘記,爸離開時候的樣子。
全身瘦了很多,干枯的骨瘦如柴,頭上的發絲也開始日漸的減少,而且身體到了下午和晚上就會不間斷的高燒。
爸痛苦時候的樣子我至今都難忘,卷縮在病床上緊閉著雙眼,身體每一次的痙攣與抽搐都讓我淚流不止。
我以為這輩子我也只是會經歷過一次那麼殘忍的事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至親受著病痛的折磨而死,可是——
想不到的事情又再一次的發生了,還是發生在慕容燼的身上。
車子突然的停下了,慕容燼看著我也不再咳嗽了,阿靖先下了車拉開了慕容燼那面的車門。
慕容燼看著我蒼白的笑了笑,轉身下了車,一下車就把身體靠在了車子的上面,阿靖低頭看向我,我沒有任何的猶豫就下了車,下車的第一件事就是扶起慕容燼,讓慕容燼把手臂搭在我的身上。
下了車的慕容燼低頭看了我一會,詢問我︰「來過這地方沒有?」
听慕容燼這麼說我才抬起頭看著周圍,這里就是富貴街,這個城市很多人向往的地方。
曾听張東雪不止一次的提過,如果她要嫁人一定會來這種地方買房子,不然就不會結婚。
張東旭每次听見這種話都會深鎖眉頭,雖然是不願意說什麼,但無疑是不願意听見張東雪說這種愛慕虛榮的話。
眼前的別墅周圍有很多交錯的燈光,天已經黑了的關系,這里的燈光顯得通明,但都是一種顏色,那種昏暗的黃。
別墅的周圍有很多的矮樹,其他都很干淨,並沒有張東雪形容的那樣繁華。
或許是夜晚的關系,看的並不是很多,所以我也只是覺得這里和平常的別墅沒有太大的區別。
房屋雖然很有恢宏的氣勢,可我總覺得缺少了很多人性化的東西點綴,夜色下的別墅顯得有些古板了。
「沒來過。」在觀察了一會之後我才轉過頭看著慕容燼回答,慕容燼微微的蹙了下眉問我︰「不喜歡?」
「不喜歡。」我很誠實的回答,我確實是不喜歡這個地方,對我來說有個幾十平米的房子就是不錯的生活,這麼大的房子住了多少人都顯得很空曠不適合我。
慕容燼的眼神深了,是我從來沒有在慕容燼眼楮里看見過的情緒。
「這地方我也不喜歡,可這里囚禁了我五年的時間,五年的時間剝奪了我的脾氣,剝奪了我的幼稚,也剝奪了我身體里僅有的一點粗獷,這里是一個我不喜歡的地方,還好你也不喜歡。」我不是很明白慕容燼在說什麼,可听到慕容燼的話我卻有些心口隱隱作痛。
並不用去想象什麼,只是听著慕容燼的話我就不舒服。,這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讓慕容燼看淡了一切,即便是我。
走近了別墅的金屬大門,別墅的金屬門自動的就向一邊拉開了,別墅里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快步的從別墅的里面走了出來,一邊走來一邊很恭敬的詢問︰「少爺回來了?」
「嗯。」慕容燼沒什麼反應的答應了一聲,男人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掩去了臉上的吃驚退後了幾步。
慕容燼看了我一眼,邁開步朝著避暑的門口走,一邊走一邊問我︰「冷不冷?」
「不冷。」我一邊回答一邊注意著腳下,天有些黑的時候我的視線就會產生障礙,我不想讓慕容燼有事,起碼不是因為我幼師。
走進了別墅馬上有人過來等候慕容燼,而慕容燼只是抬起手示意不用了,幾個佣人就退到了一旁。
別墅里沒人,除了慕容燼就是剛剛出現在別墅外的男人了,男人看上去是管家,一進門就吩咐用人準備晚餐,分赴一些瑣碎的事情。
進了門慕容燼才給我介紹男人︰「袁伯,瀟然,叫瀟然就好。」
「瀟然小姐。」袁伯一听慕容燼這麼介紹,馬上開口恭敬的叫了我一聲。
