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留在這里會嚇壞其他人的,何況比賽都還沒有結束,這樣怎樣進行下去?」龍天澈冷斥著。
「對哦……」縴凰看了看旁邊在算時間的香,還沒有熄滅,約莫還有一刻鐘的時間,再回首過去其他營地的人都滾得七七八八了,不由得現出一絲驚喜的笑意,美眸乍亮,閃耀了他的眼,「比賽還在進行中哦……」
「是!」他被她眸里的光芒怔了一下,看著她唇邊那抹笑意,隨即也隱著一絲笑意,這丫頭倒真機靈。
縴凰對著阿大、阿二還有小寵說道,「快,你們三個幫我將旁邊營地那些獵物給咬回來……」
兩只龐然巨大的老虎就立馬邁開如柱子狀的腳步,往旁邊的營地撒腿跑去叼獵物,那條巨大的黃金蟒也游爬了過去,將別人的獵物都吞進肚子里去,而其他人看到它們都嚇得不敢動,也不敢殺,更何況此次的比賽為了不傷到人,所用的弓箭都是小巧得很,只能獵殺山雞、野兔、野狐等體型較小的野獸,凡是那些大型的都必須肉搏,而這兩只大的可怕的老虎,沒有一個人敢上去肉搏,更何況那條巨大得能將人都吞掉的蟒蛇。為可光步。
兩只大老虎歡騰地來回幾轉,就將旁邊的獵物都叼了很多回去,而小寵回來又將吞了的獵物一一吐出來,頓時其他三營的大部分獵物都在步縴凰這里。
「時間到了,我們贏啦……哈哈……」看著香燒到了盡頭,而此刻她跟俞王營地里的獵物最多,那就是她們贏了。
「好,經過點算,朕宣布……」龍天澈當然是順水推舟地準備宣布勝利。
「慢著……本王抗議……」遼古國的完顏承司在這時候從自己的主座里下來抗議著,「如果判金運贏,未免有失公允,因為一開始就是我們遼古與西昊領先,若不是這三只畜生忽然冒出來,也絕不可能是金運贏。」
「贏就是贏,輸就是輸!沒想到看起來胸懷廣闊的遼古國二皇子居然輸不起啊?」縴凰挑眉,故作驚訝地調侃著,美眸里隱隱閃著諷刺。
「不是輸贏的問題,是不公平的問題,既然定了規矩,就該按規矩辦事,不然國家法律都沒用了,家國如何治?」完顏承司一臉義正言辭地,倒說得非常的通透。
「那當然,畢竟無規矩不成方圓呢。金運嘛,最講規矩了!」縴凰揚起一絲冷笑,美眸閃耀著晶亮爍爍的光芒,威懾又無比迷人,「規矩里沒有說畜生不能參與狩獵,沒有明說只能被狩獵,而不能狩獵,所以我們規矩壞在哪里?」
規矩是沒有明說!完顏承司盡管依然一臉平靜,只是鷹眸卻醞釀著雲涌,隨即看向也徐徐而來的西昊的蕭元彬和陀羅國的阿不思,「你們怎麼說!」
「本王抗議!」西昊蕭元彬舉手抗議。
「本王也抗議!」陀羅國的阿不思也舉手抗議。
「金運陛下,雖然你們如此做法並無違抗規矩,但是的確是對我們其余三方是不公的,況且現在我們三國都提出了抗議,希望金運陛下能給一個公正的決斷,絕不能讓我們失望!」完顏承司淡淡笑說道,似是平靜,可是語氣里與眉宇盡是威脅,「畢竟金運還有另外一個帝皇曾經對我們放話,說絕不讓我們失望呢。」
听了,龍天澈負在身後的雙手用力地緊握著,金運另外一個帝皇不就是龍天運嗎?此次他們來,就是來比較他與龍天運之間的實力,再看清楚形勢進行結交。
所以,他必須既要震懾住他們,又要好好安撫他們,甚至犧牲一點利益也無所謂,衡量得失是身為君王早已習得的一課,她會懂的。
「好吧,既然此場存在異義,那麼此場就作廢吧!」他帶著淡淡地龍威說道,「如此,三國王爺與皇子還有意見嗎?」
他們當然沒有意見了,就看向龍天澈身後的縴凰,就看她這個小女子有沒有意見了,畢竟站在縴凰身旁的俞王爺可是瞪大了雙眸一臉的不忿。
「我們都沒有異議了,不知道步小姐與俞王對這樣的結果有異議嗎?」完顏承司挑著一絲微笑問道。
「當然……」俞王非常的不服氣,不能再輸了,要贏的。
縴凰卻阻攔著要沖到龍天澈面前理論的俞王,淡然地說道,「當然沒有任何異議,陛下英明!」
龍天澈此時才回眸看向她的淡然如輕風般的眉宇,不禁勾起一絲贊賞的笑意,他就曉得她會懂。
看著此刻他眼眸里拿略帶明媚的眸光,她也只是輕笑。
可是,俞王並不懂,只是看著他們兩人對望那若有似無卻又似繾綣的笑意,倒是識相地不哼聲了。
夕陽已落下,給泛著血腥味的校場灑下一片紅光,紅彤彤的一片披散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校場上的人漸漸地散去,站在高高主座上的他被夕陽的紅光迷離了鳳眸,誰也看不清他眸里的思緒,誰也不知在這片落霞的紅光里,他的眸光一直追逐著那個領著兩只老虎還有一條蟒蛇漸漸離去的她。
