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對面就有一家火鍋店,此時生意正火,所以兩人等了很久才有一個位置。一坐到位置上,紀綰綰便迫不及待地開始點菜。韓加年要了一個鴛鴦鍋,扭頭笑咪咪地看著紀綰綰。
就但自過。「我現在餓得都能吃下一頭牛了。」她無比夸張地說。
韓加年忍俊不禁,說︰「我請客,你想吃什麼隨便點。」
紀綰綰故作崇拜的樣子,說︰「你真是太好了。」說完自己便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韓加年被她逗得也笑了起來。
雖說肚子很餓,但紀綰綰還是有分寸,適當地點了一些,然後將菜單還給服務生。兩人的座位靠窗,所以可以看到外面飄落的雪花和行駛的車輛,但沒過多久,玻璃窗上便被室內的蒸汽弄得模糊,紀綰綰一時來了興趣,伸出食指在上面寫字,她的字不漂亮,韓加年在一邊安靜地看著,唇角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
這頓飯,兩人吃了一個多小時,從火鍋店出來,兩人的臉都紅撲撲地,但明顯的意猶未盡。等紅綠燈的時候,兩人適當地拉開了一點距離,因為守門的大叔認識韓加年,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什麼,兩人只能暫時當陌生人。
終于回到家,紀綰綰忍不住捧月復大笑,似乎自從答應做韓加年女朋友開始到現在,兩人總是做一些刺激地事情。
韓加年看著她紅撲撲地小臉,問︰「吃飽了嗎?」
「好飽好飽。」紀綰綰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雙手拍著圓鼓鼓地肚子說,隨後還打了一個飽嗝。
韓加年倒了兩杯熱水,遞給紀綰綰一杯說︰「起來喝點水吧。」
紀綰綰表情夸張,動作怪異地慢吞吞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接過韓加年遞來的熱水,撅嘴說︰「怎麼辦,吃太多了,晚上肯定睡不著。」
「那就別睡,正好幫我看家。」
紀綰綰一听他這話,頓時瞪起雙眼,齜牙咧嘴道︰「韓加年,你什麼意思?你才是看門狗呢。」
韓加年笑著躲開,不緊不慢道︰「這樣子更像了。」
「你……」紀綰綰被氣得一時找不出反駁的話來,翻了翻眼皮不再理他。韓加年見她不說話,悶悶地樣子,小心翼翼地問︰「生氣了?」
紀綰綰轉過身去,假裝沒听見,韓加年想了想,還是走上前去在她身邊坐下,踫踫她的肩膀。「真生氣了?」
對方依舊不說話,韓加年有些懊惱,正準備道歉,誰知紀綰綰迅速地放下手中的杯子,開始撓他咯吱窩,韓加年從小到大都怕癢,再加上紀綰綰的動作太快了,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他身體猛地一抖,杯里的熱水灑了一些出來,正好灑在紀綰綰的頭頂上,紀綰綰忍不住大叫一聲,捂著被燙的頭皮,五官皺在了一起。
韓加年也坐不住了,趕緊放下杯子上前去看看情況,紀綰綰卻一把推開他,質問︰「韓加年,你故意的。」
「怎麼可能,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他恨不得燙的是自己。
紀綰綰哪里听得進去。「你就是故意的。」
韓加年一心只想知道她被燙到哪里了。「綰綰,別鬧了,讓我看看。」他上前一步,紀綰綰便退後一步,總之就是鐵了心不讓他看。
「你先承認你是故意的。」
「……」韓加年頓時無語,他搞不懂女生的神邏輯,特別是紀綰綰。「好好好,我是故意的好吧?現在該讓我看了吧?」
他不承認還好,這一承認,紀綰綰又開始無理取鬧︰「好啊韓加年,原來你真是故意的,你就這麼討厭我?」
韓加年︰「……」
在韓加年的記憶里,紀綰綰雖然有些霸道,有些蠻不講理,但不會像今天這麼無理取鬧蠻不講理的,然而,他更不懂自己了,竟然覺得這樣的紀綰綰反而更多了幾分可愛,看來他果真也是有自虐傾向的。
哄了快兩個小時,紀綰綰總算願意和他說話,韓加年逞機檢查了一下傷口,沒什麼大礙,他這才松了口氣。兩人又看了會電視,韓加年忍不住打了下哈欠,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一點了,韓加年扭頭看紀綰綰她神情也有些倦色,看來是真的困了,于是問︰「睡覺了嗎?」
一句很簡單的話,然而韓加年發現剛剛還昏昏欲睡的紀綰綰頓時神采飛揚,笑著搖頭說︰「我不困。」
韓加年忍不住眉︰「你平日也這麼晚睡?」
紀綰綰搖頭︰「平常睡得很早的。」有紀母在,她想熬夜都難,十點不到,紀母就會將她從客廳轟進房間睡覺。
「快一點了,真的困了。」說著,韓加年又打了個哈欠,紀綰綰也不忍心,但是,今晚要怎麼睡呢?長這麼大,這是她第一次和男生單獨相處。