「袁伯客氣了,叫我瀟然就好。」我說著抬起頭看了一眼慕容燼,慕容燼淡然的朝著我笑了笑。
別墅的門口阿靖也進來了,進了別墅在玄關的地方換了鞋就走了過來,走到了慕容燼的身邊在耳邊說了什麼,慕容燼轉過頭看了一眼阿靖,淡然道︰「約人,明天我過去見他。」
慕容燼看上去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剛剛回來,阿靖就有事情告訴慕容燼,似乎慕容燼的事情也不是很少。
听到慕容燼的吩咐阿靜轉身又離開了別墅。
「我們到樓上去一下,準備晚飯。」慕容燼很淡然的吩咐了一聲,腳步從容的去了樓梯口的地方,像是個沒事的人一樣。
可這只是表面的事情,走上了樓推開了臥室的房門我才知道慕容燼的身體有多虛弱,搭在我身上的手臂有多用力,慕容燼的身體又有多沉重。
慕容燼臥室的門才剛剛的關上,慕容燼就身體一個不穩的將我抵在了牆上,一瞬間我瞪大了雙眼,呼吸都要停止了。
慕容燼沉重的身體一下就抵在了我的身上,或許我該說是壓在了我的身上,將我困在了牆壁和他的身體中間。
「古鶴軒——」我低低的叫了一聲,喉嚨里沙啞的聲音都不敢相信是我自己的,听著是那樣的沉重顫抖。
慕容燼用力的喘息著,一雙手突然的摟在了我的身體上,將我的身體用力的摟向了他的身上上,一雙手在腰上慢慢的纏繞上了。
「古鶴軒——」我摟住了慕容燼的身體,就在慕容燼沒有力氣摟住我的時候,將慕容燼已經耗盡力氣的身體摟向了自己,慕容燼因此沒有倒下去,身體重重的壓在了我的身上。
慕容燼游離的喘息著,即便是咳嗽的聲音都沒有了離開,可慕容燼咳嗽的聲音卻不斷的在耳邊傳來,那種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的聲音,震痛了我的心。
我用力的摟緊了慕容燼,騰出的一只手臂輕輕的在慕容燼的脊背上不斷的順著慕容燼的氣,慕容咳了很久才緩和一些。
然而慕容燼的渾身都沒有力氣,整個身體都沉重的壓在我的身上沒辦法動彈一樣,摟住我的手剛剛的有了點力氣就問我︰「重不重?」
我沒回答,是聲音早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了。
慕容燼推開了我一點,身體卻沒有支撐的靠在了一旁的門板上,目及我一雙含淚的眼楮抬,沒力氣的手抬起來給我擦著眼角了淚水。
笑著說︰「又哭了?」
我連忙的抬起手胡亂的擦了臉上的淚水,慕容燼一次蒼白的朝著我笑了,笑著說︰「明天我有點事情,你陪著我過去,順便我給你引薦一個人。」
我沒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即便是我明知道明天我的時間不允許,可我還是沒有拒絕慕容燼。
「扶著我過去躺一會。」慕容燼的手伸了過來,搭在我的肩上將我摟進了他的懷里,我的身體向著慕容燼的身體一靠過去,慕容燼就把身體重心壓在了我的身上。
似乎是已經開始習慣了慕容燼沉重的身體,我竟然沒有了開始時候的晃蕩,腳步反而堅毅了不少。
走去了慕容燼的床上我扶著慕容燼坐到了床上,慕容燼看著我收回了手臂仰躺在了床上,我快速的站起身給慕容燼把腳上的拖鞋月兌掉,又給慕容燼蓋上了被子,慕容燼看著我一雙眼楮來回的在我的臉上徘徊。
我抬起頭看著慕容燼,問他︰「要不要喝點水?」
「坐一會,到床上陪著我坐一會,像小時候你窩在我懷里睡覺時候的樣子。」小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歐文有些想不起來的,可仔細的一想就想了起來。
連一點猶豫都沒有,我月兌掉了腳上的拖鞋就坐到了慕容燼的床上,慕容燼的床很大,很寬敞,可不見得就坐得下我。