心,竟如這片血紅的夕陽般荒涼。
「天澈哥哥,人全都已經離去,我們也回宮休息吧,都累了!」一直坐在身後的雲星玥輕聲喚道,不曉得他為何一直等到最後都還不走。
最近心總是有種不安,例如此刻,察覺著他略微與平常的不同,可是究竟是什麼不同,她又說不上來。只是,他近在眼前,卻離她好遠的感覺。
「朕還要等!」他沉聲說道,並沒有回眸看她一眼。
「等什麼?」
「等一個答案!」
「什麼答案?」她不懂,只是非常不喜歡這兩天他身上那種離她好遠的淡漠氣質,讓她如何柔軟溫婉都喚他不回來般,實在讓她心慌,好像回到了那時候的當初。
「為什麼宮里寵園里的老虎會出現在這校場的山林,背後到底又是誰狠下的毒手。」
「哦!」看著余暉下他散發著光芒萬丈的背影,她不帶感情地應了聲,隨即低下眸,眸里的陰影看著自己擱在膝上的雙手在微微地顫抖,不知道為什麼心很寒。
對她而言,其實這並不是很狠毒的事情,因為更狠毒的事情,她也曾經做過,他是猜到的,可是他也從來沒說什麼。
相反,他還真的听了她的話,徹底地斷絕了與步縴凰的任何來往,不再看步縴凰一眼。
她該開心的,畢竟她贏了不是嗎?只是……她心里從沒有真正的安樂過,他如此做,到底真的是因為愛她,還是為了要保步縴凰的命?
直到這一刻,原本很篤定的心,她其實彷徨又迷惑,因為剛才他是那樣急切地出手救步縴凰,盡管那一刻快得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是他當時的焦躁卻告訴她,盡管他不肯承認,不願意承認
,其實他心里還是很在乎步縴凰那女人。
她就比不上步縴凰嗎?
比不上步縴凰的美嗎?
比不上步縴凰的心腸歹毒嗎?
想到這里,她低垂的眸恨意滿溢,卻同樣被這夕陽的余暉給遮蓋住。
此時,紅光里有一個人影急急走來,最後跪在龍天澈面前,「回稟陛下,查出了是誰從寵園放走了兩只老虎與那條蟒蛇的了,可是今天中午卻溺死了,再也查不到任何線索了!」
听了,螓首的雲星玥隱隱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半斂的美眸掠過一絲血腥的光芒,隨即隱去,淡然地抬眸看著那個前來的侍衛,「都是廢物!」
「罷了,退下吧!」龍天澈淡淡斥退著那個侍衛,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專注地看著一絲又一絲往下沉血紅的夕陽。
「陛下,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雲星玥輕輕地站到他的身旁,陪伴他看著夕陽的墮沉,心弦松懈下來,不禁沉醉在眼前的美景中,「難怪別人說夕陽無限好,果真很美!」
「只是近黃昏!」他接了下句,也沒有看向身旁愉悅的她,只是淡聲地說道,「星玥,剛才有那麼一霎,朕會害怕剛才那個侍衛說今天的事是你所為呢。」zVXC。
「陛下真愛說笑,星玥會做如此無聊的事?」立馬,她沉下臉地看向他,略帶憂傷,眉宇藏著幽怨,「星玥心寒陛下竟會如此想,為什麼?」
「因為朕怕失望!」
「星玥愛你,又怎麼會讓天澈哥哥失望呢?」她柔柔笑開,溫聲細語地說道。
「就是因為愛,往往是以愛之名,傷害卻最深!這也是朕最痛恨的!」他淡淡地說道,輕柔地細膩如絲般勒進她的肌膚里。
隨即,他又溫柔地看向她,大手憐惜地撫模著她無暇的臉,溫柔地俯身往她的耳際,輕柔地說著,「星玥,你知道朕是愛你的!」
然後,他將她緊緊地抱進,如被遺棄地小獸般在絕望中緊抱著唯一能抓到的溫暖,她是他在最陰暗最傷痛絕望里,唯一能抓到的溫暖。
大地殘余最後的灼熱不斷上涌,他身上的炙熱氣息也緊裹著他,她卻感到滿身的寒冷,再抬首望向眼前那個男人,他柔情地說著愛她,心安撫了一點卻又像是更動蕩不安,她也搞不懂。
此刻,她只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應該什麼都不做,就讓步縴凰慢慢地淡忘在他的記憶里,讓時間沖刷掉一切,這樣他的生命里深刻的便只剩她,他所有的快樂記憶里也只剩她了。
然後,在他遺忘掉步縴凰的時候,她想如何處置那賤人,她都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