韓加年腦子昏沉沉地,也沒注意到紀綰綰閃爍的眼神,更沒精力去觀察她臉上的表情猜她的心思,起身說︰「你睡我媽的房間。」
紀綰綰恍然大悟,她怎麼就忘記韓加年家最不缺的就是床了,自己剛才還在胡思亂想,現在想想,她只覺得萬分懊惱,雙頰突然就紅了起來,為了不被對方看到以致于笑話自己,紀綰綰忙轉身向佟遠的房間走去。
紀綰綰從小擇床,當初住校她也是失眠好幾個晚上才慢慢適應過來,雖然佟遠的床很大很柔軟,然而她卻怎麼也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干脆開了燈穿了衣服推開落地窗走了出去,陽台很大,種了不少盆栽,此時被薄薄地一層雪覆蓋。紀綰綰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站在陽台前看著飄飄揚揚的雪花。
這時,旁邊有開窗子的聲音,她側身看去,只見隔壁的窗戶被推開,探出一個腦袋,紀綰綰只覺得這人有些面熟,然後一個熟悉地聲音響起,帶著幾分惱怒。
「紀綰綰,大半夜的不睡覺站陽台做什麼?」對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紀綰綰還是听出來了,是韓加年,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隔壁的房間就是韓加年的。
「我睡不著。」紀綰綰一臉委屈。
「你等著。」只丟了三個字,韓加年收回腦袋,將窗戶關好,紀綰綰愣愣站在原地,不一會兒功夫,韓加年就出現在了,一把將她從陽台拖進了房間,關上落地窗。
「睡不著也不能站外面吹風吧。」
紀綰綰沉默片刻,反問︰「你不是睡了嗎?」
「呃……」韓加年想了想,「我本來是睡著的,結果被你的腳步聲吵醒了。」事實上他和她一樣,明明很困,可怎麼也睡不著。
「不是吧,我已經盡可能地放輕腳步了,這樣也能吵到你?」紀綰綰又不笨。
韓加年不自覺地紅了臉,找不到反駁的話,也學她耍無賴︰「反正就是被你吵醒的。」
紀綰綰郁悶地咬著唇。
過了一會兒,韓加年又問︰「為什麼睡不著?」
紀綰綰老實交待︰「我擇床。」
韓加年不信︰「我怎麼從來沒有听說過你還有這個怪習慣。」
「你沒听說過很正常。」
韓加年也沒再繼續問,怎麼都覺得這個話題有點怪怪地,他偷偷看了一眼紀綰綰,她的表情似乎也有些不正常。然而他們總不是就這麼站一晚上吧,韓加年郁悶得想撞牆,紀綰綰開始唉聲嘆氣。
「會不會玩游戲?」
紀綰綰點頭,又搖頭。
「你是想告訴我你會還是不會啊?」
「一點點。」
韓加年電腦里有不少男孩子玩的游戲,格斗類型的游戲最多,剛開始紀綰綰坐在旁邊看他怎麼玩,之後韓加年把位置讓給她,紀綰綰反應不夠快,老被韓加年嘲笑,慢慢地,熟能生巧,紀綰綰也找到了竅門,贏地次數也越來越多,韓加年這才不對她刮目相看,兩人便你一局我一局地換著玩,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後來,當她把這件事情偷偷告訴給蘇小影時,蘇小影目瞪口呆。
「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刺激?」紀綰綰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回答,但蘇小影只是沉吟片刻,然後用無比鄙視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說︰「你們呆了一晚上就是打游戲啊。」這話讓紀綰綰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那還能做什麼?」話剛問出口,紀綰綰似乎明白了,臉刷地一下紅了,一路紅到脖子,她一臉地不可思議地看著蘇小影,看得蘇小影全身汗毛直立。「小影,你……」
蘇小影大致也猜到了,但還是忍受不了她的眼神,一把抓住她的手,說︰「我我什麼?你別想歪了。」
「我才沒想歪,是你想歪了。」
蘇小影卻是有意捉弄她,笑︰「如果不是你想歪了,怎麼知道我會想歪?」
這句話繞得紀綰綰頭暈,但不得不承認,看似文靜的蘇小影骨子里卻是很前衛的,這讓紀綰綰對她不得不刮目相看。只是,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開學的頭一天,紀綰綰從紀母那里听說了蘇帆考上公務員的消息。當時,公務員三個字對紀綰綰來說太過陌生,紀母也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只簡單說他要去D市上班。這一次,紀綰綰一下子明白過來了,蘇帆將不會再繼續任職老師了,那麼以後在學校也不會再見到他了。zVXC。
事情太過突然,毫無任何預兆,紀綰綰心里悶悶地,對于她來說,蘇帆雖說是老師,但更像一位兄長,雖然他有時候真的很讓人討厭,讓人覺得他自以為是。此時听說他要去別的地方了,她心口莫名地有些難過。