慕容燼躺著的地方靠床的邊上,所以我顯得有些沒地方坐,我回頭看著慕容燼慕容燼看著我笑著,伸手把身上的被子掀開了一點,身體向里挪動了一下,我看著慕容燼給我騰出來的地方,抬起腳伸了過去。
敲門的聲音突然的響了起來,我做賊心虛的看向了房間門口的地方,門外想起了袁伯的聲音︰「少爺,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知道了,先放著。」慕容燼虛弱的聲音有些沙啞,門口的袁伯馬上就離開了,也不知道腳步怎麼走的那麼急。
可轉瞬我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特別是我轉過頭看見慕容燼轉開頭忍不住發笑的樣子,我就全明白了。
看著慕容燼笑的一臉邪魅我有些痴迷,其實慕容燼笑起來的樣子遠比張東旭來的耐看,只是我剛剛發現了而已。
「你還笑。」我似是埋怨的開口,卻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
慕容燼轉過臉看著我,笑容過來很久才收起來,問我︰「不打個電話回去,免得他們擔心。」
慕容燼要是不說我差一點都忘記了,還沒有給吳媽打個電話回去。
想起來我馬上在身上拿了手機出來把電話打了出去,也因此讓慕容燼看到了我手機上掛著的手機掛飾。
電話還沒有掛掉慕容燼就抬起手踫了手機上的掛飾,我掛掉了手機慕容燼便問我︰「誰給你的?」
「白浩凡。」听慕容燼問我就告訴了慕容燼,總覺得載我的世界里慕容燼是最值得信賴的人,也就不會用任何的言語欺騙慕容燼,而這言語包括任何的事情。
慕容燼的手指在手機的掛飾上把弄了一會,放開手什麼都沒說的身體又向一邊騰了騰,我這才放下了手機偎近了慕容燼的懷里。
慕容燼的身體有些冷,不像是白浩宇的身體很暖很暖,可我不覺得冷,要是慕容燼冷還有我,我的身體暖,靠在一起就不會覺得冷了。
我剛剛偎近了慕容燼的懷里手機就有電話打了過來,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竟然是張東旭。,不由的皺了皺眉,張東旭怎麼會這麼晚打電話過來?今天不是已經打過電話告訴我沒有時間了麼?
心里雖然是疑惑,可我還是接起了張東旭的電話,而接起電話電話的對面就傳來了張東旭有些冷的聲音。
「在哪里?」張東旭的聲音很差,是那種很陰冷的聲音,听上去有什麼不痛快的事情發生了。
「我已經睡了,你有什麼事情麼?」我說謊對著張東旭,向來不用去猶豫,就好像我的謊話隨時準備著說給張東旭听一樣,每次說都說的很自然。
「睡了?王瀟然你所謂的睡了就是睡到別的男人床上麼?」電話里張東旭的聲音突然的對著我大吼,讓我的喉嚨口一緊,張東旭怎麼會知道我在慕容燼這里,又怎麼會知道我睡在別人的床上,雖然沒有點名指姓的說這個人是慕容燼,可我總覺得張東旭是這個意思。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睡了。」我說著就要掛掉手機,電話里卻又傳來了張東旭怒吼的聲音︰「王瀟然我給你半個小時馬上給我回來,我在你別墅的門口等你,你最好是不要遲到,不然我絕不……」
我掛掉了手機,並直接關掉了手機放在了床頭上,看著放在床頭上的手機我沉吟了一會,轉過身看向了手臂已經摟在我腰上的慕容燼,慕容燼淺淡的朝著我笑了笑,問我︰「是東旭打過來的?」
東旭?慕容燼總是對每個人都很好的樣子,即便是叫著張東旭的名字都叫的很親和,總是東旭,東旭的叫。
我沒說話脊背靠在了慕容燼的懷里,算是在默認了。
見我不說話慕容燼也不再問,身體輕輕的動了一下,摟在我腰上的手臂離開了,身體平躺在了床上,一雙眼楮看向了房頂的地方。
我看著慕容燼原本想要把頭離開慕容燼的手臂,擔心會讓慕容燼不舒服,結果慕容燼卻轉過頭看向了我,看著我轉過了身體將我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摟在了懷里。
「一會我叫阿靖送你回去,你明天早上還要去公司,等晚上下班了我叫阿靖過去接你。」慕容燼便說便把臉在我的臉上輕輕的磨挲了兩下,讓我想起了膩在一起的兩只小貓。
「晚上我都打電話不回去了,吳媽不能給我留門我再回去不是要麻煩他們,今晚我就睡這里,等明天叫阿靖直接送我去公司。」我說著已經伸手解開了身上的職業套裝。
然而,慕容燼卻伸手攔住了我,握住了我的手不讓我在動一下。
「打個電話回去,麻煩也是應該的。」慕容燼的手拉著我的手到了身上,蒼白有些發冷的手掌扣在了我的手背上,輕輕的揉著將我的手扣緊了。
我看著慕容燼扣在我手背上的手,手指輕輕的動了動,我問慕容燼︰「為什麼不留我?」
張東旭的電話沒打過來慕容燼還要留下我,可張東旭的電話一打過來慕容燼就要趕我走了,這里面的一定有理由存在,而我想知道這理由。
「還是像小時候不听話。」慕容燼不想說,故意的敷衍了我。
我在沒說話閉上了雙眼,慕容燼似乎沒有發覺我閉上眼睡覺的事情,直到我要睡著的時候慕容燼才叫了我的名字。
「瀟然。」慕容燼撐了撐身體,看著我叫著。
我沒什麼反應,身體想著被子里卷縮了一下,慕容燼因此沉默了,沉默了一會才躺下將我摟著。
「什麼時候開始你這性子都變了,變了一個人一樣,執拗了!」耳邊傳來了慕容燼嘆息的聲音,我沒有反應的沉沉的假睡。
過了很久慕容燼才又從身後坐了起來,將我的身體扳了過去,抬起手將我頭上的發繩小心的解開,我都听見慕容燼把發繩放在了床頭的小櫃上。
慕容燼似乎在看著我,微涼的手指在我的臉上輕輕的輕撫,把我額頭上的發絲向後弄了弄。
之後慕容燼的手指順著我的臉頰滑倒了我的鏡子上,頓了一下之後才放到了我身上的上衣扣子上。
第一顆扣子在胸口的地方,慕容燼解開的時候感覺空氣流通的都順暢了一樣,我沒什麼反應的假睡著,慕容燼接連著解開了我上衣上的所有扣子,又扶起我將我的上衣月兌了去。
沒什麼力氣的慕容燼只是給我月兌了一件上衣就氣喘吁吁的了,可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畢竟有個男人在月兌我的衣服,我要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怎麼可能?而且這個人又是慕容燼,我的心跳怎麼會不厲害,臉怎麼又會不熱。
慕容燼躺在了身邊,氣息還是不很順暢,但和剛剛相比好了很多,躺在身邊的慕容燼抬起手放在了我襯衫領口的地方,指尖輕輕的撥動,解開了我襯衫領口的一顆扣子,向下慕容燼又解開了一顆,我的呼吸因此開始不順暢了,一顆心也跳的有些慌張。
慕容燼卻在耳邊呵呵的笑了,笑著問我︰「知道怕了?」
「誰說……」我的話一出口就知道露餡了,有些懊惱我怎麼這麼輕易的就上了當,讓慕容燼不費力氣的就識破了我在裝睡。
慕容燼笑著的聲音更大了,爽朗的笑聲一陣陣的敲擊著心房,讓我想要回頭看上一眼慕容燼都覺得難為情。
就在我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慕容燼的手機響了,慕容燼因此轉身去接了手機,我也跟著轉身看去,結果看到了慕容燼有些糾結的臉。
慕容燼原本就不是很好的臉上,如今多了一抹不悅的神情,讓那兩條如畫的眉毛都糾結的皺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